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码宝贝04无限地带]双行线》彼岸银白

82、第八十二节

　　男孩们打起游戏来都特别投入，不光是正在玩的，就连在一旁观看的也不时激动地低呼。已经快到午餐时间了，女孩们暂时也不想做什么，坐在一起聊起天来。
　　“电子游戏真的那么好玩吗？”小泉看着男生那边嘀咕道，小希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辉一哥哥似乎满喜欢的，只是他可以玩的机会不多。所以我才跟楼上的大哥哥借了这个，看起来很正确。”
　　“可以借到场地，还借到了游戏机和卡拉ok，小希你真是很用心啊。”雅绮笑道。
　　小希红着脸摆了摆手：“还是多亏了爸爸妈妈帮我，要不然只有我自己肯定没办法了。而且，这栋公寓住的大家，人都很好的。我和辉一哥哥是这里年纪最小的孩子，大家都很照顾我们。”
　　正说着话，注意到门口有人过来了，女孩们看了过去，正要打招呼，木村朋子却笑着对她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女孩们都会意地点点头。木村朋子轻声走到正在打游戏的男孩们身边，现在站在最外面的纯平和友树很快察觉到身后有人，他们抬起头，木村朋子也拦住了他们打招呼。
　　拓也看辉一和辉二打游戏太投入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木村朋子，最后还是友树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服：“拓也哥哥……”拓也这才回过头，看到木村朋子他几乎是要直接问安，可是看到其他人都拼命对他摇头摆手，终于转过弯来的拓也硬把声音压了回去。
　　原本拓也他们一直都在旁边不时会说着些“对！就是这样！”“啊！好危险！”“太可惜了……”之类的话，现在突然安静了，辉一和辉二也注意到了一丝不寻常，他们不约而同地回头，却看到木村朋子正笑着看着他们。
　　“辉一、辉二，生日快乐。”木村朋子的脸上有着欣慰和喜悦，这两个孩子一起在打游戏……说真的，她从来不敢想象这样的画面，甚至在真的见到辉二之前，她一直阻止自己去想念那个孩子。可是这两个孩子还是相遇了、相认了，就像被命运牢牢联系在一起一样。
　　“妈妈？！”看到母亲，辉一震惊又喜悦，“怎么会——上班？！”
　　“……妈妈……”辉二也很惊喜，他还不是太习惯这个称呼，因为他还有家里的那位“妈妈”，不过，这两位都是“妈妈”，辉二不会否认任何一位。
　　木村朋子轻轻拥抱了两个孩子，辉一很开心，而辉二脸上都有些泛红，他第一次和亲生母亲如此亲近。木村朋子看着他们两个：“你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如果错过了，我会很遗憾的——不用担心我的工作，我已经请过假了。”
　　辉一想了想道：“这也是一开始就安排好的？”他记起一大早妈妈对希说“今天就拜托你了”，现在想想……看起来真的是除了自己和辉二，大家都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啊。
　　木村朋子笑着默认了：“辉一，妈妈以前从来都没有陪你好好度过一个生日，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辉一摇摇头：“妈妈那么辛苦把我养大，我从来没有怪过妈妈。”
　　“辉二。”木村朋子看着这个并没有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我也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你，因为我和你们父亲的问题，害得你们两个孩子从小就分开了……我完全没有对你尽到母亲的义务。可是，我真的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我……不怪你。”辉二缓缓摇摇头，“你和爸爸会分开……一定有你们自己的原因……这些年……我过得很好……而且，我现在终于见到了你，还有了一位哥哥……我真的没有怪过你。”辉二的声音有些哽咽，可是他没有哭。
　　“辉二，谢谢你。”木村朋子再次轻轻拥抱了辉二。当她放开辉二，看了看两个儿子，又看了看聚集在这里的孩子们，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你们长大了，而且交到了很多好朋友，我真的觉得很高兴。”
