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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正文前的故事 ...

  •   清澈的小溪潺潺流过,拍击在小岩石上,翻出层层的浅白细浪。溪中,一个六七岁的黄裳小女孩正在练功。莲足轻扫,小女孩一个侧身翻转抬脚踢向空中假想的敌人,然后重重地向下一踏,伴随一声清脆的“ha”,脚下生花,水珠四溅。一侧的草地上躺着一个翘着二郎腿的男人,白衣叠身,头枕左臂,右手拿着一把草扇轻轻地摇着。清晨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丛,洒下碎碎的光点。
      一派安静祥和。
      这时不远处跑来一个绿裳女孩,七八岁的样子,在离白衣男人一米处停住,喘着气说道:“师父,岸边有人。”

      是一条小木船,船上躺着两个人。
      一大一小,都是男的。
      大的约四十岁,身材猛壮,身上有多处伤口,脸色煞白,已经昏迷了,且呼吸很微弱,身边丢着一把剑;小的是个小孩,五六岁,被大的抱在怀里,清秀的短发在脑袋两侧各扎一个羊角,一身粗糙的小布衣稍微有些乱,但完好无损。他没什么大碍,只是睡着了,看起来懵懂天真,很讨人喜爱。
      一白一绿一黄三个人围成个弧,蹲在船头边,俯视着船上的人,讨论着。
      激动的声音:“哇!原来这个世界除了我们还有别人!”
      忍怒的声音:“……废话!”
      激动的声音:“哎,你们说他们是哪来的?”
      鄙视的声音:“当然是外面。”
      疑惑的声音:“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依旧激动的声音:“坐船呀,你没看见吗?”
      “……”
      东舞筵决定放弃和这个人的对话,偏了偏头问师父道:“师父,你认识他们吗?”
      被称作师父的白衣男人摇摇头,“没见过。”
      “那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白衣男人没有说话,看了一会,在大人的身上摸索了一遍,找出了一根银钗,钗头是很简约的牡丹花纹。白衣男人愣了一下,又在小孩的身上摸索了一翻,在衣服胸口处抽出了一封信,打开看了一会,表情越来越沉暗。东舞筵从没见师父有过这样的表情,不禁有些好奇,问道:“师父,信上写着什么?”
      东梨雨也没有见过师父这么阴沉,也很好奇,巴巴地等着师父说话。
      白衣男人却将信向里一折,淡淡了说了句:“没什么,只是一些闲话罢了。”
      “切~我才不信,只是闲话你脸能臭成这个样子?我也要看。”东梨雨说着便起身去抢白衣男人手里的信。
      白衣男人却更快地站起身,俯视着因为扑空而跌倒在地上的东梨雨,嗤笑一声,鄙视道:“你看?你能认得几个字?”
      趴在地上的东梨雨:“……”
      “准备一下,我们要添一个新成员了。”白衣男人将信叠好揣到怀里说道。
      “新成员?”东舞筵皱了皱眉头重复道。
      “新成员?那个男人还是那个小孩?”东梨雨也抬起头问道。
      东舞筵冷冷鄙视东梨雨一眼,冷冷道:“师父怎么可能收大他二十多岁的人为徒。”说完将目光移到那位即将成为她们师弟的身上,东梨雨也随之看过去。
      他正睡的香甜,不知晓他身边躺着的人的情况,也不知晓他以后的生活将会怎样。他是这样的可爱,睡的这样的安静,一瞬间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变得恬静而安详。
      ……
      “好了,你们把这个满身是伤的人抬到我屋里来,我看看能不能救了。”白衣男人站起身道。
      “什么?!”东梨雨刷的一下转过头惊异的对白衣男人喊道。
      “怎么?需要我重复第二遍吗?”白衣男人微微带着一点笑,但那笑却不给人一点和善温煦的感觉,只让人觉得要是东梨雪敢说一个“是”字就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师父,你开玩笑吧。我们两个这么小,你要我们怎么去抬这个看起来至少一百二十多斤的男人啊。”东梨雨皱巴着一张小脸不满地说道。
      “确实有些困难吧。”东舞筵也皱着眉说道。
      “这个岛上只有我们三个人,你们两个学武之人不去抬,难道要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去抬?”
      “可是……”
      “好了,赶紧抬吧,耽误了时辰救治,这个男人可就活不了了。”白衣男人转身,淡淡地丢下这句话,信步向他的房子走去,留下东舞筵和东梨雪小眼瞪小眼。
      东舞筵和东梨雨的内心上万只草泥马奔过……

