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进化论》浮舟

3、天下的四分

　　惊云山庄的厨房简直可以媲美御膳房。各种型号、质地的锅一字排开，各色的食材让奉残怀疑这天下所有能吃的东西恐怕都在这里。奉残小心的选择食材，燃起灶火，只看见一阵火光冲天，不一会儿，厨房中便飘出阵阵甜香，引得众人口水流了一地。
　　明晃晃的刀具在玉白的手上转悠两圈，而后连贯的落下，碰得砧板怦怦响。淋上精油，撒上佐料，往烧得滚热的油中一倒，那油烧得太旺，竟着了火。奉残在火光中翻炒着，直到火光熄灭，装盘，撒上葱花。一道蒙古牛肉应运而生。
　　一旁的灶上火光微明，锅里的东西变成了淡淡的玫瑰色，单看这颜色就让人垂涎欲滴，更别提这东西泛起的浓郁甜香。装锅，盖盖。奉残把成品摆在托盘上，往少年的房间走去。一路上便看到家丁们以惊艳或惊讶的眼神看着奉残。早已习惯被注目的奉残不在意的接收这些眼神，甚至还好心的对着众人笑笑。逗得男女老少个个满脸通红。
　　“少爷。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奉残的话音刚落，少年便像看到主人回来的猫咪一样，瞪着水润润的大眼睛望着奉残。“我可以吃吗？”
　　奉残盛了一碗玫瑰红色的羹，接着把一个馒头掰成两半，在中间添上蒙古牛肉，一起递给少年。“吃吧。”
　　少年欣喜地接过食物，不顾羹未凉，埋头苦吃起来。“天！这是什么？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这是红豆牛奶羹。红豆碾碎成豆沙状，在加牛奶一起炖。”奉残认真的解释。这红豆牛奶羹做法简单，而且味道浓郁，是他最喜欢的羹品之一。
　　“没想到小小的红豆还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奉残，你是不是很会做饭？”少年无辜的看着奉残，眼里的期待让奉残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
　　“是又怎样？”奉残挑眉问道。
　　“你可不可以天天做饭给我吃？”少年又用猫一样的眼睛看着奉残，让他连拒绝都不到。
　　“天天吃你会腻味的。”奉残叹口气，白天真真是人如其名。整一个白痴加天真的儿童。
　　“那三天吃一次。”少年开始讨价还价。
　　见不得原本嚣张跋扈的少年用这种近似谄媚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奉残摇摇头，任命的说道：“好吧。三天一次。”
　　“万岁！小残最好了。”少年一口气把剩下的校办个馒头整个塞进嘴里。奈何少年的气管太细，馒头太大，竟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头处。“呜……呜……”少年抓住自己的脖子，漂亮的小脸憋得又成了猪肝色，喉管里的东西骚弄着敏感的管壁，少年只觉得一阵奇痒难耐，开始奋力咳嗽。“咳…咳……”点点白星从嘴里飞到桌上，奉残仔细一看，那白星就是馒头的碎屑。“咳……咳…”最后一个用力，少年“哇”的一声垂下头，白花花的馒头终于从喉管中咳了出来。
　　“来喝点水。”奉残体贴的端上一杯温水，顺着少年单薄的胸膛轻轻拍打。少年仰头，豪迈的喝光杯中的水，猪肝色的脸蛋终于恢复正常。那还沁着泪花的大眼如初生小鹿般看着奉残，看得奉残心头一热，只觉得这可爱的少爷真的很像一个值得人来疼爱的弟弟。
　　“少爷。躺下休息会吧。”奉残把少年的头摆正，盖上柔软的丝被。正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却见少年的手又一次拉住了自己的衣角。“小残。你别走。留下陪陪我。”
　　“少爷。我很累了。”奉残说道。
　　少年松开手，落寞的看着奉残，小脸上写满了可怜两字。奉残不忍看下去，叹口气，只觉得自己怎么就是无法抵挡可爱少年的撒娇。“我陪着少爷到少爷睡着为止可好。”
　　“小残。我最喜欢你了。”少年兴奋的脸上出现了阳光的痕迹。“你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比我爹娘还好。”
　　奉残一愣，不知道这少年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来。以他惊云山庄少爷的身份难道还会有人对他不好吗？“少爷。这世上没有爹娘会对自己的孩子不好。”
