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易碎韶华暖》筑梦人

2、第2章

　　春纷燕喃梳杨柳，最是人间好时节。
　　春雨时纷，整个平北处于一种江南水乡之态，稷城也不例外，笼罩着烟雨朦胧的美态。路上行人纷纷撑伞驻足于飘飘细雨只下，欣赏碧柳舒展，倾听燕在梁上的呢喃，感受微风拂面的春意。却突间一道金光划破云层，洒下洋洋暖意，把整个稷城染成一片金色，雨过天晴。
　　稷城地处平北，可谓是平北第一大城，即便放眼熙迢国也仅此于天子脚下王都，许多权贵便居于此。最出名的莫过于武林世家天下第一庄，此庄已有三百余年，王朝的更迭都未曾影响它的地位，皇上也敬其三分，论权，稷城当属天下第一庄。其次便是当朝天子宠臣谢家，谢家家主谢蕴三朝元老，一直担任太傅一职，教认皇子孔孟，帝王之道。及年近古稀向皇上告老还乡，定居于稷城。然，学识渊博，皇子经常来往于稷城请教。因此，稷城论贵，非谢府莫属。
　　此时，谢府后巷，一扇小门打开。只见一个女童偷偷伸出脑袋，顾盼左右之后，终于放心走出门外，起身便往城西的骛山而去。
　　蓝脂，其茎透明微蓝，其叶多卷，呈火红之态，偏偏其花若碧海朝天，艳及不可炫目。多于潮雨初歇，灿阳初现之时，破土而生于悬崖之上，一日方谢，其茎碾于泥尘中，不复得。
　　因此，蓝脂之花，千金难求。
　　七岁的南宫柔性子活泼，鬼灵精怪，却又骄傲不已，因此见谢兮若得哥哥谢兮安赠一蓝脂炫耀不已，便独自前往寻找蓝脂。
　　海客谈穹洲，烟涛微茫信难求，楚人语骛山，云霞明灭或可睹。骛山高不可攀，多数人只会攀登于中途的望月亭便开始流觞曲水，吟诗作对。及其上，人烟稀少，树木高盛，灌木丛生。南宫柔小小的身影穿梭于灌木之中，灌木遮住了她半个身子。遇到及其繁盛之处，便不可寻得身影，因此，只见一红色身影若隐若现。
　　正午的太阳最是猛烈，片刻间，南宫柔已经是汗流浃背，小小的身子靠于树干上喘息不已。她只是想取得一株蓝脂，却不曾想到骛山之高广，蓝脂难寻。她几度想放弃，却想到谢兮蝉躲在庭院角落一脸倾羡看着谢兮若拿着蓝脂与谢兮安一道远去的背景。咬咬牙，撑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继续向山上走去。
　　太阳逐渐西斜，不复午时热辣，开始以温暖的色彩照耀着骛山。南宫柔蹲在山涧溪水边用水泼了泼稚嫩的小脸以求缓解燥热。看着天色，她咬咬牙知道该回去了，不然府里丫环找不到她又该引起慌乱了。她站起来准备向山下走去，忽闻不远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思索片刻，终究被好奇心所获，慢慢走向林中。
　　片刻，树丛中一白色身影隐约可见。南宫柔小心翼翼拨开树枝看去，却忽略了脚下的枯枝。咔嚓，在安静的林中这一声不算小，足以引起少年的注意，南宫柔看见拿剑的白衣少年回头微微蹙眉道：“你是谁？”

　　你是谁？
　　是谁？
　　谁？

　　从梦中惊醒的水无双满头大汗，喘息不已。平静下来之后他已无法再次入眠，起身披上外套，打开窗户立于窗前，只见天色朦胧，丝丝凉风抚过他散落的青丝，飘荡于空中。他陷入沉思之中。谁人不年少，谁人不多情。年少不识情愁，只道销魂蚀骨。他也听过些许话本，无非缠绵悱恻，无非生死相随，可他从来不知道思念可以让一个人的时间永远停在过去，只愿长醉不复醒。从怀中取出玉簪细细抚摸，他仿若又见稚嫩少女身影站于树丛，朝自己微微一笑：“你又是谁？”

