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进化论》浮舟

14、一夜的长大

　　这是何必。奉残总是只能把残忍奉献给别人，所以自己不想交朋友，不想跟某个人走得太近。或许这就是自己的温柔，所以，望着眼前的女子，奉残本能的只想拒绝，但她眼里的坚持让自己迷惑了，能还是不能，他已经没有经历去思考这些。今天太累了，还是让他明天在来想吧，因为明天是新的一天。
　　“上穷宫主。我累了，请派一个人送我回同福客栈。”奉残把上穷染从怀里拉出来，轻声说道。
　　“好。染歌明天再去见公子。”
　　“不。等我决定好的那一天我会去找你。”奉残离去，满脑子都是自己那残忍的温柔。
　　回到同福客栈，不知怎么的只想看看白天真。蹑手蹑脚的来到白天真的房间，看到白天真的半个身子掉下了床，里衣跟着翻转过来，露出白皙又圆鼓鼓的小肚子。这种姿势都能睡得这样熟，奉残不禁开始佩服白天真的睡功。
　　轻轻的把白天真放到床上，给他调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白天真撇撇嘴，接着漾起一抹甜甜的笑容，继续睡。
　　不想伤害别人所以决定一个人，但是天真呢。这孩子在自己最不设防的时候闯进，那是自己刚到这个陌生的时空，所以对他好，而后自己也像着了魔般竟然学会迁就他。如果，如果自己真的会伤害到他该怎么办？他还这么小，有着辉煌的未来和无限的可能性，他不应该跟着自己。
　　女子，不管是再怎么豪情万丈的女子，她的眼底始终有着一抹温柔。没错，自己的心中已经没有位置了。所以，更加不想伤害他。这幅身体是天罚，欠下了太多的情债，还不了，因为心只有一颗。天真，你真的是一个好可爱好纯洁的弟弟。
　　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下定决心，奉残头也不回的离去，床上的人还是睡得香甜，仿佛梦中也有自己喜欢的人陪着自己。

　　白天真的床头留下了一封信，白天真木讷的读着，泪水将整张信纸全部打湿，核桃一样的眼睛呆呆的看着某个角落，再也移不开。“小残…小残……为什么…为什么离开。是我不够好吗？小残……”
　　那封信上写着：
　　天真：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是我来到这个时代后最快乐的日子。但正因为这种快乐，让我觉得这是一种奢侈。我天生就是一个薄情寡性的人，曾经伤害了很多人，包括我最爱的女子。
　　天真，你总说我是你的妻子。可是你知道吗？我并不是一个完全的女子，当然我也不是一个完全的男子。自我懂事起我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我不知道自己的性别，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男是女。后来，当我出现在人群中，人们都变得疯狂了，无论男女都用疯狂的眼神看着我。我学会在人群中当一只花蝴蝶，四处留情，诱惑着所有人。直到后来，我遇见一个叫水月的女孩子，她很美也很可爱。遇见她是我第一次动心，我认为这就是爱。可是，我的身体，这身体便是我不能原谅自己的原因。我疏远水月，对她谩骂嘲讽，可是她眼底的温柔依旧。
　　一个人只有一颗心，我这颗心中装满的是水月，所以，天真。如果有那么一天，我能成为一个性别完整的人，那么，我想变成一个男人，找到水月，而后陪她，一辈子。
　　所以，天真，原谅我的自私。
　　可爱的弟弟，请你祝福我。而我，不论在何方，都会祈祷你平安。
　　帝奉残 上
　　简短的信，透着浓浓的无奈，奉残心中到底压着多少事。白天真知道，当他喜欢一个人成了习惯之后也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小残，他是男是女又有何妨，喜欢不就是喜欢全部吗。现在他明白了，不管怎样，他还是喜欢小残，哪怕他不美，哪怕他不会做好吃的食物，哪怕他什么也不会，甚至于哪怕他心中有一个人，自己还是会喜欢那个叫帝奉残的人。喜欢成了习惯，而白天真知道自己最大的缺点就是永远都无法改变习惯……
　　小残，天真会改变的，天真会变得很厉害，厉害到能够保护小残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厉害到能让小残再也用不着担心一些有的没有的。他也该长大了，不长大永远也保护不了小残。

　　奉残还记得通向昨晚那座宅子的路，摸索着路，来到大宅的门口。门口的守卫一见到奉残便立马迎上，恭敬的说道：“公子，宫主一直在等你。”
　　上穷染歌听到奉残来到，立马出来迎接，奉残发现上穷染歌的眼睛是红肿的，她恐怕一整晚都没有睡觉。轻轻漾起一抹笑，奉残云淡风清的说道：“我需要‘傲笑乾坤’，你能帮我得到它吗？”
　　“嗯……”泣不成声，上穷染歌站在原地默默的流着眼泪。
　　奉残上前，轻轻的把她拥进怀里，调侃道：“见到我用不着激动成这样吧。”这个怀抱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有的只有纯粹的感激。

