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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回家路漫漫 ...

  •   闹了半天,我终于搞清了状况,跟我猜想的一丝不差。每天放学后,邵梦涵都要去上补习班,本来都是小姨亲自督阵看押的,但小姨最近因为忙于生意,又考虑到邵梦涵已经上了高中,不能对她太过严厉,所以就放松了警惕,任由邵梦涵自己上下补习班。

      结果邵梦涵已经两周没去补习班了,不仅没去,还把补习费全部花掉了!

      今天小姨无意中给补习班老师打电话想了解了解女儿的补习情况,却被老师告知女儿已经两周没现身!小姨立刻致电邵梦涵:“你赶紧给我滚回来,把事情交待清楚!要不然,哼哼……”

      “姐,你是了解我妈的,对吧?我一听到她那两声哼哼,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完了完了,我肯定要被杜美琪折磨死了,真的!哎姐,你说杜美琪是我亲妈吗?是我亲妈吗?哪有亲妈这样对孩子的?”

      邵梦涵一边嘀咕一边在我身边团团转,我快要被她转昏了,一把抓住她说:“快停下吧。那你说,你不上补习班都干吗去了?你不告诉我实话,这次我就不帮你了。”

      每次犯错,邵梦涵都会跑到我这儿来寻求救援,我每次都会出手相救,替她向小姨求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加上邵梦涵在一旁指天画地的发毒誓,小姨也就跺跺脚,发发狠,不再追究。

      每次小姨都会唉声叹气地补上一句:“董佳,涵涵能赶得上你一半我就知足了。”

      邵梦涵总会在一旁不服气:“我哪里不好了?”

      小姨总是身旁有什么就捞起什么往邵梦涵身上砸过来,而邵梦涵说过这句话后料到小姨会有此招,所以早就跑开了。

      也算是一对极品母女。

      ……

      邵梦涵转了转眼珠,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跟班里的同学学习去了。”

      我立刻挂上一副不管了的表情,转身要走:“不说实话是吧?”

      “哎,哎,姐——我说,我说,其实也就是跟同学一块出去唱唱歌啦,逛逛街啦。每天学习那么累,不放松放松怎么能熬下去?”

      “一块出去的同学学习成绩怎么样?人品怎么样?”

      “姐——你太势利了——”

      邵梦涵听到我这么问她,直跺脚。我设身处地替她想想,也是,我们总不能以成绩为标准来交往同学吧?这跟容仪嘉以家庭背景论同事有什么不同?

      想到这里,我赶紧息事宁人:“好了,好了,我送你回家吧。”又嘱咐她:“以后补习班该上就得上啊,你这学习再不抓抓紧,到了高三就更吃力了。”

      邵梦涵立刻满脸笑容,像开了一脸的花:“姐,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姐,你最好了!你没嫁出去,不是因为你不够好,而是那些男人都瞎了眼,他们——”

      “涵涵,你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没结婚,是因为能配得上你的男人还没出现。”

      “你这张嘴啊——”

      邵梦涵的嘴巴甜、会哄人在亲戚中是出了名的,所以虽然她在学校里经常惹事,是霸王级的人物,但却一直深受大家的宠爱。

      “姐,如果我是你,你是我,我妈和你妈就不会这么焦虑了吧?你想啊,如果我是你,我男朋友一抓一大把,很快就会把自己嫁出去;如果你是我,你学习那么好,性格又温顺,准会把我妈乐开花。”

      看着邵梦涵一脸憧憬的样子,我打了她一下:“别再想这些不靠谱的事情了,快走吧。”

      我给小姨打电话,告诉她我马上把邵梦涵送回家,小姨免不了在电话里一通牢骚。走出公司停车场,我和邵梦涵在路旁等车。

      公司办公大楼在市中心,平常打车很方便,今天不知什么原因,路上不仅见不到车来车往,连行人也很少见。

      我们本来一边等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等了一会,觉得四周静得可怕,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我回头望了望隔我们几十米远的办公大楼,平常总是笑容可掬,见了谁都亲切地打招呼的小保安正在灯火辉煌的大厅走来走去,那走动的身影被旋转玻璃门切割得有些不真实。

      一阵冷风吹来,邵梦涵裹紧了外套。

      “姐,你信不信命?”邵梦涵等得无聊,问我。

      “本来我是不信的,可是,现在也有些信了。”

      我这样回答她是因为沈力扬的出现,前几天我还对自己的人生产生怀疑,甚至有一种挫败感,没想到今天就发生了大逆转,我的人生有了亮点!