　　朝阳初上，冉冉于捷。
　　水无双从二楼房间缓步走向一楼大堂，只因时辰过于偏早，大堂并未坐满，只零星散落的有几桌客人。其中便有昨天与他拼桌的君愈之与青桐，只见君愈之对他微微一笑：“水兄，早。”
　　“早。”水无双微微颔首回答以示礼貌，随后便坐于君愈之不远处的空桌。
　　这时小二殷切的跑到他身旁，“客官早啊，不知你想吃点什么？我们这的早点品种很多，不过就数小笼包，馄饨，油条，豆浆卖得最好。”
　　看着笑得谄媚的小二，水无双不置可否的笑笑，“那你就随意上点吧。对了，我还想向你打听点事，不知小二哥空否？”
　　“好吧，不过客官要稍等片刻，这会小的还要招呼下客人。”小二看看四周的客人有些为难的道。他很喜欢面前这位白衣公子，性格温和，言语客气，出手也挺大方，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主要是他不似一般的贵人，对他们这些点小二指手划脚，言语呵斥，对待他们如待蝼蚁。所以，他很愿意帮他的忙，可是却又不能让老板误会他偷懒。
　　看着小二为难的样子，水无双微微一笑。“那就谢谢小二哥了。”
　　“好咧，那客官你稍等。小的这先去把你的早点给你端上来。”

　　片刻后，水无双吃下了小二送上一笼包子，两根油条，一碗豆浆。拿出一块手帕拭擦掉嘴边的油质，果然很美味，能在早上温暖滋补一夜的空腹。就听见身旁传来声音，“客官，可吃好了？不知你要问小的什么事。”
　　原来这时大堂的客人只剩三桌了，都默默的在吃早点，小二得空，又见水无双已经吃好，便走过来询问。

　　“你上次说近三个月极光山失踪了许多人，我是想问问，初始的时候是怎么发现的？”水无双询问道。
　　“喔，原来客官是想问这个，这个说来话就长了。”小二在水无双的试一下把手中的抹布放在放在桌上，坐于他身侧的位置。“我们郦城在平北虽及不稷城繁华富贵，可在平北王的管辖和知府的治理下也是秩序井然，民风淳朴，可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在城西有一户王姓人家，丈夫王二，娶妻蔡氏。家庭不甚富裕，夫妻的收入也就仅以度日，可不巧家中小儿生了重病，大夫开了药方，王家一看需要大量珍贵药材才能根治，顿时愁眉不已，只能先用普通药材吊着自己小儿的命，在来想办法根治。”
　　看见小二说得口干舌燥，水无双递过一杯清茶给他。小儿接过道谢不已，“可是王家本不是富贵之家，亲戚朋友也只是勉强度日之态，无法给予王家钱财的帮助。王家本就一独子，怎又舍得就此生死相隔。于是王二决定冒险去极光山深处看看能不能取得药方中的药材，即使不能，也可取的其他药材换取所需之物。继而相约了关系不错的几户猎户前去极光山。可不料半个月来音讯全无，家中妻子担心不已，逐跑去猎户家询问，岂料都是全无消息。心急如焚之下，向知府大人求教。知府派衙差前去极光山寻找王二及其余失踪猎户，却不知也是一去不回啊。又半月后，有人在河边发现几具尸首，一看正是在极光山失踪的王二数人及衙差。这下可出事了，知府连忙派人再去调查，岂料又是一去不回，数日后，尸首再次出现在城西河边，数次之后。此事便不了了之了。极光山也就成了我们的禁地，连猎户也不在前往了。”
　　水无双微微蹙眉，“知府大人这样就不在查下去了？”
　　“客官有所不知啊。不是知府不查，极光山本就极大，方圆百里不一人家，林深树茂的，分叉路又极多，野兽凶猛，即使是有人行凶，在山中也难以找寻，在加上前去的衙差莫名死亡，随后都无人愿在前往查案了，即使知府强令前往，他们也只在外围寻找，便回来。这也毫无办法啊。”
　　“如此，谢谢小二哥了。”
　　“哎，客官客气了，若没有其他事，小的先去忙了。”小二向水无双打了招呼后边去做其他事了。

　　水无双听过小二的话后，越发觉得极光山和贡金被劫一案大有关系。贡金在平北被劫，随后镇南王爷赶到，各地官员协同相查，地市封锁，进出城严刑盘查，在如此形势下，大量贡金根本无法运出平北。而近两个月以来，他前往平北境内各城调查，毫无线索。直到这次来到郦城，方有怪事发生。极光山是在三月前开始发生前往便失踪死亡的怪事，而贡金是在两个月前被劫，时间如此接近，怎能让他不怀疑。而且极光山本就鲜有人烟，山中形式复杂，莫不失一个藏匿的好地点。劫贡金本是杀头之罪，劫匪既然敢相劫，必在事前做好万全准备。看来极光山一行，必不能少。
　　水无双看了看时辰，离与福伯相约的午时还早。便准备先去城西的王二家，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