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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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听从了Archer的建议——或者说是命令也不为过，在一大早就抵达远坂府亲自前去报告。
按了一下门铃之后绮礼就用备用钥匙开了门。准备好咖啡放在桌上后，时臣不出预料地从地下室飘了出来。之所以用飘是因为虽然他的动作还是十分优雅，却难免有点头重脚轻。
“时臣师。这么早打搅了。”
“啊，没事的。身为人师我应该为弟子做出榜样。”时臣端过咖啡喝了一口，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他已经恢复了平时的状态。“说吧，是什么事需要报告。”
“……”
绮礼想起索拉临走之前犹豫再犹豫、对自己提出的针对艾因兹贝伦违规召唤Avenger的举报。如果是父亲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告诉时臣吧……但是对于绮礼自身来说，他却不怎么愿意这么做。
然而在父亲身死的现在，尽管还存在参战者这一身份而无法正大光明地继承教会监督者的身份，绮礼也毫无疑问已经被内定为下一任监督者、甚至在此刻已经得到了全部权利。在这样的状况下，他理应履行自己的义务，以保证教会公正的身份。
他缓缓地开口道——
“时臣师，请问你清楚间桐脏砚是怎么对待你交给他收养的樱的吗？”
——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为什么直到Assassin叛变、Avenger对切嗣的参战身份已经无关紧要的现在都还在包庇呢。关于这一点，就连绮礼自身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时臣为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愣了一下，随即流畅地答道，“樱交给间桐家培养，间桐家自然有间桐家的教育方式，就算我是樱的父亲也没有插嘴的余地。”
“就算间桐家让淫|虫去侵犯樱，强制将她的属性改造也一样？”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时臣忍不住皱了下眉头。但在片刻的沉默后，他依然优雅地回答道，“如果这是间桐家培养魔术师的方式，作为远坂家主也好、作为已经和樱断绝关系的父亲也好，我都没有插手的立场。而且间桐家本身是水属性，如果樱的虚数属性不适合间桐家的魔术，改造也是为了能让她更好地继承间桐家的魔术、得到间桐家刻印的庇佑。”
尽管从绮礼的简略的叙述中可以窥见樱的痛苦，但时臣并不以为动。魔术师本来就在艰难中钻研进步，如他并不是天才、却也在经历重重艰难辛酸之后成为具有一定名誉和声望的正统魔术师。因为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经历艰辛苦苦支持过来，这一切过去的苦难全部转砌为他的自尊。时臣相信，自己能够做到现在，自己的女儿们自然也能够渡过磨难，成为符合她们资质的一方人物。
绮礼垂下了头。时臣依然优雅地轻啜着咖啡。
“时臣师。”
原以为弟子已经结束了这个话题，时臣诧异着抬起头，就听绮礼垂着头继续道，“如果间桐脏砚并没有打算把间桐家的秘术和刻印交给樱，而只是寄生在樱的身体上、借助年轻的身体转生活下去呢？”
“……你说什么？”
时臣放下杯子，诧异地瞪大了眼。
“间桐脏砚并不是间桐家的祖父辈，而是在那之上，已经不知活了多少个年头的老怪物。他的生存方式就是夺走别人的□□，让自己得以永生。”
绮礼的话总是有根据才会发出，时臣根本不会去怀疑。他当即有些冲动地站了起来，“间桐脏砚居然——”
轰！
一瞬间院子里布下的所有结界都疯狂地鸣叫起来。站立起来的时臣被脚下的震动震得有些失去平衡。就算不去查看结界也能知道发生了什么——窗外雷电轰鸣，征服王的牛车在远坂府的花园里撒欢似地肆虐。
“敌袭吗……不愧是征服王，如此堂堂正正的正面攻击。”
时臣失去优雅也不过是一瞬间，很快恢复了平静。他略一思考，转头看向绮礼，“绮礼，你的Berserker现在在哪里。”
“应该不用多久就能赶过来。”