      “如果这个世上有神仙多好!他一下把我从这个时空变回到古时候的某个朝代,最好是繁荣昌盛的唐朝,还把我安排在一户富足人家,等我享尽荣华富贵,长成大姑娘,再把我变回来。回来后,我工作也有了,心上人也有了,那岂不是太美了?”

      邵梦涵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天幕,一脸憧憬。我鼻子里“哼”了一声:“大小姐,你穿越电视剧看多了吧?快醒醒吧,直面你惨淡的人生吧,别做黄粱美梦了。”

      邵梦涵被我一打击,顿时泄气,她无精打采地嘟囔着:“你这人,真没劲!”

      又等了一会儿,还没见到出租车,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上面显示是“23:58”,我奇怪地叫起来:“咦?谁把我手机时间调了?梦涵,现在几点了?”

      邵梦涵拿起手机看了看,也咦了一声:“怎么是十一点五十八分?我手机坏脑子了。”于是开始折腾自己的手机,一边折腾一边嘟囔:“我这破手机真该换了。我妈也真是,自己用那么好的手机,就不舍得给我换一部新的。”

      这时,四周起了薄雾,袅袅绕绕,我再回头看那走动的小保安时,已经看得不很清楚了。

      终于来了一辆出租车,车还没停稳,我们俩就冲到车旁,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并排坐在后排座位上。

      一坐进车里,邵梦涵就搓着手说:“这鬼天气,白天还好好的,现在突然冷起来了,可冻死我了!”

      我捏捏她裤管:“活该!谁让你大冷天只穿一条薄裤子的?”

      司机问清了我们的目的地后,一踩油门,驾车冲了出去。他加速太快,我有些恶心,便提醒他道:“师傅,能不能开得慢点?”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很不情愿道:“这还快?我还没吃饭呢,你们坐不坐?不坐就下车,换别的出租车。”

      邵梦涵还在折腾她的手机,不知在给谁发短信,对我们俩的对话恍若未闻。我感觉司机说话语气太冲,但刚才等车的时间太长了,好不容易等到了,当然不愿意再下车等了,便竭力忍住气,没吭声。

      司机三十岁左右,膀大腰圆,剃着光头,一看就是我们惹不起的主儿,我不自觉靠紧了邵梦涵。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我捅了捅邵梦涵:“给谁发短信?”

      “邱邓鸿林!”

      “谁?是不是日本人?我记得你们班里有个韩国人,却不记得你说过有日本人。”

      “什么日本人韩国人的,人家是正儿八经的中国人。他爸爸姓邱,他妈妈姓邓,起了个名字叫鸿林,连起来就是邱邓鸿林。”

      “真够复杂的。你——喜欢他?”

      一向大大咧咧的邵梦涵此时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有些害羞地说:“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吧?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记得你上初中时不是有过一个男朋友吗?不来往了?”

      我跟邵梦涵有时无话不谈,她在我面前经常毫无保留,喜欢谁,讨厌谁,她都会跟我讲。她如此信任我,是因为她知道我不会把她的这些事情告诉别人,特别是她妈妈。

      司机开车的速度越来越快,我伸出右脚,使劲蹬住前面座椅,邵梦涵丝毫不为意,还很兴奋地跟司机说:“叔叔,时速多少了?真爽!”

      司机头也不回:“一百三了!刺激吧?我还能开得更快!”

      邵梦涵家很偏远,从我们公司到她们家,得走一条东西快速路,虽然今天晚上车辆出奇的少,但司机敢明目张胆地开这么快的速度,我还是很惊讶:难道他不怕快速路上的摄像头?

      我这样想,但却没问出口,倒是邵梦涵替我问了出来:“叔叔,你开这么快不怕被拍啊?”

      司机嘿嘿一乐:“我把车牌处理过了,没事!”

      我的脸色估计很难看,因为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想再次提醒司机开慢些,但却不敢开口,我怕一开口就会吐出来,只好紧紧贴在邵梦涵身上,死死抓住座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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