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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帕赫贝尔的Canon in D ...

  •   第一章
      冬日的午后,天空蓝得格外绚丽,滟滟的。
      坐落于半山腰的罗家宅邸周围绿茵缭绕,阳光慷慨的洒满每个角落,略峭的石阶,雏菊遍开的花圃,置身于金色中的罗府仿佛安徒生童话中的国度……
      “啊!!!!!!”
      下午一点半,一阵尖锐的喊叫急剧穿透力般的打破了周末难得的安静。
      不紧不慢的干掉最后一个泡芙,客厅沙发一侧的罗瑄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理了理褶皱了的衣角,然后转身极为优雅的走上楼去。
      “傲,老姐的神经在两个小家伙的摧残下越发坚强了!”沙发另一头,罗宁挺着个大肚子窝在老公唐傲的怀里幸灾乐祸的问,”你猜,唐堂和沫沫这次又闯什么祸了?”
      “大大上次是破坏了若的笔记本电脑,大上次毁了若的Vertu手机,上次撞倒若被瑄调戏,这次嘛,”巴拉完两个小鬼的光辉事迹,看了看表,唐傲仰头瞧了瞧楼上,给了自家老婆一个含蓄的微笑。二哥,上帝保佑你!
      声音应该是从他们卧房传出来的。
      罗瑄从未想过自己打小在苍组里训练的敏锐的听觉有朝一日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用来对付那两个小鬼!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啊!
      深吸一口气,冷静!要冷静!罗瑄安慰自己道,同时推开了卧房虚掩的房门……
      两个小家伙”乖巧”地站在King Size的床前,瞠目结舌的对着一幅活生生的裸男入睡图看傻了眼。
      散落的丝被恰到好处的遮住了该遮住的地方,留下颀长的身躯、白皙的脊背和脚踝闪烁着迷人的光泽,黑亮柔软的青丝伏贴在枕边,颜色极为浅淡的薄唇,异于亚洲人的白皙肌肤衬和类似东欧人的凌厉五官颇有些禁欲的□□味道,暧昧却不流俗。
      你别说,除了吃就是睡的尤加利树熊这么多年身材保持的不错嘛!
      站在两个小家伙身后五分钟,罗瑄浑然忘了今夕是何年。
      真是,……有其子(女)必有其母啊!
      室内的空调尽职的维持着温暖舒适的温度,两个小的呆头呆脑的依旧保持着痴呆的状态,身后的那个大的则环胸斜倚在身后的墙边看的兴致盎然……
      N分钟后,随着一条白皙修长的大腿煽情的搭上丝被外,一大两小的窥视状态终于被终结。代价是两条小小的红色河流。
      砰砰!
      爆炒栗子K上两个小南瓜脑袋。
      “你们两个流什么鼻血啊!”
      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克制住自己脑袋中上蹿下跳的冲动,罗瑄坐到床边替丈夫唐若拉上被子。
      殊料,还未抽回的手下一刻被一只微凉的大手握住,接着噬人的蓝便映入眼帘—尤加利树熊缓缓的睁开了他如同蓝水晶般透明迷人的眼眸。
      “老爸!”
      懒洋洋的挂在罗瑄身上,蓝色的海洋中泛着朦胧涣散的雾气,薄薄的嘴唇呼吸间或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闪边!”
      唐堂、沫沫似乎早已经习惯了眼前的景况,不由分说便自顾自的爬上了宽大的床,如藤蔓缠上了唐若,
      “老爸老爸老爸~~,”
      虽然睁眼了,但他们老爹没有个十几二十分钟的功夫是决清醒不了的。相互的看了对方一眼,唐堂、唐沫沫心有灵犀的继续使劲摇,
      “唐若先生~~~,小若若~~~”
      罗瑄哭笑不得的看着一双宝贝儿女使出吃奶的劲折腾,而老公唐若虽皱起了眉头可双手仍是习惯性的环上了她的腰,头一缩,”还不到十六个小时!”浅浅的咕哝了一声,无尾熊一撩被子缩回被窝,顺便抱上了”罗瑄牌尤加利树”美滋滋的继续睡。
      罗瑄用眼瞄了瞄门,两个小的总算了解了老娘的意思。
      半分钟过去,偌大的房间里安静的听得见心跳。
      指尖沿着坚毅的眉峰滑向眉梢,若有若无的触碰着冷峻的脸庞,他们在一起多久了?当初又是怎样走到一起的?曾经鲜活的爱恋随着时光一天天的流走渐渐退去了浪漫的色彩,曾经珍藏于心的相爱的点滴不知不觉间趋于的平淡。一切都变了。变得不再费尽心思,变得日益沉默却也日益真实。就这样,曾有过的轰轰烈烈化作这一份踏实的安稳,最终变作一抹浅淡的微笑。金色冬日里,拥着唐若,罗瑄放任自己闭上眼睛沉浸于难得的安逸,然后,静静的,悄悄的扬起了嘴角……
      “老婆,”
      “嗯?”笑眯眯的接茬,顺势将有些凉的小手伸进暖暖的被窝,摩挲上那光洁的后背……感觉出人意料的好。
      “我们的宝贝女儿昨天跟我说她有意中人了。”
      “哎?”
