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蔷薇插在冰山上》召音

46、二五

　　夜晚的山风很凉，羽鸟合上了暑假作业，看看钟，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她朝着窗外望去，月光洒在了树林之上，隐隐约约能看见山与天空的交界。她走到窗边，微风拂来，将挂在一侧的窗帘微微掀起。“有点凉啊。”她自言自语，从行李袋中拿出了一件休闲短袖衬衫披在了身上。

　　总比就这么穿着短袖T恤要好。

　　她走出了房门，想着这么晚了，大家应该都睡着了。小心翼翼地用手机照着楼梯，羽鸟来到了一楼大厅。这间屋子是个旅馆，一楼大厅自然就是旅客接待处。她坐在了接待处的木椅子上，将通讯录上面的姓名逐一翻过。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睡觉。

　　“长泽涉。”她轻轻念着这个名字，“如果能成为朋友，那该多好。”是奢望吧？如果自己还是像现在这样踌躇不前，这个梦想，绝对是奢望吧！

　　“羽——鸟——起床啦，天亮啦，日上三竿啦喵！”

　　羽鸟带着睡意挣开了眼，揉了揉眼睛，这才突然发现菊丸超大的脸映在自己脑海里。她眨了眨眼，“哇！”

　　等羽鸟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把手机砸到了菊丸身上了。菊丸一脸郁闷地看着她，“你怎么用手机砸我啊。”

　　“对、对不起……”羽鸟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在这大厅里睡了一晚上。脸“刷”地红了，羽鸟连忙站起身，突然间鼻子一痒，一下子没忍住，“阿、阿嚏——”

　　随后捂着鼻子朝自己房间跑去。

　　桃城耸耸肩，“感冒了吗？”

　　“阿桃！你看你看。”菊丸突然把羽鸟的手机递了过来，上面清晰地显示“请输入密码”。菊丸兴致来了，“你知不知道她的解锁密码？”

　　“一般来说都是设置自己的生日的吧？”桃城挠挠头，“对了，说起来，她的生日是几月几日？”

　　菊丸鄙夷地看着桃城，“你和她同班了一年居然都不知道？”

　　“连我也不知道。”乾朝菊丸和桃城举了举手，“早。”

　　“早啊。”菊丸双手抱头，“乾，你也不知道吗？”

　　乾抬了抬眼镜，摇头，“她似乎很少说这些。”其实他先前收集手冢的资料的时候曾经顺道收过羽鸟的资料的，但是没成功。一来羽鸟朋友比较少，她自己也不常说这些东西；二是他去手冢家时顺带找了一趟羽鸟家，结果开门的羽鸟蔷薇的母亲根本不相信他是羽鸟蔷薇的前辈，还认定他是跟踪狂……喂，他乾贞治哪里像跟踪狂了？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正经的跟踪狂？

　　“小子们！快点给老娘出来！晨练了！”说罢还用脚踹门。三人听见了楼上传来的声音，相互对视，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玉川老师，难道就不能像女性一点吗？

　　清晨的微风依旧凉爽宜人，阳光透过树叶时形成了一道道光束，打在地面上变成了美丽的光斑——当然，即便是如此美丽的景致，正被玉川训练跑山道的八个人也丝毫没有心情去看。如果是单纯的满山跑倒也没什么，问题是每个人的脚上都绑着3kg的铅块……再一想到吃了午饭后还要回那个斜面球场训练，并且还接到了“从今天开始全面禁止碰球拍”的命令……

　　加在一起，便什么心情都没了。

　　等没吃早饭的众人饿得要死不活地回到住处时，戴着口罩的羽鸟正好在摆筷子。听见了“咚咚”的脚步声，羽鸟抬起头，眼睛眯了眯似乎是在笑，“欢迎回来，早饭很快就能吃了。”

　　“你……干吗啊？”新海上前却又被桃城拉了回去。她摆摆手，“没事，小感冒。”

　　哪有人夏天着凉感冒的？啊，这里就有一个。

　　五分钟后，所有人都坐在了饭桌边，除了羽鸟。玉川说给她吃了两片感冒药，她犯困就去睡觉了。结果这一觉，硬生生睡到下午七点。

　　羽鸟睁开眼时，已是满屋红霞。她掀开被子跳下床，趴在窗边朝外看去。天边的太阳已有一半沉没在山下，黄黄的，宛如鸡蛋黄一般。夕阳把天边渲染成了淡紫色，随着与太阳距离的增大而渐渐变成了蓝色，偶尔有乌鸦飞过，“呀呀”的叫声在天际间传送。

　　“羽鸟！”

　　羽鸟低下头，只见桃城正站在房子外的平地上朝她招手。她也朝他招了招手，“晚上好。”

　　大石等人也走了过来，羽鸟逐一与他们打了招呼，却迟迟不见那个人的身影。她看着窗下那群人从她的视野消失，顿时有些茫然。那个人……没在他们之中呢。她将视线移远，却见那延伸到林子之中的小路中出现一个人，即便在她的眼中只剩下蓝色和白色的色块，她也能猜出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走到了平地上，抬起头，看着她。羽鸟的眼中，看不清他的脸，她却是笑着朝他打招呼：“晚上好，手冢。”