　　“朋子，你准时回来了呢。”雨宫绫子进来了，和森川雨欣把聚餐需要的最后的东西也都拿了过来，她们的出现正好把那么一点伤感凝滞的气氛打散了。森川雨欣落落大方地来到木村朋子面前：“木村小姐，初次见面，我是森川雨欣。”
　　“初次见面——虽然是初次见面，不过我们也算认识不短时间了，所以，你还是叫我朋子吧，我也称呼你的名字，可以吗？”绫子学回来的中国菜她也学的很有兴趣，所以即使之前并没有见过森川太太，木村朋子也很想交到这位朋友——她们的孩子们是挚友，就连她们几个大人也感觉很合得来。
　　“当然。”森川雨欣点点头。
　　“源先生，孩子们都在这里，请进。”在雨宫有雅的带领下，一对夫妻走了进来。看到来人，辉二吃惊到眼睛都瞪大了：“爸爸？！你们怎么来了？”他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对父亲和现在的妈妈说抱歉、答应晚餐之前一定会回去和他们一起庆祝自己的生日来着。
　　“是我们……”“请源先生他们来的。”小希和雅绮小声道。
　　源辉诚看着辉二，又把视线移向辉一，看起来颇有些失落的样子：“今天是你——你们的生日，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能来参加吗？”
　　“怎么会呢。”辉二立刻说道。不管是只有他和父亲一起生活的那些年，还是父亲再婚之后的这几年，每一年生日，即使只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也好，那一天父亲也一定会抽些时间陪着他聊聊天，就算随着他长大变得和父亲有些隔阂，这个习惯也从来没有变过。所以父亲能来为他——还有辉一庆祝生日，他真的觉得很高兴，虽然他的脸上并没有展露太多情绪。
　　“……辉一……”源辉诚看向自己的长子，每一次看到这个孩子和辉二站在一起，他都会特别觉得对不起他。这个和辉二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这么多年来却过着和辉二完全不同的生活，他这个做父亲的，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任何事。一想到这个他就觉得满心愧疚。
　　“唔……”辉一看着源辉诚，犹豫了一下才开口，“父亲……谢谢你来陪我们过生日。”有些生疏和客气的言语，可是，这是他第一次将“父亲”这个称呼叫出口。之前见面了好几次，他却一直没办法喊出这个称呼，现在终于……
　　“辉一……”听到辉一的话，源辉诚难过又感动，这个孩子终于愿意承认自己了吗？
　　“那个……”和源辉诚一起过来的短发女子看起来也有些犹豫的样子，但是她还是走上前来：“辉二……还有，辉一，祝你们生日快乐。”她的声音不算很大，可是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谢谢，妈妈。”辉二轻轻应答着，不由地看向木村朋子，但是他并没有在木村朋子的脸上看到不快，这让他默默放下心来。两位妈妈，对他有着不一样的意义，一位是带给他生命的妈妈，另一位是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三年多来对他尽到了母亲义务的妈妈，他无法衡量哪一位妈妈更重要。
　　“谢谢，由纪阿姨。”辉一对源由纪露出笑容。在他第一次去找辉二的时候就已经和源由纪有了接触，她并不是有着很出众外貌的女子，不过辉一看得出来，她对辉二是真的很好。辉一和辉二见面一般都约到外面，仅仅有两三次去了辉二的家里，源由纪每次都是为他们准备好茶点，然后无声地笑着点点头就把空间都留给他们兄弟两个。
　　在知道了当年并不是父亲抛弃母亲之后，辉一早已不再怨恨父亲，对于这位父亲再婚的对象，他更加没有理由再去怨恨。大人之间的事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找到了弟弟，这比什么都有意义。
　　“谢谢你们能来。”作为主人，木村朋子迎了过来，脸上展露出笑容。见到自己曾经的丈夫，她也仅仅是感慨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居然都已经这么多年了。