　　“爹娘对我很好。但是我总觉得少了什么。”少爷蹙起眉头，接着说：“爹和娘是一对异常恩爱的夫妻，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方。有时候他们连我也会忽略掉。所以，我总觉得很寂寞。下人们只把我当主子，爹娘也只把我当他们的继承人。小残，你是唯一一个会用这种恶劣态度对待我的人。”
　　什么叫恶劣态度。奉残头疼的觉得这少年肯定有问题。不过，他倒是能够理解少年的想法。虽然被所有人注视着，但是却没有人肯用真心对待自己。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繁华的城市中，虽然人山人海，却没有人可以跟你谈心。“少爷。你如果不见意，我可以听听少爷的想法。”
　　少年欣喜地看着奉残，脸上的阳光显得越发的璀璨。“小残。叫我天真。如果你把我当朋友就叫我的名字。”
　　奉残怪异的看着少年。不是他不愿意叫，而是这名字实在叫不出口。
　　“小残。叫我的名字。”少年开始撒娇。
　　“天…天真。”这名字叫出口真难。
　　“小残。我最喜欢你了。”
　　奉残叹口气。终于明白了这少年的思维方式。自己的容貌让他喜欢，所以他原谅了自己让他受伤。自己的厨艺让他喜欢，所以他决定把自己绑在他身边。自己的话语可以安慰他，所以他决定交自己为朋友。这率性的少年倒是真的像一个可爱的弟弟。奉残决定，在他离开之前就把他当成弟弟般照顾吧。
　　“天真。你知道这天下的形式是怎样的吗？”奉残想了解这个自己不知道的世界。
　　“你不知道吗？”少年用看怪物的眼光死死的看着奉残，这连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奉残一个大人怎么会不知道。
　　“呃…我只是想听听天真你的看法。”
　　“现今天下四分。东方以夜影谷为霸，夜影谷主是个神龙见尾不见首神秘人物，一身武功深不见底。西方以阎王泪为霸，那里面的人医术高明到可以把死人救活，其首领更是可以让阎王都留下眼泪。北方以上穷宫为霸，宫主上穷染歌是当今武林第一美女，弹得一手好琴，总在谈笑间让人灰飞烟灭……”少年突然停止说话，用鹿儿般晶亮的眸子看着奉残。
　　“怎么不说了？天下四分，你才说了三个，还有一个没说呢。”奉残催促到，却意外的看见少年的脸红了，苹果似的脸上还有着一丝骄傲。奉残转过弯，瞪大眼看着这少年，声音微颤道：“不会吧。南方该不会是以惊云山庄为霸吧。”
　　少年点点头，抬起眸子仔细的看着奉残，“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幸运？”少年小心的问道。
　　“什么？幸运？为什么？”奉残可不解了，这少年怎么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难道你不想借着惊云山庄的名声来干些什么？”少年受伤的看着奉残。所有知道他身份的人没有一个不想利用他。他很怕，怕奉残也跟那些人一样。
　　“干什么？”奉残不明白少年的想法。就算他是南方的霸主，可是他也无法给自己想要得东西。奉残想回去，可是这天下四霸没有人可以帮他。“我想要的东西这天下没有人能给我，所以我也就不想要了。”
　　“小残。你想要什么？”少年忘了伤心，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奉残给了少年一个温暖的笑容，逗得少年又红了脸。“天真。你说的都是江湖上的事情。那朝廷呢。”
　　“当今皇上非常年轻，能力出众，国家在他的治理下非常强大。这样一个好皇帝是人人称道的，也没什么好说的。”看来对于少年来说，江湖的吸引力比朝廷大很多。
　　“原来如此。这里的形式听起来也不怎么复杂。”奉残自言自语。少年始终盯着奉残的眼睛，看那凤目中没有一丝狡诈，完完全全的只有纯净，这让少年欣喜不已。握住奉残的手，顺势把他拉到自己的床边，要求他坐在自己的身边。
　　“小残。我好喜欢你。”少年满足的叹口气，轻轻说道。
　　奉残哭笑不得的看着少年，微微摇摇头，决定就把这话当成弟弟的撒娇。轻轻哼着轻柔的曲子，少年漂亮的大眼终于耐不住沉重缓缓和上。“嗯…残…小残……”
　　看着少年睡熟，奉残轻轻的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天的忙碌真的很累。他现在只希望自己可以好好的过活，就算不能回到21世纪，至少也要在这里活得快活，“水月。我是不是在也见不到你了？”奉残幽幽的说道，那语气中的落寞和哀伤显得异常突兀。
　　窗外的月光清幽可人，高傲的射进奉残的房间。一丝丝冷淡，一点点寒凉，不知道月光什么时候才会便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