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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姻缘错(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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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听后,悠然的喝了口茶,说:“哦。黎将军改变心意了吗。”
安世对皇上一点也不吃惊的反应感到有些许好奇,明明昨天黎将军态度还很坚决啊。
黎千寒尽管脸色并不好,但语气依旧没什么情感,像在汇报公事般的说:“臣心意已决,臣要迎娶碧雪莹,望皇上成全。”
皇上浅笑,“朕一定会成全的。选个日子,把婚事办了吧。”
“就这几天吧,臣想尽快完婚,不想有所拖延。”
安世的右眉微皱,,这黎千寒也未免太心急了些。
皇上对这一切都是淡然轻松的表情,“那就后天,给你一天时间准备,到时朕可要为你主婚。”
“承蒙皇上厚爱。千寒告辞。”在他转身的空隙,安世连忙补上一句:“恭喜黎将军。”
黎千寒没有理她,转身便走 。
一天后,安世和洛岸带着准备的礼物前往将军府恭贺黎千寒新婚之喜,因为绯嫣的病刚好,身体尚十分虚弱,安世没有让她一同前往。一进门才发现院子里只有十几个人。本就没什么人,因为知道他婚讯的的人并不多,大概会来的只有皇上和碧雪莹所开舞坊的一众舞姬。看见安世来了,黎千寒走上前。
安世说:“恭喜黎将军。”
“谈不上恭喜,成亲,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事情而已。”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感,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冷峻。
一时间让安世接不下去话,只得将礼物交给黎千寒,说句自己随便转转脱身。“这个黎千寒真是个怪人,说的话都莫名其妙。”安世忿忿的说。
洛岸知道必定是黎千寒刚才的表现让安世有些生气了。“也许这场婚姻并不是想要的吧。”
安世撇嘴,“他不想要谁还能强迫他。当初他信誓旦旦,说不会娶碧雪莹,现在呢,真是替碧月淩不值。”
正当安世抱怨着,却听门口有人通报说皇上来了。大家行了礼后,皇上就坐在了主婚人的位子上,静待婚礼的正式开始。安世左右巡视了一下,皇上除了侍卫什么人也没带在身边,当然更不用说碧月淩。
皇上眉开眼笑,看上去比新郎官可要开心多了。拜了天地后,皇上对着碧雪莹和黎千寒说:“多的不说了,希望你们幸福。最重要的是,懂得珍惜。”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黎千寒一眼。
回去时,天还没有黑,皇上似乎兴致很好,提议要和安世一起走回皇宫,安世没法推辞,想着路比较近就同意了。
皇上的面目晴朗,没有往常的王者硬气,倒是让他看上去随和多了。“安世,朕觉得好像一块石头落了地一样轻松。”
也是,他的情敌娶了别的女人,从此后他危险解除,怎能不轻松。
“贵妃娘娘呢,安世很害怕贵妃娘娘她会……”说一半有些说不下去,于是噤了口。
皇上接下她的话,“会伤心是吗,所以朕压根就没告诉她黎千寒成亲的事。黎千寒成亲对她来说几乎是可以夺她性命的打击,因为这件事是在告诉她,她碧月淩就是个笑话。”
安世想想,觉得的确是这样,“可,她早晚会知道。”
“那在早晚之前,朕会让她明白谁才是她该爱的男人。”
走至宫门口,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进了宫门,却看见碧月淩拿着件披风和她的丫鬟连衣在他们不远处在等着什么。看见皇上他们,碧月淩快步向他们的方向走来。
碧月淩先是对安世做了个揖,之后对皇上说:“臣妾听说皇上带着安王爷出去了,天色暗了还不见皇上回来,怕皇上着凉,所以来送披风。”语气不再冰冷,带着女子该有的温柔。
皇上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在碧月淩为他披上披风后,说了句:“有劳贵妃了。”
碧月淩摇摇头,虽然眼神中还是没有她看黎千寒时的深情,但是可以感受到这个女人的改变。安世忽然觉得黎千寒成亲是件无关紧要的事,因为碧月淩,她可以很好,没有黎千寒的阴影,她真的会很好。
忽然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打破这温馨的场面。“皇上,皇后忽然觉得腹痛难忍,还请皇上快去看一下。”
皇上回头看了一眼碧月淩,碧月淩说:“我没事的,皇上您快去。”
皇上跟着丫鬟去了皇后那里,安世和碧月淩沿着小路走,后面是洛岸和连衣。
“今天王爷和皇上在宫外可还玩的开心?”碧月淩说。
安世一惊,怕她知道了些什么,所以一时间竟没敢答话。
碧月淩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该不是,皇上和王爷去了烟花柳巷?”
“没有,没有,贵妃您想到哪去了,皇上那对您那么痴情,怎么可能瞧得上柳巷中那些庸脂俗粉呢。”
碧月淩说:“若是他去了,我也绝不会说什么。从今天起,我只想对他好,做到一个妻子该尽的责任。”
安世微笑,“这样当然是最好。贵妃终于看清了谁才是那个你应该珍惜的人。”
是吗?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努力去做,可是,没法改变自己的心。在鲁国时,碧月淩全部的生存意义就是黎千寒,这是种植入骨血的深刻,是在心里坚持了八年的执念。假如可以一下子就从生命中剥离,那她也早就不用痛苦了。
“当一个人被一堵墙撞得头破血流,那她应该也就知道自己是时候该换条路了。”安世看着她,仿佛可以看见这个女人那已经千疮百孔的灵魂。迷途知返。不知是不是这个意思呢。
回到房里,安世坐在书案旁,忽然想要开始动笔自己的申国见闻了。昏暗的灯光下,毛笔被拖出一个又细又长的影子,她蘸好墨,刚想把自己的满腔思绪化为文字倾泻出来,可是到落笔时,却又不知该如何写了。纸上留下了一个墨点,看着这白纸上的突兀,她忽然有了灵感,开始写起来。
第二天中午,外面阳光正好,安世坐在亭子里,依旧在写着自己的大作。湖水波动,在阳光下显得分外温柔。偶尔有清风拂过她的纸面,卷起小小的褶皱。
洛岸在屋子里饶有兴味的看着她,本来以为她不会完成她皇兄交代的任务呢,现来看来,这项任务的前景很可观嘛。他烹好一壶茶,端着给安世送去。
洛岸将茶放在了离书稿较远的桌子边缘。安世连头也没抬,依旧在奋笔疾书。洛岸低头,看着安世在写什么。在阳光下,这两个人倒还真是很好看。
看了一会,洛岸皱起眉,“王爷,您写的是见闻,还是才子佳人的话本?”
安世依旧没抬头,“本王自幼对话本文学颇有研究,对其他文学体不是很熟悉。要写文章自然要挑自己拿手的了。”
洛岸无语,只得继续看她写的。因为只是开始,所以他也没看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