      唐沫沫?六岁的唐沫沫?她生的唐沫沫?
      ……那个死丫头片子!
      “若,”罗瑄懊恼的睁开眼睛,脸上大有些面部神经坏死的架势,神色僵硬的问着自家男人,”现在的小孩……有早熟到沫沫这种程度的吗?”
      “从理论上讲,遗传因子对一个人的性情是有影响的。”
      十二月的尤加利树熊,呆呆的,半趴在罗瑄的大腿上,倦怠而懒散。
      “你在说你自己吗?”露出蛰伏已久的两颗小虎牙,罗瑄一字一句,笑得含蓄阳光,问得缓慢优雅。
      一把拉过罗瑄,唐若不由分说仰头吻上了她的唇……良久,
      “人家可是从四岁见到你的时候就决定非你不嫁了哦!”他仰头望着他心头的星星,蓝色的眼眸闪烁着恣意的温柔。
      “屁啊!”她弯弯的眼角眯成了月牙,”那时候我满月了吗?”也不知道是谁小时候一天到晚叫她小猴子的!
      “沫沫还说了什么?”闹归闹,罗瑄没忘了正题。虽说他们家小孩才六七岁,但精明滑溜的和泥鳅没什么区别,所以要她相信唐沫沫只是单纯的对她老爸”倾诉”心事……很困难啊!
      微笑的端详着罗瑄的一脸戒备,唐若伸手抚上了妻子的脸庞,”那个男孩子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
      “我看过X光片,大脑最敏感的部位有一个小小的血块。”黑白分明的胶片下,再清楚不过的显示出血块的复杂和生命的脆弱。几滴小小的血珠,便足可以致人死亡。
      ……
      “手术清除的话,成功率不超过1%。”
      罗瑄把玩着散落在手心里的青丝,兀自沉默,
      “沫沫和唐堂一起来求我。”
      ……
      “我没有答应。”
      很好,这次懂得和她商量了。
      可为什么她还是没有太多的安心?!
      离开唐若,罗瑄站起身走向落地窗边。屋外的五角枫早已枯黄榭去,花圃中巴洛克花纹的坐椅空空的,就连阳光也是斜斜的,
      “沫沫不会放弃的。”沉思过后,罗瑄阴郁地开口。
      “我知道。”
      “爸妈今天下午约好来吃晚饭。”
      她忽然明白了女儿今早为什么会坚持要爷爷奶奶”务必前来”了。罗家出名的弃而不舍,唐家出名的执著,还真是不敢小看沫沫的坚持啊。阳光下,罗瑄的影子像是老妇人曳地的长裙。
      唐若下床站起身来,深蓝色丝缎睡袍包裹住完美的九头身,利落的打了个结,男人独有的隐隐的张力在沉稳坚毅的脊背和身躯上勾勒出一道道笔直由安闲的线条。走到妻子的身后,将她慢慢的拥进自己的臂弯,云淡风清的劝慰着陷入回忆而心事重重的爱人,
      “顺其自然吧。”他说。
      罗瑄没多说什么,阳光普照的房间,她却觉得没由来的寒冷。
      沫沫啊,千万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僵才好!
