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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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ster，出大事了。”
Avenger狼狈地赶回旅馆房间时，切嗣正摊开地图和舞弥讨论着作战计划。闻言他将视线投向橙发的Servant，瞬间了然，“Lancer主从的伤亡情况。”
“基本没伤啊Master。”急促地抱怨着，Avenger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半开玩笑地嘟囔，“如果弄得一身脏兮兮也算受伤，Master你的爆破行动倒是挺成功的。”
“我明白了。”切嗣收起手中的地图，“舞弥，改变计划。去艾因兹贝伦城堡。”
“是。”
Avenger从头到尾都没来得及改变自己撑着膝盖恢复体力的动作，呆呆地看着两人动作迅速地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房间。虽然明白切嗣的决断是正确的，Lancer组迟早会主动去找Saber，但是这效率也太高了吧？！
“……喂，等等我啊Master！”
Avenger哭丧着一张脸，只得赶紧灵体化追了上去。
“好~士郎真是乖孩子，那么我们来讲下一个故事？”
“……”
坐在橙发青年盘着的腿间的赤铜发的男孩沉默着点了点头。青年又将手中的格林童话翻过去一页，在看到标题的时候眼睛一亮，“啊，这个我以前看过，讲的是被继母杀掉之后做汤、被父亲和弟弟吃掉、被妹妹埋在杜松子树下，最后变成一只小鸟的男孩子的故事……嗯？不对，应该慢慢讲的，结果我一下子把故事全透光了……嘛，没关系，反正之后还有用磨盘砸死人之类的东西，还是有我没说出来的情节的。”
见男孩依然是一副没有情绪波动的样子，龙之介有些苦恼地揉着他的头发，“我说呐，因为现在手头也没有录像带，所以只能讲故事凑合。但是你一点反应也没有会让我很失望诶？唔……果然是因为这本来就是童话书吗……”
“……”
“士郎做个害怕的表情怎么样？”把士郎的脸捧起来和自己四目相对，龙之介用好奇的语气说着可怕的话，“要不然我就把你杀掉了哦？”
虽然他没有真的这么打算。在这个小孩杀死之前龙之介都犟着绝对要让他恢复正常的喜怒哀乐，要不然就没有意思了。这么说也不过是吓唬一下、顺便不抱希望地指望他能作出哪怕一点正常小孩应有的回应。
然而士郎依然丝毫反应都没有。就在龙之介有些灰心地打算放弃时，士郎垂下了眼帘。
“……杀了我好了。”
男孩这样绝望地喃喃自语着。
“我……我不应该是活下来的那个人。是我……害得他们都死掉的人是我、是因为我自私、所以只有我活下来了……”
他从一开始就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所以士郎清楚地认知，是因为自己为了自保死死守住那个位置，所以自己才会被留到最后，所以自己才会直到现在还活着。
当时全部的念头都是一定要活下去、不管怎么样都要活下去……因为他害怕死亡，哪怕再多活一秒钟都好，只要坚持下去说不定就有机会得救。可是试图逃跑的孩子全部更快地死亡了，这让他理解了死亡的不可避免和近在咫尺。所以才断绝了逃跑的念头，仅仅是守住脚下的一小片地方不敢放开。在遇到突如其来的绝望境况时孩子会比大人更快地适应状况，因为他们还没有形成固定的观念，可以从根本上改变自己的认知，凭借着新的或许与正常偏离甚远但适用于眼下状况的思维方式去面对当下的境况。而大人往往做不到。在骤然降临的灾祸面前，有的能凭毅力支撑过去，剩下的则会崩溃。
——可是，这全部建立在“他将会立刻面对死亡”的前提之上。
年幼的士郎尚不能理解龙之介的三观。他只是从现状得出了结论——自己无视了他人的求救，仅仅为自己的生命挣扎；于是只有他一个人得救了，直到现在也依然活着。
他是有罪的人。可是，这样的罪人却活了下来。
这样沉重的罪孽将侥幸存活的些微喜悦抹杀得干干净净。也是因此，即使中途龙之介为了解决中饭暂时忽略Caster的告诫上街转了一圈，顺便又来回几趟带回来几个孩子，每次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士郎依然坐在那个地方，空虚的目光正对着血腥的工作台。
