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进化论》浮舟

9、山谷的村落

　　第二天上路时，客栈全体人员列队欢送奉残一行人。那情景让在客栈旁住了上十年的农户也啧啧称奇。
　　客栈厨师说：“公子。你教给我的红豆牛奶羹真是一道上好的甜品。衙门现在也喜欢喝这羹，可让这小人增添了不少名声。”
　　客栈店小二说：“姑娘。你的到来让小店的客人个个变得大方，就怕在姑娘面前小气了，失了风度。让小二我这几天得的小费比一年的工钱还高。”
　　客栈老板说：“公子。你来了可让咱这小店红火了起来。请公子在这幅画上签上公子的大名。我们也好把公子签名的肖像画摆在大厅最醒目的位置，以此来吸引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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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奉残摆出一张夜叉脸，十分愤懑的下定决心，永远也不要再进这间客栈。
　　摆脱了莫名的欢迎会，奉残在白天真的带领下终于来到了夜影村所处的山谷入口。
　　这路口绵延狭长，里面弯道纵横，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奉残探头看去，路口的宽度恐怕只能让三个人并排行走，如此一来骑着马匹的他们只能一个接一个通过。
　　奉残走在山谷中，仰望头顶的青天，只觉得天上流云跳跃孟利，秾纤万变，映得山峦骄侧遒练，气势磅礴。那云端就是潮水，那山涧就是入口。潮头连天喷雪，万马千军骄横而来，涌进小小的入口，探向不断向下的甬道，最后在一阵宽广无垠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渐渐沉静下来。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眼前的景致不是瑶池仙境又是什么，鼻间窜入的空气不是仙气又是什么，风动九霄，而他们应该是来到了玉皇大帝的凌霄殿了。
　　皇权当道，任何人都不能使用最尊贵的黄色。然，夜影村却是遍地的黄，黄屋顶，黄窗扉，只有梁柱和大门是红的。每一户的房门前都挂上一个风铃，风过，铃儿丁冬作响，确是脆生生的清冷声音，奉残眼尖，终于明白这风铃乃是及其珍贵的祖母绿翡翠整块雕刻而成。如此挥霍，如此奢侈，就是21世纪也没有人肯用祖母绿做成风铃，更何况还是吊在门楣下。奉残叹口气，幽幽的问一旁的白天真道：“天真。夜影谷是不是很有钱？”
　　白天真奇怪的看着奉残，良久轻笑出声：“对天下四霸而言钱只是一种概念。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再叹一口气，酸酸的对白天真说道：“天真，你说我若找这里的村民要一个风铃，他们会给我吗？”
　　“小残，你喜欢那些绿色的风铃吗？”白天真问道。
　　奉残点点头，想他帝奉残这一辈子什么俗物都不在乎，唯有翡翠是他的最爱，现在有这么多翡翠中的极品在他眼前晃荡，他哪能不动凡心。
　　“哦。回家后我让管家给你做去。”白天真轻轻的说道。
　　奉残闻言呆愣的看着白天真，“惊云山庄也有？”
　　白天真点点头，“有很多。有的用来做了茶具，有的用来做了装饰品。就是没有用来做风铃。小残你既然喜欢，我们回家后马上让管家给你做。管家手可巧了，几只风铃一点也难不到他。”
　　天啊！奉残翻翻白眼，这是祖母绿啊，不是普通的羊脂白玉，怎么他们可以说得这么轻松。一套祖母绿做成的茶具，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那得值多少座城池啊。
　　正当奉残算账时，一位娇小玲珑的少女来到了他们身边。看见奉残后红了整张娇颜，柔声说道：“公子请把请帖给奴家。”
　　白天真可不高兴，一个女子怎么也喜欢自己的未来妻子，当下怒火中烧，没好气地从怀里掏出那张墨绿的请帖，递到那女子的鼻子下面，恶狠狠的说：“拿去。”
　　女子接过请帖，堆起满脸的笑容说道：“请各位跟奴家一起来。”
　　走进村落，这里的人们跟谷外的人们没有什么区别。老汉在门口抽着烟，妇女在打顽皮孩子的屁股，三姑六婆坐在一起讨论武林中的俊男美女，这正常的景象让奉残觉得不正常，因为这里是夜影村，夜影谷的属地。
　　“白庄主。这里就是各位休息的地方。”女子带着他们走进一间房，奉残没等女子离去，先行一步四处看了看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小型的山庄，屋后有众多的房间完全可以容下白天真带来的五十人。又转过一个弯，奉残走进了浴室，这一看可把他吓呆了。露天的天然温泉！池壁用整块蓝田暖玉抛光而成，人坐在里面可以欣赏村中美丽的景致。不远处还能看见山间嬉戏的猴子。奉残好笑的看到有几只猴子像人类一样大模大样的泡在温泉池里，看见奉残也当是没看见，轻轻撇一眼，而后继续享受温泉。
　　“不愧是跟人类有血缘关系的动物。”奉残赞许的说道。就连猴子都懂得享受，身为人类的自己怎么能连猴子都比不上呢？当下除了身上的衣物，只留一件里衣跳下温泉池。
　　池中的猴子看见奉残跳下来也不惊慌，往旁边挪挪位置，正对着奉残又闭上了眼睛。那神态好像在说着：哥们，咱两互不打扰，各享受各的生活。
　　或许是宁静的气氛最容易让人胡思乱想，奉残看着面前的猴子出了神。那种旁若无人的嚣张态度还真是跟人类一个样，只是人类懂得内敛，而猴子不懂。“喂……”奉残轻轻的对着猴子说道。
　　猴子好像听见了，歪着头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奉残，眼睛里说着：干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就很快乐？”奉残不经大脑的问出这样的问题。
　　猴子当然听不懂，它只觉得奉残很烦人，都不让它好好享受。
　　“也对。这样就很幸福。”奉残自问自答，脑海里又想起21世纪。是不是自己这一辈子都回不去了。他到今天都搞不懂，为什么只是一次跳高就让自己穿越了时空，难道这就是惩罚吗？惩罚自己曾经那样对待水月……“水月。好想你，如果可以回去我发誓再也不伤害你。一辈子对你好。”
　　天上清幽的月光落在清澈的温泉中，此情此景正是水中月，心中恋。上天是故意让奉残看到这幅景象的吧。

