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最近比较烦 ...
-
作为大清王朝的一位没事就是嗑嗑瓜子或者就是调戏一下宫女的太子爷,我凭着“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态度,平淡的日子,我也就得过且过。即使我生活在一个被后世的金牌编剧钟爱的封建王朝。
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最多逛御花园被一两个面带羞花的宫女或者某大臣家的小姐撞到,看见地上已经是这个月第七块手帕,我望了望天,继续向着额娘的寝宫走去。其实我一直很奇怪每次都恰好有人能在这里蹲着点来撞我。
算了,这也不是重点,我只要继续做好我的悠闲太子爷就好了。
昨天,听说京城第一美女富察家的二闺女被人推进河里,这一摔啊可不得了,据说脑子给摔坏了,疯疯癫癫的,竟连自己的父母都忘了,原本刁蛮的性子越发怪异,好好一大家闺女不待在深闺反而吵吵嚷嚷地要开店铺办酒楼。
倒是今天皇额娘提起此事,摇头叹息:“好好的姑娘家偏去做士农工商之最下贱之事,有失体面。”
除了眨眼,我只能捧好手里的碗,低头用膳不语。
只是今年的选秀大概没什么看头了。
小桌子最近从民间网络来的八卦消息中,一是与我皇阿玛异常手足情深的四皇叔目前接手了京城第一赌坊,只是皇额娘面上不说但神情不悦,只怕晚上我皇阿玛又要去惠嫔娘娘那里歇着了;二是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的,前武林盟主一家被血洗三天三夜,真是骇人听闻啊。
前几日晚上小桌子与他的相好的惠嫔娘娘宫里的春花私会时,听到我四皇叔与皇阿玛在御书房大声争吵,本想细听一番,却不料脚踩到了干枯的落叶弄出了声响,本已命悬一线,但幸而春花对他一往情深,挺身而出,小桌子含着泪水痛苦地看着春花被侍卫带走的身影,还不时传来侍卫对春花的鞭打和春花痛苦地求饶声。
小桌子哭着喊着扯着我苏州进的锦缎制作而成的裤子,我有些厌恶的别过了头,但是人心还是肉做的,我随便应许了几句就换的脚前跪着的人不断地感恩戴德。
在我寝宫里,我百无聊赖的摆弄着吏部尚书给我送来的据说是最近刚从前朝公主墓里挖出来的古董玩意儿,至于吏部尚书对我挤眉弄眼我也就淡淡的回应几句话,便吩咐小桌子请他回去。
不是我游手好闲纨绔成性,只是最近太傅为了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而积怨成疾,不得已告假多天。说来也是一番稀奇事,本来人尽皆知的爱慕虚荣的太傅家的女儿居然和一个自己收留的身份不明的男人私定终身了,这下好了,女儿浪迹天涯,气着了老子。
但是这事情由峰回路转,太傅家的女儿和那个不知底细的男人正在过城门口时恰好遇上了回京述职的四王爷,这太傅家的女儿我四皇叔也是曾经见过的,只因她的有心接近攀皇枝。但是看到她身边这么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在旁,他以为她被人要挟了,素来侠肝义胆的四王爷当然立马唤来京城步兵千余人,这下,太傅女儿可傻眼了。
我嗑着瓜子听到小桌子给我讲到这段窘事,立马呛住了咳嗽个不停,事后害的小桌子被我额娘以照顾不周为名拉去敬事房杖责二十大板。
皇额娘看着我着“娇贵”的身子有些不满:“你看看,你几个皇弟们个个都是骁勇善战不说,起码基本的射箭赛马也是不差的,你嘛,吃个瓜子还能呛着,这成何体统?”皇额娘说着说着就降低了音调,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害的我瑟瑟发抖。
于是,在皇额娘再三瞪了我十多眼后我主动放弃我的假期,跟随着皇阿玛去狩猎。
这种事情本是男儿家的,可是我的七个妹妹却都抢着嚷着要去,最后,在我皇额娘的眼神扫视之下,阿红和小妹阿紫被允许留了下来。
两个身着亮丽戎装的年轻女子,谈笑间,箭无虚发,策马而去,猎得两只肥大兔子,傲人神色溢于言表,有心讨得我父皇或者确切的说,我父皇身旁一脸风轻云淡的四王爷欢喜,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谁不知女儿心,但太过隐晦的情怀就应该被埋藏,否则。
