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嫁人记》小笼汤包

7、第七话

　　家里人聚在一起要给我切蛋糕。
　　我闭上眼睛许愿。
　　原先我的愿望是嫁给雷老二，不过现在我要换了愿望。我希望自己能够过的开开心心的，潇洒一点，不属于我的东西，我永远不必理会。
　　再一次睁开眼睛，就看到雷老大站在我面前对我微笑。我一口气吹了蜡烛，别人都鼓掌，我也很高兴。我终于是二十岁了，可不再是一个小姑娘了。
　　这时爸爸忽然对雷老大说：“老大，你和我进来。”
　　我估计是要说我的事情了：“我也去。”
　　二哥拉住我，悄悄说：“小三儿，你就别掺和了，老爸又不会吃了你的大哥，你怕什么？”
　　“那干什么要背着我说话？”
　　“这是在给未来女婿下马威呢。”二哥说，“妹妹，你也够可以的啊，什么时候把老大拿下的啊？”
　　怎么和君君说的话一样。
　　我狠狠踩他一脚：“我们那是水到渠成。”
　　二哥说：“这样也好，我看那老大，喜欢你这么多年，肯定会对你好的。要是他对你不好，你大哥绝对会揍的他满地找牙的。”
　　我哼了一声，忽然问他：“你也知道他喜欢我？这么明显？”
　　二哥跟看白痴一样地看着我：“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好吗？就你不知道，不然你以为那雷老大那么冷淡的一个人，会有事没事往我们家走，会带你去开会，我们会放心让他照顾你一晚上，人家为了参加你的二十岁生日会，特意从上海飞过来，明天一大早还要飞回去赶飞机。”
　　我的脸一定红透了，推开还在喋喋不休的二哥，小声说：“知道啦。真烦人。”
　　我贴在爸爸的书房门边上，恨不得身上装个天线去听他们说话的内容，可惜老爸的房门隔音效果太好了，我什么都听不到。
　　门忽然被从里面打开，我一个躲闪不及直接就踉跄着跌了进去，跌在了书房软软的地毯上。爸爸一直比较严肃，看到我这个样子，自然很生气，脸一板起来：“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什么时候能稳重一点？”
　　雷老大把我拉起来，又挡在我面前：“李叔叔，我刚和你说的话是认真的。”
　　“我不怀疑你说那些话的诚意，”爸爸说，“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你说的话我相信一定可以做到，但是，微微小你那么多，从小被我们惯的任性骄纵，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你们生活的圈子毕竟是不一样，你现在可以信誓旦旦地说会照顾好她，可是以后呢，你会从一而终吗？”
　　雷老大不说话，只是握着我的手的力道都加大了好多，好像是要把我的手捏断了，我疼的皱眉，可是也不敢说话。
　　爸爸又说：“我不是要阻拦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想清楚微微是不是真的适合你，你以后会不会后悔。你要知道，你要是真的坚持和微微在一起，日后你若负他，我定不会轻易饶你。”
　　我嗫嚅道：“爸……”
　　雷老大抬起头来直视我爸：“叔叔，我是认真的，您考虑的这些问题我已经考虑了很多年。我现在站在这里给您的答案就是经过我思考过的，我确信是我想要的答案。微微比我小，可是我就是喜欢她身上的活力，好像一个不知疲倦燃烧着的太阳，有她在我的生活才会完满。我知道她有很多问题，任性、懒散，各种的小毛病，……”
　　我听的黑线：“喂。”我也没那么不济吧。
　　“可是我愿意陪着她一起改，一起变好，改不掉也没关系，我觉得她这样已经很好了。我会让她永远像个孩子一样，快乐无忧。”这样动人的话，加上雷老大那深沉的声音，好像是阵风，不可抵挡地吹进你的心里面，把一切犹豫和怀疑都摧枯拉朽。
　　以前和君君一起抱着言情小说猛看的时候，我们就一直在说，真正要找的一生的伴侣不是能给你锦衣玉食华贵生活的，也不是每天和你花前月下的，而是从心里珍视你，呵护你，把你宠得跟个孩子一样的。好吧，我就是这么一个没骨气的人，别人对我一点点好，我立刻就缴械投降了。我还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个可不能怪我啊，谁让我面对的对手是雷老大呢，我是被压迫习惯了的，一看到他的眼神就立刻举手，哪里还敢负隅顽抗啊。
　　爸爸看着我，特别恨铁不成钢地说：“没出息的丫头，前些日子我的战友还在问我说李家的小三儿是不是在倒追雷老二，我看你年纪小，就不追究你了。现在你都二十岁了，再不是可以任性妄为的年纪了，你要为你自己的选择负责任了知道吗？”
　　我连忙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爸，我知道了。您就放心吧。”
　　“出去出去。”爸爸挥挥手，“看见你就头疼。”
　　我估计我这么一闹，肯定没一会就会在大院里面传的风风雨雨了，想想啊，当初谁不知道李小三追雷老二追的满城风雨了都，现在居然和雷老大在一起了，这叫什么事啊？我想想就头皮发麻。