　　“晚上好，”手冢抬着头，尽管眼中的她的脸有些模糊，但并不妨碍他认出她，“羽鸟。”

　　世界似乎就此静止。

　　“各位请注意。”乾身着休闲衬衫，无比严肃地站在了饭桌的一端，饭桌左边坐着大石、不二、新海和海堂，右边则是玉川、手冢、桃城和菊丸，忙忙碌碌斟茶递水的是羽鸟蔷薇。乾满意地环视了一圈儿，羽鸟倒完茶本来想走的，乾眼尖地发现了她，“羽鸟你留一下。”

　　“啊，是。”应该是让她帮忙添茶吧。她想着，静静地站在了一边。

　　“那么，这次练习赛的对手是老朋友立海大学附属高中的幸村精市那群人，”乾说着，加藤和水野把一块不知道从哪儿淘来的木头黑板推了出来，乾拿起一颗美式图钉，把一张照片钉在了黑板上，“值得注意的是，立海今年有个新人，叫做千石要。”照片上的男子有着一头金发，正盯着蛋糕店的蛋糕不停地看。

　　“为了保存实力，部长手冢已经和立海的部长幸村事先商量过了，规定如下：比赛选手只要其中一方取得六盘胜利，比赛就算结束。注意，此场比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关键在于找出自身弱点并且克服它。”乾说着，把其他人的照片也排成一排全部盯在了黑板上，“这就是从单打一号到双打二号的排列顺序。”

　　新海举手，“前辈，我新来的，不认识他们！”

　　海堂想也没想直接反驳：“去年你没有看立海大附属高中和札幌高中的总决赛吗！”

　　“去年我们学校不是止步全国四强吗？”新海耸耸肩，“所以之后的比赛我全部没看。”

　　“切。”海堂十分不爽。

　　乾瞄了一眼手冢和玉川，这两位似乎都没有阻止他介绍立海大的对手的意思。“好吧。”他指着第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子抱着一束花微笑着，“这是立海大学附属高中男子网球部的部长，幸村精市。毫无疑问，他是立海的No.1，实力自然也是全国级别的。接下来这位是副部长真田弦一郎，立海No.2，手冢和他有不浅的交情。还有这位，柳莲二，立海No.3，我俩也有不浅的交情。这三位就是立海三巨头。”

　　说着，乾顿了顿。好歹他也算得上是青学No.3啊，怎么有种“柳莲二比乾贞治高级一点“的感觉……

　　“顺带一提。”菊丸学着乾的语气对着新海说：“我们学校的三巨头是手冢、不二和乾！”

　　说到手冢和不二还好一点，好歹有点王者气势，但当“乾”这个姓氏被菊丸说出来时，新海一下子没忍住“噗嗤”笑了起来，“一股子浓郁乡下风啊！”

　　——大概是乾给人的感觉就是“乡下味儿”吧……

　　乾假咳了几声，“接下来！接下来是双打一号的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吕士，这两个人最擅长互相扮演对方。双打二号的是丸井文太和刚才说的新人，千石要。据说这两个人十分玩得来，而且默契程度很高。还有一个是候补，切原赤也，立海的王牌，”乾补了一句，“就算是候补也会比赛。”

　　乾戳了戳黑板，“这是这次练习赛的排序名单，那么，现在来决定一下我们的名单。我想去单打三号。”

　　大石和菊丸同时看了看对方，异口同声：“我们俩双打一号。”

　　“单打二号。”手冢意外地报出了这个位置，乾抬了抬眼镜，“不去单打一号？”

　　“单打二号。”手冢重复了一遍。

　　“那……”新海指着自己，正想喊“我来单打一号”，却听见了菊丸的碎碎念：“我们学校的三巨头就只剩下不二了喵。”

　　“那单打一号就定不二吧。”乾征询地看着不二，不二笑着，“我没问题。”

　　新海欲哭无泪地举手，那好歹候补吧，和王牌对打吧。谁知桃城也正好在想这个问题，二人竟是同时举手。乾一抬头便发现了动作一致的二人，“那好，阿诚，阿桃，你们两个双打二号。”

　　二人异口同声：“什么！”

　　“我是候补吗？切。”海堂扯了扯头巾，虽然脸上写满不爽，但是心里却是庆幸自己没有去打双打的。也许这得谢谢桃城和新海，谁让他俩默契地举手了。

　　“那么，今天的作战会议到此，解散。”乾一声令下，菊丸伸了个懒腰喊着“好累啊”便上楼睡觉去了，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离开了，顿时，饭厅里只剩下了手冢和羽鸟。羽鸟环顾四周，的确只剩下她和手冢了。他留在这里一定是有原因的，羽鸟回厨房，端来了一杯牛奶放在了他面前，“怎么了？”

　　手冢的视线投在了牛奶之上，“你有没有基辛格医生的电话？”

　　羽鸟的心突然跳得飞快，“有，要找她吗？”

　　手冢合上了眼，良久，再次睁开，他的脸上，竟是写满了无奈与失落，“可能，有需要。”

　　羽鸟愣愣地看着他。

　　“你会没事的。”

　　她笑着说。

　　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