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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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沿街店家的叫卖声，食物扑鼻的香味，这一切都给Avenger一种新鲜的感觉。
“难怪国王陛下会同意陪着夫人一起逛街呢。嗯，就算是我也能体会到现在的时代和过去比起来好上不少啊。”自言自语着，Avenger掂着手中的钱包，“首先是Master要求的汉堡……嗯？”
冬木市的外国人并不算少，但出现在本地居民中间无论如何都会显眼——更不用说前方的女子有一头热烈的红发，加上她特有的高傲气质，简直像个女王一般。
“哎呀哎呀，真是位让人印象深刻的女士。”
橙发青年笑了起来。是的，切嗣之前调查到的圣杯战争主从其中正包括这个女子。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Lancer之主肯尼斯的未婚妻，和肯尼斯一起前来冬木参加圣杯战争。托那对男女堂堂正正阔绰地入驻冬木的福，针对他们的资料算是最详细的了。
“虽然不是很想这么说，这么毫无防备地在大街上逛，连Servant都没带，实在是没法让人放着不管啊。”
现在圣杯战争处于暂停时期，又是公认的白昼停战时间，大大咧咧地逛街也无可厚非。他自己不也穿了普通人的衣服就来买晚饭了嘛。不过，偷袭这种小手段从来不忌讳时间，那也就别怪他……
Avenger停住了脚步。背上微微渗出冷汗，他忍受着背脊感受到的视线，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地缓缓转过身去。
“哎呀，不会出手的。”像是被误解了似地没办法地摊开手，Avenger的脸上是清爽的笑容，“只不过因为是美人所以多看了几眼嘛，搭讪美女也会让人心情愉快不是吗？”
正体不明的视线依然没有离开。Avenger举起手来做出投降的姿势，苦笑道，“好啦好啦，我认输就是了。因为是你家Master的未婚妻，我记住了，不会再出手的——不过你盯得还真紧啊，果然你也觉得她很不错吧？”
灼人的视线终于离开了。Avenger这才叹了口气，整个人都蔫了似地垮下肩来，“哎……还以为是一个人，结果被骑士保护得好好的呢……”
Lancer的速度果然不一般。刚才还没有在自己的感知范围内，就这么短短一段时间居然就注意到了他，并提出警告——虽然灵体情况下速度会比实体快，这也太夸张了吧？
所以当时自己偷袭失败并逃走时，Lancer居然没有追上来，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要不然自己就算绕冬木几圈估计也甩不掉对方——呜哇，这么一想简直是纯种忠犬嘛。
“……话说回来，那个好像被戳到痛处一样的逃跑反应是怎么回事啦……”
嘟囔了一句，Avenger将手中的钱包抛起又接住，漫步着向商业街的另一头走去。
等到周围彻底安静下来，韦伯才谨慎地环顾一周，解除了魔术。Rider从一开始就没有在意过他的行动，此刻没了阻止，立刻迈开大步向前走。
“等等！”韦伯连忙叫住他，“就算躲过了保安，走到大街上那么大的酒桶还是会很显眼的！”
“这样吗？现代人还真是小气量啊，在我的军势里，那个时候有了好酒都是就这么直接抗着带回来给大家分享的。”
“这才不是气量大小的问题笨蛋！而且这里是现代……”
“你们在干什么？”
“看这样还不明白吗？！我是在……”
说到一半韦伯才反应过来，本应只有两人的场合不知何时却出现了第三人的声音，吓得他绷直了身体。僵硬着身体转过头去，一位少女正好奇地前倾着身子看着他们，眉头却是皱起来的。
“那个酒桶……原来如此，你们就是偷酒的贼吗？！”
“——咿！”韦伯慌张地差点大叫出声，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把余音咽下喉咙。虽然语言不通没听懂对方说了什么，可是被人发现就是件不妙的事！自己的魔术水准居然这么低吗？！
Rider倒是没有任何隐瞒，大大方方地解释道，“啊，这个是我征服……”
“Rider你给我保持沉默！”听到Rider的话韦伯更慌了，挥着手辩解道，“不、不是那样！我们只是偶然路过……酒桶……酒桶是我们抓住了偷酒的贼截下来的……对，我们抓到了偷酒贼！”
