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程》倾少花椒

5、第五章

　　方子东在采访苏月的文章里并没有流露出为自己偶像打抱不平的意味，只是以娓娓道来的方式讲述了苏月父母对孩子的默默呵护，仅此而已。唱片公司老板看了报道，脸色也和缓了许多，这让苏月拎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
　　这个漂亮的小记者还真有点特别，要是能和他有点什么特别的交情，应该会对自己有帮助，苏月遵照老板的暗示电致方子东，可惜吃饭、聊天、打球无不被一一婉拒。一天不和他拉近关系，苏月就一天睡不安稳，那真叫如坐针毡。次日干脆直接冲到了方子东的单位，大刺刺的以方子东朋友身份要求见面，引起一片哗然。方子东刚刚工作就拿下了徐庶的独家专访权，公司里的老人们已然议论纷纷，加上副台长李焕丽那边是人都看得出来的别样眼神，茶余饭后公司楼道里同事的话就有些变了味道。如今又加上个不请自来的苏月，大家的眼神和话语就更加的别样了。方子东淡然的收拾好东西去见客，同事的窃窃私语也当做没听见。嘴巴在别人身上，更何况自己“命好”自然是要被非议的。人都会嫉妒。
　　方子东明白了苏月是为了那篇采访稿子来感谢她的，其实这是场面话，方子东懂，苏月的真实用意无非是要和自己拉近关系。娱乐记者无不是那些明星们的必备“工具”。不想见却碍于单位人多眼杂，又生怕她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只得和她见了面，于言谈之间竭力公式化，两人一拉一推就展开了拉锯战。
　　“多运动总是好的。”苏月继续试探着。
　　“我喜欢安静，最多是去图书馆。”
　　方子东的态度让苏月云山雾罩，他既不冷漠也不热乎。实在摸不清他的态度，苏月便又暗示交往。还有什么比男女朋友更亲近的呢。
　　“你有女朋友吗？一定很漂亮？”
　　“我刚工作，还没有想过，就算要找也要再等几年。”
　　“……可是恋爱工作也可以齐头并进啊。”说完，苏月饱含柔情的看着方子东。
　　方子东心里一愣，怎了为了拉拢自己，竟把自己都豁出去了……至于吗？
　　“也许。但是要找的话，我绝对不找圈内的，这个圈子是非多，我工作忙也顾及不到她，还是圈外的女孩子更单纯一点。”苏月的执着让方子东心一横，干脆把话说白。
　　“……是吧……”他什么意思？是说我不够单纯？果然还是记着那事儿。苏月有点懊恼但并不甘心，乘机又倒起了“苦水”为自己洗白。“唉，我是真的很想在影视圈试试的，可是就有人爱欺生，你说可恶不可恶。”
　　“欺生？”
　　“可不是嘛！本来对前辈我自然应该恭敬的，可人家就是不给你好脸色，专爱一揽朝政。”
　　“介意说一说吗？”出于记者的敏感，方子东下意识的察觉到她有料要爆。而且这料还是跟上次她和徐庶的争执有关联。
　　“徐庶啊，他是前辈，我是很想跟着他学戏的，可他连面都没见过我，就回了，公司骂了我好久呢。所以之前见到他我才忍不住大声了一点。”
　　……你何止大声。方子东眉头一皱。“也许角色不适合你？”
　　“哪里有不适合？！”一想到委屈，苏月手上的动作就粗硬了起来，声音也大了些许，“女神嘛，谁都可以演啊！只要脸美不就好了！他就是一手遮天，自己演不动了就想捧着自己的徒弟，可惜他大徒弟短命，现在的女徒弟姿色又欠佳，我倒要看看她能演出什么样的怪物来！”
　　她一说女神，方子东就明白了，这部片子是徐庶第一部自己当导演的处女作。也是徐庶退居二线的划时代的标志。上回独家专访时，徐庶有介绍过这部片子，女神一角是整个本子的主角，是女一号。需要成熟稳重，有洞察全局的本事。徐庶选择自己的女徒弟推掉苏月也是正确的选择。
　　“你的新唱片不是还在录制中吗，应该很忙吧，如果接戏应该没时间休息了。”方子东抿了口茶。
　　“可是唱歌能唱几年啊。累点我倒是不怕的。”
　　方子东礼貌的笑了笑，可那笑容怎么也大不起来，他有点厌烦了，“你才刚刚开始，以后有的是机会。”
　　“那也要靠你多帮帮我啊，哎呀想想就气人！整个儿一戏霸！”
　　“我的工作我一定会尽力做好。”
　　……
　　方子东的油盐不进让苏月很是恼火，但毕竟不是在自己地盘，那么多双眼珠子明里暗里地盯着，她也不好发作。又聊了两三句越发的兴趣索然，过不了一会儿只得告了别。
　　方子东之前也对苏月傲慢的态度感到纳闷，她就算再蠢，也不至于大庭广众下失了分寸。如今算是知道了来龙去脉，毛遂自荐结果被推了，才一直耿耿于怀，如今见了面气不打一处来就言语失当了。方子东了然了，却也懒得开导苏月。对这样一个不懂分寸受不得丁点儿委屈的浮夸女孩，他没有兴趣来往，也没兴趣去安慰她。再说这样的人你非要顺着她才能让她开怀，方子东可不想浪费那么多的时间。时间就是生命，为了这种人不值得。他可没有管教她的义务，不是吗？
　　刚刚送走了苏月又被叫进台长李焕丽的办公室。迎面而来的居然不是责问而是一道醇香的冒着温热气儿的龙井茶香。方子东的眉头又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