      剑,血,报仇,征服,……
      毫不在意地踏过淌血的尸体,白衣少年持剑走上这个生来就该属于他的位子,黑发再黑遮不住他脸上的鲜血。
      望着底下跪拜的教众,少年表情却不带一点开心,仿佛报了父仇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确实不是。
      这世上好像还没有什么值得他高兴的事。
      听着左护法安排事宜,少年突然想起了那一副画,那个极美的女人,以及那个悲伤的男人。
      不明白。
      他还是不明白。
      他很想他,很想见他。
      但在那之前,他必须明白一些东西。
      一些他必须明白的东西。
      可是,要明白些什么呢?
      唉,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明白呢?

      烈日当头,树荫虽大,但遮不到院落中央。
      红衣女孩已经在此蹲了一个时辰的马步了,豆大的汗珠挂在女孩的额鬓,少许刘海已经被染湿了。
      小小的庭院外面挤满了同龄的小男孩,但没一个人敢上前去提供一点帮助。这是总镖头给小姐的惩罚,没人敢违抗。女孩也不言语,只是静静地受着,湛白的小脸上满是倔强。
      “哎呀,二小姐已经蹲了一个时辰了,再这样下去她会受不了的。”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比家丁稍好但又比不上主子的小少年,此刻他看着院中的女孩,脸上满是焦急。
      “师傅的命令你敢违抗吗?”这是另一个同样装束的小少年,虽然这样说,但是眉宇间也满是焦急的神色。
      “可是,这该怎么办?总不能让她一直这样蹲着吧?”又是另一个稍显小的少年。
      “二小姐,你就向师傅认错吧。”一个少年突然朝院中的红衣女孩喊道。其他人也跟着乱乱地喊了起来。
      这时从另一个院落里拐出来了一个中年人,穿着表情不怒而威,后面跟着两个猛壮的年轻男人。
      两个年轻男人走进院子后,朝那群男孩地喊道:“你们在这干什么?!不用练功吗?!快去练功!”说着赶着男孩们朝练武场去,男孩们虽然不情愿,但也不敢公然跟武师们违抗,只好极不情愿地去了武场。
      待人群散尽后,中年人走到红衣女孩身边,用严厉地声音问道:“你知错了吗?”
      “女儿无错!”红衣女孩倔强地答道。
      “哼!武场向来不许女人靠近,你却偷跑到武场练功,难道还没有错?!”
      “女儿只不过是想练武,这有什么错?!”
      “胡闹!女儿之家练什么武!”
      “爹,你分明是因为我娘身份低微,看不起我!爹你不公!”女孩抬起头朝中年男人喊道。
      “混账!谁教你说的这些话!”声音已经很明显地带了些许怒气。
      “难道不是吗?!就是因为我娘身份低微,你看不起我,才不准我学武!”
      “闭嘴!不准再说这些混帐话!你给我好好在这反省,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就不准起来。”中年男人很生气地一甩手,走了出去。
      红衣女孩看着中年男人消失的背影,眼里噙满了泪水,忿忿地扭回头,咬着嘴努力忍着泪水不让它流出来。
      不一会后,一个粉衣小女孩鬼鬼祟祟地从另一个院落里看了出来,环顾左右确定没人后,跑到了红衣女孩身边,递给她一个葫芦,小声地说:“二姐,你蹲了这么久一定渴了吧,我给你拿来了一些水,赶紧喝了吧。”
      红衣女孩把头别开,瘪着嘴说道:“我不要喝。”
      “哎?二姐,蹲了这么久你不渴吗?是不是爹爹罚你不让你动?来,我喂你喝。”说着将葫芦凑到红衣女孩嘴边。
      红衣女孩紧闭住嘴巴,以示自己不喝。
      “哎呀,喝啦,喝啦。”粉衣女孩不依不饶,把葫芦凑在红衣女孩嘴边不拿开。
      这样几下后红衣女孩态度稍微松了些,看了一眼粉衣女孩,张了张嘴,粉衣女孩顺势把水倒了进去。
      “咕咕”喝了几口后,红衣女孩问道:“你可真大胆,你不怕爹知道了骂你吗?”
      “哎,二姐你别担心,没事的。我是偷偷来的,爹和娘都不知道的。诶,还喝吗?”
      “嗯,再喝一点。”