“……嗯？”
少女歪了歪头，完全没听懂韦伯说了些什么。
韦伯有些挫败地垂下头去。反而是Rider见状来帮忙了，“小子他想说这酒桶是我们抓到的偷酒贼留下的东西，虽然是征服的战果啊！”
“都说了不要说了！”
韦伯已经对Rider的坦诚彻底放弃了，准备开溜。然而少女却接受了这个解释，点点头道，“原来如此，真是谢谢你们啦！那么，我把酒桶带回去了，再见！”
见少女接过Rider手中的酒桶，韦伯正想让对方别勉强，却见她轻轻松松地扛着酒桶就跑向了仓库。
彻底傻眼的韦伯呆呆地看着少女的背影，扯了扯Rider的衣角，“……哎？Rider,她说了什么？”
Rider却压根没有理他，而是抚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着，“唔……真是奇妙的爆发力呢，身为现代人却有如此潜力，真是让我输得心服口服啊……没办法了，今天就放弃吧。”
“哎？那酒宴呢？”
“那个就没办法了呢。”
听Rider这么说，韦伯的心中莫名地有些歉疚。
——不对，我在愧疚些什么呢！
韦伯真想揪住十几分钟前天真的自己的耳朵，向他狠狠吼一番。
不得征服的妥协结果是两人上市场买了一桶酒回来。钱包瘪了不说，扛着桶的Rider被不少人围观，让韦伯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打算就这么去艾因兹贝伦森林？”那里距离新都可是有很长一段距离，他该不会真的打算这么走着去吧？
“嗯？当然是用神威车轮啊？再怎么说我也是Rider啊。”
头疼地摁住自己的太阳穴，韦伯抱怨道，“都说了多少次不要在会被看到的地方……”
“那么从这里驾车回去，你总没有意见了吧？”豪爽地大笑起来，Rider一脚跨上从天而降的神威车轮，把酒桶扛上去的时候顺便一把揽起和他自身相比显得格外瘦小的少年，随后有些困惑地停下了动作，“嗯……位子不够大呢，小子，你的位子被酒桶占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走到仓库街的？！
“放我下来！”察觉到Rider的意图，韦伯挣扎得更加厉害了，“既然是你买的就给我负责到底！把酒桶放在你自己膝盖上！”
无视了身旁嘟囔着“气度不够啊”的Rider，韦伯拖着腮帮看向逐渐缩小的仓库街，回忆起那场英灵集会，深深地叹了口气。
明明才不过那么几天的工夫，周围的一切却都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
——不过，现在再从高处往下看，倒是没有那么让人恐惧了。
夕阳下的冬木市，显得格外美丽。
入侵行动比绮礼想象得容易得多。倒不如说，和他过去身为代行者执行的任务比起来，仅仅是进入虫仓、将幼小的女孩带出来这个行动的难度实在是不值一提。
与之相比反而是打开虫仓的门，亲眼目睹那些丑陋而肉麻的虫子在房间里堆叠在一起蠢蠢蠕动要有挑战性得多。遗憾的是身经百战的代行者同样早已适应这种程度的恶心场面，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走下了台阶，反而把一年来早该习惯、此刻却愣在原地没有行动的雁夜丢在了后头。红衣的英灵同样毫无迟疑地紧跟其后走下台阶，凛然的背影将白发青年与面前的虫海相隔。
像是意识到来者的目的，虫群开始骚动起来，向走在最前方的绮礼爬去，却被代行者手中的黑键轻易地划开，掉落在地摊成一滩污泥。
依然有莽撞的虫子成群结队地爬上前来。在绮礼以更快的速度扫清障碍后，更多刻印虫便以更大的规模涌上前来，简直称得上是黑色的浊浪了。
几只刻印虫看准绮礼疲于应对正面涌来的虫群——不，它们有没有智慧尚待考虑，但它们采取的策略确实有效。绮礼来不及回身，由Kevlar纤维制成的僧衣能够阻挡子弹却能轻易被利刃切断，自然对虫子尖锐的牙也无计可施——
刀光挥过，虫子被无一例外地击飞出去，撞在墙上和虫堆混成一团。
“谢谢。”
“……”红衣英灵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快点结束吧。”
绮礼点点头。虫群似乎终于意识到面前的人并不是它们能够挑战的对手，自发地让出能让两人通过的空隙。紫发的幼女躺在已经没有虫子停留的地面，只是双目迷茫地望着上空，瞳孔里却丝毫没有映照出两人的身影。
绮礼踌躇了一下，准备将僧衣脱下盖在女孩赤|裸的身体上；Assassin的动作快他一步，解下腰间的圣骸布将女孩裹住，抱在怀里。
