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1 ...
-
爱丽斯菲尔在那个瞬间有一丝眩晕，向后倒去。被人接住时她就恢复了过来。回头想要道谢，她却惊讶地发现接住自己的是Avenger。
“夫人，Assassin说他有能消灭海魔的宝具，但是耗魔会比较多，让我先告诉你一声。”随后Avenger还嘟囔了句什么，但在爱丽斯菲尔问他时却矢口否认了。
将爱丽斯菲尔扶着坐了下来，Avenger向她微微弯腰，“抱歉，我还要回Master那里，请你照顾好自己。”
爱丽斯菲尔点了点头。随后她身边的Avenger就灵体化消失了身影。
“Master，怎么样了？”
Avenger实体化出现在切嗣身后时，切嗣刚好放下手机。听到Avenger的问题，他沉默了片刻，“不知道。”
“啊……说的也是。”Avenger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毕竟是在固有结界里，就算是Master也不知道嘛……”
“不过这么一来，Assassin的身份就更加扑朔迷离了。”切嗣没有理睬讪笑着打圆场的Avenger，径自思考着，“到底是什么英灵，能够居于Assassin之位却使用弓和剑作武器，甚至能够使出固有结界……”
切嗣的话猝不及防地中断了。从之前起就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士郎突然轻轻拉了一下他的风衣，令切嗣不得不回过头来，“呃、嗯？啊……呃、士、士郎……？”
士郎点了点头，却没有了下文。切嗣不得不蹲下来，却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是好，手僵在半空，“现在没办法管你……呃、不是讨厌你的意思、我是说……”
——混乱了啊Master。
虽然不清楚是出于什么原因，切嗣在面对这孩子的时候就没法保持平静，结果在伊莉雅的笨蛋爸爸和魔术师杀手之间不知道该选择哪种模式，一边想安慰经历了那样事态的士郎，一边又想保持工作时的姿态，结果彻底混乱了。
Avenger很不给面子地在一边喷笑出声，被切嗣瞪了一眼。
终于对切嗣的手足无措看不下去，Avenger拍了拍自己的胸膛，“Master，管小孩的事情就还是交给我——”
“太久了。”
“……哎？”
话题跳转得太快，Avenger没能立刻反应过来。但他很快接上了轨，“如果Assassin真的有彻底消灭海魔的手段，应该不用那么长时间才对……嘛，也不排除需要什么长时间的准备的可能性就是了。”
虽然是故作轻松地打着岔，这个理由连Avenger自己都没法说服。毕竟他和切嗣都目睹了Assassin所咏唱的冗长言灵。有了那么长的咏唱，没理由还需要别的准备工作才对。
“果然还是有必要实行原计划。”
“哎？但是……”Lancer已经不可能主动折断武器了，Saber不会同意在现下主动折断黄蔷薇；凭自己的能力无法折断Lancer的武器不说，还会落下不遵守教会休战要求的口实——更不用说自己根本没这个能力。
“我已经联系好了大型快船，在上面装满了炸药。联系Assassin，如果无法将海魔完全消灭，就让他收回固有结界时把海魔放在船的位置，利用炸药消灭它。”
“这么快？！”明明之前一直没见他有所行动？
“是舞弥联系的。”
切嗣指了指一侧在街道上安静停放着的梅赛德斯。从打开的车门望进去，里面空无一人。Avenger这才想起之前确实看到舞弥坐在车内，只不过那时她没有醒来。
“但是舞弥小姐的身体……”
“她确定不会影响行动才离开的。”切嗣的手伸向风衣的口袋，摸出一支香烟，又在无意间瞥到身边的士郎时犹豫一下把烟塞了回去。
“……”
Avenger无言地看着切嗣，最终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他抬脚准备离开，又突然停了下来。见状切嗣皱眉，“怎么了？”
橙发青年犹豫着转过来一些，“我本来想再去找一次夫人让她转告那个黑皮，但是……夫人和那家伙不是正式契约吧。”
“不管用什么手段，也没法让没有圣痕的爱丽成为正式Master。”肯定了Avenger的猜测，切嗣突然醒悟过来他的言下之意。
Avenger抢在他之前开了口，“Master，用令咒把我送进去。”
……确实，现在没有别的方法了。
但是切嗣犹豫的并不是使用珍贵的令咒，而是Assassin的不明目的。
“Master，你不会还在警惕那个毒舌男吧？”拍上沉思的切嗣肩膀的手让他一惊，面前是Avenger笑嘻嘻凑近的脸，“放心吧！……Assassin是不会背叛的。”