龙之介听着男孩的话，不由得低落下来。
“诶——这让我很难办啊。”他一边思考着一边揉着太阳穴，认真地思考着可行的刺激方法，“可是我想看你恐惧的样子，就是因为这样才要把你留下来的啊？”
“……如果……我让你满意的话，你能别再杀更多的人吗？”
龙之介诧异地眨了眨眼。随后他皱起眉头，“嗯……不行，我比较喜欢常常有刺激的事情，要是不杀人我会很无聊的，因为那是我的兴趣啊。而且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法……”
“龙之介哟！让你久等了，我们的新工房已经完成了。”
门被匡当一声推开，穿着宽大法袍的Caster出现在了门口。龙之介立刻从地上站起来，“欢迎回来，旦那！也就是说我们可以继续诱拐小孩子了吗？！”
“没错！”Caster走了过来，从怀中掏出一个镯子，为龙之介戴上，“正像我之前承诺的，有了这个，你就能轻松地把孩子带到这里来。你已经掌握很多技巧了，现在是需要多加练习的阶段。接下来你就一个人好好练习吧，圣杯战争的事就全权交给我了。”
“旦那太棒了！”龙之介给了Caster一个拥抱，惊喜地转动着手上的镯子，“好耶！我晚上就去试试！”
“再过一两个小时就会天黑了，我也看看那个男人的行动，顺路的话我会在中途稍微离开你一下去调查圣杯战争的其它参与者。”Caster细长的手指在水晶球上舞动着，调整着视野，“如此铺张而华丽的手法，说不定我会和他很谈得来……”
“那个男人吗？总觉得太浪费了……”龙之介倒是没什么兴趣，只是暗暗心焦日落之前难以打发的时间。他只得再次拾起地上的童话书，准备再给士郎读一段。突然，他的身后爆发出男人激动的叫喊。
“呃……旦那？”
“啊啊啊啊啊啊龙之介！圣杯战争是我们的胜利，圣杯已经命中注定将会到达我的手中！看哪！圣杯竟然在战争刚开始的现在就实现了我的愿望！”
龙之介困惑地看着Caster疯狂地挥舞着的双臂，低下头和士郎互看一眼，无可奈何地耸肩。他又看向Caster，“旦那……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得到了那什么比赛的奖品？”
“没错！”Caster张开双臂，让出身后的水晶球。水晶球的正中，和之前他们看到的男子对峙着的是一个身穿盔甲的金发少女。
“那凛然的姿态！那神圣的气质！没错，那正是我的圣少女，点亮我人生的光芒，那在战场上英勇地冲在最前线的女孩！”他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大笑着，“啊啊啊，我的贞德，我的圣少女啊！我曾经竟然怀疑圣杯的力量，可是现在这样的我却看到了奇迹的出现！毫无疑问这是圣杯的启示和祝福，我必须马上前去，迎接她、将她从那个森林中接出来……”
Caster像是抱紧珍爱之物那样抱紧了水晶球，虔诚地凝视着那金发少女的容貌。龙之介抿了抿嘴，向士郎摊手，“旦那他有时候会这样，习惯了就好了。”
士郎只是点点头表示他听到了。
“旦那？那~个，听得到我说话吗？今天晚上……”
“龙之介。”Caster突然恢复了平静，用前所未有的认真目光看着青年，“实在是对不住，我接下来不能陪你出去了。你还是呆在工房……”
“咦咦咦？！那不行，我会受不了的！”
“嗯……这个真的没有办法。”Caster踌躇着了一阵，最终却还是摇摇头，“龙之介哟，再忍耐一下，一个晚上就好。要知道圣杯已经实现了我们的愿望，这整个世界的人的生命都是你的财富，你随时都可以得到。忍耐能够让之后的享受变得更加让人愉快，所以今天晚上暂且捱一下，到了明天我一定会陪你。”
郑重地交代完，Caster立刻像一阵旋风那样冲了出去。龙之介看着随惯性吱呀着来回摆动的门，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又要呆在工房里一晚上啊……”
听完神父的要求，红衣的英灵露出了鄙视意味格外浓重的表情。