“也就是说必须在那之前支撑吗……”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几只宝具从天而降。Rider的反射神经也很优秀，一拉缰绳驱使着神牛躲过。感觉到屋顶上强大的魔力，时臣有点讶异，“Archer……居然回来了？”
“看样子是的。”
绮礼也看向窗外。Archer竟然尽职地及时出现，这不知为何竟让他产生了一种不安的预感。
“既然如此就会好办很多。”时臣的语气也轻快起来，双手扶在窗边仰头喊道，“英雄王啊，请你对眼前的敌人展现王的威严……”
“闭嘴，时臣。王的行动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
时臣一怔，只得退下。然而就在此时，他听到头顶再次传来同样的声音，却是针对跟着他上前来到窗边的另外一人。
“好好看着吧，绮礼。然后，趁还能选择之前作出决定——”
时臣身后，绮礼的脸色变得惨白——
切嗣窝在远坂府花园内的一隅，身上盖着Avenger的斗篷。
先前Avenger没有想到这一点，被Assassin问到无貌之王能否在人类身上起作用时他先是愣着不动，然后突然啊了一声，害得Assassin还以为自己问错了什么。
结果Avenger说他也不知道。但是这么一提之后有尝试的价值，两人当即找到切嗣试了试。结论是对人类来说确实也有效，但也仅仅是起到隐身的作用，并不能遮挡魔力、而且一被碰到就会露陷。最重要的是因为用在Avenger以外的人身上时没法像他自己使用时那样自由改变大小，披在身上移动时有不小心暴露的风险，最终三人决定平时还是算了，但碰到埋伏或狙击的时候这件宝具就能派上大用途。
“躲在这里就差不多了吧。”
“嘛，有Rider吸引注意力，就算是这个距离也不会被发现的。”
“按照现在的战况这个距离没问题。”
……切嗣的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人同时回答。愣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切嗣担心着两人又像之前一样不顾状况就吵起来，忍不住捏了把冷汗，但意外的是这次Assassin和Avenger只是对视了一眼后继续盯着目标。
Saber因为魔力较强有被发现的可能，又没有隐藏手段，这次在稍远的地方待命。如果索拉试图在Archer和Rider战斗后趁火打劫，Saber自然不会放过她。
“不过呐……Rider还真是第一次没有带着他的Master出动呢。”
“因为他也颇重视与Archer的战斗吧。”
“呜哇，那个说法简直像是在说他不重视之前的战斗……啊，这么说起来也确实如此。”
“……你是故意在找茬吗。”
切嗣在两个Servant小声聊天（？）的时候悄悄将枪上好了膛。原本以为Rider将Master带在身边一直用高速宝具移动是为了保护Master和自身，然而现在看来这不过是Rider的喜好。
看起来毫无意义的行为却确实地将自己的计划搅得一团乱，对于这点切嗣已经无话可说了。
从瞄准镜里看去，远坂时臣站在窗口、双手撑着窗台，毫无防备到可笑的地步——然而对于正统又强大的魔术师来说，这个距离是可以防备突袭来的致死魔法的。魔术师之间的战斗，虽然不算光明磊落，但这也是一种类型。
所以他们绝不会预想到瞄准自己的不是能够被感知的魔法，而是流水线机械加工而成的子弹。
调整好角度，切嗣平静下来，让自己和周围融为一体般平稳而绵长地呼吸。
按照与Saber的约定，只有确认Rider即将被打倒，自己才能射击远坂时臣。但同时因为Archer的职阶技能“单兵行动”，就算失去Master也能保持现世到魔力用完为止。这个时候Assassin和Avenger就派上用途了；他们可以拖延时间，Assassin甚至能用固有结界拖住Archer，迫使他使用大量魔力来脱逃。
会答应这种条件的自己一定是疯了。
“喔啦啦啦啦啦啦！”
Rider驾驶着牛车一路躲避着刀枪剑雨盘旋而上，目标直指屋顶的Archer。无数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宝具伴随着金色的粒子铺天盖地倾泄而下，在深深扎入地下后又化为金色的粒子散去。
“真是不错的机动性啊。”Archer大笑起来，“——那么这样又如何呢！”
一瞬间他的身后原本零散的金色漩涡急速扩增，竟是把整个远坂府笼罩在下，从那漫天的漩涡中露出无数刀剑，不分敌我一同轰炸下来！纵使Rider反应再快，面对如此大范围的弹幕射击根本没有躲藏的余地。两头神牛哀鸣一声，在被数十支宝具刺个对穿后消失了。
