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面具》九命妖娆

9、明枪在前暗箭在后

　　第九章：

　　雪瑟眼光一扫，赫然发现，其实在她身体前后左右各有一枚钢针！她大惊失色之下，刚要开口呼喊救命！
　　可是，却偏偏晚了一步。
　　当她发现钢针时，不过眨眼间，冰面却随之裂开，噗嗤一声，冰块碎裂，雪瑟仅仅张了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她噗通一声便跌进了冰窟窿之中。
　　骤然间，冰冷的水从四面八方全涌了过来。
　　雪瑟只听到詹沫严撕心裂肺的一声高喊，她能听见的声音，只有自己在水中翻腾的声音了。
　　冰冷刺骨的水大口大口的灌进她的肺腑之中！
　　在那一刻，小小年纪的她忽然觉得自己距离死亡是那么的近！近到只要她一伸出手就可以触摸到了。
　　不！她不能死！
　　雪瑟挣扎着，在冰冷的水里，睁大了双眼，眼球似乎都快被冻成两颗冰珠子了。可是，她却意外的看见，一枚钢针正在她面前徐徐滑落入水。
　　这骤然出现的钢针似乎提醒她，有人要她死，已久等待了许久许久了！
　　帝王家，还活着的人谁不是有着七窍玲珑心？
　　虽未亲眼见过，更未参与过，可是，听到下人们说得往日的轶事，难道少么！
　　电光火石间，雪瑟就明白了，有人要置她于死地！虽然不明白原因，可是，结果却是显而易见的！
　　她挣扎得越发猛烈了，可是，身上的衣裳浸在水中，是那么的重，况且脚上还穿着冰鞋！
　　她年纪太小，根本就挣脱不开！
　　并且，湖面虽然平静，可是里面却是暗潮汹涌的。
　　水流带动她向前，如同带动一片浮羽。
　　她身不由己的向前，她已久慢慢向上浮起一些，她甚至隔着冰层，能够见到詹沫严玄红色的衣服，他脚步焦急的向前，似乎要救她。
　　可是，冰层是那样的后厚实，她根本就无力撼动！
　　肺部的空气已经消耗殆尽，脑海中也逐渐嗡鸣起来，视力渐渐的模糊。
　　就算是她不甘被人陷害，可是此刻，她根本就无力回天！
　　怎么办？
　　难道她就这样死去么？
　　雪瑟有些绝望，任随身体随波逐流，她已经无力控制了。
　　可是！
　　就在这时，一抹浓黑的影子向着自己过来。
　　那样浓重的黑色，雪瑟心中浮现一个疑问，那就是传说中的死神吗？他是来带走我的吗？
　　一个似乎比冰块还要阴冷的手触摸到了雪瑟的手腕。
　　频临绝望，她本能的挣扎起来，可是那只冰冷的手却不给她挣脱的机会，依旧固执的托着她的手想起行进。
　　肺部的氧气没有了，胸口憋闷的疼，浓重的黑骤然向她袭来，昏迷前，她只听到那个有着冰冷手掌的人正拿着一柄剑向着冰层破开……
　　詹沫严脸色发青，看着那不大不小却刚刚能让雪瑟坠落其中的冰窟窿，他大声道：“给本宫救人！”
　　闻讯而来的太监与侍卫们猛地扎进冰冷的水中。
　　詹沫严大吼道：“救不回郡主，你们等着陪葬吧！”
　　无数的宫女太监们连忙帮忙。
　　可是，那湍急的水流，让所有人空手而回！
　　詹沫严看着一拨又一拨的人露出水面，深吸一口气后，又一头扎入水中，此刻，他的心冷过了冰雪。
　　要是不带她来就好了！这样雪瑟就不会有事了！都是他！要是雪瑟有什么，詹沫严不敢再往下想了！
　　往日里不是没有宫女或太监不慎跌落冰块中的，可是，他们却无一生还，难道，雪瑟的生命就只有这短短十一年吗？她还是那样小，那样可爱……
　　詹沫严双目布满血丝，一滴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溢出。
　　天气寒冷极了，怎么这么冷？是庄嬷嬷忘记关窗户了么？雪瑟心中兀自想着，张嘴唤了一声，可是嗓子疼得她更不就说不出话来。
　　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她忽然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干燥的山洞里。她不是跌到玉湖里了么？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这里就是所谓的阿鼻地狱？
　　雪瑟强行撑着身体，打量着这一小片空间，赫然发觉，这里怎么这么眼熟，骤然醒悟过来，这哪里是什么阿鼻地狱啊，这里分明就是距离玉湖不远的假山洞里！
　　她极力思索，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游上来，这时她想到那抹浓重的黑影和那双竟比冰水还要冻上几分的手来，自语道：“难道是由来救我的？”
　　雪瑟攀住一旁的假山石壁，慢慢站起来，四处看了看，却没有一丝人影。
　　但是，雪瑟的目光聚焦在地上，那里还有些未来得及干掉的水渍印，绵延向远处，那是救她的人流下了唯一痕迹！
　　是有人救了她！可是，救她的人却不留痕迹！
　　有人要害她，可是有人要救她！
　　想到这里，雪瑟嘴角微微上扬，还真是有趣呢！
　　这时，远远的听到有人的声音，雪瑟细细一听，发觉是詹沫严正在四处寻找她。
　　冬日时日较短，她落水不过一个时辰前的事情，当她被人所救醒来时，却是华灯初上了。
　　“沫严哥哥。”雪瑟撑着因寒冷而兀自颤颤发抖的身体，向灯火明亮处慢慢挪去。
　　被湖水浸湿的衣裳，经过冷风一吹，此刻全变成的冰块，紧紧贴在身上，她步履艰难的走着。
　　红豆捧着一件黑裘大氅，看着焦急万分的詹沫严道：“大殿下，天寒地冻的，您要当心身体啊！”
　　“滚开！”詹沫严一手将红豆给自己披散的大氅扯落，狠狠的掷在地上！“雪瑟生死未卜，我还顾得上其他？”
　　这话远远的飘进雪瑟耳中，她原本冰寒的心霎那间有了一丝温暖。在这个人心莫测的东朝皇宫之中，或许还有人是真心对她好的。
　　“沫严哥哥。”雪瑟虚弱的叫了一声。
　　那若有似无的声音顿时如同天籁一般飘入詹沫严的耳中。
　　他不可置信的慢慢转头看向身后，华灯初上，缥缈的灯火中，一个绯影虚弱之极的站立在冰层之上。
　　她对着他报以微笑，可是，那样的笑容本来虚弱之极，可是在詹沫严眼中却是永生难忘。
　　“雪瑟！”詹沫严骤然叫道！
　　他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回首看去。“雪瑟郡主！”他们大惊失色的叫道，人人都在冰冻的玉湖中不停打捞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能够生还的可能微乎其微，大家都抱着能打捞上她的尸体或许能够得到一些宽容。可是谁能想到，她就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并且就站在他们身后！
　　詹沫严从红豆手中劈面夺过大氅，一刻不停的跑向雪瑟，将大氅将她兜头裹住。他已经看出她的脸冻得青紫，而她身上的衣服还在滴水。
　　他紧紧抱着她，“太好了！雪瑟，你好好的！太好了！”詹沫严激动得话语都有些混乱。
　　“沫严哥哥，我还活着。”雪瑟说道，却放任自己躲在詹沫严的怀中。或许此刻，她才不用担心又有谁会暗中伤害她吧。
　　感觉到怀中的人儿将身体全部倚靠着自己，沫严忽然觉得心口一窒。低头一看，怀中的人儿早已昏迷了过去，并且还发起了高热来，铁青的脸颊上有着一抹异样的嫣红。
　　詹沫严将她打横抱起，口中却吩咐道：“快！宣御医！”
　　这一病，雪瑟足足病了半年，才慢慢的能走出房门一步。其他时候，她像是被惊吓住了一般，谁都不让靠近，只有与詹沫严或是皇上来时，才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从此之后，她绝不会靠近湖边半步，而今，她竟然会主动要求去玉湖嬉冰，这让詹沫严意外。

