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进化论》浮舟

5、双面的恶女

　　那天的哭闹或许也有好的一方面。大家都说少爷的性子开始变了，变得沉稳，变得成熟。白天真不在像雷达一样跟在奉残身后，而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拼命苦读，连那些平时最爱的淫词艳曲也不在唱。这让素来疼爱白天真的管家直呼少爷中邪了，请来莫神医替白天真号脉。莫神医笑眯眯的对管家说道：“少爷这病害得凶，有可能明天就好，有可能一辈子好不了。”管家老头听后当场呆愣，一把鼻涕把眼泪的求神拜佛，只希望少爷没事。
　　奉残听闻，当然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自己昨天说的那番话让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少爷明白了，这世上总有你再怎么想要也得不到的东西。所以，白天真收起天真，决定好好的充实自己，让自己成为杰出男子。
　　推开书房的大门，一阵纸墨香味轻轻窜进鼻间。奉残迷着眼，终于在一摞厚厚的书山旁找到了白天真。奉残轻手轻脚的走到白天真周围，随手捞起一本书看着：“《治天下》。”不对劲，奉残又捞起一本书《史记》，再一本《怪奇游记》，又一本《寡妇歌》……还真是应有尽有。奉残黑着脸看着埋头苦读的白天真道：“天真。你到底在干什么？”
　　白天真察觉到奉残靠近，抬起头，原本漂亮的小脸上挂了两个重重的黑眼圈。“读书。”由于长时间没说话，那清脆的声音此刻有一些嘶哑。
　　“我是问你读这些书是为了什么？”
　　“为了配上你。”白天真丢下五个字，继续把头埋在书中。
　　奉残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孩子的心眼太死了，认准了就一个劲的往前冲，就算弄得遍体鳞伤也不哼哼。“天真，天真……”奉残叫了两声，白天真没有回应。“白天真，你要在这样我可就要离开惊云山庄了。”奉残的话成功的让白天真又一次把视线放在了自己身上，玲珑的大眼此刻又沁满了泪花，仿佛在指责奉残为什么连努力的机会也不给他。
　　“看看你现在这样。整一只虎皮花猫。”奉残爱怜的擦拭着白天真的泪水，而后笑着对他说：“别这样了。我们出去好不好。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红豆牛奶羹。”
　　“小残。我…我……”白天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爹娘说小残之所以不愿嫁给自己是觉得自己不成熟。所以他很低声下气的问爹娘，怎样才能变得成熟，爹说要读书，读书能培养一个人的气质，只要读书就能变的成熟。然后他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拼命的读书，就想着赶快变得成熟，让小残愿意嫁他。可他却读不进去，脑子里都是小残的影子，小残的笑容，小残的声音，小残的话语，小残做的食物……如果这就是喜欢，他自信自己的喜欢一定是天下第一的。
　　“好了。什么也别说了。去吃东西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奉残扶起白天真，往花园走去。
　　艳阳洒下的金光让白天真的眼睛有一点睁不开。在奉残的注视下，白天真好像忘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红豆牛奶羹一碗接一碗的灌下肚子。白天真觉得还是在小残身边的好，就算他不喜欢自己也没关系，只要他在自己身边，自己能时时看到他就行了。
　　“天真，你怎么不去看看华月小姐？”奉残觉得上穷华月应该是一个能让白天真忘记自己的人选。他很清楚，白天真对于自己的迷恋就好像一个孩子对一个漂亮的玩具一样，一开始会为了这个玩具如痴如狂，如果又出现了一个新的玩具，那孩子一定会忘记原来的玩具。而上穷华月无疑就是很好的一个新玩具。
　　“不想看她。”白天真回答。
　　“华月小姐好歹也是你的未婚妻。你应该去看看她。”
　　白天真望着奉残，良久后说出一句话：“这是不是你的希望？”
　　奉残一愣，却还是点点头。白天真刚才的表情不知为什么让奉残觉得，那是一个成熟男子才会有的表情。
　　“那我就去看看她。”说罢，白天真挥挥手，示意奉残跟他一起来。

