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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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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穿着一件白色蓝条纹衬衫,深蓝色牛仔裤,很随意地倚在他的银色法拉力上。看见凌峰回来,做了一个很标准的“希特勒万岁!”的手势。
凌峰却不怎么乐意看见他,尤其是当他的车刚好堵住二号车库门,让凌峰没办法放车的时候。雷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受欢迎,笑着迎上来为凌峰打开车门,也开启了凌峰接下来如同噩梦般的一个星期。
凌峰有生以来第一次意识到,可以说话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尤其是有人借口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而不停骚扰你的时候。托雷的福,凌峰矿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工,把他以几乎五年没去过的电影院、游乐场等等明显的打着“情侣圣地”标签的地方逛了个遍。当然,吃“哑巴亏”绝对不是凌峰的对外政策,于是乎,在尽情地享受与“美人”独处的一周“美好时光”的同时,雷也受尽折磨。比如,在电影院被凌峰用眼神以及暴力逼迫去购买长达3个小时的无聊纪录片门票,在看电影的时候太过无聊睡着了,醒来以后发现自己被一个人丢在电影院里。再比如,带凌峰去冰淇淋店吃冰淇淋,看对方在自己面前对着一个香草冰淇淋又舔又吮,极尽挑逗能事,却在爆发前一秒被人毫不客气的踢中要害……
这样看来,似乎比较悲惨的人是雷才对……
一个星期的“休假”结束后,凌峰终于可以勉强用沙哑的嗓音说出“不可能”三个字了,得到对方明确的拒绝,雷再也没办法像之前一样厚颜无耻地把凌峰的又踢又打解释为“打是亲,骂是爱”,只好无奈地暂时放弃他的“约会”计划,不过老天似乎总是有“成人之美”的,报纸上的一则广告让雷重新点燃了斗志。
凌峰第一天回到公司,就被公司门外挂着的超大横幅“傅氏集团执行董事长文秘招聘现场”以及院子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吓到了。凌峰只得掉头,把车从后门开进车库,站在电梯里,凌峰突然想起,刚刚院里的人,似乎都是男的阿……一股恶寒爬上了凌峰的脊梁。公司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不得了”的事的确有发生,但是对于傅氏集团诸多“善解人意”的员工们来说,出事的,是他们的执行董事长大人……而且,是关系到他未来婚姻生活幸福的大事。他们董事长的现任秘书,竟然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于是,他们商讨后决定,更换董事长的秘书,而应聘的首要条件就是“性别:男”。
凌峰哭笑不得地听完人事部长的解释,没有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让对方出去。在人事部长出门的前一秒,还是嘱咐了一声:“招聘会继续。”
所谓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雷当天看到的广告就是关于这场招聘会的,同样看到广告的人中还有一位“重量级”人物——景涛。
招聘广告中“仅限男性”的规定让不少人摸不着头脑,而雷和景涛对于这句话的理解可以说是浑然天成,完全不需考虑。“招聘男性秘书”毫无疑问的,就是凌峰准备展开办公室恋情的标志。
于是,这两人分别抱着“追得美人归”与“把老婆带回家”的不同心态参加了招聘会。两人的各项能力都超出了一起参加招聘的其他人,几乎所有人都希望这两个人可以同时留下,可是他们董事长明确地要求过,秘书只有一位。因此两人的去留就自然要由凌峰来亲自决定。
当两个人走进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凌峰被吓得差点掉下椅子。一是没想到向来不可一世,未曾居于人下的景涛会来参加这场招聘会,二是没想到这两个竟会碰到一起。雷和景涛在得知两人中只能留一个的时候就已经互相看不对眼了,现在凌峰有些过激的反应,又让两人相互阴沉沉地瞪了对方一眼。
凌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心里犯着嘀咕,景涛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跑来这里的?而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雷又是何方神圣?思索片刻,凌峰作了决定。
“恭喜你,雷先生,你已经成为傅氏集图董事长的秘书了。现在请您去人事部报到,然后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雷不是傻子,至少不会傻到认为凌峰是因为喜欢他才决定聘用他的。这么快的作出决定,一定和那个景涛有关系。因此雷再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狠狠地撞了景涛肩膀一下。结果只换来对方轻蔑的笑声。
“至于你,传其前任总裁景涛先生,你为什么想要来傅氏工作呢?”凌峰在雷离开后问道。
“生活所迫。”景涛理了理身上的限量版阿曼尼西装,漫不经心地说道。
凌峰极力忍下自己想要冲对方大吼的冲动,以同样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
“的确,毕竟现在是两个人一起生活,可以理解。”
“凌董事长见笑了,我家那位目前正赌气翘家呢。”景涛脸上的苦笑大大增加了这句话的真实程度。
“原来如此。心爱的人翘家出走,你怎么还有闲心来这里应聘呢?”凌峰的脸色发白,几年前也是这样,他赌气出走,半个月没有联系,对方却悠哉悠哉地继续过他的日子。直到凌峰自己受不了,跑回去,而对方对于他的出走连问都没有问。不过,这是不是说明,“那个人”在景涛心里的位置也不过如此呢?
“我只是觉得,在把他找回来之前,我最好让自己变得平凡一点。”景涛笑着说道。
凌峰也笑。他不明白那个人究竟是有着怎样的魅力可以让一个为了身份、权势不顾一切的人如此死心塌地,放弃一切。一个平凡的人,怎么能够如此吸引一个眼中只有钱、权的人?!那个人是谁?即使是输了,至少也该让他知道究竟是输给了谁吧。
“既然这样,那么就麻烦你去做水放的工作吧。”是泄愤,也是躲避,不想见到他,见到这个让自己失控的人。
“好的,那么,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上班?”对方痛快地回答让凌峰恼火。
“随便!你可以出去了。”皮椅转动时,椅背撞在桌子上发出“嘭”的巨响,仿佛是在暗示着坐在椅子上的人极差的心情。
“好的。”凌峰面对着窗户,从玻璃的反光中清楚地看到景涛脸上得意的笑,在门被关上的瞬间,全身不可自制地颤抖。
那个得意的笑,凌峰再熟悉不过,每每只要有人败在景涛手下,他的脸上就会露出那样的笑,是示威、挑衅,也是蔑视与不屑的笑。
早已碎裂的心痛到麻木,眼泪也已干涸。在一片片破碎的幸福面前,他所能做的,一直都只是沉默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