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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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河村寿司店！”
响亮无比的声音从店内传来，还没进门的羽鸟都被这一声惊到了。不是吓人，而是感觉店家对寿司有着无限热爱。手冢和羽鸟本来是走在队列中间位置的，但因为其他人都先一步跑去寿司店了，所以反倒是他们俩成了落后的人。
羽鸟刚一随着手冢走近了那家店，顿时就觉得气氛很奇怪。尤其是那个身着白色工作服的男子，看见手冢旁边跟了个羽鸟，简直就跟见到外星人似的。他挠挠头，“啊哈哈，这位小姐是谁呢？”
“部长的……”抢话的新海好死不死地停住了，男子自然而然地想到“女朋友”这仨字，没等新海把剩下那句话说出来他就已经喊了出来了：“女朋友？”
“是邻居！”不知为啥，乾、桃城、菊丸和新海四个人同时喊出了这句话，把男子震得一愣一愣，半天才缓过神来要自我介绍，“啊那个，我是河村隆，他们都管我叫阿隆。”
羽鸟也震惊于他们的团结一致异口同声，在河村自我介绍后上前自然地伸出右手，“河村先生您好，我是羽鸟蔷薇，青学高中部二年级学生。”
河村僵硬地同她握了握手，挠挠头，“不用这么客气，我和不二他们同龄的。大家站着干啥，坐坐，要吃啥跟我说，我来给你们做！”
“那就要星鳗！”菊丸第一个举手。桃城不甘心，于是补了一句：“星鳗来双份！”
在此起彼伏的点菜声中，手冢坐在了寿司制作桌子的对面，本来大石也要坐在那儿的，却被菊丸拉住了。菊丸努努嘴，示意大石看清楚手冢旁边的人。大石看见那浅绿色的裙摆便了然，自己成了800瓦大电灯泡了。
其实不是羽鸟想要坐在那里的，是因为乾那边太恐怖了，她去那边坐一定会被桃城他们联手捉弄。与其去那边找罪受，不如坐在手冢旁边让他们误会去吧。羽鸟偷偷地看了手冢一眼，后者若无其事般从河村手里接过一杯加了冰块的苏打水。羽鸟转过头，朝河村喊道：“抱歉，能来一份三文鱼寿司和一份蔬菜寿司吗？”
“好嘞！”河村活力十足地应了一声。
手冢将杯子放在了正对着自己的位置，伸出左手，碰了碰冰块。“当啷”一声，旋转的冰块碰到杯壁，随后停下，尔后，他再一次用手指拨动冰块，如此重复。羽鸟注视着他的手指，彻底将身后那群人的吵闹声无视了。
他一定有心事。
但是他从来不会和她说，所以她也不去问。手冢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自然是因为她不需要知道，或者是，就算她知道了，也帮不上忙。羽鸟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果汁，不禁也伸出手，学着手冢的模样，拨了拨冰块。
没错，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些天才，他们在某些方面出类拔萃，头脑冷静清晰聪慧灵敏。他们动动指头，就是像她这样的普通人做了十天半月才能做出的成果；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似乎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不能逃脱他们的掌控，这种才能，更是她这种普通人无法比拟的。
有时候羽鸟也会恨，恨自己不中用。
但更多的时候，却是明知自己不中用，却去认认真真做着别人安排的事情。明知自己不如别人，却还是不肯放弃。
因为不甘心。
“羽鸟，你的三文鱼寿司以及蔬菜寿司。”
河村温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羽鸟这才发现她已经跑神了。笑着接过河村递过来的寿司，羽鸟沾了些芥末。芥末很呛，但因为她沾得不多，所以并没有被呛着。“手冢。”河村一边捏饭团一边问：“已经是关东大赛的1/4决赛了吧？”