“你是在开玩笑吗，Master？就因为那个Archer的提议，要我去把所有Master的参战意图调查一遍？得了吧，除了浪费时间，做这种事情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如果真的闲得没事干，我更建议你找个合适的地方快点自我了结。”这样的话十年后的第五次圣杯战争就不会有某个变态神父的活跃了。
纵使上一场五战的记忆中绮礼帮了不少忙，自己生前的五战终结时留下的那站在“此时一切之恶”的黑泥前方与自己对峙的绮礼的形象实在太过让人记忆深刻，说什么Emiya也不相信自己在把手臂留给卫宫士郎之后绮礼能就这么安分地看着他们把圣杯毁灭。
“……我明白了。”出乎Assassin的预料，绮礼却点了点头离开。怀疑地看着对方从自己身边经过，Assassin出声叫住对方，“你要干什么？”
绮礼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着他，“既然你不愿意帮忙，我就只能自己去调查了。”
“那个Archer是你的老妈吗？我说Master，你也未免太听话了点吧？这种事情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
不过是我的Servant，管的范围那么宽，真要说起来这边才是老妈子吧。
尽管想着对于神职人员来说有些不符合身份的事，但绮礼并没有从表情上泄露出来。
他最终没有说什么，继续迈开了步子。身后传来了衣物摩擦的悉索声。在他要走出地下室之前，英灵有些焦躁的声音传来，“行了，我配合就是了。”
“那么拜托你了。”绮礼转过来的动作太过自然，以至于Assassin有那么一瞬间怀疑对方根本是估计好了自己的反应，“现在Lancer主从去向不明，Berserker和Rider主从的据点都还没有被找到，先从艾因兹贝伦城堡的Saber主从开始调查。而且除了Saber主从之外，卫宫切嗣和Caster很有可能也在艾因兹贝伦城堡中。如果确实发现，也要一并调查。”
“……还真是目标明确啊，Master。”
没有听出Assassin话中的讽刺意，绮礼停顿了片刻，补充道，“……如果情况不允许，优先调查卫宫切嗣的目的。一般情况下你使用气息遮断应该就不会有被发现的可能。”
——又是切嗣。
Assassin无端地烦躁起来。绮礼究竟为什么一直对切嗣抱有特别的关注？
……也罢。至少现在是自己去调查，好歹能阻止他和切嗣当面对峙。这么想着，英灵在心底暗暗地松了口气。
等到Avenger结束和舞弥的信息确认，赶往切嗣身边的时候已经晚了。骑士王正和他过去的Master停在森林的结界边，互相瞪视着对方——准确来说是Saber单方面的敌视，切嗣本人则是完全避开了视线，依然采用着无视的态度。
“——卫宫切嗣！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切嗣一言不发，就好像不曾听到Saber开口一般。
“你这是对英灵的侮辱！”早已预料到切嗣不会理睬自己，但Saber依然固执地继续，“Lancer已经约好了与我再战，既然如此我们就应该遵循着骑士道一对一正面决斗，而不是像你这样在森林中设下陷阱伺机干掉Master！你就不会感到愧疚吗？！爱丽她又会怎么看待你呢？！还是说——你就这么看不起身为女性的我的实力，以至于连我作为亚瑟王的过去都一并无视了吗？！”
“Avenger，从这里开始布置陷阱。我去调查Caster和Berserker的Master。”
Saber的眼睛在切嗣开口的瞬间一亮，但在听到他的话时再次黯淡下去，重新转变为压抑的愤怒。绿色的英灵现出身来，有些无奈地挠着后脑勺，“Master，你还真是丢了个烫手的山芋给我啊……”
Saber盯着Avenger，眼中晦涩不定。这个人就是将自己放置到一边不用的卫宫切嗣召唤出的新的Servant吗？无论从哪个角度，她都看不出这个英灵有丝毫崇高的地方——倒不如说这简直是太理所当然了，眼前的英灵从头到脚都和那个外道魔术师一样，散发着阴险和狡诈的气息。
“你就是卫宫切嗣现在的Servant？”
“哎，正如你所见，国王陛下。”Avenger无奈地摊手，“我要开始布置陷阱了，陛下你还是回去夫人的身边保护她吧。她现在才是你的Master不是吗？”
Saber在听到他说出口的内容的瞬间沉下脸来。
“你……难道没有身为英灵的尊严吗？！”
