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chapter29 节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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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从昏睡和疼痛中醒来时，已经日渐黄昏了。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眶还是红红的，还有些红肿。当他看到两人正坐在旁边，一脸担心地看着他。
他安心地笑了，轻声道：“其实，我很怕醒来的时候，只有我自己一个人。”
一个人的病房，一个人的心事，一个人的……生活。
已经，很害怕了。
“怎么会。你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们会陪着你的。”黑子这话一出，黄濑在旁边狂点头，点赞。
他虚弱地笑了笑，“对认识两个星期的人居然说是好朋友。”
“不止是好朋友，还是战友喔。”黄濑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黑子，别有意味地说出这句话。
他了然，而后失笑，“我和他成为好朋友的时候，他告诉我说中国武汉的樱花也很美，和日本樱花一样。”
黑子有些好奇，“他是中国武汉人？”
“不是。他是中国浙江人，14岁随同父母移民来日本的。他说他的家乡杭州也很美，如果有机会会带我去玩。他信誓旦旦地说我会爱上那个美如天堂的地方。”他顿了顿，有些失落的，“我怕，是再也没有机会的。”
两个人没有打断他的话，只是安静地倾听着。
对于这个男人来说，此刻需要做的只是倾听罢了。
他感觉到眼眶又开始发酸了，赶紧用手重揉了几下，带着点鼻音，“不说了，说那么多惹人烦。”
见两人无声地摇头，他扬起头，翘起了唇角，“我们来拍照吧。”
“啊？”
“我们是好朋友不说吗？来拍照吧。”
黄濑叫进了护工，让她帮下忙。
原先以他现在的状态是不适合站起来的，但为了看上去更加健康，他执意要站起来拍照。
三人并排站在窗户前，黑子在右边，黄濑在左边，他站在中间。
余晖透过窗子照射在阳台上，为房间染上了一抹绯红。
黄濑本想笑得自然，但最后，照片定格的时候，他笑得很是勉强。
而黑子本身就不适应拍照，整张脸都僵着。
只有他。
他扬起唇角，笑得似乎很灿烂。
只是，似乎而已。
黑子坐在床上，拿着书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他索性合上书，又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
昨天黑子先生病发的时候，着实把两人吓到了。好在，最后情况稳定住了。
看他这样辛苦，很想帮他，但不知道怎么做。
感情这东西……似乎很折磨人啊。
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黑子从思绪中抽离出来，抬眼一看，是日向堂光。
“我回来了。”
“嗯，吃饭了吗？”
日向将手中的笔记本放在床上，“吃了。今天饭堂的红烧肉真难吃。你吃了吗？”
“嗯。”黑子抿抿唇，想到日向堂光是文学社的，可能能解出自己的疑惑，于是他问：“日向君，爱……是什么？”
“诶？”日向堂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些愣，“你说爱吗？”
“嗯。”
“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日向堂光笑得坏坏的，“难不成是想谈恋爱了？”
“没有。只是突然……有些疑惑。”
“这样啊。爱这个字眼啊……其实我也不明白。”日向堂光坐在自己的床上，一边弯腰拖着鞋，一边道：“雷尔写的《觉醒之路》中说，爱是给予，是自我付出，并丝毫不期待等值的交换。”
“可以具体点吗？”
“这么说吧。我高中的时候暗恋过一个女孩。看到她会心跳，会不自觉地关注她想什么，此刻在做什么。每天睡觉前会在脑海中描绘她的模样。会喜欢她喜欢的人、事、物，连她的缺点也觉得很可爱。”日向堂光说着，唇角噙着一抹笑，似乎是想起了当时的心情。
黑子摇了摇头，“可这不算爱吧？”
听上去，和那个人的爱不一样。
日向堂光失笑，心中想比我还不明白爱是什么。
“爱情没有那么苛刻，并不是非要说什么做什么，爱得惊天动地，痛得撕心裂肺才算爱，也有很多人爱得平淡，细水长流。归根结底，是每个人爱的方式不同。”
“方式不同？”
“嗯。当然，我没经历过多么深刻的爱，也只是纸上谈兵。”日向堂光摸着头，有些羞赫地笑了笑，“但我知道，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会有这一种强烈的感觉。”
黑子睁大了眼睛，一副好奇的样子。
“蛋糕非常甜，奶茶十分香。”日向堂光浅浅一笑，“活着，有你真好。”
黑子微微一怔，这句话似曾相识，但又不一样。
对了。
这是黑子先生在一个阳光明媚下午，对他说的。
黑子摇了摇头，“他不是这样说的。他也说过这句话，但不一样。”
“什么？谁？”
“蛋糕非常甜，奶茶非常香，有你，活着真好。”
日向讶然地看向黑子。
他从来没有想过把这句话的顺序调换，意思会发生这样大的变化。
日向堂光神色复杂，喃喃地道：“这个人背负着多么沉重的爱。”
沉重吗？
黑子微微敛眸，静静地盯着手中的书。
谁说不是呢。
自己完全不明白他那样的爱，隐忍、懦弱、但又那么坦诚。
黑子迷惑地闭上眼睛。
那个人，是如何爱人的呢？