“打道回府了，Master。”
动作落空，绮礼也没有什么尴尬，点点头跟着Assassin走上台阶。当Assassin将女孩交给雁夜时，白发青年依然不敢相信现实般动都不敢动。Assassin倒也没有催促他动作，只是耐心地等待。
雁夜终于找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颤抖着双手将女孩接过。而直到刚才都像个人偶一样没有任何反应的女孩终于眨了眨眼睛，微微张嘴，“……叔…叔？”
“……樱！樱，我终于能把你救出来了！我……”
雁夜痛哭起来，将樱紧紧地抱在怀里。只是他不会看到，女孩只是配合着他的动作任由他抱住自己，眼中却看不到一丝欣喜或希望的神采。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雁夜叔叔……要带自己离开虫仓……吗？
——但是，那是不被允许的。
——因为……爷爷，一定在某处看着吧。
Assassin沉默地抱着手臂看着雁夜怀中的樱。按照凛的说法，樱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丝毫没有希望，直到……暂且不提，照这样来看，间桐雁夜恐怕只是一头热地想要救出樱吧。现在的樱，依然没有脱离苦海的实感。
不过，至少事情现在已经有了转机，接下来也会容易很多。
“那么，这么一来约定就完成了。”
绮礼打断了这喜悦的气氛，向雁夜伸出了手。
“哎？啊……没错，我们是这么约定的。”雁夜同样伸出手来，“那么，我会放弃圣杯战争身为Master的权力……但是该怎么做？”
“向教会申请退出的程序，教会会对你进行登记并将你多余的令咒回收，最后用剩下的令……”
“——Master。”
Assassin突然开口了。绮礼有些疑惑地看向他，而Assassin的表情则有些凝重，“屋外……有其他的Servant出现了。”
“敌人吗。”
“不太清楚。”Assassin停顿了一下，“Archer应该是上去迎击，但是至今为止都没有动静……”
Assassin不提，其他两人倒还没有注意到。刚才Archer是跟着绮礼最后一个进入间桐府的，为了他口中的愉悦；眼下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雁夜的事等一下处理也没问题，反正本来就不应该由自己摘取令咒。这是父亲的职责。反而是Archer，他的武器本来就引人注目，如果在非圣杯战争时间惹出事态、被人目击的话，事情就会变得非常难以收拾。
绮礼当机立断离开虫仓，赶往门口。
Lancer会注意到那个排水管口纯粹是意外。
就算他在与格兰尼公主逃亡的生活中锻炼出了优秀的观察能力，若不是恰好瞥到排水管口似乎是什么东西灼烧的痕迹，他也不会特别留心。
他停下了脚步，眯起眼看向较远处的另一个排水管口。那里倒是干干净净——并不是指绝对干净，而是指上面自然地长满了阴湿处常见的青苔，而不像他刚才留意到的排水管口那样，周围的青苔被破坏得七零八落。
——应该是城里的相关工作者做的吧。
这样想着的Lancer却无论如何都没法用这种理由平息心中莫名的异样感。他犹豫片刻，接近排水管口并踏入其中。
就当是散心好了。他这样想着。
然后，到达内部、看清其中的一切后，Lancer的呼吸一滞。
眼前的是凌乱不堪的垃圾堆。但就算如此也看得出来，在它变成现在的垃圾堆之前，这里曾经应当是一个魔术工房。
……然而，作为魔术工房来讲，这里的血腥味太重了。
几乎是一直线地，Lancer明白了这个地方存在的原因——这样的工房，只可能是被通缉的Caster的作品。而眼下这个地方却被破坏殆尽，从墙上那些粗鲁的冲撞痕迹和灼烧的痕迹就能够判断出来，这必定是Rider的手法。
——也就是说，Rider主从已经发现了Caster，并与其发生了接触战了吗？！
……Lancer很快冷静下来了。这里骚乱的痕迹并不新，血腥味也淡去不少，应该已经有了一段时间。而Caster的讨伐令是今天早上才发布的，按照时间来看这个工房被破坏应该在讨伐令发布之前。
注视着被毁成无意义的碎片的工房，Lancer的心中同样充斥着对Caster的愤怒。为什么当时他不能在与Caster接触时就将他消灭呢？！那样一来现在的冬木市一定不会处在这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的阴影之中。然而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如果他当初坚持留下，或许能够重创甚至消灭Caster，他的主君却会陷入生命危机之中。