　　时间过得飞快，三年时间转瞬即逝。奉残成为上穷宫中与上穷染歌平等地位的人。可是，三年前的犯人，三年后还是没有现身。三年间，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搜索行列，奈何却连犯人的影子都没有发现。三年间，奉残故意逃避所有关于白天真的信息，他把整颗心放在搜索犯人上，虽没有抓住犯人，却也有了很大的发现。
　　犯人果然藏在皇宫中。
　　上穷宫。奉残和上穷染歌两人坐在院落中喝茶。两个绝代风华的美人，一个让人失心，一个叫人落魄。
　　奉残纤细白皙的手轻轻掀开面前的青花瓷茶杯，优雅的端起，品了一小口。三年，除了愈加美丽的外貌，奉残的眉宇间也多了一份忧郁。这份忧郁是从他离开白天真后才产生的。
　　眼底透着倦意，整个人显得很不真实，奉残静静的喝着茶，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手上袅袅升起的白烟。
　　上穷染歌看着，念着，眼前的人总是像一阵风，抓不住，猜不着，哪怕自己跟他在一起已经三年了，还是不懂他。他说他心里有一个女子，名叫水月，所以自己暗地里查访所有名叫水月的女子。可是一无所获。所以有一点时间，她甚至认为他是在故意骗她。但看到他深情的眼神，她不得不承认那个名叫水月的女子是存在的。而奉残现在虽然在自己身边，可却经常出外游历，时常不在上穷宫。
　　拉回沉思的心，奉残轻轻的开口道：“染歌。皇宫里的情况怎样了？”
　　上穷染歌微微一愣，马上调整好心态，笑着回答：“很顺利。”
　　“那么，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吗？”奉残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看着天上的流云，那云彩很像水月最喜欢吃的棉花糖。一转眼三年的时间过去，而他还是没有抓住犯人得到“傲笑乾坤”，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水月还会像曾经那样，不求回报，全心全意地等待自己吗？
　　“没有。这个犯人太狡猾，作案后就再也没有露出马脚，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上穷染歌回答。
　　“怎么会消失。我们不是已经知道犯人在皇宫里了吗？”奉残懒散的一笑，接着说道：“想要犯人露出马脚，最好的办法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对于奉残的聪明，上穷染歌一直都是敬畏有加，像犯人的行踪就是奉残通过一点点蛛丝马迹推断出来的。所以，奉残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犯人可以隐匿这么长时间而不被发现，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犯人的心理素质。”
　　“心理素质？这是什么？”除了奉残的聪明，上穷染歌对经常从奉残嘴里蹦出的词汇也觉得很好奇。
　　“没错。犯人隐匿足足三年。三年中，武林各英雄豪杰找遍了整个江湖，只差没把天下翻过来。可犯人缺依然无声无息，宛若从没出现过。这等隐忍正是说明了犯人的心理素质非常坚强。恐怕能跟夜影谷谷主媲美。”
　　“夜影谷谷主。”上穷染歌知道，犯人跟夜影谷谷主都有一个相同的地方，就是神龙见尾不见首。“奉残，你是不是想暗示我什么？”跟奉残在一起这么久，多少知道奉残的作风。他既然这么说，肯定就有他的理由。
　　“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只是一个挑了夜影谷两个分站的犯人，会让夜影谷用‘傲笑乾坤’来交换。甚至不惜发下生死承诺。”奉残温润的眉轻蹙着，嘴角却漾着笑意，这便是奉残思考时特有的表情。
　　“夜琉璃不是说过吗？犯人挑的两个分站，是夜影谷三当家和四当家掌管的。挑了他们掌管的分站，就意味着往夜影谷脸上抹黑，再加上谷中人心高气傲，当然不会轻易放过犯人。”上穷染歌是武林中人，所以明白武林中人的禁忌。
　　“是吗？”奉残嘲讽的笑笑，看着上穷染歌道：“染歌。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我为什么断定犯人在皇宫里吗？”
　　“你愿意告诉我。”上穷染歌可高兴。半年前奉残出去了一趟，两个月后回到上穷宫，然后就让自己派人到皇宫打探情况。说犯人就在皇宫里。可她一直都不解，奉残这样做的依据在哪里。
　　奉残叹口气，幽幽的回答：“我有两个月的时间不在宫里，你可知道在那个月的时间里，我遇见了谁？”
　　“谁？”上穷染歌觉得一阵微微心惊。
　　“夜琉璃。”奉残道：“那两个月里，我一直跟他在一起。在离开时，告诉我其实犯人就在皇宫里。”
　　“你怎么会遇见他？”在上穷染歌看来，信息是次要的，她现在只想知道那个月的时间里，他们都在干什么。可是，奉残云淡风清的态度却告诉自己，他不会说的。
　　情报既然来自夜琉璃那就不会有错，可是为什么夜琉璃要把这情报给奉残。如果自己留着，那就可以率先找到犯人，这样，“傲笑乾坤”就不会被别人拿走，生死承诺也就不会有效。可是夜琉璃没有，他把这个情报给了奉残。
　　“夜琉璃到底在想些什么？”上穷染歌歪着头，迷迷糊糊的说道。
　　“谁知道呢？”奉残给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