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谁 来世成殇》安浅唏

10、谁梦谁醒谁来去

　　吕因因昨晚睡的足早早的便醒了，心下却怪在自己竟然睡的那么沉。想着来时老爷的吩咐便准备去找弦榈合计合计，不想到了她房门口敲了半天门也不见应的，想着该是伺候小姐去了，正准备离开，不想却见门开了。

　　但见弦榈一副刚睡醒的姿态，只在外边披了件外袍。揉着眼睛看着吕因道：“因儿，原来是你，你不去看顾着小姐到我这儿来作甚。”

　　吕因惊道：“弦榈姐姐，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也从昨个儿睡到现在？” 弦榈下意思的回过去：“我这是累的……”转头却回味着惊道：“也？你不会……”但见吕因点了点头，弦榈不觉倒抽了口凉气。“我们竟然就这样吧小姐睡过去了？啊……你打我干甚？”弦榈揉着被吕因敲了的头，瞪过去。

　　吕因一边歉疚的笑笑，一边却慢悠悠的说“什么叫睡过去了，弦榈姐姐，你现在说话是越发没边了……”不一会却正色道，“不过我们竟然就这么疏忽了小姐，要被老爷知道还不打断我们的腿么”

　　弦榈这会儿也终于清醒了，想了想道：“现在天也还早，依小姐的性子，估摸着还没醒，现下是在表姨娘家应该也没什么，不过让小姐一个人也不好。这样吧，你在外边等我梳洗下我们一起去小姐那儿候着……”见吕因道了声“好”便关了房门回屋穿好了衣裳，整理妥当了便和吕因一同去了。心下暗道好在昨日听那管家说话还是知道小姐在哪儿的。

　　这徐府家院倒跟卓府布局相似，主子住在南院，客人皆安置在北院，丫鬟小厮住在南北交接的的房子里，方便传唤照应。因此当俩人走时竟也没有迷路，直直的到了北院。只在穿过回廊去往北院的途中，看了院中的红绸灯笼，可谓张灯结彩，竟生生比昨日还热闹喜庆了些。吕因耳尖，听拐角走过的丫鬟说是新姑爷来了，但也急着看顾小姐，倒也没多想。

　　却说二人现下去了拂乔门外，本想着在门外候着，却见里面声声响动，二人对看一眼，知是小姐醒了。弦榈唤了声小姐，拂乔低低回了声，让她们进来。弦榈推门进去，看了自家小姐，面色有些苍白，又看了看整洁的床铺，竟似没人躺过一般。

　　“因儿，我知道来时爹爹关照了你些什么，但我应该还会在这儿再呆些日子，这样吧，这是我昨日写好的方子，你把前一张给许戈，他看了会知道怎么做的，后面的你便回去帮我把药抓齐了带过来，上面有些药这边怕是没有，你快去快回，应该不会耽搁多少时日的”拂乔也没抬头，只是递了两张药方过去。

　　吕因接过方子便走了，真真表现了何谓“快去”。弦榈见小姐在吕因走后直按着额际，知道自家小姐这又是一宿没睡。掀开案上的茶壶盖子看了里面的茶，又摸了茶壶感觉还热着，便取了个杯子倒了杯茶递过去“小姐昨日又不睡，这身子怎地好，回去老爷若是看小姐这样可是会心疼的。”看她还直按着额，担忧道；“可是又疼了？。”从怀中取了个彩釉瓷瓶，又倒了颗药丸递了过去，边看她吃边道，“还好有大小姐提醒过，小姐，你以后再这么下去弦榈可要告诉大小姐去了……“说着说着也是有了怨尤的。

　　听着弦榈的话，知是她为自己着想，也没说什么，只是过了会儿才道：“长姐上次来信可曾说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说……啊，小姐。”弦榈不依道，“您又诓我来着呢。”

　　至此拂乔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好一会儿才道，“好了好了，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些个什么事儿，偏你们还要藏着掖着，也不嫌累的慌。下次长姐再来信，你便替我回她，若是实在担忧我，不妨回来，扔着我那姐夫一个人算了，如何？”弦榈暗暗在心里构思那种情景，想到那司马大人的反应，扑哧一声也笑了出来，不过心里也知道小姐不过是说说罢了，姐妹间的玩笑，哪能真的如此。

　　可只有拂乔知道，她刚刚话里确是玩笑，但也不是当不得真。外人皆道那司马相如如何如何痴情，长姐如何如何幸运，但内里的事，除了他们自己，又有谁知道呢。她想也许她一辈子也不能像长姐那样那么轻易的去原谅，便如她知道，长姐一直是聪明的，她坚韧，勇敢，可也许是她太懦弱了，所以做不成像长姐那般的决定，因她会害怕，因为她已再没有可失去的了。

　　这厢弦榈见拂乔不说话，想了想道：“不过大小姐也说，若是无事，她月余便会回来一趟。”

　　“哦？是……”拂乔正想再问，这时门外却传来敲门声，“表小姐，夫人请您去大厅用膳。”弦榈想着自家小姐一夜没睡自然没什么胃口，便想回绝了去，可话还没说出口，手便被小姐拉着，回头看着却见小姐说：“你去告诉夫人，我一会儿便到。”

　　待那婢女走了，弦榈才道：“许家人也真是，也不管人醒没醒的！小姐，你何妨不答应了去，多睡一会儿也是好的，你昨儿可是一宿没睡呢，你……”

　　“好了好了，兴许表姑真有事吧，再说她也是好意罢了。”说着拂乔便斜眼看了弦榈，也想到了什么。“不过我看你这丫头如今脾气是见长啊，怎么着，你还真看上我三哥了？”看着弦榈涨红了的脸，拂乔正色道：“我以前便跟你说过，我三哥是个浪荡的性子，喜欢女子向来没个准头，便是他如今欣赏你敢言的性子，可那也不过是欣赏罢了。弦榈，你知道的，我向来是看重你的，所以把你从姨娘哪儿要了过来，你……”

　　“小姐，弦榈知道，弦榈知道自个儿的本分，不敢逾越的。”未待拂乔说完弦榈便打断了她的话。

　　拂乔看了她那个样子，微叹了口气，本想今天把这事儿解决，也断了她的念想，免得她日后更伤心。有些人，天生便是不能长情的。可弦榈，你又明白么。又想到刚离开的吕因，不免更觉得无力，世上的事，为何总要如此呢。

　　却是弦榈听的拂乔连连叹气，心下暗骂自己不知好歹，其实她明白，谁无情谁有意，可总有些事情便是连自己也左右不得的。

　　“小姐，咱们还是快去大厅吧，你说的对，让人久等不好。”

　　拂乔看了她，还是往日笑语的模样，可心里……但她也明白她的用意，当下点了点头，梳洗了一番，便去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