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问题学生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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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名扬警戒的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身体也不自觉的向后挪动，程慎言又笑了笑，似乎很满意这孩子的反应——因为家里有钱被绑架过两次，看起来幼稚胡闹，其实也是早熟的那一类孩子，和自己有着相同的影子。他撩开半长风衣的下摆坐在男孩对面的椅子上，像某个亲戚般熟络：“说起来我们还是本家，真巧。我是你爸爸的朋友，程慎言。”
“你想干什么？”
“知不知道学生要对老师有礼貌？”
程名扬一转警戒的态度，哼了一声，轻蔑的神情比成年人也要生动几分：“原来是为了那个可笑的老师啊，我怎么样对他你管不着！”
“是吗？”程慎言挑了挑眉：“那你父母离婚也没人管得着了。”
看着程名扬一瞬间回复到与年龄相符的神情，程慎言毫不心慈手软，小孩毫不掩饰的脆弱也不能阻止他严词教诲：“他是你的老师，即使你不尊重不爱护，总会有人去尊重、去爱护他。”所以以后朝他扔东西前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程慎言离开后半晌，小男孩才回忆起任性的富家少爷该是什么模样。
风平浪静的过了两天，上午刚见过程中天，程慎言悠闲的开着车打算绕道去学校看看沈默。方才和程老板见面竟然碰到程太太和叶晖，没想到他们夫妻俩连约律师见面都挑在了同一个地方，还那么巧在同一时间段，真是有默契。不过倒让他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本以为夫妻俩已势如水火，这场官司也会僵持很久，但那夫妻俩人一直有意交汇的视线和明显赌气的神情表明，这似乎只是有钱人转移到法庭的一场过家家游戏，这么大年纪还童心未泯也算难得了。叶晖出道以来几乎没输过民事诉讼案，律师界的青年翘楚，程慎言为数不多的对手之一，那一刻对上视线竟也有惺惺相惜之感。
正是上午的课间活动时候，程慎言无意打扰，只是站在校门外远远的看着。秋天的阳光不似夏天烈，但也有一种直率的热度，干燥温暖，沈默眯着眼睛坐在林荫道下的石凳上，满脸笑意看着学生们蹦蹦跳跳。
有个男孩从沈默背后悄悄的凑过去，伸出手想偷拿走他放在身后的手杖，沈默丝毫没有察觉，程慎言差点心急的喊出来，幸好有人拍掉了那孩子伸出的手，是程名扬，他的行为的确让程慎言有些惊讶，难道是想自己亲自动手来作弄老师？
然而这设想很快被推翻，沈默听到动静回头，小孩还是一脸不耐和轻视，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开，临走时对着那个想偷拿沈默手杖的孩子龇牙咧嘴做了个恐吓的表情。呵，原来不是讨厌，是喜欢啊，连恶作剧的权利也要霸占。
程慎言无声的笑了一下，那个沈呆子魅力可不小。
别扭的程少爷身上完美的体现了爹妈的别扭基因，程慎言好笑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却看见还有一个男人站在这儿。离放学还有将近两个小时，不会是接孩子的家长吧？程慎言漫不经心的扫了那男人一眼，整齐的灰色西装，金丝边眼睛，长得并无特别之处，但是程慎言莫名觉得他专注的看向操场的样子让他心生不悦。
那男人感觉到程慎言的目光，微微转脸点了点头，以笑容致意，出于礼节，程慎言也点头微笑，这才驱车离开。
手机铃声响了，是秘书方小姐，她温柔的语气往往会在这时候变得略微有些尖利：“程律师您快来事务所，金律师要生气了真的很恐怖！拜托您快来吧！”
“好的，好的，十分钟就到。再见。”
这么长一段路程就算不堵车不超速十分钟也到不了，更别说程慎言不喜坐电梯，走楼梯上楼还要十来分钟，但他已经习惯一次性敷衍过去秘书小姐的催命call，一般这样撒个小谎秘书小姐也不会不识趣的再打过来了。
手机铃声又响起来了！
秘书小姐今天真的很不识趣！但是想到事务所那位老大他还是接听了。
“我说过……”
“程慎言快来带我离开我找不到其他人了——”
“等等，请问你是？”
“我是苏一林，我在XX路XX号你再不来我就死定了！”
听他的语气似乎的确是紧急情况，程慎言便掉头去了苏一林所说的地方。说来那个地方他还比较熟悉，是gay圈里略有名气的一个酒吧，初见苏一林就觉得他不太直，原来真的是同道中人。
等等！他是弯的，两个男人住在一起还有一个弯的！这都是些什么事，一定要尽快让沈默换个地方住！程慎言略头疼的叹了口气，进了门可罗雀的酒吧。
他大白天来酒吧干什么？程慎言略无语的看着厕所的一个隔间，苏一林不在外面，加之他有喜欢在厕所给他打电话的习惯，程慎言推测他大概就在这隔间里。
奇怪的是隔间外面围了四个男人，都虎视眈眈的看着这扇门，为首的一个粗声粗气的喊道：“小美人，我刚才可听到你打电话了，别耍花样，不让我们让你光着屁股出去！”