      罗瑄暗自祈祷。
      但下午三点刚过,当唐老太爷偕夫人来到罗家的半小时后,罗瑄发现上帝哥哥显然没听到自己的祈祷。
      “兔崽子!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安惠医院的老大,唐若的爹,唐见阳在收到孙女沫沫的指令劝说儿子近乎半小时后终于忍不住的破口大骂。
      罗家人自动自发的为父子俩留下单独的空间。大厅里,面对父子俩的大眼瞪小眼,罗瑄和婆婆程筠头痛的退到一旁各自安抚。
      “老头子,不要逼若了,”打从自己走进唐家,二十多年过去,程筠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和唐若情同母子。
      唐若是唐见阳与已故原配的儿子。
      三十多年前的自己和见阳彼此相爱,但面对唐老太爷的下跪之举,程筠发现自己无法拒绝一个父亲的请求,于是她离开了。一个很老套的故事,家族联姻。隔年,唐夫人难产死亡,唐若诞生,唐老爷子也在不久之后离开人世……可想而知一连串的打击下,唐见阳会怎样冷漠的对待自己亲生的孩子。程筠永远也忘不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唐若时候的情景,小小的人儿安静乖巧的站在门口迎接她,白皙的小脸上却是那样的疏离与冷漠。或许从她选择再次走进唐见阳生活的那一刻开始,唐若对他们的心结便怎样也无法化解了。
      看得出媳妇的担忧,虽然自己也不太赞同唐若的见死不救,但程筠还是体谅的开口,”我想,若一定有他这么做的理由。”
      “见鬼的理由!这个逆子!总有一天被他气死!”唐见阳硬声打断程筠的劝解。
      是报应吗?
      报应他的无心?!
      和程筠所生的四个孩子从商的从商,玩艺术的玩艺术,就是没有一个愿意乖乖当医生的。唯独被他冷落的唐若小小年纪就有了”上帝之手”的封号,十九岁便拿到了AMA认可的MD学位,可这小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四天睡眠要保证十六小时,剩下一天他大老爷好不容易勤快了,对病患还要左挑右挑。
      太有钱的病人不收,长相太差的病人不收,多少年来,臭小子见死不救的名声和他出色的医术一样响亮。
      “我宝贝孙女,你宝贝女儿的唯一请求,你到底救不救!”越想越火大,唐老爷子索性挑明了摊牌。
      与父亲唐见阳的火爆相比,唐若则坦然自若许多,接过罗瑄递来的清茶,修长、骨节分明的”上帝之手”端起杯子,左手腕上白玉镯的千年沁色趁着干戈年代的刀工,慢条斯理的轻啜一小口,
      “爸,在医院里看过了那么多生生死死之后,你还学不会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吗?”
      低沉的声音直钻入罗瑄大脑深处,使一切和谐的气氛都变得紧绷僵直。
      “唐若!你知不知道烨那孩子才七岁!动动手就能解决的问题,你还是坚持一定要看着那孩子死掉才算吗?”唐见阳激动得有些口不择言,以前唐若不救的人他们还可以想办法,但这次,如果他们有办法便决计不会来求唐若,”你是医生!医生的天职是什么你忘了吗!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没人性了?”
      放下杯子,蓝色的眼眸瞬间暗沉下来。相较于父亲激烈的态度,一旁的唐若看起来却有些无动于衷。可,并不是全然不在乎的吧。罗瑄注意到衣袖下那攥紧的拳头和呼吸间传递出的类似于愤怒的情绪。
      沉默的因子在整个大厅漫溢开来,且一发不可收拾。
      在沉默眼看就要勒紧每个人的脖子的时候,唐沫沫战战兢兢的从一侧走进大厅,两小时之前的灿烂笑容俨然退去,粉嫩的小脸上还找得到哭过的痕迹,”爸爸!”她乖巧地走上前,爬上了唐若的膝头。
      她想要烨活下去。
      外公和医生伯伯们都说只有父亲可以令烨活下去。
      于是她和哥哥满心希望的去求父亲。
      “沫沫,去找你外公吧。”那天的阳光下,父亲挺拔的背像后山那座她永远也爬不到头的山。
      依偎在父亲怀里,淡淡的苦橙叶香在鼻间久久不肯去。那是前年父亲医治的一位病人叔叔痊愈后送来的,说是从巴拉圭精选的苦橙叶提炼而成的。唐沫沫一直很奇怪像橙叶一样苦涩的味道,如何能释放出酸甜宜人的香气,就好像她不明白素日里对自己疼爱有佳的父亲为何一脸的冷漠和无动于衷。
      于是她又去求外公。
      可外公还是说只有父亲可以令烨活下去。
      “爸爸,救烨。”
      果然。
      面对女儿的认真和恳求,唐若只能苦笑。
      放下怀里的小公主,他站起身来,女儿却牢牢攥住了他的衣角,
      “爸爸,救烨!”
