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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十二 ...

  •   我又重新站到了陵脉的大门口,等弟子通报的时候,我整了整衣服。

      还是男装,哪怕我是沐昭。

      长安并未出来迎我,小弟子恭敬的对我行礼,说:“掌门请公子进去叙话,公子请随我来。”

      一切仿佛回到原点,陵脉派就像是从来没有过一个叫做赵靖的人出现过,从前玩的好的弟子从我身边经过,目不斜视,让我有了“那一段日子都是做梦”的错觉。

      直到我再看见了红衣的长安。

      “大哥。”我冲他作揖。

      他却一愣,缓缓地说:“不敢,昭二小姐。”

      我心底泛起一阵寒意,我知道我做事并未顾及他的感受,他同我是一种人,无法接受自己在乎的人骗自己。

      我走过去,低下头说:“对不起,我不该骗你。”

      “骗我?”他颇为奇怪的丢出两个字,然后摇摇头:“不是昭二小姐的错,是杜宁有眼不识泰山,不过三年,便认不得昭二小姐了。”

      我越来越害怕,仅仅是沐昭,他就能生气至此,那如果他知道我是沈桃,又会怎样。我甚至不敢想。

      “大哥,你信我,我是有苦衷的,你是我最在乎的人,请你相信我。”我低声下气的苦苦哀求,一向冷静如我,这次也真的是乱了阵脚。

      他走到我面前,冷冷的看着我:“最在乎?那我问你,北儿呢?”

      我一愣。

      “你杀了她?”

      “对不起,我……”我低下头,周围有人,我不能说,可他又何时能同我心平气和的独处呢?

      “舍妹罪不至死,昭二小姐真是心狠手辣。在下佩服。”

      我叹了一口气:“谢谢大哥夸奖。”

      他半天没说话,许是被我气个够呛,我不好再待下去:“大哥别生气,我先走了,晚一点再来看大哥。”

      我蹲在墙头远远看他狠狠一掌落在黄梨木的桌子上,“嘭”的一声巨响,吓得我一抖,而那张可怜的桌子也为国捐躯了。

      我垂下眼睛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看来,这次赌的这一把,真的要掀起他滔天的怒火了呢。”顿了顿,我左脚借力跳起,转身飞回了齐肆。

      今晚,是我和梅执约好的时间。

      但愿一切顺利。

      我坐在齐肆后院那颗大树上,夜幕渐沉,四野里又乌鸦的叫声,我看着远远地陵脉亮起星星点点的光,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做了多久,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的时候,耳边擦过细细的风声,我支起身子,但看有一束细细的光划破天际,转瞬不见。

      是梅执的暗号。

      我翻身而起,捏诀腾空飞向陵脉,悄无声息的落到长安房门前,梅执已经推开了门,眉头紧锁:“你……真的要这么做?”

      我笑笑:“当然。”

      他伸手拉住我胳膊:“明明可以告诉他你是谁,何必如此……不堪?”

      我安抚的拍了拍他抓我的手,笑道:“我做的事都是有原因的。”

      他还是固执的不肯放手:“我突然改了主意,你告诉我,为什么非得这样不可。”

      我沉默了一阵,微仰起头去看他:“他有心魔,他对沈桃的爱并不纯粹,更何况我早就不是从前的沈桃,这些你不比我糊涂,长安是那种责任心大过自己选择的人,今天我做了这不堪的事,他固然再恨我,也会娶我,只要让我在他身边,我就有把握让他爱上我。”我顿了顿,叹了一口气:“他不能再继续对沈桃那种畸形的爱了,你明白吗?”

      梅执重重的叹了口气,颓然松开了手:“你……罢了,我先走了。”

      我猜他想嘱咐我一点什么,然而又没什么可嘱咐的,事已至此了呢,嘱咐,倒不如祝福。

      我转身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股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我掩了一下鼻子,抬头向屋子里看去,一向冷淡的长安正对着我给梅执的那幅画发呆,眼神迷离,看上去是喝多了。

      我当然知道,杜掌门那小猫一样的酒量。

      所以我给了梅执幼年沈桃的画像,以毒攻毒,是我最后的王牌。

      听见我的声音,长安拧着眉抬起头望过来,唇角一扬,很快又落下去:“你、你来做什么。”

      我走过去,手指轻柔的抚上他的眉毛,他想躲,但是没能躲开,眉头锁得更深:“放肆!”