　　泡完温泉，奉残很有礼貌的对着池中的猴子说了一声拜拜。弄得猴子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出浴的美人。“吱…吱…”几声，猴子好像也在对奉残说再见，目送奉残离开，猴子又闭上了眼睛，继续享受着温泉。
　　这时，饭厅中已经等得不耐烦的白天真在看到奉残的一刹那飞扑过去，蹭着奉残的胸口，闻着奉残身上刚刚沐浴完后的清爽味道，撒娇道：“小残。你做饭给我吃好不好。这里的饭菜我都不喜欢。”
　　奉残诧异，连祖母绿都能做风铃的村庄怎么可能没有好吃的食物。抬头望去，满桌子的萝卜青菜，烧鸡烧鸭，虽然精致但真的很普通。比起平日里自己做给白天真的伙食，这样的食物让白天真吃不下去也是很正常的。
　　“天真。这里的食材不多，我们先到厨房看看怎么样？”奉残把白天真从怀里拉出来，一起往厨房走去。
　　七弯八弯，看见一个灯火通明的庞大房间。奉残走进去，发现这里正是厨房，一屋子人整齐划一的动作，切菜的切菜，配料的配料，烧菜的烧菜。难怪白天真不喜欢吃，这种大锅菜自己也不会喜欢。看来有钱人总是不太注意饮食。
　　“工头在哪？”奉残大声说道。
　　一屋子人整齐的停止手上的动作，纷纷看向门口，而后程序性的呆愣。良久，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走出来道：“您是惊云山庄的白庄主对吧？”
　　白天真点点头，漾起金童一般的笑容道：“我妻子要给我做饭吃，麻烦你们帮他打打下手。”
　　咋听妻子两字，众人又一次呆愣。直勾勾的看着奉残走到食材处，看了看然后转头对白天真说道：“天真。今晚吃牛排怎样？”
　　“好啊！好啊！”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牛排，但白天真知道，只要是奉残做的食物都很美味。
　　轻笑出声，奉残问中年男子：“这里有没有平底铁板？”
　　中年男子会过意，恭敬的带着奉残走到餐具处道：“都在这里。有什么需要的请夫人尽管拿去使用。”不再以别人的误会，奉残径直取出做牛排需要的工具。尔后上火，黑胡椒、香辛料、盐、辣椒粉、汤料等汇在一起放在灶上炖。等到锅里的东西差不多好了，奉残问一旁看得目不转睛的白天真道：“天真你喜欢吃几成熟的牛肉？”
　　白天真不解，吃东西不都是吃熟的吗？“你说的算。”这是最好的答案。
　　奉残点点头，决定做成七分熟的，这是最好吃的程度。
　　添油、上肉、在一片渍渍声中。牛肉煎好，奉残把煎好的牛肉连盘递给下人。吩咐他们准备刀叉，而后盛起酱料。与白天真一起回到房间。
　　白天真看着眼前的东西，不知该怎么下手。只好巴巴的望着奉残道：“小残。这要怎么吃啊？”
　　奉残微微一笑，打开盖子，把黑椒汁淋在稍带血丝的牛排上。把刀叉递给白天真道：“左手叉右手刀。懂了吗？”
　　白天真悟性好，明白了这道菜需要自己动手，学着奉残的模样，切下一小块牛肉放进嘴里嚼了嚼。顿时觉得口中唾液分泌的异常旺盛，竟流了出来，擦擦口水，再吃一块，肉质鲜嫩，入口即化，当真美味无比。而且这种进餐方式也让白天真喜欢，又用刀又用叉，当真神气无比。
　　看着白天真贪婪的吃相，奉残的笑意不自觉地溢出来，若不是怕他不能喝酒，自己真想酿一些葡萄酒配着牛排一起吃，到那时保证天真上瘾。
　　吃饱餮足后，奉残照例得陪着白天真，直到他睡着为止，每当这时，奉残就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全职保姆。可自己照顾的对象却总是叫自己妻子，这种状况可不好办啊。
　　无奈的一笑，奉残吹灭房里的蜡烛。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觉得闷，想泡泡温泉，于是又来到那高档的浴室。那只猴子已经离开，满池的热水显得很寂寞，奉残解开衣服，仍旧只留里衣，慢慢走进池子，让澄清的水没过自己的肩头。
　　他想起白天真刚刚吃牛排的样子，第一口吃下去竟然流出了口水，那模样跟水月一样。惊奇、欢喜还有害羞。
　　或许是从白天真身上看到了水月的影子自己才不能离去的吧。望着水中的月亮，奉残绝美的容颜绽开一抹勾魂摄魄的温柔笑容，“水月……”
　　“水月是谁？你在这里说了这个名字两次。”冰冷的声音带着属于黑暗的静灭。奉残沉稳的抬起头，看见来人影在月亮的背光面，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