　　“我们才是，谢谢你邀请我们来参加。”看着木村朋子，源辉诚心中也感慨起时间。他听辉二说起过，这些年来她和辉一过得很辛苦，可是从眼前的她的面容上，却看不到一点消沉，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管什么都压不垮她。也就是因为她如此倔强，比他还要倔强，所以他们才会离婚，所以她才在离婚之后带着辉一毅然和他断绝了所有联系，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会一气之下从小就告诉辉二，说他的母亲已经去世了，“你看起来——很好。”
　　源辉诚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根本不需要任何同情，她真的太坚强。
　　“是的。”木村朋子点点头，“你看起来也很好——辉二也被照顾得很好，你有一位好妻子。”她笑着看向源由纪，“初次见面，我是木村朋子。”
　　“初次见面，我是由纪。”源由纪原本有些紧张，可是看到木村朋子的笑容，她却觉得自己担心地太多了。
　　“以后——有空的话，可以让辉一那孩子经常过来。”源辉诚说道，“我也不会阻拦辉二来看你和辉一的。”
　　“孩子们长大了，我不会干涉他们来往的。”木村朋子看向辉一和辉二。当年，也是她做得有些过分了，她完全没有考虑两个孩子，让他们兄弟两个在十多年之后才知道彼此的存在。
　　简简单单的对话，也算是把十多年前的一切真正了结。从他们二人离婚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走上不同的人生。而孩子们，则应该有孩子们自己的人生，他们作为大人，从一开始就不能完全左右，幸好，现在知道这个道理还不是太迟。
　　“好啦。”作为两个孩子的母亲，木村朋子笑着对大家招呼道，“这下子所有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始生日宴会了——我相信一定有人肚子饿了吧？”
　　“咕……”她的话还没说完，纯平那边就传来好大一阵响声。看到伙伴们还有在场的几位大人都看向自己，纯平闹了个大红脸：“我……那个……”虽然之前雨宫绫子有拿些东西给他吃，可是那根本不够啊。
　　“噗……”“哈哈哈……”所有人都先后笑了起来，原本有些安静的气氛因为这个小意外被打破了。
　　生日聚餐开始了，绝对不能少的当然是生日蛋糕，而这一次的蛋糕，是木村朋子亲自烤的，虽然装饰得很简单，完全不能与外面蛋糕店的精致相比，可是，当兄弟两看到蛋糕上木村朋子用果酱亲自写上的他们的名字，他们却觉得这比任何精美的蛋糕还要好，因为这里面有着母亲对他们的无法比拟的爱与祈愿。
　　吹过了蜡烛，孩子们都拿出了自己带来的礼物送给辉一和辉二，这一次拓也可没有忘记准备，小泉难得地称赞了他一下。
　　源辉诚也带来了礼物，当然这一次他比较重视送给辉一的礼物——毕竟这是十一年来他第一次送生日礼物给这孩子。只是到底要送什么他也想了很久却没有头绪，因为他真的还不了解辉一，只能按着普通这个年纪的男孩会感兴趣的东西去想。
　　当接过父亲送的足球，辉一觉得很惊喜，这个真的是他一直很想要的。当听到辉一说的“谢谢父亲”，源辉诚眼眶都有些红了，他问道：“辉一，以后每年生日，爸爸都送礼物给你可以吗？”他的语气接近请求。辉一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孩子们和大人们一起热闹地吃了午餐，当午餐结束，接下来的时间大人们决定留给孩子们自己玩。因为还有工作需要处理，源辉诚和源由纪先行离去了，而森川雨欣则被雨宫绫子邀请去了雨宫家，她和雨宫绫子还有木村朋子真的有不少的话题可以聊。
　　“早上的时间你们几个全都用来打游戏了。”商量着下午要玩什么，小泉有些不满地说道，她更希望能有些她们三个女孩也能参加的活动。拓也把双手背到脑后：“小泉，你们也可以来一起打游戏啊。”
　　小泉眯着眼睛看着他：“我不喜欢电子游戏——小希和雅绮也是。”
　　“这样啊……抱歉。”辉一看向小希。确实，希从来都对电子游戏没什么兴趣，今天太热闹了，也难得有辉二拓也他们和他一起，他只顾着自己玩，忽视了希呢。看到辉一的目光，小希笑了：“没关系，今天原本就是辉一哥哥的生日，辉一哥哥开心最重要。”
　　“那……我们来唱歌吧。”辉二看向刚刚一直被忽视的、另一台连接着家用卡拉ok的电视机，雅绮点点头：“说的也是，这个的话，大家就都可以参加了。”
　　“好啊好啊！”纯平看起来跃跃欲试，“让小泉听到我的歌声！”友树看起来也很有兴趣：“我会唱星期六下午播放的卡通的主题曲！”
　　“好吧，我们就来唱卡拉ok吧。”小泉也对这个决定挺满意的样子，她拨了拨自己的头发，看起来很有一展身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