想起主君，他就不得不同时想起那个热情的红发女子。索拉大人是主君的伴侣，而且她是魔术师，理应能够抵挡魅惑之痣的力量。然而她却放弃了抵抗，甚至对自己露出了与当年的格兰尼公主同样热切的目光——这一切都让Lancer恐惧。生前格兰尼公主用Geis对他进行束缚、要求他带自己逃走，但他对格兰尼公主的爱慕掺杂其中这一点也不可忽视。然而如今的索拉大人却不一样，他必须拒绝她，却无计可施，只能在这里烦恼。
……没有时间这么继续无所事事了。
已经确定Caster放弃了这个基地，Lancer不再停驻，将目标转向了冬木大桥的对岸。
“哎呀哎呀，我的运气似乎相当不错嘛。”
自言自语一句，Avenger看着手中的邮包，掂量一下便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还给了快递员。对方忙不迭地向他道谢，将邮包放回了车上。
“嘛，帮助遇到麻烦的女士是骑士的义务呐——虽然我不算骑士就是了。”后半段话纯粹在小声嘀咕着抱怨，但总体来说完全是阳光青年的形象。目送女快递员的离去，Avenger笑着摊手，重新向着艾因兹贝伦的森林的方向前进。
“不过还真是让人吃惊呐，堂堂正正也得有个度吧？快递也就算了，把‘征服王伊斯坎达尔’这个真名写在上面也太夸张了点吧？真不知道他的Master到底是怎么想的……啧，我果然和正统的英灵处不来。”
双手背在脑后，青年眯起眼睛看向晚霞红透一片的天空。
“嘛，不过说到正统的英灵，国王陛下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也难怪Master拿她没办法……那么想方设法帮国王陛下和Master牵线搭桥的我算是什么啊。”随脚踢起一块石子，Avenger半是泄气地抓了抓头发，“啊啊果然正统的英灵都讨厌透了，因为是英灵所以带动人心的力量也真强……”
天色已晚，让Master、夫人、舞弥小姐特别是国王陛下久等可不妙，所以跟踪就改天再说——反正，已经在邮包上附了个有趣的小东西了。
——没有人。
绮礼略有些困惑地停下了动作。他不认为Assassin会在这点上说谎，但是想象中的敌人也确实不存在。
英雄王背对着他站立，仰头看着西边天空的红日缓缓落下，身上的铠甲熠熠发光——绮礼这才注意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武装，幸好间桐府地域偏僻被路人目击的可能性也小——头也不回地开口道，“怎么，绮礼，终于完成了？真是慢啊。”
“Archer，刚才是谁？”
Archer没有回答。绮礼的身后传来声音，Assassin出现在门口，双手的武器还未收起，“怎么了，英雄王，收到什么挑战了吗？”
“嗯哼……没错，是挑战。”
Archer的眼神变了。那是一种充满自傲和危险的眼神。突然他想起什么似地挑眉，看向露出怀疑表情的Assassin，“正好，晚宴就由你来负责——Assassin，你也跟上来。”
“哈？别开玩笑……”
“——这可是对你的奖励呢，Faker。闭上嘴巴，你只要听我的命令行动就好。”
随后Archer便灵体化消失不见。Assassin皱起眉头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然后，在绮礼说出些什么之前，他也匿去了气息——那毫无疑问是Assassin的职阶技能气息遮断，就算是身为Master的绮礼此刻也无从得知他的位置，只能感觉到自身的魔力从回路中被汲取着。
“……”
绮礼看着两人原本站着的位置，直到雁夜一瘸一拐地抱着樱出现在家门口前，好半天都没有动作。
“绮礼？”
绮礼的视线移到困惑的雁夜身上。对方也感觉到了Servant的离开，显得相当不解。
“没有什么大碍。”
绮礼摇摇头，向他走去，“现在该你来履行约定了。回教会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来的信心确定间桐雁夜不会毁约。但，他总有种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的预感。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