      我低低的笑了,正欺他软弱无力,低下头,轻轻的吻上他的唇,向我这么多年一直想做的那样,吻上去,轻声低喃:“美人哥哥,我回来了。”

      他身子一震,正欲推我的手生生停在半路。

      这个称呼只有我用过,我知道,他更清楚,我听见他吃力的握住我的肩,不确定的问:“桃、桃子?”

      “哥哥,是我。”我搂住他脖子,像我那七年经常做的那样,用鼻子轻轻磨蹭他的脖子。

      他像是再也没有了任何怀疑,甚至忘了和我生气,颤抖着将我搂进怀里:“你个小白眼狼,终于懂得回来了。”

      鼻息周围是久违了的专属于他的味道,和着酒气,倒像是真正的酒,醉人心脾。

      他醉了酒,本是无力,此刻却像是生怕我再跑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我箍紧在他怀里,让我更加印证了他对桃子的感情有多深,那是我最害怕的。

      我伸手去挑他的衣襟,稍稍用力,扯开,露出他白皙的胸膛。他僵在那里,模模糊糊的说了一句别,却终究没能敌得过本能,将我后脑按着,低头深深地吻着我。

      如我这般对性、敏感的人,再加上那个我深爱了二十几年的杜长安,说没感觉自己都不会相信。正想着,他已经将我压在地上,摔到地上的时候,肩胛骨一阵剧烈的疼痛,我哼了一声,怕扰了他的兴趣,便不再吭声。

      而事实上,俗话说:酒后乱性。古人诚不欺我。

      我相信任何一个人对此刻杜掌门的行径都会发指,他诚然没了去床、上的力气,然而却把我死死压在地上,伸手去探我的腰带。

      今天为了方便他行事,我还特地穿了好解的衣服,所以醉酒如他,也能轻而易举的攻城略地。

      那一刻,不是不怕的。

      前前后后活了四十多年,这些男女之事虽说看了不少,懂得很多,可真正去实践却也诚然是第一次。

      他手指托着我的头,唇边逸出一声轻叹,伏在我耳边轻声宠溺的说:“桃子,乖,很快就好。”

      话音未落,明晰的疼痛之后,我在世上的角色却也从此改变。

      他很累,我知道,我并未怎样,他却伏在我肩上落了泪:“哥哥等得太久了……”

      他就那样昏睡了过去,甚至没有来得及离开我的身体。

      我静静的伸出手去抚摸他皱起的眉头,吻在上面,然后叹了口气,双手结印取了他今夜的记忆。

      我不能把桃子从他记忆里分离出来,但我至少可以把那一夜的桃子删除掉,他会只当那是一次酒后乱性,我也只当是自己趁他醉酒引诱了他。

      我小心翼翼的将他的亲兄弟从我这里移出来,就再没动,保持这个姿势直到天亮。

      一夜未眠。

      有人在外面敲门:“掌门?”

      也许他们记忆中的掌门从未晚到天亮才起,当然,我记忆中的他也是每日早起。

      我听见压着我的人压抑的闷哼了一声,似乎有些疼痛,动了动,忽然僵住了。

      我睁开眼直视他惊愕的双目,微微笑了一下,轻声道:“压了一晚了,可以起来了么?”

      他下意识的翻身离开,慌乱的冲外面道:“本座无事,你先行退下,稍后若有吩咐本座自会唤你。”

      门外的人恭敬称了“是”然后没了声响。

      我静静地躺在地上,默默笑了一下。

      他慌乱的将衣服盖在我身上,又拿起自己的穿,穿着穿着,忽然忙碌的身影停了下来,颓然叹了一口气:“阿靖,抱歉。”

      “不抱歉。”我笑了笑:“你只是把我当做了你妹妹,况且,我也算是得偿所愿。”

      “你不必安慰我,我会对你负责的。”他将长发拢在一起,身形顿了顿:“你……可以起来了。”

      我没动,为难的笑笑:“我很早就想起来了,但是,已经动不了了。”

      他脸愈红,俯身将我裹着衣服抱了起来,要放在床上的时候,我揪住他的衣襟。

      他不看我,问:“怎么了?”

      我也不在意,轻声说:“肩膀磕坏了。”

      他一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将我趴放在床上。

      在地上被压了一夜,总算回到了柔软的床上,我舒服的动了动,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整理好,伤处也上了药,并不太为难,我看了看四周,知道还在长安的房里,总归是舒了一口气。

      我趴在床上揪着床外的帘子想,自己这次就像是个抢别人男人的恶毒女人,机关算尽,手段阴险。

      想着想着我又笑了,谁说我是抢别人的男人,这明明就是我自己的男人,一辈子都是!

      我想,至少今天过后,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陪着你了。

      我亲爱的,长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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