因为节日到来的原因，学校的气氛明显活跃了许多，时不时能遇到女生朝自己喜欢的人索要纽扣。
黑子整理好桌子，和日向堂光一起去饭堂吃饭了。
帝都大学的饭堂还是不错的，宽敞又卫生。饭菜也做得比较合学生的胃口，除了……有时候会发挥失常。
因此，黑子和日向堂光经常来饭堂吃饭。
打好饭后，两人挑了一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
日向打开饭盒，扫了眼饭堂里花枝招展的女生们，感叹了一句，“今天整个学校都冒着粉红泡泡啊。”
“嗯。今天一过，估计会诞生很多对情侣。”
日向吞下口中的肉丸，颇为八卦地问：“黑子君，你想把纽扣送给哪个女孩？”末了，还不忘贼兮兮地笑着。
这也不能怪他。从开学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他和哪个女生走的比较近，倒是总是和黄濑君在一起。嗯，怎么说呢。总觉得他看上去不像是会谈恋爱的样子。
黑子眼皮都不抬一下，言简意赅地丢下一句没有，继续消灭自己的午饭。
“诶……可是不把这颗纽扣送出去，不会觉得很可惜吗？”
“不急的哟~~今年不送出去，明年也能送啊。”桃井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把圈住了黑子的脖子。丰满的胸脯在黑子背后蹭着。
黑子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呛到，他转头，用手捂住嘴巴狂咳中。
桃井笑眯眯的，“就算是要送，也应该是送给我呀。”
“啧，福利真好。”日光对黑子的待遇表示羡慕嫉妒恨，他默默地扭头，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幕，他拍了拍黑子，兴奋地道：“喂，前面有好戏看。”
桃井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脸色僵住。
“黄濑同学，可以请你将第二颗纽扣送给我吗？”眼前的女孩中规中矩地地鞠躬，脸上尽是真诚。
黄濑有些无奈。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女生了。
他拉了拉肩上的单肩包，有些抱歉地笑了笑，“这该怎么办呢？抱歉啊，我的纽扣……只想给一个人呢。”
“这样啊。没关系。”对方直起身子，脸上尽是失落，但还是勉强地微笑着，“我知道了。”
对方又弯了个腰，转身离开了。
见对方走了，黄濑这才朝黑子他们那走去。
“真受欢迎啊。黄濑君。”
“别调侃我了。”黄濑摇了摇头，又看到桃井一直抱着黑子，他不满了，“真是的。桃井，你别总粘着小黑子啊。他会觉得很困扰的。”
黑子拽着桃井的手，点了点头，“桃井小姐，我真的很困扰。”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桃井抱着他，硬是不放手了，“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喜欢哲君~~”
“啊！你快放开他！不然我会生气的喔！”
“才不怕你~！”
“你……！”
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吸引了许多人都注意。
见大多数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里，日向堂光转头默默地泪流满面。
你们两个拌嘴也看下场合好吗？！
意料之中，篮球社今天的气氛也十分活跃。
社员们在休息时间，谈论着自己收到了几个纽扣，有没有把纽扣送出去。
紫原坐在地上，吃着美味棒，坐在他对面是奇迹世代的其他成员。
他将手掌摊开，手心向上，赫然是5颗纽扣，颇为得意，“我今天收到了5颗，你们呢？”
“20颗。”青峰换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懒懒地道。
紫原一听到他的话，就耷拉下头，“好多。真羡慕。”
青峰拨了拨头发，脸上尽是不耐烦，“收到这种东西麻烦死了，又不能拒绝。”
日本是相当注重礼节的国家，因此，当有人赠送纽扣时，必须接受并向对方道谢。相反，当有人索要纽扣时，可以选择拒绝。
“赤仔几颗？”
赤司在篮球场练习投篮，抽空回了一句，“10颗。”
“诶……女孩们一定是被你的气势吓走的。我都比你的多。”绿间推了推眼镜，很是傲娇，“我有15颗。”
“无聊。”赤司将球扔给他，走到他身旁坐下，“说这些没用。比赛的时候你给我多进球还差不多。”
“哼。”
“黄濑仔呢？”紫原兴致勃勃地问。
黄濑摸了摸头，又掰着手指算了算，最后尴尬地扯扯嘴角，“我记不清了。不过大概有三四十颗。”
“呜哇，模特果然人气高。”
“这么多，收得够呛的。”青峰有些幸灾乐祸。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紫原有些怨念，又问一直没说话的黑子，“黑仔，你多少颗？”
“没有。”
“诶？！！”
“一颗也没有。”
五个人集体沉默了。这个社团有三百人，据了解，几乎每个人都至少收到了一颗纽扣，而黑子……
黑子挠了挠脸颊，脸色茫然，有些不太确定地说：“大概是，我存在感太低，所以大家都忽略我了。”
“……”←这是以上五人的心声。
喂，因为存在感薄弱而被无视，听起来很悲催好吗！！为什么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chapter29 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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