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断层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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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断层的记忆
人们总是喜欢撒谎。谎言存在于各种各样的情形之下，变化多端。为什么要说谎呢？为了逃避？为了守护？为了自尊？为了掩饰？为了爱？为了……
又或者说，谎言和真实本身就没有明确的界线。所谓的真实，也许有时过于残酷罢。可是人却依旧是好奇的生物，即使知道最后的最后也许会很痛苦，也会像飞蛾扑火一样追寻真相。
发现了真相的人们，会出现痛苦，或者喜悦，或者愤怒，或者悲凉。
但是很少有人后悔过。
大概，这就是真相的价值吧？
没有人会果断地否定真相。
我敲了三下艾坤隔壁的一间房门。过了一会儿，一个瘦小的女孩打开了门——她穿着宽大的睡衣，头发因为缺乏营养而显得有些发黄，神情有些萎靡，如果不是这个糟糕的状态，本来应该算是个比较有灵气的姑娘。年龄很难确定，可能是初中生或者高中生。
“你们是……？”她的声音很轻很细，像是个受伤的小麻雀。
“警察。”我说道，“家里只有你一个人？”我觉得如果单单只有一个女孩子，家长也太不负责了，毕竟隔壁的邻居死了。
“啊，妈妈在，我去叫……”她瞥了一眼我身后的南言，然后转头给我们拿来拖鞋。
“南队果然受女孩子欢迎。”我轻声笑道。那小姑娘的眼睛明显闪了一下。
“呃，”他的语气有一秒不到的尴尬，“你刚才看到那个女孩的手腕了吗，虽然藏在睡衣里，但是她的身形比较瘦小，拿拖鞋时可以看到手腕。”
“手腕？”我还真没注意。
“她的手腕包着绷带。”他解释道。
“那又……啊，”我愣了一下，“你怀疑这个伤是艾坤弄的？”
“只是有这个可能性。我们还需要了解一下她家里的情况，只是一种感觉……有猫腻。”南言穿上拖鞋后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试探着什么，让我感到很不解。
房间里走出来一个披着卷发的女人，看上去皮肤保养得很好，没有任何妆容的脸庞仍然保留着象征年轻的光泽，让人很难想象这样的女人居然已经有了一个十几岁的女儿了。
“你们好。”她有礼貌地请我们坐下，让女儿去泡茶，“你们是来问邻居艾坤的事情的？”
“这位小姐观察力惊人。”南言出示了警证，说了句客套话，看不出任何表情，“请问小姐贵姓？”
“哦，我叫陈怡卉，那是我女儿贾月媛。”陈怡卉抿了一口红茶，示意女儿坐在身旁，“两位呢？”我以为她是要和南言说话，可是眼睛却看向我。
“在下杨若愚，这是我队长，南言。”我只能顺势回答，“陈小姐，您能具体说一下隔壁邻居艾坤的情况么？”
“我不了解那个男人的任何情况。”她回答的很快，语气明显有点激动。
“陈小姐，你在撒谎。”我随意地往后躺在沙发上，注视着陈怡卉的脸庞，“你故意强调‘那个男人’，可见你与艾坤之间似乎有什么矛盾啊？”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她瞪了我一眼，“他只是经常摔东西，吵得我们家媛媛不能好好休息。”
“这样。”南言停顿了一会儿，问道，“令嫒手腕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啊！”贾月媛吓了一跳，往后挪了挪位置。
“呃……这个，”陈怡卉的神情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半晌，她憋出几个字来：“和你们调查的案件有关吗？”
“抱歉。”南言依然观察着这对母女的神情，“既然不知道艾坤的事情，我们就先告辞了。以后可能还要打扰你了。”
“不要紧，我会配合的。”陈怡卉的这句谎话说得轻飘飘的，心里显然没底气。
走出这户人家，我对南言说道：“贾月媛手腕上的伤口显然和艾坤有关系。”
“嗯，”南言还没说什么话，他的手机就响了，“沈韵他们找到了一些资料，我们先回去吧，我再让她查一下陈怡卉这家人。”
回到警局，沈韵整个人就像被打了兴奋剂一样，扑过来像只饿狼，把我吓了一跳：“小愚愚！我火速把那个陈怡卉还有她女儿贾月媛，恩还有陈怡卉老公贾庆的老底翻了出来，哎呀，啧啧。”
“这么快？前面南队叫你去查程国强和艾坤的资料也没这么快啊，现在要查三个人怎么这么快……”我看着她发绿光的眼睛都要瞎了。
“诶嘿嘿，因为……”她瞟了一眼南言，“不管那么多！你们快来看，有进展啊，陈怡卉这个女人有嫌疑。”然后往后一跃开始在一堆资料翻找着什么，让我看起来像是个在刨土的狼狗。
“……”我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于是看了看南言……这混蛋居然将视线移开了，他一定出卖了我……是什么呢，是什么呢……我盯着南言，然后走向他。