　　詹沫严看着一身红衣潋滟的雪瑟，“你不是发誓不再嬉冰了么？怎么今天倒有了兴致？”
　　雪瑟一笑道：“过去那么久的事，难为沫严哥哥还记得。今天不仅只有我们两人啦。”雪瑟说着，目光却向詹沫严身后看去。
　　詹沫严回首一望，却见长廊的大柱之后有人鬼鬼祟祟的躲藏着，可是那墨绿色上绣着繁复纹路的华锦却曝露了主人的身份。
　　詹沫严眼中浮现一抹奇异的眼神，但是扬起的唇角上却噙着作为兄长包容的笑意。
　　他向着那个方向，喊道：“二皇弟。”
　　大柱之后，一个人人有些不情不愿的探出脑袋来。
　　二皇子詹楚汶见到一身红衣的雪瑟，挺直了背脊站在雪地中，像极了雪中的精灵。不由得，他的脸庞竟然浮现一抹羞色。
　　詹楚汶有些扭捏的道：“大皇兄好。雪……雪瑟妹妹好。”
　　雪瑟低头抿嘴一笑，可是眼中却深藏着一抹讥讽与嘲笑，再抬头时，却早已换上单纯无心机的笑容，她对着詹楚汶甜甜一笑道：“参见二殿下。”说着，屈身一福。
　　这样一来，詹楚汶不知怎的，愈发有些窘迫，他向前走了几步，却又堪堪停下，嘴上道：“雪瑟妹妹，不必多礼。”
　　雪瑟直起身来，看着詹楚汶却说噗嗤一声，掩嘴笑了起来。
　　詹楚汶道：“雪瑟妹妹笑什么？”
　　雪瑟道：“这本是寒冬腊月的天气，二殿下怎么看上去好像有些热呢。”
　　她明明在嘲笑詹楚汶一见她就脸红，可是詹楚汶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道：“是啊！这么冷的天怎么就这么热呢。”
　　这话音一落，雪瑟笑得愈发欢了，连向来严肃的詹沫严也忍俊不禁起来。他们身后的丫鬟与侍从们也低头强忍笑意。
　　雪瑟看了看楚汶道：“二殿下，我和沫严哥哥商量去嬉冰呢，您去吗？”
　　“嬉冰？雪瑟妹妹喜欢嬉冰吗？”
　　“当然！父皇说今年谁能拔得头筹，就有赏赐呢。”雪瑟道。
　　“雪瑟妹妹想要什么，只需与父皇说一声，父皇定会赏赐了，又何需去参见比赛？”
　　雪瑟一笑，却转头欢快蹦跳着向前，心里却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
　　詹沫严看着毫无阴影依旧向着玉湖走去的雪瑟，一丝疑问骤然浮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