里面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动，没有回话，程慎言给苏一林的手机打了个电话，果然听到手机铃声从隔间里传出，不过很快就被人按掉了。程慎言收起手机，径直走到隔间门口，正对着那四个男人，语气神态一丝不苟：“我是警 察，里面的苏先生涉嫌□□和贩毒，警车在外面等着，我要带他回局里，请各位不要妨碍我办公。”
四个男人均是一愣，那么个小个子的白净青年竟然搞毒品生意的！不禁瞪圆了眼睛，什么话都说不出口，灰溜溜的贴着墙走了。隔间里的人听到动静这才打开门，露出个脑袋，看着程慎言眼睛发光：“哇，你演技真强！”
被拍马屁的人毫不领情，说出了一句足以让人万箭穿心的话：“我记得……我们好像不熟。”
苏一林做西子捧心状，眨巴着眼睛想挤出点泪水：“别这么说嘛，如果不是你我就被这些人玷污了清白了！”
“是你叫我来的。”不是我主动帮你的。
“但还是要感谢你，啊，我请你喝饮料吧！”
哪有人上午十一点在gaybar喝七喜的……看着苏一林喜气洋洋的脸和空旷的酒吧，程慎言只感觉太阳穴跳个不停，深觉自己是在浪费人生浪费与金钱等值的时间。
吧台那儿只有一个蘑菇头的服务生，苏一林频频看向那个二十来岁的蘑菇头男孩，程慎言想，大抵是看那男孩漂亮想主动搭讪吧。不过，刚刚那个行将被玷污清白的真的是眼前无才无色的苏一林吗？程慎言感到疑惑，或许是因为吧台那儿灯光暗，刚刚那四个男人没看见这个服务生。
“对了，跟你商量一件事。”
苏一林终于听见程慎言主动说话，赶紧支起耳朵，身体前倾，几乎把脸凑到程慎言跟前：“什么事？”
“我希望你不要再和沈默住在一起了。”
“为什么？这是学校安排的啊，都是两个老师住一套房的。”
“原因有两个，首先，据我的观察，你承担的家务太少，沈默跟你住会很累；其次，你喜欢男人。”
“呃……”苏一林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让对面这位不高兴了，支支吾吾的回应着：“那个……如果换别的老师跟阿默一起说不定阿默会更辛苦呢？而且，而且我虽然喜欢男人，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会、呃，怎么说呢，不会对阿默有什么心思的，你放心。”
看程慎言微妙的表情，苏一林赶紧又补上一句：“我不会说出去的。”
程慎言点了点头：“那你往后多照顾他。”
“恩恩。”
苏一林总能感觉到程慎言这人散发出来的压迫感，潜意识里觉得作为律师他绝对可以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就像……某个人。
“怎么这时候打电话？”
“嗯，因为……”说话声变小了，只能模糊听到几个短句，“又来了”、“总盯着我”、怕会有危险”，程慎言和苏一林同时转头看向吧台。
叶晖？
叶晖摸了摸蘑菇头服务生的头，又转头看了一眼苏一林，说：“说了无视就好，也就你这么心软，他不会出事的。”
程慎言突然浑然不觉喝到嘴里的是七喜还是百事，又望了一眼咬着嘴唇强忍着什么似的苏一林，隐约觉得这一趟也许来得值。
他记得，苏一林和叶晖是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的校友，尽管隔了两级，也不是同一个专业，但是……高中兼大学校友呢。
那边两个人又亲密的说了几句话，叶晖就径直走向程慎言，在同一张桌子旁坐下了，苏一林条件反射似的低下头咬着吸管。
“这么巧，程律师是来？”
程慎言看向苏一林，说：“带他回去。”
程慎言仿佛看见叶晖完美的笑脸上出现了一道裂痕，他不动声色，继续说：“择日不如撞日，我正好想找你讨论一下程老板的离婚案，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也好。”叶晖解开西装外套上两颗扣子，放松的靠在椅背上：“这两个人都不缺钱，财产分割不是问题，他们就是想争孩子的抚养权。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程先生在外包养情妇，身为过错方似乎胜算不大。程律师打算怎么办呢？”
“苏老师。”程慎言绕过叶晖的问题，却问起了苏一林：“程名扬平时的家长会都是谁出席？”
“啊？哦，家长会……父母双方都来过。”
“那，程名扬最近有什么反常吗？”
“父母亲要离婚，孩子当然会比较焦躁不安，他就是更任性更不听话了，也不算反常吧。”
程中天夫妇工作繁忙，还要亲自出席家长会，也算商界楷模父母了。
叶晖不太高兴，苏一林看到他不停敲打桌面的食指就知道。程慎言没有忽略苏一林不停看向叶晖的目光，嘴角挂着一点奇妙的笑意，说：“叶晖，不用准备这场官司了，你赢不了我，我也赢不了你。”
“什么意思？”
“你不是也发现了吗？这就是他们夫妻吵架，那所谓包养情妇的证据也不太牢靠，我会让他们在开庭前就和解的。”程慎言喝完被子里最后一口七喜，起身欲走：“我还有事，你们校友见面，多聊聊吧，我先走了。”
最后看了一眼小媳妇样的苏一林和大爷似的叶晖，画面充满了诙谐感，程慎言走出酒吧，觉得这一趟真来得值。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问题学生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