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晚瓜落刃

18、弹指一挥轰塌

　　各方的事情进行的都很顺利，由于我们放弃了对内的打压，这帮人也见好收好不再找事，鼎凰一时间果然呈现出了和睦的景象。尹天傲果然是上了年纪的人，当真以为这种我们不作为的情况已经给公司带来了好处。每次晚饭的时候都要把最近的事情拿出来在餐桌上说一说，我通常是默不作声的，尹天傲和尹烟斗几句嘴，然后结束一天的生活。
　　有时候我觉得现在的生活也许才应该是真实的，可是路已经走了太远，想要回去太难。很多人我们已经物尽其用，得罪的已经成了仇恨，拉拢的已经把目光和赌注都交于我手，现在的生活已经以我完全不可控的进程在执行。Amy无疑是这其中最开心的人，时常拿出以往的事情让我坚定信心，她很害怕我有项羽的妇人之仁，反而亏待了上天给我的这副脑筋。
　　最近总是失眠，长期精神性药物的服用已经严重的透支了我的身体，失眠已经成了一段时间的常态，有时反而是不失眠才让我觉得不正常。每次失眠的时候都能看到于观涛在那个角落里静静的呆着，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想念那个死去的田雪，我不知道当他知道现在的事情时，作何感想。
　　公司的事情已经有了大事到来前的紧张，只是这种紧张只有我们身在关键部门的人员才能感知。那些老人自不会去尹天傲那边告状，剩下的人也都收入我的麾下，都在眼巴巴的等着分一杯羹。唯一一个难控的，只有于观涛了。
　　上次的交谈他并没有给我一个答复，但是最近的情况看来，他也并没有对尹天傲说什么，他是真的心死了，还是真的不知道，这个让我紧张。
　　“您的睡眠质量好像并不好呢？我一共起来二次，每次都这么巧遇到您。”
　　“你不是也一直失眠吗？怎么是二次呢，你不是每天都坐到天亮吗？”
　　“还真是躲不过您的眼睛，我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了呢。”我笑的有点开怀，以至于他看我的眼神有了怪异的神色。
　　“你今天来搭讪，想必是遇到难处，不妨说说看，之前你不是拜托我帮忙，现在看来是需要我站出来的时候了，对吗？”
　　“果然是尹叔的左膀右臂，真是洞察一切的人。”
　　“哪里，大家彼此而已。我一直很好奇你来这边做什么，那时的鼎凰已经有些坍塌的迹象，如果是亲戚，应该不会让它更加艰难；如果是仇人，应该用更加残忍的方式结束。而你都不是，你只是静静的一片片肢解它，同时甚至为了避免它的疼痛，你还采用了比毁掉更加需要力气的方式，你才是那个洞察一切的人吧。”
　　“如果您不嫌弃，能否到我的房间一叙，咱们在别人家这样堂而皇之的说拆房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妥吧。”
　　“愿意奉陪。”
　　于观涛进了房间后，我锁上了房门。他自然的走到我的床边坐下，而我则倚靠着梳妆台俯视他。这个我爱了那么久，一而再再而三背弃我的人，我该怎样折磨你，才能消解我的仇恨？
　　“于先生可以接着说您的见解了，现在的情形您管辖的部门最了解轻重。我想知道您是要随着这座大厦一同坍塌，还是临时倒戈相向，给彼此一条出路呢？”
　　“我只想了解你的用意。我这样一个半生半死的人，对你而言能有什么用处呢？”
　　“您想怎么了解我的用意？”我本身穿着丝质的睡衣，身体的形态已经在衣服的映衬下忽隐忽现。现在的我就在他的面前，离他只有一拳的距离，在他的耳边轻吐字句。
　　他转过身把我压倒在床上，很激烈的吻着我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激烈的，狂野的，压抑的，像要将我粉碎一样。我静静的躺在那里，随着他的野蛮发出一些疼痛或者舒缓的喊叫。我的声音和脸一同做了休整，那样的呻吟连我自己听了都陌生。
　　他压低着声音在我的脖颈吹着气息，“你知道吗，你像极了她，每一个动作都一致。你想让我做什么？什么都可以……”
　　“于先生如果在失去之前就知道珍惜，又何苦沦落到今天在我这里受苦？”
　　我的轻问已经没有了声息，他渐渐吞没了我所有的意识。在大汗淋漓的冲刷下，我竟然奇迹般睡得安稳。我躲在他的怀里，终于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他已经不再了，至于是什么时候走的，我丝毫没有印象，只觉得自己还想多睡一会，原来睡眠是件如此惬意的事情。管家没有来叫我，因为最近几日我都起的比较早，可能大家的印象里，我已经成了工作狂。
　　不一会有敲门声，打开门发现竟然是尹烟。我身上还留着于观涛圣战后的痕迹，早上还没睡醒又觉得神色迷离，竟然成了一个被活脱脱捉奸在床的小三。想着自己不觉弯了嘴角。
　　尹烟看着我的神情觉得我就是一个不以为耻的下贱人，我实在不能和她对望，因为我怕自己笑出声来。我侧身请她进来，我满床的狼藉还堆在那里，索性自己也就钻了进去。
　　“尹小姐，这么大一早过来，不是想要叫我起床吧。”
　　“我很想知道昨天你和我老公发生了什么，所以我一大早来打扰你，这个说的过去吗？”
　　“我们昨天……交流了一下。”
　　“哦。呵呵，那很好。我很想知道这么多年他的体能是不是下降了？”
