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番外一·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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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那一刻的笑容才是最真实的吧，有同伴在身边的感觉真好。不知不觉间那个当年叫嚣着要打败他们的小学弟已经长大了，明白了比赛，明白了每一个球的意义。那句哭着说出的感动毋庸置疑是发自内心的。可是让小学弟感动的他似乎在比赛之后更加迷茫了。
网球是什么？为什么要打网球？为什么真田可以不计任何的帮助那个孩子恢复记忆？为什么要堂堂正正的打比赛？
医院的记忆太痛苦。因为痛过，所以才明白拥有的快乐。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赢。无论怎么样，他都要赢。立海大的三连霸是心中的唯一。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结果。
可是自己还是输了。输在过程上了吗？灭五感，明明他那么痛苦，为什么还能站起来呢？似乎是在自己4-6输给他之后，看到他的学长们冲过来抱住他，看到那种别扭的故意不表现出来的快乐，才有那么一点点明白了。
但是……什么是快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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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扣。”规矩的敲门声让正埋首于病例中的Y医生抬起了头。
“请进。”Y医生边说边摘了眼镜放在桌上，顺便把病历整理了整理放到一边。最近送来的叫江原惠美的女孩子问题还不少，但是家属不愿意配合治疗这件事情也真是闹心。听着门打开的声音，Y医生揉了揉眉心，算了，先顾眼前人吧，这个时候能过来的大概只有——“幸村。”
正在进门的人脚步一顿，随即推开门，露出无奈的笑容，“莹总是这么厉害呢。”
莹笑了笑，没有否认，沉默地打量着幸村。
傍晚稍稍有点暗，莹的办公室里也没有开灯，边上窗户透进来的微红的光线让这个时刻的会面变得稍稍有点压抑。
这个样子是刚从赛场上回来吧。只是眼神有些散呢，怕是……
莹抬了抬下巴，让幸村坐到旁边的沙发上。自己起身把病历整理好锁进柜子里之后，也坐到了沙发上。
“今天……是全国大赛的决赛。”不论他在场上是多么的潇洒，多么的王者，他在场下也不过还是个15、6岁的孩子。他也有自己所执着的，在意的。他不能轻易的放手，哪怕他可以笑的看起来无比释然，哪怕他可以用玩笑安慰同伴从头再来。有些东西现在没有了，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注定会遗憾。
“而且，我输了。立海大也因为我没有达成三连霸。”他是部长，被人称为“神之子”，这样的他辜负了同伴们的期望，也没能实现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输给了一个一年级生。
这些沮丧的话，他无法说给队友们听，更不可能去说给家长听。莫名的，他就来到了这里，在这里回忆这几乎赛场上的每一个细节，叙述着他每一个动作的感受。全都将给眼前的这个人，他的主治医。没有特别的原因，只是信任罢了。
“快乐……吗？”莹听着幸村的叙述，喃喃着他反复强调不知是什么感觉的词语。
幸村沉默着，他在等待她的解读。
“呐，幸村，你累么？打完这场比赛，你现在身体上觉得累么？”莹忽然问出这么一句话，让幸村有些摸不着头脑，本来还以为会是什么样的说教呢。
“有，但是现在已经基本恢复了。”虽然不清楚要做些什么，幸村还是如实回答。
“那，跟我去个地方。”莹起身脱下白大褂挂好，拿起包，带着幸村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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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到了地方，幸村依旧不知道莹想要做什么。那是一片极为宽阔的地方，周围很远才有一些建筑。但这个地方也并不在城郊，实在是城市里面极为少见的大片空地。
“原来这个地方也是有建筑的，不过前一段时间被迹部财阀买下来了要盖新的商业中心，现在正在进行准备。”莹带着幸村走到了挺靠中心的位置。
“我们这样……没有关系吗？”且不说莹要做什么，单是这么擅自进来就已经很不好了。
“这个地方现在都没人来，以防万一我刚刚也跟迹部先生打过招呼了。我算是他们家的半个私人医师，总得给我点面子不是？而且我又不会搞破坏，不会出事的。”莹稍稍做了做解释之后把幸村背着的网球包拿了下来，抽出了两支拍子，递了一支给幸村，“在这个地方，我只要你做一件事情。”莹又从网球包里面掏出来一颗球握在手上，“那就是，接住我打过去的球，回的球一定要超过地上这条线。”地上那条线似乎是原先的建筑痕迹，几乎将整片场地画分为两部分。
“只有这样么？”幸村接过拍子，稍稍有些疑惑。
“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一个球也不许漏。”看着幸村并不太相信的眼神，莹笑了，“试试你就知道了。”
莹率先站到线的一边，幸村很自然的就站到了线的另一边。
