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故事》绿酒砚

61、番外一

　　梁白雨和季锦书在一起之后的一天。

　　季锦书抱了一个不满两岁的婴儿回家。梁白雨吓得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你从外面捡来
　　的？偷的抢的？难道是你背着我偷偷和别的女人生的！哼哼！”

　　婴儿是个姑娘。夜里被扔在商业街一个店的顶棚下面，公安局贴了大半个年的告示都没人
　　来领，再看看监控就知道是被父母丢了。兴许是哪对年龄很小的情侣生了小孩没法养，趁着晚
　　上人少，所以想了这么个办法。

　　公安局又不是托儿所，实在养不下了。季父季母便想去领养了来。季父季母都算是体面的
　　文化家庭，人品在社区里也是有口皆碑，总比送去福利院好得多啊。于是领养手续就妥妥当当
　　地办下来了。

　　梁白雨不是没见过小孩，但是这可是他的小孩，小心翼翼地抱着她，来来回回看着小孩的
　　脸蛋，“锦书，你看她多好看啊，眼睛好看，鼻子也好看，哪哪都好看。”

　　季锦书回来前都不知道看了几百遍，十多个月的孩子都是胖嘟嘟，眉眼都不清楚，当然他
　　不能说实话，“随我们俩，自然好看！”

　　“宝宝，看这个！”季锦书拿着个小玩具逗他。季母早早就准备了小孩要用的东西，还写
　　了清单让两人去买，梁白雨拉着季锦书就冲去了超市，顺带还买了一大堆玩具。

　　梁白雨带着副眼镜，翻着《辞海》，《康熙词典》，《尔雅》。时不时还摇摇头，还在纸上

　　写了起来。

　　“白雨，只是起个名字，别那么严肃！”季锦书抓着孩子的手，冲他挥了挥。

　　“那怎么能随便，孩子要用一辈子的！你看这个行吗，“宝璐”，出自楚辞，“ 被明月
　　兮佩宝璐。”

　　还没等季锦书回答呢，梁白雨又自己补了一句，“不行不行，虽然有玉石之美，但是通
　　篇都是颠沛流离的，寓意不好，宝宝以后肯定得命运多舛，不行！

　　用楚辞取名的人了，关屈原命运什么事啊！季锦书哄着孩子暗自想到。

　　过了一会，梁白雨又跑过来问，“静好，出自诗经，“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季锦书倒是喜欢这句恩爱永存的意思，只是他必须能告诉梁白雨，“岁月静好”已经滥大
　　街了。

　　梁白雨不死心，“那菁菁呢？菁菁。“有杕之杜，其叶箐箐。”

　　“孩子以后要上户口，得跟着我爸姓季，你觉得呢！”季锦书戳破了他的期望。

　　梁白雨蔫了，取哪个都会多想，就怕寓意不好听着难听，取哪个都怕孩子以后不喜欢，唉，取名真难。

　　季锦书抱了孩子放摇篮里睡，“白雨，你别想太多，我姓季，你姓梁，孩子就叫季梁。”
　　梁白雨忍不住白眼，“谁叫姑娘叫梁的一点都不淑女，要不改成良好的良？”他念了几
　　声，“也不行，季良，听着，看着都不像好的！”

　　“确实是不怎么样啊。那季白锦？季雨书？”

　　“太偷懒了吧，这像名字吗？”梁白雨蹬了他一脚，生怕孩子醒过来。

　　两个琢磨半天，谁也下不了决定。于是只好去问季父，毕竟那可是孩子法律上的爸爸。季父大手一拍，“孩子叫锦心吧。”

　　梁白雨品咂了一下，“绣口锦心，很好啊。”

　　结果过了两天他又反悔了，“叫锦心的话就确确实实跟你同辈了，那她不就成我小姨子了吗，不行不行。”季锦书实在忍受不了取名这档子事了，强硬地取名——季雨，“有我，也有你！以后要是还有孩子，就叫季风，季节……”

　　梁白雨总觉得哪里不太低，也不好说什么。季雨这个名字就定下来了。

　　自从有了孩子，季锦书在家里的地位不是排第三，而是数不清楚的倒几。孩子的玩具衣服吃的全部排在他前面，但凡他有一点点没照顾好孩子，就会被梁白雨臭骂一顿。

　　如果说季锦书是梁白雨的春天，但孩子就是他永远不翻篇的春天了。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爱孩子。初和钱千慧那会他也想要个孩子，到了后来，他的心思也冷了淡了。这个孩子的到来，仿佛把他身体潜藏的父爱全部激发出来了。

　　季父季母把孩子抱回来带今天，梁白雨就会怏怏不乐。只要是一和孩子有关的事，他能立刻抛下季锦书，哪怕是在床上。

　　季锦书痴痴地看着梁白雨抱着孩子在哄，心里舒服得像暖风吹过。

　　过了一会孩子睡了，梁白雨跑过来，“锦书锦书，我打算让宝宝练书法和钢琴，现在的孩子都要培养个特长啊！”特长理论是张婶苦口婆心教育他的，“可是，练两个会辛苦些，宝宝会不会恨我们啊！”

　　“那就先让她练练钢琴，等到她长大了，能好好拿毛笔了，再问她要要练书法。”

　　梁白雨总是这样，关于孩子未来的事他想得比谁都多，比谁都拿不定主意，最后总是要找季锦书拍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