“哎呀陛下，真是抱歉，我还真是恰好没有那种东西。”Avenger的后背已经开始隐隐冒出冷汗了，但他依然逞强地打趣着，“正如你刚才说的那样，Master也没有那种东西。所以为了不玷污你们的骑士道，你就回城堡等待Lancer到来进行骑士的对决吧。”
“别开玩笑了！这怎么能够算是公正的对决？！”
然而Avenger早在Saber怒吼之前跳开了距离，消失在冬日的森林里。
“唉。说实话，我并不讨厌骑士道……不过，那也要有相应的能力才行。”
陛下若是非要坚持的话，就趁城堡有陷阱和结界的保护的现在去寻找Lancer吧——Saber仿佛听到英灵这样说着。她看着英灵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作。
当韦伯回到楼上的房间时，他已经彻底筋疲力尽，看见床就往上倒了下去。
可惜没等他扑进柔软大床的怀抱，他就感觉自己的后领被什么勾住，连带着害得自己呼吸不畅——不对、用脚趾都想得到，此时此刻拎住自己领子的，毫无疑问绝对是Rider。
“咳、咳咳！”好不容易乱摸着找到了可以支撑自己体重的地方，韦伯站直了身体，这才免于被自己的体重和衣领勒死的命运，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的Servant，“Rider！又是什么啊？！”
“唔……这个PS2的接线口好像出了点问题，我怎么也弄不好诶。”当着简直快要气炸的韦伯的面这样悠闲地拎着一个手柄问着的Rider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方当前的情绪，直到这时才愣了一下，“……嗯？小子，你很生气？”
“——那是当然的吧你这笨蛋！”
韦伯愤愤地挥动拳头。可惜刚才生理性刺激出的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使得少年原本就不足的威慑力更加无影无踪。
今天他们一整天都在外面搜索，可是Rider驾着神威车轮在不会有人看到的地方将他放下之后，就不知道钻到商业街的哪个角落去了。要不是无意间注意到Rider虽然一直在闲逛，却也和自己的距离保持在感应范围内，韦伯简直要以为自己这边才是Servant了。
但即便如此也气人得很。他用感应的没能成功找到御三家以外任何魔术师的工房，也没能发现什么使魔，惟一一个感应到的似乎是Servant的气息在紧追过去之后却被拥挤的人流裹夹着失去了对方的踪迹。如果不是恰好在旁边店里的Rider注意到并将他从人群中拉出来，韦伯就会被冲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体型问题都给我一边去吧！
少年恨恨地想。
而一边的Rider呢，虽然也不能说他什么忙都没帮上，可今天一天下来除了房间里又多了游戏机和游戏、Rider提前得到了裤子外真的一点收获都没有。真要说起来，他的钱包已经以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不是赚到了，而是大钞被换成了小钞。
真是再糟糕不过了。如果他没有用催眠得到这个住处，自己恐怕不到战争有眉目就要风餐露宿了吧……但话虽如此也不可能去找“爷爷奶奶”去拿零用钱啊！
最可恨的就在这里。这一切真的不能怪别人，因为也是他夸下海口说要找到Servant后让Rider和对方决斗的。现在也确实是他没能找到任何一个Servant，Rider无所事事他也无从指责。韦伯只好把满腔怨愤往肚里咽，不甘心地决定明天采用更脚踏实地一点的方法。
“喔！打开了！”大汉在游戏机显示屏前盘腿坐着，头也不回地冲他招手，“小子！这游戏可以两人对战，你来陪我玩！”
“……谁会陪你玩啊！！”
当然之后少年被“一整天下来没收获干脆明天再考虑现在就放松一下吧”这样的理由劝服而坐了下来，不一会儿就和他的Servant沉浸在游戏中、甚至被寄住家的爷爷奶奶打开门发现了陌生的大汉都没及时反应过来，最终大汉被作为少年的学长介绍并名正言顺地在屋子里得到了随意溜达的权利——这都是后话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