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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衣柜里的人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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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公子您回来了?”楼船大厅里,茶小二眼明的看到李宸煊就上去跟他打招呼道:“公子可是在东川岛上玩腻了准备登船离开的?咦,怎么不见上次那小姑娘啊!”
李宸煊有礼道:“小二哥,今日这船上可有陌生人登船?”
“公子您是在说笑吗?”茶小二一惊,继续赔笑道:“这东川岛本就是风景鼎盛的世外桃源,每过三日都会有新的游船靠岸,供游客下船游玩几天,来来回回的,有些客人在岛上住个一两日不舍离开,自是多留了些时日,而那些已经在岛上待够了的客人则是上船离去,每日来回下来,好多个客官可都是面生的很呢!”
李宸煊想了一想,颔首道:“小二哥说的有理,那不知道今日这些登船的客人,可有身体不适或略有抱恙的?”
“唉,公子啊,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对每一位客官都很负责的!”茶小二脸色一愠,但仍是一副讨好的嘴脸,“我们这船上登船的客人可都是要经过大夫把脉的,要是把有传染的客人带来上,那这生意可还要怎么做啊,您上船时不也是经过大夫把脉的吗,怎生给忘了啊?”言下之意是指责李宸煊诽谤他们对客官的健康不负责!
李宸煊歉然,“小二哥误会了。”他缓缓道:“只因舍妹怒气冲走,她性子娇不愿让我认出,可能别做打扮才会上船。但她近日来偶感风寒,身体略恙故才有此一问。”
“公子说的可是上次那位小姑娘?”他记性可是好的很,还记得上次那姑娘在台上教训那恶少公子,他在下面可是看得爽歪歪啊,心下对那位姑娘较为好感,这才恍然,和善地道:“公子您别担心,我领您去问问温大夫去,要是有哪个客人有抱恙,他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温大夫!唉,大夫老爷!”茶小二领着李宸煊一行人走在楼船大厅的入口侧厢房外,茶小二先在房前要喝了一声,里头就传来了温大夫的回话,“小二子,你又来找老夫做什么,老夫这可没有你要的药!”
那茶小二笑嘻嘻凑上一副讨好的脸,“温大夫,温老爷,您老可是菩萨在世啊,这不,我们这里的这位公子丢了妹子,他怕他妹子乔装打扮混了进船,还好他妹子身子微恙,这不,来仰仗着您老这火眼金睛的,肯定她一上船您就会给瞧出来!”
“进来吧。”屋内温大夫的声音传来,李宸煊和李天佑微微诧异,听这大夫的声音,并非想象中的苍茫老人,似有些像年轻男子的声音,又好似有些熟悉。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茶小二,却听茶小二娓娓道来,“客官您可别奇怪,这温大夫可谓是年纪不大,医术高明啊,他来了也不过一日就把我们这前任首席大夫的位置给抢了去,还硬是收了前任李大夫做小弟呢。”
“那前任首席的李大夫年方几庚?”李天佑道。
茶小二笑道:“要说起李大夫啊,可还真是我们的船上的元老大夫了,在我打小记忆中他就在这船上行医了,他呆了整整十年啊。”
“十年......”李宸煊想了想,“那上次船上的中毒事件,为何李大夫并未出来行医?”
茶小二诧异的看他一眼,“这李大夫啊,医术只是寻常,看看小病微恙无疑,但中毒什么的,他历来不看,声称中毒的人身上都是毒,生怕一个靠近就把他的小命玩完。”
“那......”
“小二子,怎么还不进来!”李宸煊本还想问,屋内已传来温大夫的召唤,茶小二连连称是,带着几人走进了大夫的诊室。
“要找妹子的,是哪位公子啊?”温大夫坐在一张竹塌上,手中握着一把芭蕉扇慢悠悠地扇得两片白色的胡须不停地飞舞。
茶小二推着李宸煊向前走了一步。“温老爷,是这位公子呢!”
李宸煊走进竹塌才看到了这位‘温老爷’,这人一身雪一般的白色绸缎衣裳,面上的皮肤有些细微的皱纹,明明看似三十年华,却顶着一头白色的鬓发,鼻下还留着两撇极长的白色胡须,被那芭蕉扇扇得翩翩飞舞。
李宸煊施了个礼,缓缓道:“温大夫!”
那温大夫看也不看李宸煊一眼,一对白色的眉毛挑了挑,对着茶小二道:“小二子你给我说说看,这位公子要找的妹子有何样貌特征啊!”