“……”
最终切嗣点了点头，伸出了仅剩一枚令咒的手。
“Avenger，去帮助Assassin。”
话音落下的瞬间，Avenger的身体在一瞬间发出绚烂的光，消失了。
切嗣再次将视线投向未远川的水面。
水面泛着迷蒙的光——这个夜晚异乎寻常地明亮，即便浓厚的雾气阻隔了光线的渗透，他依然能看清平静的水面如镜子般平整，忠实地映照出天空和岸边的人们。
士郎依然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也没有对刚才两人的对话表现出任何兴趣。
叹了口气，切嗣走近了士郎。
在发现这个男孩的时候，他为自己与这个男孩的经历的相似程度惊出了一身冷汗，以至于一时之间像是突然陷入了少年时代的自己的心态，对现状感到了不知所措。
但也有着不同。
光看眼睛就能明白了——这个孩子的心已经死了，大概是本能地为了从灾难中保护自己不被绝望压倒而做出的自我调整。现在并不是战争的年代，也有了相关的心理辅导机构，那对这个男孩来说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如果当年舞弥也……
……不，设想已经不可能达成的事没有任何意义。切嗣刹住了想象。
——战斗吧。让冬木市的这场战争成为最后的流血之争，只有这样才能迎来世界和平，只有这样才能将舞弥、爱丽还有伊莉雅都从她们的命运中解救出来。
他从心底这样期盼着。
——那是怎样的光景。
血色染遍的天空中古旧的齿轮一格格转动，声音飘荡在整个天地之间。无数火星从天空纷纷扬扬洒落，被炙烈的热风吹散。一眼望去皆是无生机的褐黄色土丘。大地蔓延向地平线，没有生物留存的痕迹，只有各种各样的剑立于地面之上。
这就是……Assassin的心象风景。
被眼前的景象震慑得动弹不得。直到半空中划来风声，Avenger才意识到应该躲开。
跳离原地时那个地方正有一条被切下的海魔触手跳跃挣扎着，鼓鼓囊囊想要增殖变大。Avenger毫不犹豫地搭箭。祈祷之弓发出淡绿的光，中箭的海魔伴随着爆炸喷出了毒液。
“呜哇，真是热烈的欢迎仪式。”
趁这个时候环顾了四周，Avenger终于见到了那个红衣的英灵。纵使衣着已经被撕裂腐蚀，臂膀上深深嵌进了海魔的尖牙，他始终屹立在那里，只给人留下一个宽厚的背影。
随着Assassin的手臂的抬起，地上的剑一一升起，从高处轰炸下来，将海魔的身体劈开——Avenger想起来了，Archer之前也用了同样的方法对付海魔，但两者的威力似乎有所差别。
“还真狼狈啊。”
Assassin像是没有听到Avenger的调侃，没有转过头来。眼看着一节分裂生殖出的海魔张牙舞爪地扑向他，Avenger再次发射了箭，在海魔离Assassin还有距离的时候消灭了它。
“喂，受到别人的帮助好歹道个谢如何？”
Assassin瞥过来一眼，又把注意力集中回海魔身上，“我可没说过要你帮助。”
“那么你就打算用自己的□□跟海魔比拼硬度？虽然满身肌肉硬梆梆可也不至于做这种以卵击石的蠢事吧？”
有残余的海魔接近了，Assassin的手中出现了黑白的双剑，“既然我说了由我来应付就少自来熟地跑来插手——而且你那身瘦骨伶仃的小身板恐怕连海魔都没兴趣啃吧？”
“真遗憾我是穿上衣服显瘦的类型，脱下来可是能吓你一跳的哦——倒是你，黑不溜秋的让人一点食欲都没有吧？”
“啊啊，比不过小白脸就是了，被麻婆神父追得哇哇大叫的Avenger大人——”
Assassin丢出的剑将Avenger背后的海魔击碎的同时，Avenger射出的箭也从Assassin头侧擦过将他身后的海魔洞穿。噗地一声爆炸的时候，Avenger先一步掀起斗篷罩住了Assassin的后背。
Assassin不满地挑眉，“用不着你多管闲事，我的圣骸布也能防御这个。”
“厉害厉害，你是要把裙子掀起来吗——哟。”Avenger的箭再次命中一只海魔，这次距离比较远，不用担心毒液的飞溅。他突然板起脸来，认真地看着Assassin。
“现在不是打嘴仗的时候。Master让我转告你把海魔放在信号弹出现地点的下方，他准备了装满炸药的大型快船，可以把海魔剩下的躯体炸干净——虽然我不太清楚大型快船是什么玩意儿啦，圣杯给的知识没细到那种程度——你怎么了？”
Assassin的脸色一阵青一阵黑，但很快恢复了原状，“爱丽斯菲尔的供魔虽然很大，但再下去也会见底，我会尽量缩小海魔的躯体的。”
“就凭你？”Avenger挑眉，“把海魔炸成一小块一小块那么麻烦还好意思说……哎、喂！”