其实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这两人一来一眼看得我得不自在,恋爱真是件麻烦的事啊。就如我家的太子妃,老是吵着嚷着要我给她买什么哈根达斯,汉堡包,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谁不知道太子妃跋扈嚣张,娘家是京城第一首富钱财万贯,要什么有什么买不到啊,连我这个太子都要让她三分颜色,说来也惭愧。
后来还是小桌子消息灵通,听说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皆来自那位富察家的二小姐办的酒楼,而太子妃家眼巴巴地看着她们家日进斗金心中不免忌惮所以趁太子妃回娘家省亲时不免撺脱了她几句,可这姑娘心眼实啊,娘家人的耳边风没听见去,倒是肚里的馋虫被勾起。
一抬头,看见烟火绽放于天空,竟然幻化成几个大字:“开张大吉,生意兴隆。”现在的人就爱出风头,感叹之余不觉自己已经走到了城门上。“救命啊,不好了,着火了!”听到远处吵吵嚷嚷的,心下又是一阵感叹,这年头收进宫里的人怎么都那么没素质啊。又是漫步目的的走着,只因为我是那个悠闲的太子爷。有些事情,云里雾里藏着久了,也就不必知道了。
那场大火是从冷宫那边蔓延开的,至于住在里面的前朝妃嫔老妇如何,烧了整整一夜的大火之中能逃生,可谓大难不死,只是渺茫甚以。
下午的骑射训练时,我早早地待在树荫下乘凉,看着自己那几个“有出息”的皇兄皇弟们都在卖力比试一番,其中几次还想把我也扯进去,我只能连连用自己大病初愈作为借口,不顾他们背地里嘲笑我身子娇弱似柳风吹就倒。我不经意的拿了扇子给自己吹风,还一边催促着小桌子手脚麻利点,小桌子俯首为我按摩双腿,只是心里闪过一丝失望。
“参见太子殿下!”一个清脆熟悉的女声迫使我勉强睁开了眼,原是太子妃身边的得宠丫头,我猜想定是我家的太子妃闹出了什么事端。
可偏偏这丫头看似伶俐说起话来结结巴巴,掐着气连声的“奴婢不知该不该讲……”和“奴婢只怕,怕……”害得本太子也气喘不过来,气不敢大声喘,说几个字就顿一顿,还面带羞花地看本太子几眼,要不然就轻咳几声以手帕遮面之后继续那要说不说的故态,我使了个眼色给小桌子,他自觉地站到那丫头面前:“姑娘,你说的太子爷大概也知道了,太子爷知道如何处理的。”那丫头也还算识相,只是走了三步之后又回眸一遍。我借故拿手帕擦汗避开那视线。
我们太子妃能有什么事,家里有权有势,未来还会是大清后宫第一女人,还不是又是闹脾气摔了几个古董花瓶就让这丫头来找我了,真当我那么随便使唤吗?看来太子妃心眼过于实在了点,还是让她多去陪陪我额娘,学些皮毛伎俩再说吧。回头去额娘寝宫请安时,看到额娘扶着额,桌上一打奏折还未批阅,油灯续了不知多少次,看来额娘还在为政事而烦恼,我这点鸡毛蒜皮的还是不要让额娘耻笑了,赶紧请了安就回去了。
我从来都不奇怪为何处理政事批阅奏折会是我额娘该干的,因为她看起来确实比我皇阿玛更有魄力,这些年,皇阿玛专心于一些工匠木艺之类的玩意儿,整天关在寝宫里,反复琢磨的,政事自然落到我额娘头上,他也不顾朝中臣子对于额娘要效仿武则天的言论,醉心于此,似乎只有四皇叔才能了解他心中郁结一般,他们手足情深倒是让我们有些相形见愧。
又是几年晃过去,我似乎该庆幸我居然还是悠闲的太子爷,他们人人都有要做的事,皇额娘处理政事,皇阿玛继续钻研那些被他称为科技的东西,四皇叔继续行侠仗义游天下;我的七个兄弟们都要在各地处理要务或者就是征战沙场,至于我的七个姐妹除了阿红和阿紫还在苦苦坚守那段不切实际的感情,其他的都被我额娘远嫁到边疆;小桌子的相好春花被抓以后关入辛者库劳役不到三年就死了,为此小桌子一蹶不振了好久;至于富察家的二小姐好像是酒楼查出了一些什么问题就被查封了,而她父亲早在当初就和她断了父女之情,况且这幕后的权势也是他区区三品官员不敢招惹的;太傅家落跑的女儿被追回来之后,因心上人被斩于眼前一时接受不了,害了失心疯,如今大概太傅对她怕是半点父女情分都没了;尽是些父女闹剧,不过最近最开心的要数太子妃家这对父女了,本是京城第一富豪,如今又巩固些了自己的地位,可不自在,只是那些收购得来的酒楼由于经营不当还是直接换算成地契田契了。
最近阿红和阿紫老是轮着空来找我,看似叙叙兄妹之情,其实直接把我当成知心姐姐了,向我这个不成器的却还是在身边的兄长讲讲女儿情结也还算正常,不过,三百多天天天不差地来我哪吃得消啊。
