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特工皇后》逸紫

26、颠覆

　　看着近在眼前的“陵州”的大金字牌匾，凤九的心里有着万千感慨，没想到上次一别，再踏进这片土地已经是一年多以后了。
　　这里依旧繁华昌盛，由于未收到战乱之苦，朴实而勤劳的人们仍旧过着平凡的日子，真实而幸福。
　　凤九回头望着云亦然，那张始终温文尔雅的俊脸上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只是眼里闪烁着一些莫名的情绪，父皇，儿臣终于回来了。
　　士兵们历经艰险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都激动不已，却仍保持着严谨的队形，军容整肃的队伍，配着整齐的马蹄声和脚步声，引得路上的行人纷纷驻足。
　　最前面策马而立的白衣少年风姿绰约，嘴角含笑，风华绝代，并肩而立的红衣女子娇俏明媚，灵动秀美，一对璧人，很是惹眼。
　　人群里忽然响起了惊喜的声音，“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回来了！”这声欢呼像一声惊雷在人群里炸开了锅，又有人认出一声红衣的凤九正是当日在城门口一鸣惊人的少女，是他们的太子妃，顿时人声耸动。
　　凤九看着道路两旁纷纷激动不已的百姓，那带着最真挚而朴实的笑容的善良的人们，不禁内心一阵温暖，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是这社会最底层的劳作者，却也是帝国最坚实的基础，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一刻，凤九终于深刻的体会到了这句话背后的真正内涵。
　　一行人勒马前行，随着他们经过，这个陵州城都沉浸在欢乐中，在这热闹的一刻，云苍将近两年的傀儡政权彻底瓦解。
　　宫门口，刘景和清荷带着侍卫恭迎云亦然，“末将叩见太子殿下！”刘景单膝跪地行着大礼，“末将叩见太子殿下！”侍卫哗啦啦的跪了一地，用最简单的形式欢迎他们的英雄归来。
　　“都起吧。”云亦然温和的说着，“谢太子殿下！”众人随着刘景起身。云亦然等人骑着马缓缓进入了皇宫。
　　凤九这是第一次进宫，不免好奇的左看右看，云亦然看着凤九那探头探脑的样子，心里不免一阵好笑，继而满眼温柔，她终将会是这里的女主人，和他一起，君临天下。
　　刘景把大家都安顿好后，去书房单独见了云亦然，“皇兄现在怎么样？”“启禀太子殿下，皇上在明镜殿里，”刘景顿了顿，“终日以酒为伴。”
　　云亦然叹了口气，“带我去见他。”有些结，还需要他自己去解开。
　　明镜殿。
　　云浩然头发披散着，衣服凌乱不堪，手里抱着只酒壶，早已失去了当年的风采。明镜殿曾是他软禁父皇的地方，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会子竟是轮到他了。
　　大殿的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刺眼的阳光射了进来，云浩然不禁眯起了眼睛，用手挡着许久未见的阳光。
　　模糊的视线里，一个熟悉的身影逆光而来，纤尘不染的白色衣袍随风飘舞，月白的靴子在他的面前停住，“皇兄，好久不见。”
　　云浩然并未理会，举起手里的酒壶喝了一大口，“我只是个落魄之人，当不起太子的这声皇兄。”
　　云亦然只是笑笑，并未在意，撩起自己的袍子，在云浩然身边坐下，“这里真是个清净的好地方，皇兄真是会享受。”
　　云浩然苦笑一下，如今别人为刀俎，自己为鱼肉，想在哪里岂是自己能左右的，如此落魄谈何享受呢，“太子惯会取笑人的，这般清寒之地，谈何享受。”
　　“那你怎么忍心把父皇关在这里，直到他去世。”云亦然的声音带着丝丝苦涩，自己终是没能见父皇最后一面。
　　云浩然的手一抖，继而手里的酒瓶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陶瓷碎裂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很是刺耳惊心。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和父皇反目！”云浩然沙哑的声音，满是愤怒。若不是他事事都压着他，他怎么会亲手软禁自己的父皇。
　　云亦然失笑，“皇兄你错了，我从未要和你争什么。”
　　“对，因为你不用争就什么都有了，皇位，父皇的宠爱，大家的爱戴，你天生就带着光环，就因为你的母妃是父皇最爱的妃子！”云浩然暴躁的大声吼着，将这么多年的不甘都发泄了出来。
