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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娘家 ...

  •   据说新婚三日后是要回门的,但鉴于我仍卧床养伤,这回门也就暂时无限期延迟了。

      期间,陆家的情况已经捯饬的差不多了,但是居家的情况却没怎么听敛心和凝想提起。按照我现在的思维逻辑,一个人如果骄傲清高,总该有些骄傲清高的资本,譬如才华无双,所以恃才傲物,但凝想告诉我,居深深除了骑马和挥鞭,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那末倚仗的就是家族势力,有个强大的亲友团做靠山,可答案是,是,也不是。

      说是呢,是因为据说我的外公居大将军作为一名西凉降将,一生戎马,归降大齐后依然鞠躬尽瘁,勇猛不可抵挡,为大齐的封疆扩土立下了汗马功劳,先帝钦赐“武烈”封号,修“武烈大将军府”作为居家宅邸,一时威风无贰。

      说不是呢,是因为居大将军还没退休闲赋抱孙子就急冲冲的追随先帝去了,先帝前头刚刚咽气,居大将军后头就蹬了腿。客观上说,这事很难理解为挽联上的“忠义可嘉”,估计不是因为先帝害怕大将功高震幼主,趁早拉了去黄泉作伴;就是朝廷敌对势力反扑,趁乱搅浑了水下手。不管情况是哪一种,造成的既定事实就是,居家唯一的顶梁柱倒了台,只留下一个独苗苗的女儿,也就是“我”娘,武烈大将军府成了一个空壳。

      再加上出生西凉的居大将军生前脾气不好,又兼有族群差异,死后只余孤坟一座,真是无处话凄凉啊!

      我哀叹一声,既不能恃才,又不能仗势,以后怕是不太好混。

      据凝想说,我爹郎仁宝是郎家最受宠的一个,也是被认为最有前途的一个,也不知道入了什么魔,就跌倒在我娘的石榴裙底下,去居家做了个倒插门女婿。

      怪不得我随母姓。

      据敛心说,我娘居庸关自小跟在居大将军身侧,有勇有谋,沙场点兵都不在话下,结果入赘进来的姑爷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基本上就是个吃软饭的主。

      我外公到底有多爱国爱岗,能给我娘起“居庸关”这么一个霸气的名字?

      不过,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凝想是郎家的人,敛心才是居家的人。因为她们一个用的是“来”,一个用的是“去”。而且护主之心,十分明显。

      不过二人有志一同的是,我娘自身的霸气不负其名。

      据说至今宸恒仍旧有不少居庸关昔年英勇事迹的传闻,比如曾经为了最后一只被买走的七宝楼招牌菜七宝烧鸭,入夜时将抢了她烧鸭的官家库房给点着了,美其名曰除暴安良,据此竟还得到了表彰,因为那官家库房里抢救出来的东西比国库还精彩;再比如将隆庆老侯爷四个孙子挨个绑了,倒吊在护城河边儿上,逼着她们给个卖身葬母的姑娘道歉,隆庆候一到,才发现那给吓得泪眼涟涟,说不出话来的姑娘是昔年一笔风流帐留下的种,论资排辈,还是护城河沿上嗷嗷叫的四个崽子的姑姑。

      这种事,发生的多了,大家习以为常,反正居大将军的独女基本就是复姓嚣张,名曰跋扈,还表字运气。

      想来也是,能给女儿取名叫居庸关的,大抵在淑女化的教育方面也不会太尽如人意,生生把个娇滴滴的女孩儿培养成了一个叫人闻风丧胆的女霸王。

      偏偏还真有人以飞蛾扑火的英勇扑到在这朵霸王花的馥郁之中,这个人自然就是我爹郎仁宝。就我所听到的内容,我爹和我娘的因缘际会简直像一台折子戏荟萃,曲折回肠。

      第一折是将门女刀下救人。

      黄沙漫天的边塞小镇,夕阳残照如血,白衣公子路遇劫匪,正在周旋之间,忽然有马蹄踢踏之声传来,黑衣黑马血披风,红缨长枪闪着森森寒光划过迅捷有力的弧度,眨眼间一群劫匪七零八落,倒地不支。红色的披风扬起,马上的人除下银色凤翎盔,露出一张白皙美丽的脸,白衣公子形容狼狈仍不失俊美的脸上浮起惊艳和微笑,二人长久凝视对望。

      不得不说,凝想的描述色彩对比效果强烈,画面往唯美向发展。

      第二折是俏书生自荐枕席。

      郎仁宝至此开展了猛烈的追求攻势,写有书信208封,送过摆件玩物78件,其中亲自己雕琢的占36件,鲜花果蔬不计其数,夜半翻墙26次,成功3次,最终以小强般锲而不舍的精神打动了居庸关,成功登堂入室。

      敛心的叙述则更倾向于实例和数据,有传记体的味道。

      第三折是有情人忽生嫌隙。

      原本有情人终成眷属,本该和和美美,就算有些小磨小擦,也该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的事儿,可谁知道一个莫名其妙到敛心和凝想都不愿意提的矛盾竟然生生将二人隔开,且这一矛盾旷日持久达七年之长,期间种种无须赘述。

      第四折是夫妻双双把家还。

      七年之后,旧夫妻重逢边塞小镇,忆起过往种种,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于是,连最初矛盾理由都想不起来的居庸关和郎仁宝重新缔结姻缘,如胶似漆的双双回到“英烈大将军”府,那个时候居大将军坟上的同心树已经长的又壮又粗又喜人。

      起承转合一应俱全,完全可以成为一本热卖剧本,赚足眼泪和银子。

      末了,我随口一问:“我爹和我娘可知我受伤之事?”

      敛心和凝想一阵沉默,诡异的沉默。

      终于,敛心低了声音回答:“夫人和姑爷一年前搭船去瀛洲,船沉了。”

      我一时语塞,本来只是想了解一下娘家的情况,没想到绕出这么沉重的话题,怪不得二人都不常提起,想说一些“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节哀顺变”之类的安慰话,但是再一想发现自己才是最大的苦主,不晓得该安慰她们还是自我宽慰,只好岔开话题:“那我可还有兄弟姊妹?”

      凝想说:“有的,大姑娘还有一个胞妹二姑娘,是双生子,二姑娘名为浅浅。”

      我大吃一惊,什么?我还有一个双生子胞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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