“糟了！”Avenger拽住切嗣就想逃——之前是因为远坂府建在山上，找不到更合适的狙击地点才只能选择近距离射击。然而现在Archer不按常理出牌地攻击那么大范围，会连切嗣一起牵连进去！
——来不及了吗？！
“Law Aias。”
在一瞬间Assassin突然冲到两人的面前，抬起一只手。从那手掌的前方伸展开的七片巨大的花瓣放射出惊人的光华，将射向此处的流矢尽数挡下！
“嗯？”
注意到视线的一角出现的防御宝具，Archer哦了一声，眯起了眼睛。风声袭来，他身形一闪，轻松躲过了Rider的刺击。
神威车轮被消灭后，Rider就从半空中跌落下来。然而他不愧是征服旅程横跨欧亚非三个大陆的王者，在神牛消失、神威车轮失去浮空能力的瞬间在车厢上狠踩一脚，借力落在了屋顶上。尽管落下的途中又不可避免地被王之财宝中的宝具射中，他却一声未吭，挥起手中短剑直刺吉尔伽美什！
然而毕竟是伤势所迫，没能给Archer造成任何伤害。谁知这时Archer仅仅是一挥手，附近的一个漩涡突然射出了锁链！
Rider一个就地打滚，暂且躲过了锁链，却因为身处屋顶而滚落下去一截。Assassin进攻远坂府的那一幕，韦伯派出使魔的时候他也在一旁观看了，虽然不清楚这具体是什么宝具，但他也知道这锁链并不是容易挣开的东西。
Archer略一眯眼正要再次召出天之锁，突然瞪向刚才Law Aias出现的方向。
“好啊……竟敢挑战王的尊严——”
“Master快逃！”
Avenger抱起切嗣就一跃而起！切嗣射击的目标，远坂时臣站立着的窗口那里，时臣捂着自己左手上臂，正倚靠在墙上试图为自己施展治疗法术。
切嗣试图以Assassin为盾，在这个情况下射击毫无防备的时臣！然而因为地面的震动难以保持平衡，枪支的方向在射击的一瞬有些偏差，而切嗣打算用右手辅助时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右手受黄蔷薇攻击残留的诅咒，根本没法听自己的使唤，打偏了分毫。
尽管如此，托这点的福，Rider得以从Archer手下逃脱。尽管这并不是他的风格，但切嗣在行动前定下的方针就是要求绝对避免死亡。毕竟对现在的艾因兹贝伦联盟来说，Rider绝对算得上是一员大将。
吉尔伽美什无所谓远坂时臣的生死。有所图谋的臣子他并不讨厌，但妄图夺|权篡位就万不容赦。然而即便如此，远坂时臣的生死也应该掌握在他的手中，至少在眼下还是被视作他的所有物，更是重要的道具——而那只肮脏的杂种竟然有胆量在保住小命都是困境的情况下偷袭？！
不错，他不讨厌这样的胆识。但在当下这个场合这么做就是挑衅！
“还真是有胆量啊——”
那是什么？Assassin一边回身抬手张着Law Aias掩护Avenger和切嗣逃走，一边细看面目狰狞的Archer手中的武器。那是一把剑——不，用剑来形容显然并不怎么贴切，与其说是剑倒不如说是一根带着剑柄的圆柱体。
然而当吉尔伽美什将它举起的时候，一切都改变了。
分成三段的圆柱形剑体各自反向地旋转起来，越来越快，先是带起周围的空气，紧接着风化为了有形，竟然连周围的空间也跟着扭曲起来！
“不好！”
虽然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宝具，然而这种气势绝不可能是单纯的对军宝具。对城？不止，恐怕那是连Excalibur真名解放都无法与之对抗的对界等级——
“Avenger！Assassin！切嗣！”
Saber高喊着三人的名字狂奔而来，想要解放宝具以对抗Archer的攻击。
Assassin抬起另一只手示意她停下。
Saber迷惑地缓下了步子。
“Enuma——”
Assassin的手心在电石星火间幻化出闪电般的刀刃，紫光流转，直直插入Saber的胸口。在Saber愕然瞪大眼的瞬间，他抬起的手中张开的早已片片凋落的花之盾牌此刻最后一抹粉色消散而去，从那之中再次发出明亮却并不刺眼的光。
“——Elish！”
“——Avalon！”
剑鞘在一瞬间编织成型。红衣的英灵将它握在手中，将汹涌而来的足以将世界切开的力量阻隔在外。
——恰好，有可能防住对界级别攻势的结界宝具，他知道一件。
——其名曰，绝世独立的理想乡。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4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