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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有了? ...


  •   第二日爹爹与娘亲果真闻讯赶来,面上带着笑意问我此事。

      我有些尴尬地一一答是。

      “大概是几个月?”娘亲瞅了一眼我的肚子,自顾自地说,“那不过一两个月,可这几个月最是要小心。礼部那边的事情,我也去叫子白多帮衬着些。饼儿这丫头笨手笨脚的,我让虹嫂过来搭把手如何?”

      爹爹在一旁说:“你爹爹我也终于要做外祖了,我得给外孙准备点东西,人家家的小不点都会叫爷爷了。”

      娘亲笑着对我说:“你爹可眼馋,不过终于轮到他了。”

      “其实……犯不着那么兴师动众,我不过是刚怀上,又不是快生产了。”我劝了几句,他们越是劳心,我就越是愧疚。

      说了才没几句话,这厢林述的爹娘也来了。

      我这肚里的,毕竟是林家的的长孙,任谁都是上了心的。

      “子循怎的也不早早地回来照顾他媳妇。”林述娘亲先斥了她自家儿子一通。

      公公则是与我爹娘问好,而林述娘亲也是一副极其欢喜的样子,笑着对我娘亲说:“这下子我们两个有的忙活了,小孙子的棉衣棉袄小褂尿布都得准备起来了。”

      “可不是,叙儿这丫头恁事都不会做,只晓得看书,真是伤我们大人的脑筋。”我娘也笑眯眯地损我。

      “我可不是小孩子。”也罢,无人理我,我也只能闷闷地自己说上那么一句蛋疼的话儿。

      “我叫子循这几日有天大的事也别忙了,总归是自己的孩子与媳妇重要不是。”林述娘亲看向我说。

      我急急说:“可毕竟还是政事要紧,我自己我有数的,犯不着麻烦大家的。”

      “子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尽管叫他便是。”林述他娘亲微微蹙眉,似是不满意他儿子现今的表现,轻拍着我的手道。

      娘亲后来有塞给我几个注意的方子,还特意叮嘱了这短期间切不能行房事什么的,搞得我俩都不很好意思。林述的娘亲也待我相对于往常贴己了些,只是表妹却没有出现。

      我问道:“隽如她去哪儿了?”

      “她昨日闻到你这消息,说是要去安庆寺为哥哥和嫂嫂还有小侄子祈福,恰好今日为十五,寺里有了圆大师加持开光,所以就急着去了,我倒是觉得她这一份善心极好,也就由她,不然她定是要来看你的。”

      我心里依旧忧丝繁重,按照沈隽如与我说的,和我当时猜测的,那画师与琴师皆为同一人。又过了好几日,我终究是跨不过去这个坎,便想了一个法子觉得开口与林述说去听琴听曲子这最是好,因为我借口赏乐一则缓解压抑之感,二则可以解开那琴师与林述关系究竟为何之惑。

      朝食之时,我提出要去梓安堂,林述一开始有些讶异。后来我胡乱解释了一通,他好像也就没多思,便与我定下来了。

      我带了饼儿与我一起去,我先他上了马车,待他进来时将车帘子一放,我眼前忽的暗了下来。头有些沉,揉了一下两端的穴位。

      “怎么了?不舒服?”林述坐在我身侧。

      “头不知为何有些疼。”我皱着眼睛。

      林述思酌了一会又说:“当时廖夫人是怎的找太医来了?”

      我闻言回想:“说来也奇怪,那日好似肠胃不舒服,方吃毕便是有一阵恶心。那廖夫人定要说这是孕吐。”撇了撇嘴。

      “你怎的那日也不与我说,若你欲吐这是病,可是这样就被你耽搁了。”林述将手背搭上我的额头说,“待会我叫赵掣过来给你瞧瞧。”

      赵掣是林述的挚友,如今也在太医馆,想来他们之间已有默契,也无有互相猜忌或是泄露之说,我该是放心下来。

      “也别麻烦人家,我略懂一些医理,这胃不好也是常有的事了。”我说。

      “无妨,还是要来看一看才好。”

      车停在梓安堂前,饼儿在一旁扶着我。我现下是“有身孕的人”,自然做事得稳当一些。领路人直接将我们带入雅间。四壁窗开三面,入眼皆是景致。当然,也少不了佳人。

      “子循,你说把那日赫连冗点名要的那位琴师上来为我们奏一曲,可好?”