“你……”我转了转眼珠，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要把我和你小时候的照片给沈韵看？”
这个女人绝对是资深腐女，能让她像打了鸡血一样肯定就是这种破事了，不过……我也有点兴趣。
“咳咳，”南言露出了今天第二次尴尬的神情，“若愚你真聪明，走，我们去看看沈韵找到的资料。”
“……”我觉得那张照片一定是个重要的线索，当然，魏怜给我的“Ｃｈａｓｔｅｎ”的提示也表明这个案子和组织有关，这次……我有希望可以更进一步！
“若愚你也终于有点儿融入这里了呢。”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沈陵叶笑了笑，“可能你会觉得奇怪，头儿就是这样一个人，虽然很犀利，但是却依然很好相处。这里的每个人都会不知不觉地被这个人吸引，就像有魔力似的。”
“是啊。”看来南言队长的魅力已经男女通吃了。
“嗯？”沈陵叶看向我，“嗯……南言和我是大学的好友，他经常向我提起你。你们好像５岁就认识了，一起玩了两年，后来你搬走了，但是一直有联系……怎么一脸茫然啊你？”
“不知道，我没有这段记忆。”我咬了咬嘴唇……到底怎么回事？
“天哪。”沈陵叶有些惊讶，“南言还说过，他的这些观察人的本领就是你教的呢。”
“我？你说当时一个年龄那么小的孩子？”我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我不是很清楚，你去问本人吧……不会那么狗血吧，你失忆过啊？”沈陵叶还想说什么，却被南言叫去了：“杨若愚，你也过来啊，发什么呆。”
“对不起，南队，我突然想到有急事，先打个电话行吗……”我也没等他答应，自说自话就拿出手机转身走了出去。
“什……么？”南言那边似乎气压很低，毕竟像这样没有章法的队友一定会惹他生气，但我没心思管那么多了，拨出了那个熟悉的电话。
“唷，阿续。”万年不变的开场白从手机里传出。
“魏怜。我只问你一件事。”我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可能只是情绪太多了糅杂起来而无法表达出什么了。
“嗯～？和案子有关的我不透露，自己去想。”魏怜打了个哈欠，准备挂电话。
“你认识南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以为他可能认识南言，但是……你想，一般无法解释的问题，都和这个混蛋有关是不是。
“……”电话那头足足沉默了半分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耐心等下去。
“离开南言。离他越远越好！”魏怜的声音突然严肃了起来，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而且更加糊涂了。
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觉得很好玩吗？真的那么好玩吗？！你自己什么时候也尝试一下被闷在鼓里的感觉啊！？”我感觉自己都要崩溃了。
“呵，阿续，为什么那么激动呢。”魏怜的声音里竟然有种无奈，“你连被我一枪毙命都没那么激动过，为什么因为南言就这样呢？明明还没有完成啊……”
“完成？”我抓住里一个又让我糊涂起来的关键字，“哈……魏怜……够了。”我挂掉电话，准备给自己一些空白的时间清醒头脑。
“你记得魏怜？”身后传来南言的声音，我突然感觉头很痛。南言，你果然认识魏怜吗。
“……”南言抓过我的手臂，“小心我扣你钱啊，回去看沈韵找到的资料。”
这一刻，我感到有些感激。他一定是看出了我的苦恼，所以索性撇开话题。是的，现在先把自己投入案件里吧。反正，这个案子也和组织有关。和……真相有关。
等到我们再次回到办公室，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啊，也对，南言抓着我的手臂，而我还因为前面魏怜的电话而气得面红耳赤的。
“唔，你们吵架啦？”沈陵叶带着歉意，以为是他的话导致了我和南言的什么矛盾。
“你们刚才怎么了？”沈韵难得没有发花痴，让我感到很意外。
“没什么，我们继续讨论案件吧。”南言放开了我的手臂。
“啊……哦，好的……”沈韵愣了一下，然后拿出资料，“这个叫陈怡卉的女人是个网络作家，你知道她写的小说名字叫什么嘛！？”
“该不会就是《惩戒》吧……”我猜道。
“就是，而且就是用的英语单词‘Ｃｈａｓｔｅｎ’！她和案件百分之百脱不了关系！”沈韵拍了拍桌子，“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找她来这儿喝个茶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断层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