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与你虚度光阴》关山卖酒

8、第八章 有些事就像多米诺骨牌

　　第八章有些事就像多米诺骨牌
　　年轻就是身体素质好，睡了一觉，戴续感觉自己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儿。这周开学，破天荒的，凌桀一直住在学校没有逃寝。对那晚的事，两个人谁都绝口不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凌桀把医药费结给戴续，戴续收了一个整数。然后出去买了很多水果，分给了每一位室友。
　　室友陆昀看上去就像个小朋友，海拔也只到戴续的肩膀。一问果然是上学早比他们小了快两岁。陆昀平时不怎么讲话，安安静静的，开学快一个月了，每天打扫寝室，去教室占座的活一直是他一个人默默的在做，以至于他们俩糙汉子都忽略了为什么每天寝室这么干净，到了教室就有位置这些小事。戴续发自肺腑地感慨能遇到这样的好室友，简直就是三生有幸，上天垂帘。想想高中时候八人的寝室，各种奇葩，妥妥的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他只坚持了一个学期就打道回府了。
　　小陆看到一桌子的水果很不好意思，客气谦让了半天，最后主动拿去帮大家洗了。
　　“凯哥，听别的同学说过几天就要开始军训了，不知道这回是在学校里还是在营区。”
　　小陆拿着苹果一边啃一边说。
　　“千万别去营区，那边连网都没有，手机也不能带，真的会要命吧！”徐凯然摊在椅子上哀嚎。
　　按理说应该一开学就军训的，但是现在的学生们都越发娇气了，怕晒怕热，一会儿紫外线过敏，一会儿高血压晕倒。从三年前开始，军训被改到了十月，过了国庆假期再训。部队营区没有演习任务的时候，会把军训安排在营区，有任务就安排在学校操场。
　　“徐小爷，恭喜您的乌鸦嘴，这次军训果然在营区。”戴续看着辅导员刚刚在班长群里扔下的炸弹。
　　“我去！班长，我现在要是报告自己有遗传病史能不能逃过军训！”
　　“凯哥，您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想都别想！”
　　“阿续，你我同袍同泽，同仇敌忾，同生共死，情如手足，真的不能放我一马吗？”
　　“手足就得同甘共苦，共克时艰。你看看，小陆都没有退却，你这哥哥，好意思嘛！”
　　小陆莫名被cue有点害羞，红着脸说道“我一直想入伍，可惜年龄不够。这次要是能去营区里军训，其实还挺期待的。”
　　“小陆儿，你是人吗？你这样让本小爷情何以堪啊！”徐凯然从椅子上翻身而起，从后面勾住了陆昀的脖子咬牙切齿地问“你这个小叛徒，说！是不是被班长严刑拷打，不得不从！”
　　陆昀被徐凯然的样子逗得连手里的苹果都要拿不住了，摆出尔康手的姿势向戴续求救，“班长班长，救救我！救救我！……”
　　男孩子的情谊有时候就这么奇怪，几句话聊到一起就建立起了革命友谊，三个人能玩出三十个人的热闹。
　　凌桀从外面回来，一推门就看到徐凯然用手勒着陆昀的脖子。陆昀被勒得喘不上气，脸都憋红了。他上去一把扯住了徐凯然的右手，手肘利落地顶住他的后背，把手朝后面一拧。
　　“放手！”两个人同时出声，把正在专心致志研究通知的戴续吓了一跳。
　　“凌桀，你有病是不是！”
　　戴续上去一手接住了徐凯然要向后挥拳头，一手拽住了凌桀的手。
　　“凌桀，放手！”
　　凌桀看徐凯然放开了陆昀，于是也松开了徐凯然的胳膊，向自己的书桌走去。徐凯然越过戴续，伸手抓住了凌桀的衣领，转身砰的一声把人扣在衣柜上。徐凯然身强体壮，扣住凌桀，易如反掌。刚才是他没有准备，如果两个人真的正面交锋，凌桀绝对没有反抗的余地。凌桀似乎也没有想反抗的意思，抬起眼睛波澜不惊地看着他。
　　“凯哥，你先别激动。”
　　戴续了解徐凯然，怕他一时冲动把场面搞得太难看。徐凯然是天生会招人老师和同学喜欢的那类学生，搞怪，仗义，有颜值，有情商，成绩优异，体育突出。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他的炮仗脾气，路见不平一声吼，倒是跟戴少侠的脾气非常合拍，所以两个人才能成为死党。刚开始戴续也没搞明白凌桀为什么一进来搞这么一出，现在一转弯想明白了，估计凌桀以为徐凯然在欺负陆昀。
　　“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别打架”陆昀站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眼眶都急红了。
　　“不是，凌桀，你什么毛病”徐凯然也挺闹心的“看我不顺眼吗？”
　　“你勒得他喘不过气”凌桀直视徐凯然的眼睛，非常平静地说道“让你放手”。
　　“凌桀，我们刚刚在闹着玩”陆昀在一旁赶紧解释“徐凯然没有用力气”。
　　“抱歉，可以放开我吗？”
　　戴续走过去拉开了徐凯然，“既然是误会，就别生气了”。
　　徐凯然挫了挫后槽牙，转身看到小陆无措的站在旁边，神情关切地望着他，揉了揉他的头发，爬回自己的床上去了。躺在床上的徐凯然，望着天花板，在心里默默竖起了两个中指。
　　戴续对着小陆点点头，示意他没事。转过头看到凌桀的领口因为被拉扯而泛红的皮肤和脖子，恍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情景。再一抬眼正好撞上了凌桀的目光，那眼神好像直接把他看穿了，完全了然此时的他正在想些什么。
　　阿续再一次想掀桌，这操蛋的世界(╯‵□′)╯︵┻━┻
　　凌桀若无其事地坐下整理自己的东西，仿佛刚才插曲完全没带给他任何影响，或者说好像什么人或事都不能引起他的紧张或者不适。戴续越发觉得，他实在是个特别的人。在同龄人里，他自己本身也算是有几分阅历，极富极贵，普普通通，卑微如尘，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识过。更何况他生活在戴氏的大家族里，舒女侠虽然尽力给他塑造最正的三观，但也从来不会把他放在温室里不着风雨。毕竟以后要在这样吃人的环境里生存，只有傻白甜真的是会被嚼到渣都不剩。
　　所以，戴续看人，总有超出他年龄的超然。每个人的眼里或多或少都有欲望，红色，黑色，金色的欲望。欲望本身并不应该是一个贬义词，他的感情色彩应该由拥有他的人来定义。但凌桀的眼睛里没有颜色，是空洞的。他，没有欲望，在凌桀的眼睛里甚至都难看到波动。这份沉静明显不是来自年龄或者阅历沉淀的波澜不惊，更像是源自内心的冷寂，似乎再没有什么能真正拨动他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