      林述眉间淡淡,看着我面上的神情,停滞了许久,转而叫人请来那位琴师。

      女子步步生花,清雅含芳,眉宇之间却有一抹傲世之色。这气度远在我之上,若单单就其琴师身份而言,是我远不能及的。

      更何况其才情更胜于我,我只不过是广泛涉猎,却不如她精益求精。

      佳人抱琴坐下,我端着笑问:“见面多次,却不知琴师怎么称呼。”

      “鄙姓绪,单名言。”我面上的笑顿时僵硬在嘴角,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若说是放下,不如说是狠狠砸下,撞得我心疼。

      她莞尔,瞧了瞧我与林述的面色,笑着说:“文大人不必当真,方才是我信口胡诌的,叫我尹可即可。”

      我心里惴惴,根本无法听进她的话,手尖微发微凉,却在下一瞬被林述的双手覆上。我没敢抬头去见林述的神色,也没有挣脱他的手,想来也是觉得无这个必要。

      我不知我是个怎样的想法,平生最见不得有人我与别人如何相像,若是再因此而有了这场婚,我该如何自处?

      偏偏在这时,饼儿又在一边与我悄悄地言了一句:“小姐,这琴师姑娘的眼睛和你好像,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我扯着嘴角,心里头已经没了好脾气,怕是再僵持多一秒就会将脸上的面具破裂。忽略林述看似清冷的模样却是如此温热的手。

      我抿着唇对着尹可,却是说给在场每一个人听的。

      “自然是熟的,只因都是那画中人呀。”

      林述手一僵,面容清淡,我转头笑着看了饼儿一眼,复对尹可说:“还请尹琴师奏一曲。”

      清清雅雅,浩浩汤汤,如私语花下滑,如流水涓涓,环佩玉琮璔琮。

      这琴技极好,可惜听的人不懂赏识,而心也不在焉。饼儿埋头吃,我楞是没听进去,林述面色微黑,也不晓得在想些什么,倒是可惜了这一手好琴。

      可尹可眉间淡然,好似与她无关。

      倒让我觉得是自己过于矫情做作了,担心他人做什么。眼下事情一堆,我添什么乱子。沈隽如分明笃定我与林述不如面上那般和气,可她却说要去安庆寺给她未出生的“小侄子”祈什么福,这未免也太假了。骗骗不知情的林述的娘亲也就罢了,只要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即可,她也不会去深究,可我是晓得这事端的,总觉得她这做法出了一个那么大的漏子。

      回去途中,林述几次张口欲言,都被我绕到其他的地方去了。我虽是想知道他与尹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却依旧不敢去触及,就像林述也从不过问点明我与韩之繁之间的事情一般,各自给各自留有一份余地。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我与林述不再是两个各不相关的人了。多多少少有了一些羁绊,我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何如眉眼在黛水鼻山中隐去,如若那春风看似无足轻重却是细密充实了每一个角落,恐怕就是这样。

      “夫人。”林述唤。

      “那尹可与我倒是也有几分缘分,我和她有三分相像?”我却是偏过头去问林述,寻了他的目光。

      “若说相见多次便是缘,想来还是我与夫人较之来得多。”林述顿了顿,眼下微微有青黛之色,“可夫人何来相像之说?”

      我低头瞧着自己的裙裾,“哦,饼儿说我与她像呢,我觉得好像是有那么几分,更何况她也叫绪言不是么。”

      “尹琴师不是说那是她胡诌的,夫人又何必放在心上。”林述却是硬生生地将我的目光与他的对上。

      我望着他眼中的光斑迢迢而至,轻笑道:“或是我孤陋浅鄙了。”

      林述眸光浅浅,眼中蛰伏这缱绻不息的墨色暗涌,忽明忽灭,我瞥过他按在我肩膀的俊如玉石般隽秀的手,闻他言:“你分明是想知道,却又不开口。我晓得你并非是试探我,只是对自己对我的不信任。我本是想耐着性子一直等你先一步说的,起先是怕你不愿,而我若是紧逼则是让你勉强,可没想到让你误会了。但今我们分明是通晓了彼此的心意,且你我为夫妻,于公于私都是在一起的。往者不可谏,更何况我也从未要有谏的意思。”

      大概是林述平日不多言,而如今与我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让我一下子回过神来。

      脑中忽的感到有一处水洼倾泻,一眼泉水,一条河流,许多河流,无止无歇,注入我心头干涸却被一瞬间沁湿的深渊。

      我往下咽了咽,睁着眼定定地看着林述,“那你能否与我说,你书画中的那幅女子可是尹琴师?”

      “是。”他回答地干脆。

      我的眼在这暮色之中,被徐徐落下的幽深光线笼罩起来。

      “你与她……”我终究还是问不下去,而他却先我而言:

      “并无什么,几年前因她才情甚佳而相识,尹可画功与琴技皆为上等,”他略略一停滞,似是想起了什么,说:“原先我见你善于丹青,好像还与你说过我认识一个画得不错的人儿想要介绍与你认识。料想你那时说的画了我的卷轴,前些日子方问了她,确是尹可画的。”

      我的眼角跳了一下,心里却说:你无意,可若襄王无梦,神女却有心呢。

      “此外再无瓜葛。”林述终是落下这么一句话来,我望进他的眼睛,说不准现下是什么滋味,便还是颔首点头以回应他的旦旦与灼灼。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福利嘻嘻嘻嘻嘻
    什么叫做……爱=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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