　　凌院的美就像一个精致非常的黄金首饰，富丽、绝伦、华贵。每一次走进凌院，奉残就会感慨一番，古人为什么这么有品位。
　　绕过回廊，映入眼帘的是凌院的主宅，翠绿的琉璃瓦，红色的门窗，整个房子就像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让人看着不自觉就会发出赞美。
　　叩响红色的大门，门内传出一阵空灵的女声。酥酥的，暖暖的，“进来。”
　　白天真打开大门，沉着脸看着面前的女子。
　　美人！奉残脑中只有这个词。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形容的就是这样的女子，寒蝉气质，凄美眼眉，幽幽若风，静静如水。如果自己是君子，一定会追求这样的窈窕淑女。
　　“天真！你总算死过来了。让老娘等得够久的。”女子的话语让奉残在一瞬间从天堂掉到了地狱。这是什么世道，好好一个水般清静的女子怎么会说出这等话。
　　“过来看你已经够好了。”白天真冷冷的说道，那神态跟白法祖倒有几分想象。
　　“哼！”女子不再看白天真，眼波流转，再看到奉残的一刹那竟也呆住了。“小女子上穷华月见过公子。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嗯…华月小姐好。我是帝奉残。”这样的情况恐怕就是传说中的人格分裂，不过这女子的演技虽精，但奉残还是能看出破绽，没办法，谁叫他是个天生的演员。
　　“公子就是帝奉残？怎么可能？伯父说帝奉残是一个女的。”华月顾不上形象，顾不上演戏，惊讶的用手指指着奉残。这样的动作出现在一个是淑女身上是不可思议的，但奉残没有惊讶，因为这女子现在的样子才是她的本性。
　　“庄主误会了。”奉残轻轻说道。
　　“那，天真要娶妻的事情是不是也是假的。”华月期待的问道。
　　“是……”“不是。”白天真抢了奉残的话，那一脸决绝的表情表明他没有开玩笑。
　　目漏凶光，华月恶狠狠的看着白天真道：“老娘没跟你说话。你给我闭嘴。”接着转向奉残时，那神情又恢复了方才的温文。
　　“华月能不能知道公子跟天真是什么关系？”
　　“主仆关系。”
　　“公子是男的吧？”保险起见还是问一问的好。
　　“不是。”
　　“那就是女的？”
　　“也不是。”
　　“.…..”华月莫名其妙的看着白天真，叹口气道：“天真。你说说看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残是女的。要当我妻子来着。”白天真的解说无疑让华月生气。她怒气冲冲的转过头，对着奉残道：“请阁下不要戏弄小女子。告知我阁下的真实性别。”
　　奉残但笑不语，这一招往往很好用。但此刻奉残心中已经下了一个决定，今后别人说自己是男的，自己便当男的。说自己是女的，自己就做女的。要不肯定被这没完没了地性别问题折腾死。
　　眼看要不到答案，华月也不再穷最不舍。她看着奉残，这张超越了性别的美丽容颜让她一见便着迷了。如果可以，真想把他弄回上穷宫去，天天看，夜夜瞧，把这张脸当饭吃她也愿意。
　　被华月看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奉残苦笑的觉得这女子是真的不好惹。像他习惯了受众人瞩目竟也觉得够呛。这女子当真厉害。
　　“你们两个为什么深情款款的看着对方。”白天真不依，小残只能看自己。干嘛看那双面女。还有那双面女，平时瞧她没正眼看过谁，怎么这会死死的盯着他的小残不放。该不会看上他未来妻子了吧。
　　“天真。深情款款这个词不是用在这里的。亏你还看了这么多天的书，这么简单的成语都给用错了。”奉残好笑的纠正。这些古人也真开放，眼神放肆也就算了，怎么连说话都这么没遮没拦。看来以后得小心了。
　　“我没用错。这该死的双面女就是用勾魂的眼神看你来着。”白天真大叫出声。小残竟然当着双面女的面数落自己，这委屈当真就像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好，好。我们不谈这个话题。”奉残举双手投降，再说下去只怕自己真的会跳起来扁人。
　　上穷华月邀请两人在花园中喝茶。上好的铁观音因为心里有事经喝不出味道来，白天真死死的盯着奉残，就怕一个不注意，妻子就被这双面恶女给拐跑了。
　　“天真，你今天过来有事吧？”华月品一口茶，对着白天真道。
　　“我来是希望你主动解除婚约。”白天真也不含糊，直捣黄龙。
　　华月挑眉，那一动竟然是那么生动，让奉残在一瞬间有些闪神。“为什么？”
　　“我要娶小残。”
　　“很抱歉。我不能解除婚约。”华月看不出想法的回答。
　　“为什么不能解除婚约？”白天真想狂叫，为什么这段时间事事不顺。现在更是被这双面恶女欺负到家。
　　华月仔细的看着白天真的眼睛，良久后说道：“你真的喜欢他。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坚持，这是你从来没有过的。”
　　白天真一愣，随即点点头道：“我是喜欢小残。”
　　奉残无言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决定不再插手过问，他们想怎样就怎样吧。大不了自己拍拍屁股走人。
　　华月叹口气，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白天真道：“你要想我解除婚约也不是不能。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听见华月说可以商量，白天真的高兴简直可以媲美奉残第一次做食物给他吃时的心情。
　　“听我慢慢说。”华月又斟上一杯茶，悠闲的说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