“回禀太子殿下,大格格和七格格到了!”我不耐地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转身已换上了一副和蔼温柔哥哥形象。
要数谁最看不贯我这样悠闲,那就是皇额娘了。她处理政事繁忙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可真真确确的看到那个曾经温柔地拿着拨浪鼓逗弄着还在襁褓里的我的女人,此时再华美的浓妆,再是华丽的服饰也遮不住岁月在她身上的痕迹,心里也是几阵感叹以至于第一次没有忽略了皇额娘说的话。
要说最近最令我额娘不悦的事是什么,大概就是冷宫那里了。原是无人愿意经过或者宁愿绕道而过的地方,此时热闹得竟像是民间集市。大概被奉为传奇的只能是那个前些年被皇阿玛打入冷宫的静嫔娘娘了,谁能想到死灰也能复燃呢,正如谁会预料到当年那场冷宫大火会成为这个人的转机,死里逃生的静嫔娘娘果然有“后福”。凭借着一些稀奇玩意儿,就肆意到把皇宫当菜市场了,连我们的太子妃也买过这里的香水精油,看来福气不薄。我觉得最近老是出现这些莫名其妙的人,不过看得多了也就看得开了。毕竟我只是个悠闲嗑嗑瓜子的太子爷而已。
只是皇阿玛驾崩那一天居然会那么早到来,皇额娘身着白色丧服带着还尚且没有回过神的我在皇阿玛灵柩前大声哭号,十分有魄力的把我的几位皇弟拦在宫外,并且稳定了朝廷局面,然后当机立断地处理所有繁琐细事,实在很难想象那是一个刚刚失去丈夫的女人。
我穿着白色的丧服跪在庙堂里的第四十七天,来了个身着比较富贵的公公告诉我准备六日后登基,我抬头接过圣旨,发现那位笑得一脸谄媚的公公竟是多日不见的小桌子,我只觉心里沉闷,顾不上小桌子对我说的那些真真假假的恭维。
转眼间,我身着黄色龙袍,底下文武百官对我俯首称臣,只觉得应该坐得更端正一点,却发现这张椅子并不舒服,抬头又对上一边垂帘听政的皇额娘有深意的眼神。
我依旧悠闲地过着日子,只不过我再也不是太子爷,而是万岁爷了。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会这样,甚至没有什么能使我的内心产生波动。
但是,该遇到的那些人是会遇到的。
某年我出巡江南,坐在游船上时,天气突变,好端端的大晴天竟然下起了雨,我闷闷不乐的喝着茶。突然小厮上来传报有一女子因这多变的天气无处躲雨想来这里避雨一阵子。我随意的应了声便答应了。
谁料想,这最庸俗的一见倾心会发生在我身上。那位女子长得比不上我额娘年轻时的妩媚妖娆,也不及皇后的容颜俏丽,就连宫里的许多宫女都比她长的清丽脱俗,但也不知为何,也许是淋了雨的缘故,几缕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耳际勾勒出女子完美的侧脸曲线,但是头上梳着的发髻却是已婚妇女的标志,衣着不凡,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少奶奶。我心里徒生几分嫉妒,嫉妒有这样一个男子竟然能拥有朕都不曾拥有的美丽侧脸的女子。
我和她交谈了几句,对她有礼的举止态度生有好感,那么朦胧美好的感觉是我这辈子未曾拥有的,可是,很快雨就停了。
她婉拒了我的送别,便离开了。我在船上看到她的相公,不禁摇头叹息,这样一个人怎么能配的上她。
夜晚,江南的地府官员包下了所有的船舫,我心不在焉听着他们对我褒赞谄媚,只是心头上的那个人影怎么都抹不掉。
可出乎意料,第二天就有人把我心心念念的女子给送到我身边,我心知肚明仅皱眉而已。
不过,一个不会笑不说话的人还算是人吗?
模模糊糊地过了几年,彼时被称为具有铁腕手段的皇额娘终于驾鹤仙去,不过她再怎么赶也赶不上皇阿玛死后两年就因大病一场而去了的四皇叔。
又是一年桃花开,而我却在这桃花烂漫时,出游江南,被一黑衣剑客直捅胸膛。我记得那张脸,那是她的相公,双眼不复当日的温柔,多了绝望与坚决。我想他应该还不知道,那个女子在进宫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香消玉殒。
迷迷糊糊间,觉得身体终于轻了很多,有人在戳自己的脸,有人在说话“好啊,好啊,皇后为朕生下龙子,即日册封为皇太子!”我有些犯困便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