　　雷老大拉着我走出爸爸的书房，我刚要说话，他就又拉着我侧身进了我的房间，顺手就把门带上了。我看着他的脸绷的很紧，我下意识就退后了一步：“大、大哥，你要干什么？”
　　他眯起眼睛：“你爸爸说，你先前是不是缠着你爸，等你满二十岁就跟我们家说要安排你和老二结婚的事情？”
　　我靠。我老爸居然出卖了我。我嘿嘿一笑，心虚地说：“那不是以前嘛？”
　　“所以要不是老二先把婚订了，你还是不死心的是吧？还准备让你爸来逼婚？你真够可以的啊，李小三。”他说。
　　我都听到见他磨牙的声音了，我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一见雷老大这么说话，什么节操啊、什么威武不能屈啊，通通都忘记了。我立刻做出一副狗腿状，拉着雷老大的衣袖：“大哥，我错了，我那会不是不知道雷老二订婚了啊，我就算再不懂事也不会去干做人小三破坏人幸福的事情。”雷老大不为所动，表情黑的呀，我继续狗腿：“雷大哥，人家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次，嗯？”
　　他的脸色微微松动：“还有下次？”
　　松动了就好了，我忙摇头：“没有，真的没有了。”
　　他看着我，为我理了理头发，然后叹了口气：“下楼吧。你爸那关虽然过了，但是后面才有的你去头疼呢。”
　　果然我一下喽，他们看着我和雷老大的眼神都是带着探寻的，似乎还有些幸灾乐祸。君君那个姑婆，一直冲我使眼色。
　　我走下楼梯，不知道是谁喊了句：“这李小三儿你不是喜欢雷家的老二的吗？”
　　我语塞，不知如何应答。
　　倒是身边的雷老大神色如常：“谁说的，她一直追的都是我，你们肯定是听错了。”那睁眼说瞎话的功力唷，不佩服都不行。
　　“那这李小三儿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了吧。”
　　所有人都笑起来。
　　我都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去了。雷老大还笑眯眯的，心情特别好：“可不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也不知道说的是我还是说的他。
　　到了晚上十点多，客人陆陆续续就都走光了，只剩下专门负责宴会的人在收拾一片狼藉的大厅。雷老大说：“我一会还要赶着去机场。”
　　“去上海？”
　　“嗯，明天早上有个会。”他说。
　　“其实你不用赶回来的。”我低声说。
　　他捏了捏我的脸：“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你满二十岁，怎么可能不回来？送我到门口，嗯？”
　　明明是商量的语气，却叫人没办法拒绝。我点点头，随着他走到院子里。“那要是雷老二没有和路寒订婚，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我问。
　　“其实你要是和老二在一起，老二也会对你好。如果你开心，我自然不会出来打扰你。”他说，“那天带你去开会，是我临时起意的，瞒着你老二订婚的事情也是我安排的，我把你带走，又让你家人都帮忙瞒着。”
　　我都已经想到了，所以也不惊讶。
　　“你也是个大人了，所以我不打算继续瞒着你。”他说，“我承认我是用了些手段。那天看你在我家门口找老二，还哭成那样，我就想，既然老二不能让你开心的话……”
　　我说：“你不用解释，我懂的。”
　　他倒是有些惊讶我的反应。
　　我笑起来：“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懂的，你对我好，我都知道的。那天的所谓演唱会，估计也是你临时安排的，还特意安排了JAN来引诱我。”
　　“你都知道？”
　　“当然啦，我又不是笨蛋，我当时去看，哪有第二天演唱会，第一天晚上才开始搭台子的。后来我拜托二哥打听了下，才知道，你都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一句话，让人家主办方手忙脚乱的。”我眨眨眼。
　　他一贯严肃的脸上居然微微有些窘：“原来你都知道了。”
　　我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的特别认真：“谢谢你。”
　　“谢什么，你不是很遗憾，说没能再老二的订婚仪式上泼的成猪血。”
　　“不怕，还有婚礼呢，”我也笑，“到时候泼双份的。”
　　“其实光一点路寒就比不过你了。”他说。
　　“哪一点？”
　　“她得叫你嫂子。”他说的特别有板有眼。
　　我一拳就挥过去：“胡说八道。”
　　他笑起来，在我脸上亲了下：“我要去机场了，大概一个星期以后回来，乖乖的，别惹事，嗯？”
　　“好。”我答应的特别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