      树林茂密,小潭碧绿,一片清幽。
      一个青衫男孩蹲在山间梯阶上看着潭水中自己的倒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身边是四个水桶,桶里是满满的清澈的水。
      “别照了,再照也照不出大师兄的样子。”
      背后穿来一声调侃声,青衫男孩没有回头,应了声:“你瞎说什么。”
      “难道你没有对昨天大师兄截杀土匪,救下十几名百姓的事产生羡慕吗?”
      青衫男孩没有吱声,背后男孩继续说:“哎呀,年纪轻轻就如此厉害,成名指日可待呀。”
      青衫少年回头瞥了一眼正闲闲地靠在崖壁上的青衣男孩,说道:“也得是大师兄厉害,要是我,就算遇到了也打不过。”
      “哎,也别说这样的丧气话。”青衣男孩蹲到青衫男孩身边,搭住青衫男孩的肩膀说道:“大家都是小孩,大师兄也不过就大几岁,努力点练习,你将来超过他也不一定。”
      “超过大师兄就算了,我还是做好我的本职就好了。走了,回去练功。”青衫男孩边说边起身去提桶。
      “哎,才刚说你要努力就去练功啦,再待会呗,好不容易出来偷个懒。”
      “快走了,晚了回去又要被田师傅骂了。”说着提起了两个桶。
      “知道了。哎,等等我。”
      漫漫碧色中,两个男孩两手各提一只桶疾步稳稳地向阶梯上方走去。

      夜色茫茫,各家各户都已落灯。
      迅风疾速,两条身影穿梭在夜幕之中。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黑色身影对着前面身影怒喊道。
      灰衣身影陡然停住,转过身拉出个鬼脸,“啦啦啦,师父您老人家已经老了,已经不可能追住我啦~”,刚说完便发现那个本应该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老头”不见了。
      “咦?”男孩纳闷地四处张望,背后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
      “你刚才说谁老的追不住你了?”隐含着怒气和危险的声音。
      “……”灰衣男孩小心翼翼地回头,
      “…师…师父,嘿嘿……哇哇哇哇~~~~~师父,我错了啊啊啊啊啊~~~~~~”

      “哎?”小捕头奇怪地朝不远处地屋顶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一片暗夜,迷茫又朦胧。
      “怎么了?”大捕头停下脚步奇怪地看向突然停住地儿子。
      “额,没什么,刚才我好像听到了惨叫声,不过大概是我听错了吧。”小捕头扭回头朝大捕头童真地笑了笑。
      “哦,那我们接着说。”大捕头也笑笑,拍拍儿子的头,转过身继续传教。“其实,想要当一个好捕头也是很不容易的,首先就得用心,负责,对百姓负责,对朝廷负责,这样才能当个受百姓敬仰的好捕头。”
      “是,我长大以后一定用心当一个像爹爹一样受百姓敬仰的好捕头!”小捕头信心满满朝大捕头爹爹说道。
      “嘿,这才是我的好儿子。接下来我们来讲讲该怎么当一个好捕头,首先,你要学会巡街。你可别小看巡街,这也是有很大学问的……”
      空旷的街道上的是一个捕头和一个立志将来要成为一个好捕头的小捕头的渐行渐远的身影。

      在最初的最初,他们都只是一群互不相识的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正文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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