　　“这么多年？不好意思，尹小姐，我只知道昨晚的事情。就昨晚而言，应该会让所有女人满意。”
　　“谢谢。”她临出门时又补充，“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你从这里搬走。”
　　“可是这样，也许日后您再难见到自己的丈夫了。”
　　“希望如此，肮脏的东西早就该清理出我的世界。”
　　这件我一直不知道进行还是停止的计划，最终还是驶向了玉石俱焚的地方。我通知Amy，各方的压力再进一步，同时收拾好了自己东西，对那张我睡了一段时间的床说再见。
　　我搬回了回国后租住的小屋，房间不大，可以省掉很多不必要的费用。于观涛时常来我这边，一般总是沉默的，做完该做的事情就沉沉的睡着，托他的福，近来我少有失眠。
　　这边的调查结果申探发给了我，如果说还有一个我任何事情都不曾隐瞒的人，那也许就是他了，因为即使我撒谎，也无济于事。果然如我所知，于观涛最近在鼎凰的压力很大，尹天傲还是发现了公司的不正常，他直接怀疑的人是于观涛。股价在余先生的作用下不断的下跌，为了止损，大家只能选择购置，起初这样的购置还为鼎凰不断下跌的股价带来了些平稳，但是慢慢的，这种购置成了很多人的负担，大家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已经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
　　尹天傲将股价的下降归结为运营的不顺利，所以于观涛这边的压力可想而知。也就是说，如果他再这么频繁的出现在我这里，会给我后续的行动带来很大的不利。第二天我早早的起来，做了早饭，看着从盥洗室出来的于观涛，突然觉得时间似乎从来没有流失过，我也从来没有被逼到如今的绝望。
　　“于先生，如果不嫌弃，能不能邀请您吃个早餐。”
　　“不胜荣幸。”
　　现在尹然的身份很少和他在白天有面对面的相处，所以难免有些尴尬，好在眼前的早餐多少缓和了些。
　　他刚吃第一口，便怔了一下。
　　“怎么，我做的早餐难以下咽吗？”
　　“嗯？哦，没有没有，只是这个味道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
　　“这么荣幸，我倒要听听看。”
　　“其实没什么可说的，这个世间并不是所有故事都是传奇。”
　　“哦？呵呵，你不便说，我也就不再追问。只是，据说最近您的日子似乎并不好过。恕我开门见山，您现在的状况很可能阻碍我在鼎凰大展拳脚。”
　　“呵呵，难道你也认为股价和我有关吗？”
　　“我从不关心股价。我只关心自己。”
　　“哦，原来是送别餐。”他放下碗筷，“感谢尹小姐的款待，以后我会尽量减少出现的。”
　　“是尽量不要出现。”我看着他，微微地笑着，“不过，这种情况不会持续的太久了，前提是，您愿意和我合作。”
　　“乐意效劳。”
　　运行部门是鼎凰的活水，如果运营不出现问题，现在尹天傲购置股票的资金对公司发展不会有任何妨碍。如今股票的价格已经频频触底，即使是当初从这些股票中获得利益的人，也已经慢慢对它失去了信心，正在观望一个较好的时段抛售，这批抛售的股票如果再被尹天傲接收，会给所有的行动带来很大不利，所以是时候让鼎凰断水了。
　　让我惊讶的是，于观涛对于我的指示不询问也不质疑，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可以，便要离开。
　　“如果您想给您和夫人留下些什么，我愿意在日后加以补偿，只是现在，我希望您不要在尹家女婿这个身份上多做纠结。”
　　“我无所谓，如果可以，请给尹烟一个可以维持的现状。”他的声音又低了一度，“这一生，我辜负的人太多了，希望可以不再继续这种辜负。”
　　我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开不了口。
　　“可以。不过，如果可以，请允许我再给她现状的时候，开个玩笑。”
　　“哈哈，尹小姐，已经决定的事情，您是没有必要对我进行告知的。感谢您的成全。”
　　现在想要让鼎凰破产已经变得越来越轻而易举，可是，我们的目标是让鼎凰易主，而非毁灭。这样的一个品牌无论毁在谁的手里，都会让人心碎的。所以，后面的事情变得越来越艰难，也许一步之差，就可能让我们血本全无。
　　Amy最近时常和余先生做沟通，这个面上的功夫一是可以让他日后为我们重新撑起鼎凰做准备，另一方面，也可以暂时麻痹尹天傲，让他不至于将这全部的事情迁怒于我。近几日于观涛按照我的指示混迹于女人堆里，让我离开尹家的借口总算有了着落。
　　那天搬走，给尹天傲的原因是和于观涛上了床，“您不必担心，他并没有认出我，他只是想恶心到您而已。他会跟除了尹烟以外的任何一个女人上床，而且是越靠近您的，他会越开心。他只能在对您女儿的背叛中，给您颜色了。”
　　“无用之人。作为过来人，我真不认为你想和他重归旧好是一种幸福。”
　　“谢谢您，可是我也从未想过和他重归旧好。他现在只是咱们的一颗棋而已。”尹天傲哈哈大笑，原来说真话果然比撒谎好用很多，只是不好意思尹先生，您的理解和我的意思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