“嗯。”他简单地回答了一句，伸手拿了一个鳗鱼寿司放入口中。
“接下来的比赛，要加油啊！”河村的脸上虽然挂着笑意，可是羽鸟却从中读出了一丝寂寥。河村突然间拿起锅铲，“哦啦哦啦Burning！你们这群小子给本大爷记住了，拿下全国大赛优胜！本大爷请你们吃三天三夜寿司！你们要是敢输了，小心本大爷揍你们！”
虽然羽鸟初中的时候就知道了“抓着球拍就会改变性格”的河村隆，但抓着锅铲居然也能改变性格，着实把羽鸟吓呆了。
“不要介意。”手冢瞥了她一眼。羽鸟点点头，“好。”
“阿隆的气场全开啊！”大石也变得很兴奋，举起手中的橙汁站了起来，“祝贺我们拿到了——关东大赛1/4决赛的胜利！”
“哦！”桃城等人举起杯子应和。
大石笑着环视全场，“接下来的胜利，也将属于我们！”
连手冢都举了举杯子示意，“哦！”
大石的脸上尽是欣慰的笑，“青学——”
河村也举着他的锅铲，同桃城等人一并大喊：“Fight！”
所以，所谓的朋友也许就是这么回事。有时候，也许会像桃城一样，为了一件寿司而和海堂抢来抢去；有时候，也许会像不二一样，用包裹着芥末的寿司去捉弄菊丸；有时候，也许会像乾一样，一边吃一边和新海商量着今后的对策；有时候，也许会像大石一样，无奈地看着疯成一团的朋友，然后同正在做寿司的河村搭话。
也许，会像手冢一样，虽然什么都不说，但其实，他已经把这群人放在了心尖上。
七时许，吃饱饭的一群人嚷着去开二次会，甚至连河村都加入到了他们的阵营中。手冢向大家交代了一句“我先回去”之后，朝羽鸟看去。她会去吧？手冢想。
“很抱歉，我也先行告辞了。”羽鸟笑着朝后退了两步，桃城立刻蹦了出来，“羽鸟蔷薇，你怎么就跑啦？”
“家里住得比较远，”羽鸟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实话，“走夜路我还是比较怕的。”
“你怕什么，部长不是你邻居吗？”新海没大脑地说出了这句话，结果被海堂抓包，“部长不是说他先回去吗笨蛋！”
“啊啊真没劲，你快点走啦。”桃城双手抱头，表情却一点不像“没劲”。
“那么，周一见。”羽鸟笑笑，转身快步追上了先走一步的手冢。浅绿色的裙摆，在都市的灯光下忽明忽暗。二人一路走着，橱窗的是暗黄色光芒，商店的是亮白色灯光，水果摊的是明黄色光亮。霓虹灯，车灯，路灯，白炽灯，荧光灯，低压钠灯……
照过了他的面容她的脸，照亮了他的前方她的路。
日光灯照着公交车站的站牌，远处，墙面发光二极管电视正在不停地播放着各式各样的广告。车辆匆匆，行人匆匆，一闪而过的是车辆的近光灯，一扫而过的是行人的影子。
“羽鸟。”
手冢国光轻轻开口。
“嗯？”
羽鸟蔷薇笑着回应。
“桑椹，要吗？”
他想起了爷爷手冢国一的那句话：“今年女娃娃没来偷桑椹啊。”他和他的爷爷性格相近，反而更能听出这句话下隐藏的落寞。
“好。”
她想起了那一年的初夏，手冢家的桑椹初熟。是呢，那时桑树还没那么高，可她还是够不着。她笑着问手冢国光：“手冢哥哥，我要桑椹，能帮我摘吗？”然后他帮了自己。
而现在，到底又是走到一个什么样的方向去了？手冢国光和羽鸟蔷薇，依旧是邻居，却因为时间铺下的一层层玻璃纸，到最后，成了一种隔阂。这种本来可以轻而易举打破的隔阂，又因羽鸟的感情，而变成了厚厚的钢化玻璃。
她喜欢他啊……
公车里，两个人坐在了最后一排的空位上。和他们一起走的，还有疲惫不堪的白领。
到站时，公车里的最后两个乘客也下了车，没有一个人的公车站，没有一个人的回家路。
手冢什么也没有说，羽鸟什么也不想说，两个人静静地走在路上。月亮很圆很亮，但是敌不过同样苍白的路灯。“那么，晚安，手冢。”
羽鸟推开了她的家门，“吱呀”一声，又关上了。手冢站在羽鸟家门前，看着紧闭的大门，看了许久。
他缓缓走过，羽鸟家的大门渐渐淡出了他的视线，映入眼帘的，是月光下的他的家。手冢推开了家门，关上，来到后院。
桑椹又落了一地。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一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