“注意事项，第一点，这不是你熟悉的网球，所有规则作废。第二点，不许漏球。第三点，你不需要顾及你打回来的球我接得到接不到，你只管打就行。”说罢，几乎是同一时间，球已经飞到了幸村的场地。
依旧是精干的动作，将球轻易接到，再轻易打回去。一来一往，只是为什么胳膊上会感觉越来越沉重呢？明明只是将球回击过去而已啊？
只不过是一个分身的空档，莹已经瞄准幸村的左边大角度将球击出。视线明明是跟上了那个球，可是步伐再快似乎也无法赶上。
“哈！”幸村向前用力一扑，反身将球从腋下回击，可是自己却撞到了地上。
“差一点点就过不了线了！”远远地莹的声音传来，只见她已经跳起，拍子对着球就招呼过去。
似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幸村下意识的就又追到了落点处，漂亮的用力回击——！
慢慢的，越是回着球，越是觉得挑战。球路已经由原来的直来直往出现了变化。比如明明正手就要接到的球却饶身后转了半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反手位置；又或者，按常理应该弹向自己的球却因为地面并不平的原因弹向别处。场地的宽大，更是为他的每一个回球增加了难度。稍有不慎就会远远的听到“快要过不来了！”的声音。不过，似乎那个规则早就已经不是他努力接球的理由了。而是渐渐被一种能够回击各种各样的来球的快意充斥在心中而作出的下意识的举动。
快意。难道这就是所说的快乐的感觉吗？
空中，莹高举拍，身影印在红阳之上，衣摆如精灵的翅膀飞扬在空中——扣杀！
幸村冲到落点却不见球弹起。压线的球强烈的旋转着，最终竟然静止在了原地。
“有没有点感觉了呢？那种追逐的、快乐的感觉？就像很小的时候站在球场上一样。因为自己太小，所以球场显得太大。可为什么还要努力去追逐那个精疲力竭却还有可能擦着边缘而过的小球呢？”莹笑着，如此温暖。
幸村但笑不语。原来是自己在对胜负的过分执着中丢失了呢。那最单纯的喜爱网球的心情，那种，追逐的喜悦。
“呐，莹，能陪我打一场正经的网球吗？”幸村握着拍子，笑的期待。
莹看着整个的气场都变得不同的人，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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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室内网球场出来，莹转了转稍稍有些酸痛的肩膀，坐在了路边的椅子上。果然男生的拍子还是拿着不舒服。尤其是，还要拿着那样的拍子和觉醒了的幸村精市打上那样一场比赛。真是……够吃力的。
莹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叹了口气。这可真是被这个孩子吃得死死的。看来今天那么多事情又要熬夜处理了。正想着，肩上搭上了一双手，轻轻地为她按揉，酸痛倒是减少了不少。
“你处理好了？”莹没有回头问道。
“恩。”幸村点了点头。
刚刚那场球打得有点引人注目，缠上来了好些麻烦的家伙。幸村让莹先走，看来是已经处理好了那些事情。
“你觉得这场球打得怎么样？”莹问着重生之后的幸村精市。
幸村没有立即就回答。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体会着什么。
“很快乐。我虽然会想要赢，但是那种想法并不能占领我的全部了。”他听起来很是高兴，尾音都有一点有违平常的往上翘。
莹点了点头，按揉在肩上的手让她舒服的闭了眼睛，“你除了天衣无缝是当时明确表现出来的以外，应该还有领悟其他的东西吧。”对战的时候莹似乎是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些并不真实的东西。
“恩。”幸村抿着嘴角，藏起了一点点小小的得意。
“你居然敢在我身上试你的新招。我要是意志不够坚定，肯定就被你放倒了。你的网球真是攻心攻的厉害。”莹忽然有些无奈。灭无感也好，这个新的似乎是能让人看到幻境的绝招也好，都是这么明确的攻击着对方的心理底线，“医院的记忆对你来说，很沉重……吗？”
幸村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最后干脆就停了下来也坐到了长椅上，“医院对于曾经的我来说很沉重，沉重得我想要摧毁却又无法遗忘。但是现在并没有这样。”幸村看着莹浅浅的笑了，“我打网球的原动力、我所追求的快乐，从来都与医院无关。因此我不会再费心思去纠缠于医院究竟摧毁了我什么，医院对于我来说也不过就是生命里的一个过程，可以无关痛痒。更何况，让我明白究竟什么才是我的快乐的人是你，你是我在医院遇到的，我只会更感谢医院。”
说这话的时候，幸村精市好像忽然之间又明白了别的什么东西，除了网球和快乐以外的东西。这感觉来得太突然，让他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那便好。”莹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你能想通那便是最好。”
全国大赛已经结束，但是属于幸村精市的网球生涯正要在新的高度开始新的精彩。
他不会被这一次失败绊住脚步。
他也不会一直被错误的想法蒙蔽双眼。
他是网球场上的王，他一定会重新回到那个位置上。
带着真正的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104章 番外一·疗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