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玉玖璇叶（陆小凤同人）》E流舞

18、抱云勾雪近灯看

　　九月十四。

　　玖璇靠在宽大的扶手椅里，双目微阖。

　　她已不知该怎么做，怎么做才是对的，怎么做才能有助于叶孤城，怎么做才合了教主的意思。

　　顾青枫、杆儿赵、小安子、麻六哥、王总管、老实和尚……

　　还有离奇死去的张英风、一心复仇的严人英……

　　这许多人，或无辜或知情，或被迫或甘愿，都在这个局中，困身于巨大而严密的蛛网中，无法挣脱。而她，还要火上浇油，让局面更加复杂。

　　玖璇不禁苦笑。这样想着，竟有了负罪感。

　　虽说她本也算不上善良的人。

　　她忽然睁开眼，将手里的纸条揉作一团，抛到桌上。

　　这个局太过复杂，她已经懒得去参合，反正，再怎么样，也不会比叶孤城离开更让她痛苦了。

　　玖璇望向窗外，最近她时常会有种悲伤的感觉，虽然她并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也许是她想太多了吧。明明暗自告诉自己不要过于担忧的，却还是忍不住要多想一些，尽管不能改变什么，整日里仍是殚精竭虑，就差没为他烧香拜佛了。

　　想起那个清俊的男子，她又微微笑起来。

　　可以和他在一起多待一会，哪怕只有一炷香，也是幸福无比的事。

　　不知这个时辰，他在忙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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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孤城正在看书。

　　一盏灯置于桌上，有明亮而温暖的光线自其中透出，淡淡的檀香味在屋里散开，宁静无比。

　　玖璇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背后，探头去看他的书，她

　　感觉到她轻柔的脚步、温热的呼吸，叶孤城微微一笑，合起书，站起来看着她：“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我不是想……”

　　“你”字尚未出口，忽一眼瞥到他唇角含笑的模样，玖璇顿了顿，不由得涨红了脸。

　　叶孤城轻笑。

　　玖璇眨了眨眼，看他心情甚好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蹭过去：“如果、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是不是、是不是会……”

　　“你只须做一件事。”

　　“什么事？”玖璇迷惑了，她本以为，他肯定会告诉她，什么也不用做的。现在却听到他这样说，不知究竟是何事呢？应该……不会是多么要紧的事情吧……

　　“明晚之后，再告知于你。”

　　明晚？九月十五？决战之后？那还有什么事需要她做？扫尾么？

　　这个倒也简单。

　　玖璇放下心来，点头道：“你尽管放心，我肯定会做好的。”

　　叶孤城却是一怔，随即拉过她来。

　　玖璇微微仰头看着他，被这样温暖灯光照耀着的叶孤城，似乎比平时少了些冷漠，看起来格外温和，他唇角微微弯起的时候，那双寒星般的眼眸里总是闪烁着欣然的光芒，如一潭深水，直教人沉溺其中，无可自拔。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就这样一直到九月十五，似乎也不错……

　　叶孤城细细瞧着她。

　　如墨的发丝触到手上，是不可思议的柔顺光滑。灿若星辰的双眸凝视着自己，好像她的眼里只剩下了一个人。这样的情形明明有过很多次，曾经的镇定从容却忽然无影无踪，他感到一阵窘迫，甚至想要推开她。

　　这样的灯火实在太过温暖，竟让他有种被灼痛的错觉。

　　可是她的眼眸明明那么亮，燃烧着惊人的执着，她的双颊嫣红，犹带着无限娇羞，她的呼吸越来越快，好像已经喘不过气来了，她的朱唇，也越来越近……

　　好像被什么瞬间击中了一样，他完全僵在那里，思维已经停滞，眼中的人已模糊不清，连那双明眸也变得遥远无比。那清丽的容颜，却浮现在脑海中，似是四年前的模样。

　　他想起海边的初遇，想起了那碧海青天，那黄金般灿烂的阳光，白玉般美丽的浮云……

　　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长剑停下，她出现在眼前，美目顾盼，光华流转，脉脉含情。

　　无论是什么时候，他总是难以拒绝她。

　　他伸手揽紧她的纤腰，微微低头，缓缓压下去。

　　玖璇踮起脚尖，大胆地凑上去，一寸一寸，缓缓靠近，如此之近的距离，竟隐约可以从他的衣领中瞥见一点肌肤。

　　终于，那一点点的距离，也已完全消失。

　　她紧紧抱着他，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他就在这里，不是以往可望而不可即的遥远。冰寒而温暖，冷硬而柔软，淡漠而火热，种种矛盾交织在一起，偏偏又在这个人身上完美融合，让人贪恋、无法放手。

　　呼吸越来越艰难，却仍然贪心的不肯放开，玖璇收紧手臂，恨不得永远不要分离。

　　怀抱却突然松开。

　　玖璇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叶孤城连忙搂住她，她软软地靠在他怀里，笑意浅浅。

　　许久，叶孤城才道：“抱歉，我……”

　　玖璇打断他，微笑着道：“我回去了。”

　　说完，不待他回答，她已钻出他怀里，纤细的身影瞬间消失，无声无息。

　　叶孤城默默站着，她到来的那么突然，停留的那么短，离开的那么快，就像一阵风。可是她的声音还在耳畔回响，自己怀中馨香犹存。他知道，他的玖璇，是真的来过。

　　他轻轻拨亮烛火，夜已深了，窗外月光如水，洒落一院。

　　他缓步走出。

　　明晚，就是决战之期。

　　也许九月十五的望舒，会和八月一样圆。

　　忆起上月西门吹雪要改期再战，叶孤城不禁轻叹。

　　这一战，成败未知，但另一场决战，胜负已定。

　　如此，将来九泉之下，他也可以向父辈交代了吧。

　　只是想到那个清澈纯净的姑娘，他又忍不住忧虑起来。若是他败了，她会如何呢？

　　他自忖幼年习剑，每日苦练，从无间断。也曾击败过无数用剑高手，对于同样以剑术成名的西门吹雪，亦是神往已久，却不曾见过西门吹雪的剑法，也正因此，他无法预测此战胜负。

　　唯有尽全力一战。

　　以剑客之诚，祭决战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