茶小二尴尬的看了一眼李宸煊,对温大夫道:“温老爷,这位公子......”
“咦?”温老爷挑眉,抬起头看了一眼茶小二道:“你不是说这位公子是来找他妹子的吗?”
“是啊。”茶小二连连点头。
“那你给我倒是说说看他妹子有何特征啊!”温老爷不耐烦道。
“恩,那个姑娘生的明眸皓齿,一双眼睛大大的,像,像星星一眼明亮,她穿着一身杏粉色的绸缎衣裳,走起路来奔奔跳跳的......啊!公子!公子!”茶小二还未说完,李天佑的青锋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一道清冷的声音自他喉间发出,“说,你把人藏在哪里去了!”
“公,公子,我没有啊!”茶小二语无伦次。
“若不是人在眼前,又怎么会描述的那么形象生动。”声音已然冷。
茶小二脸上一阵煞白,然后又微微红润,他看着李宸煊支支吾吾,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天佑。”李宸煊看他一眼,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是他。”
“你确定?”李天佑冷哼一声,看着李宸煊,待他点头后,他才收回青锋剑。
“谢谢李公子!”茶小二余惊未定,不自觉靠近了李宸煊一点,脸色微红。
“小二哥勿怕。”李宸煊展颜,“天佑只是性子冷了些。”
“没,没事。”茶小二连忙退开好几步,离李天佑又远了些。
“你们闹完了没有?”那躺在竹塌上的温大夫忽然坐了起来,一双眼睛黑溜溜地盯着这几人,白胡子一登就道:“公子要问的话还问不问?要是不问了你们几个给我出去闹!”
“你!”李天佑气结,举剑就要往前冲,却被李宸煊拦住,他向温大夫致歉,才准备开口,就听到温大夫扇着芭蕉扇,怪腔怪调地说道:“大夫勿怪,在下与表弟只因寻妹心切,并非有意冒犯,还请大夫海涵。”
李宸煊颔首,表示赞同,李天佑则是握紧了剑柄,显然是被气到,却被李宸煊伸手挡在身后。
李天佑深深吐了口气,撇开脸去,不去看那欠揍的温大夫,李宸煊则是举袖道:“大夫妙算。”
温大夫撇撇嘴,看着李宸煊,语出惊人道:“你这书生,瘦弱的身子板还跑来寻人,不知道这世道人心险恶啊!搞不好就把你挖眼毒哑卖到妓院去当男宠!还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温大夫说的是。”李宸煊颔首赞同。
温大夫冷淡的瞥了他一眼,失去兴味,无味道:“得了得了,快说说你妹子有什么特征,说完我替你看看有无印象,若是没有,快给我滚人!”
李宸煊闻言一怔,却听到耳后传来李天佑剑柄握得咯咯作响声,不禁摇头莞尔,若问他梦儿有什么特征,他还真的是不清楚,他凝神思详,梦儿的影子在脑海一过,再来回想时,却真是不知道她有何特征。
他想了一想,忽然想通了一件事,他本来是来找梦儿的,但现在查找的是那受伤的至毒之血的人,李宸煊抬袖道:“舍妹身有略恙,行动略有迟缓,只此一点,希望温大夫帮忙。”
在听他说话的温大夫此时正吹着嘴边的两撇白色的小胡子在玩耍,等李宸煊话一说完,他才恍然大悟般的抬头,茫然道:“啊?你刚才说了什么?”
“你这人!”李天佑再次被气到。
“天佑。”李宸煊对他摇了摇头,再次对温大夫道:“舍妹身有略恙,行动略有迟缓。”微微颔首,“望大夫帮忙。”
温大夫侧过身正对着李宸煊眯着双眼瞧着他,摸着一片白胡子,笑眯眯道:“帮忙?帮你我有何好处啊?”
“请大夫明言。”
温大夫赞赏似地看了李宸煊一眼,“这个嘛,大夫我心地善良,大夫我悬壶济世,最重要的是,大夫我做事向来是很有原则!”
“何为原则?”李天佑冷声道,一锭白银扔在一旁的案上,“此为原则?”
温大夫笑眯眯看着李天佑,一副你很上道的眼神,不动声色地把案上的白银收入袖中,又继续道:“其实,大夫我钱财不缺,不过嘛......”他挑眉看一眼李宸煊,“大夫我真的是很有原则!”
‘叮’一声,又一锭白银落在了案上,李天佑冷声道:“原则可满?”