　　“我母妃从来没想过要争什么，她只想平平静静的生活，可是，你的母后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她。”云亦然想起自己从未谋面的生母，心里很是难过，他只从父皇的嘴里知道，自己的母妃是个非常温柔美丽又善良的女子。
　　“你胡说！我母后从没有害过你的母妃，她是自己难产死掉的。”云浩然听到弟弟说起自己母亲的不是，很是激动。
　　“我的母妃比你母后先认识我父皇，只是父皇要坐稳皇位九必须要娶个有权有势的皇后，而你的母后见了父皇一面便很是倾心，她又是镇国大将军的独女，她的父亲向父皇施压，父皇只得娶了你母后为皇后，然后在娶了我母妃。”云亦然将这段陈年往事缓缓道来。
　　“母妃体谅父皇的难处，只是做好自己作为一个妃子的本分，可是你母后却见父皇如此宠爱我母妃，处处刁难，可是母妃为了父皇都忍了。”云亦然顿了顿，“你只知道我母妃是难产而死，可是你却不知道，是你母后买通了替我母妃接生的稳婆，喂了我母亲药性刚烈的催产汤药，使得我母妃刚分娩完就血崩而死。”
　　“你胡说！我母后是个很好的女子，断不会做这般事情！肯定是你编排出来诬陷我母后的！”云浩然眼神浑浊，失声大喊，在他心里，自己的母后是天底下最温柔善良的女子，是绝不会做这等事情的。
　　“我没有胡说，当日父皇觉察出事情不对，命人暗中调查，将那企图逃跑的稳婆给抓了起来，那稳婆心神俱裂，当场招认了罪状，还拿出了你母后当日给她的信件，那稳婆留了心眼，并未按你母后的意思将信件烧毁。”想起自己母亲当日所遭受的苦难，云亦然心里悲痛不已。
　　“你胡说，你胡说。。。”云浩然倒在地上，嘴里反反复复只这一句话。
　　“这是父皇后来告诉我的，父皇念在你年幼，并未处置你母后，也让我不要恨你。”云亦然起身，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件，放在云浩然面前，“这是你母后当日写给那稳婆的信件，你自己看吧。”
　　云浩然颤抖着拿起那封早已泛黄的书信，打开抽出纸张，那熟悉的字体映入他的眼帘，这是母后的簪花小楷，他是认得的，母后就曾手把手的教过他。
　　云浩然越看越惊心，看完颓然的坐在地上，“不。。，母后不是这样的人，我不相信。。。”颓然挣扎的声音满是凄楚，只是铁证如山，由不得他不信。
　　“你总觉得父皇不疼爱你，可是，天底下又哪个父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呢。我有的，父皇从未少了你那份，他还反反复复的让我不要恨你，说这是上一辈的事情，与你无关，你永都是我的亲哥哥。”云亦然看着瘫倒在地上的云浩然，缓缓的说道。
　　云浩然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坍塌了，原来自己所相信的，所看到的，都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这让他情何以堪。
　　“所以我从未恨过你，尊你为我的兄长，可是，你不禁暗算了我，还害死了那么爱你的父皇，将他辛苦守候的江山拱手让给天青。”云亦然迈开步子向门外走去。
　　“皇弟，可否答应我一件事。”身后传来云浩然万念俱灰的平静声音，云亦然停住脚步，并未转身，“能不能不要把母后的灵柩从父皇身边分开，她千不该万不该终究是我的母亲，和父皇在一起是她一辈子的心愿，可否成全她。”
　　云亦然缓缓将头磕在地上，“就当是皇兄求你了。”
　　云亦然淡淡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做的，母妃一辈子都没有争过什么。她的心一直和父皇在一起，从未分开，这就够了。”
　　说完，云亦然大步走了出去，空荡的大殿里只余云浩然的身影孤寂的跪着，额头触地，久久没有起身。
　　当天夜里，当清荷疯了般的赶到明镜殿时，只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云浩然，他的手里握着他最爱的宝剑，那是他父皇在他十岁的时候亲手送给他的。
　　清荷的身体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抚摸着云浩然的脸庞，他的嘴角带着安逸的微笑，像是如释重负。
　　过往的种种片段历历在目，清荷的眼角流出一滴清泪，将自己的脸庞贴着他留有余温的面庞，浩然，你一个人一定很孤单对不对。
　　刘景站在清荷的身边，看着她为了云浩然伤心欲绝，自己却什么都没法做，男子历经沙场的铮铮铁骨，这时候却化成了绕指柔，心里百转千回，伸出的手想要抚在清荷颤抖的背上，却未触及便又垂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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