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无奇》浦怀

3、第二章

　　黑暗中，我迷茫地站着。叹了口气，绝望地感受肚中阵痛，心中泛起恐慌。这种感觉！我竟然！
　　没吃早饭便贸然出逃，果然不可取。
　　想起桌上被遗忘的早餐，我迅速转身回走...
　　片刻之后，我出现在原地。满足的拍拍肚子，向黑暗中走去。
　　晃了半个多时辰，终于爬出了密道。出来的一瞬间竟然失了神：好一间装横精美的厨房！
　　好多任人宰割的食物。
　　抽出自己的被单铺在地上，我开始了大白天的偷盗活动。
　　作为一名有原则的人，我坚决只拿看得见，翻得出，够得着和能直接吃的东西。当然，我也喜好长得艳丽的食物，除了蘑菇。
　　看着眼前被绑着腿的螃蟹，我突然想起了昨日欢乐的晚宴。
　　昨日不知为何父皇心情大好，召集众人晚宴。竟然也包括了深宫中疯了的那个莫娘娘和这个对于一般人来说只存在于听说里的我。
　　原本晚宴还是歌舞升平，其乐融融。接着，几样这个妃那个娘喜欢的菜式上不了桌。不是菜式被简化成不像原样，便是做不出来。
　　当然还有些是闻所未闻，比如莫娘娘整晚叨念的“蟹鞭”。
　　我上个生平一直以为螃蟹是体外受精的生物......
　　父皇大怒，召了御膳房的管事问是。
　　总管支支吾吾了大半天，大概意思便是连续多日御膳房屡次造窃，来人手法神秘，防不胜防。几番增派守兵把手大门也无济于事。而且，小偷来无影去无踪，没有留下丝毫线索。
　　听到这里，我认真地低头吃饭。
　　跟我无关的事还是不要搀和的好...
　　倒是几个皇兄来了兴致。
　　“依儿臣之见，此事还待细察。若是现在讨论怕伤了各位的雅兴，先吃饭罢。”大皇兄日夜辅佐父皇处理奏章，如今果是出口便是真理。
　　我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伸手抢来了最后一只酒花蟹，无视了甲乙丙妃的怒视。
　　“大哥说的对啊！”二皇兄长期带兵出征，外貌性格都是大汉子一条。出口便是震耳欲聋，和米饭几粒。“不过多次潜入宫中行窃也没有被察觉，此人定是功夫了得。若是逮到了，必要先切磋一番！啊哈哈哈！”
　　咔擦！
　　我很不文雅的咬碎了一直蟹爪。
　　二哥，我至今还记得七岁那年的武试上，你一巴掌把我打翻在地的场景。实在是太逊了...
　　民间人称“文渊才子”的六皇兄放下筷子，取了湿帕均匀的擦净了嘴。文雅之余徐徐开口，轻柔细腻：“御厨遭窃，忌外扬；贼复不得，苟人笑。今日这些个下人都斩了罢。”
　　我差点把汤喷了出来，猛咳了几声。
　　六哥你这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莫不是那个贼偷了臣妾的蟹鞭？！”莫娘娘猛的一挥手，于是一个酒杯从我头顶飞过，擦着父皇的耳朵，精准的击中了身后匆匆赶来的晋太傅。看着晋太傅被随从抱下的场景，桌上安静了片刻又议论开来，继而妃子也加了进来，跟着太监也骂了起来，于是宫女也吵了上来。
　　然后我赶快招呼玟玟过来也多吃点。
　　等到兴奋的莫娘娘跳起了脱裳舞，父皇开口了：
　　“文儿怎么想的”
　　多次听父亲称丑辛文为文儿，也不知儿字时从何而来。外人道当朝皇上与丞相是生死交，丞相之女又是皇子宠妃，他也就成了一家亲的关系。我看着正撕扯衣服的莫娘娘，也许不是那么简单。
　　“臣以为，”听着意味不明的声音响起，我开始对汤产生了浓密的兴趣，使劲低头躲开对面的攻击范围。
　　“臣以为大抵是某只老鼠深夜饥渴难耐，自己寻了个洞穴跑去偷吃罢了。”
　　你才老鼠，你全家都是老鼠。
　　他听着四周尴尬的安静和莫娘娘神志不清的哼吟，缓缓又开了口：“不知八殿下有何高见？”
　　高见？我的高见就是先闭嘴再吃饭！
　　喝完碗里最后一滴汤，也学着优雅的六哥，取了块湿帕胡乱抹了把脸。
　　抬眼对上他眼睛，我认真地说：“准是有只老鼠寻见了某只蚯蚓挖的洞，寻着洞去偷了吃的。”
　　以前听他说蚯蚓切成十多段也能动，哪天抓之现成的也去试试。
　　话题自然是以我的介入草草结束了。结果便是父皇怒换了一批新的管事。
　　最后还听信了慈公公的建议，掀起了全宫禁鼠。
　　不知有多少可怜的老鼠一家被揣了窝，只是最应该被揣的那只此时正在御膳房内大肆搜刮。
　　想到今天由我这么一搜，那群管事有可能荣得宫中任期最短官员的榜首，我竟心生不忍。
　　于是精准地拿下高处一瓶蜜饯，继续搜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