温大夫挑眉笑笑,看了看李天佑,竟伸出一只手推开了那锭白银,摸着一撇白胡子笑道:“大夫我的原则就是......”他故意把音调拉得老长,在李天佑不屑的眼神中,笑眯眯道:“看心情!”
李天佑彻底黑了脸,李宸煊却是展颜笑了,摇头莞尔道:“我看今日风和日丽,适合出去走走,阳光和煦,温大夫定会心情不错的!”
此时以致正午,船窗外烈阳高照,礁石被阳光晒得赤红发烫,一滴水低落在礁石上莫约三秒就会被蒸干了去,温大夫扯着嘴看着窗外的‘风和日丽’却是怎么样也没有心情出去走走,李天佑却走向前欲把他从竹塌下拉下来,他一惊慌连忙叫道:“不用了!本大夫今日心情本就是很好来着,不用外出去走走了。”
李宸煊笑了,“既然温大夫心情很好,那您的原则......”
温大夫没好气道:“今日卯时至辰时登船的客人有三人,而这三人中有一人是被另一人背着上船的。”
李天佑道:“那可有探出是何缘由?”
温大夫气得瞪眼,“本大夫都说了是被人背着进去了,自然是没有替他把脉!”
李天佑一怔,忽然想起刚上船那会,茶小二义正辞严的道我们是对每一位客官都很负责的!上船的客人都需要经过严格的把脉程序,这才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温大夫就戳破了这个‘负责’的言论,不由问道:“茶小二说,不是对每位上船的客人都需要把脉,确认无传染疾病方才可入船上?”
温大夫瞟他一眼,“那是对普通船客而言。”
李宸煊温和道:“请问大夫,那何为非普通船客呢?”
温大夫摸了摸那片白胡子,看着李宸煊的眼稍稍和气了些,仿佛李宸煊比李天佑更受他待见些,“这个嘛!也不能说是非普通船客,只不过那几人面色冰冷,让他们把脉就抽刀子出来,看得我那个心惊啊!”他悻悻然道:“所以本大夫并未给他们把脉。”
李宸煊颔首,似很能理解般,“宸煊谢过温大夫。”
“小二子!”温大夫叫唤来了茶小二,指着李宸煊二人道:“你带这几位客官去二楼最末边两间房去,或许那边有他要找的人!”
三人刚走出房外,李天佑就问道:“刚才那大夫说,或许那边有我们要找的人!”温大夫并没有说或许他妹子在那边,这足以说明那看似稀奇古怪滑稽的大夫,有一定的洞察力!
李宸煊颔首,“温大夫,并非常人。”
“客官到了。”茶小二带领两人来到了二楼客房楼道口,这是一条长廊,廊的两旁按着顺序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的排序着不同的房号,茶小二站在长廊口警惕地看了一眼李天佑,又向李宸煊介绍了一下,这长廊最里面的两间便是他们要找的地方,就急急退走了。
最里间的两间房上赫然写着三十七,三十八两号门牌,李天佑抬手就要敲门,却被李宸煊拦了下来,他示意李天佑走到身后,才慢慢抬手缓缓叩门。
叩门声想起来,房间内传来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李天佑抬脚要进,李宸煊摇了摇头,又再次扣了扣门。
屋内传来更大声的瓷器破碎声,李天佑一脚踢开门,李宸煊衣袖一挥,将李天佑推向侧边,自己也微微侧了侧身,‘叮咚’身后的木柱被一物钉在上面!李天佑满面吃惊,李宸煊则是摇了摇头,屋内一阵让人视线不清的烟雾喷涌而出,两人挥袖捂住鼻息退至了长廊之上。
莫约五息之后,浓烟已经消散大半,混浊中隐约能视物,李天佑拔下青锋剑就冲了进去,他才一脚踏入房内,噗咚一声,河水上传来重物沉积声,李天佑一剑斩在桌案,咔嚓,那红木四方八仙桌已经左右分离!
“天佑。”李宸煊踏入后,房屋的烟雾已是散去十之八九,李天佑站在被劈开的八仙桌前面色难看,那人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跑了,一腔怒火就涌了上来,他回头看着李宸煊不做言语,收了剑侧身站在一旁。
呜呜~~~
李宸煊在屋内观察了一番,走至衣柜前才听闻衣柜里传来极细的支吾声,他侧身退了一步,慢慢将衣柜打开来,一个青衣少年整个被绑成人肉粽子一样的被塞在衣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