Assassin动作自然地收回了扯住Avenger脸的手，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结果下一刻就被Avenger敲了脑门，“喂！你做什么？！”
“以牙还牙。”
Assassin的额角一跳，举起手中的剑。Avenger立刻躲开，却看见他手中的剑扭曲一下幻化成箭，被搭在了突然出现的长弓上。
箭离弦便迅疾地冲向Avenger的方向。Avenger稍稍移动身子让开——他感觉得出自己并没有被杀意瞄准——看向后方，果然又是海魔。
“——幻想爆破。”
轰！突然的爆炸将海魔的上半部炸得粉碎，洒开几个小块。上面的触手不断蠕动着，似乎想要躲藏起来。可惜不等能够落到地面，Avenger的箭就把它们尽数杀绝。
天空的一角开始崩落。齿轮的吱呀声仿佛是与现实对抗发出的挣扎和呻|吟。
“还能支撑多久？”
“大约一分钟。”
说话间天空也在不断地崩坏。
“那就差不多是时间啦。”Avenger点点头，“我出去通知Master。”
Assassin也点点头，“剩下的海魔用那么多炸药没问题。”
他抬手想要把Avenger放出自己的固有结界，橙发青年却在消失前开口道，“别再杀那个孩子了。”
“……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Assassin的目光变得冷厉起来。可是Avenger完全没在意他的态度，反而露出了爽朗的笑脸。
仅仅是一瞬间，绮礼就扼住了樱的脖子。
“你、你在做什么？！”依然是樱的身体，脏砚的声音惊慌失措地从幼女的口中传出，“你不是要救、呃、咳咳……啊……”
绮礼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从僧衣下掏出一把黑键，划开了樱的衣服。
“呵呵……咳……呵……没……想到……”
绮礼丝毫不理会脏砚吐出的嘲笑诋毁，改为将樱的手压住，将黑键对准了她的心脏处。见状“樱”拼命挣扎起来，却依然被无情地切开了胸口。
“啊啊啊啊啊！”老魔术师的惨叫声先是从樱的口中不断传出，之后变成了从心脏处传开。用膝盖压住樱的腿，绮礼将一条虫从她的心脏中拖了出来。
“不、不要……”
脏砚的声音几乎是在哀求了。那只虫是如此弱小——樱还只接受了仅仅一年的“教育”，即便整日被刻印虫所侵犯，侵入体内的虫还未来得及潜入她身体的每个角落与原来的魔术回路融合成不可分割的拟似神经，轻易就被揪了出来。
原本还在拼命地做着毫无意义的垂死挣扎，在明白自己必死无疑之后，虫停了下来。绮礼漠然地看了它一眼，正要掐死，它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即便如此，与我争斗也就意味着你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人格的缺陷，真是期待你明白你正体的那天啊腐朽的圣职者小鬼——”
话尾被强行切断。绮礼用力将虫甩到一边，丢出黑键将它钉在了地上。虫在圣钉之下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再也不动了。
用不着理睬一个走上邪道的老魔术师的话。绮礼这样对自己说着，为樱施展了治疗魔术，却在治疗期间好几次差点没能对准她的伤口。
……终于是把事情都解决了。
雁夜也醒了过来——实在是值得称赞的意志力。想起之前给Assassin的治疗，绮礼不禁有点感慨。
“……樱！”雁夜一醒来就去找樱，在终于发现樱后欣喜地紧紧抱住了她。
“对樱的治疗还没有结束。”绮礼不得不提醒他，“她的体内还有不少刻印虫潜伏，要把它们除干净还需要一点时间。”
那么接下来就能够去找卫宫切嗣了。将两人安置在地下室，绮礼这么想着就要起身准备离开教会，却被突然出现的Archer所阻拦。
“怎么了？急着走吗？”
绮礼没有理睬Archer，却再次被挪步的Archer挡住了出门的道路。他只得正对对方的问题，“抱歉，我现在有急事。”
“如果是未远川的战斗，你已经不用去了。”
“什么意思？”
绮礼狐疑地向Archer投去询问的视线。Archer笑了，“与海魔的战斗已经结束了，你认为你现在还能见到卫宫切嗣吗？”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Archer戳破心中的想法。绮礼依然保持着表面上的镇定。
Archer却凑近了他。被那对血红的眼眸抓住，绮礼僵硬了身体。
“我姑且给你个机会——时臣究竟在背着我计划着什么，告诉我。”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