      他往前走一步,她就跟一步,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样纠纠缠缠到了楼梯口,”爸爸!”稚嫩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湿意,唐沫沫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紧紧跟在大人的身后,
      “我谁都救不了!”唐若狠心扯掉女儿的小手,头也不回的上楼去。
      半小时后见再也劝不动儿子,唐见阳夫妇便准备离开。
      “瑄,”玄关处,唐见阳严肃地对这个他极为满意的媳妇交待,”去告诉那混小子,如果烨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全当没有他这个儿子!”
      “爸……”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唐见阳明白自己亏欠儿子许多。年轻的时候无心,年老了,想要弥补了,却已然不了解儿子的想法,每每总搞得针锋相对,不欢而散。穿上罗瑄递来的外套,唐见阳摇了摇手。”我不能看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死在我手里却什么都不做!”
      说完,唐老便和夫人离开了。
      目送公公婆婆离开,罗瑄蹲下身来为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儿擦干眼泪,“好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妈妈,”哽咽着,唐沫沫钻进母亲的怀里,”爸爸为什么不肯救烨?是不是沫沫做错了什么?”
      “不是的,”轻拍着女儿的肩膀,罗瑄心情复杂的轻哄,”沫沫很好啊!”
      她的孩子没有错。
      她的丈夫……也没有错。
      日晒的二楼有些冷清。走廊的尽头传来熟悉的琴声,推开门,慢慢走上前,罗瑄双手搭上唐若的肩膀,静静的聆听着他一千零一遍的Canon in D。
      深刻的五官恰到好处的勾勒出郎心如铁的冷硬,修长的大手骨节分明,饱满的指尖熟练的穿梭于黑白分明的琴键上,同一旋律以同度或五度等不同的高度在各声部先后出现,造成此起彼落连续不断的模仿,
      “爸说他无法眼睁睁看着那孩子死掉。”
      “……”
      “爸说那孩子死了你就不是他儿子。”
      琴声嘎然而止。
      罗瑄坐到一旁靠上唐若的肩头。身旁的大手骨节处白骨隐隐可见,身体僵硬的连她都感觉的到,
      “去跟爸说明白吧。他会体谅的。”
      年复一年的看着他挣扎,沉默。年复一年。明明知道他很坚强,明明了解他骨子里的冷,可罗瑄还是很跟丈夫说,独自弹Canon in D的他让她很心疼。只是她也明白眼前这男人的坚持—那份明知无望仍勉强自己相信的坚持。
      是的,她又怎么会不明白。
      深邃的眼里,那一抹浓重的蓝多年来顺着一条极为隐秘的通道一直蔓延到她心底—并不忧郁,只是深沉。
      “我没有想过要隐瞒。如果你问我为什么不对爸说,”唐若平静的开口,指尖流逝的帕赫贝尔的Canon in D一个声部的曲调自始至终追逐着另一声部,直到最后……最后的一个小结,最后的一个和弦,
      “只是因为太失望,所以无言以对。”
      罗瑄覆上自己的手,了然的握紧。
      十二月的冬日,像散发着清香的苦橙叶,感觉是甜的,闻着却始终苦涩。
      十二月的冬日里,罗瑄看清了丈夫的心思和决定,也看清了自己的自私与残忍……她还是想要劝阻他。
      一星期后,安惠医院手术室外,沉长的九个小时悄无声息的走过,手术进行中的红色灯亮得刺眼。随着一分一秒的流逝、延长,等候在手术室外的罗瑄一颗心也跟着越悬越高。
      不是说好了八小时就搞定了吗?!
      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出来?!
      她不该默许的。
      想起进手术室之前的一幕,罗瑄心中的不安浓得疯狂……
      “唐若,”若不是公司里妹夫唐傲无意间走漏了消息,罗瑄浑然不晓得清晨若无其事出门的丈夫竟然吭都不吭一声的去了医院。匆忙结束苍组例会,罗瑄的火气和时速同时一路飙升至130。
      “你敢,”不由分说地一把推开主任医师办公室的大门,呛味十足的话语在看到一脸平静的唐若后统统滚回到肚子里。
      废弃的针管、药剂空瓶安静的躺在茶几上,”已经溶解的强心剂是抽不出来的。”靠在沙发中的唐若左手按住右手臂,勉强撑起一个微笑给处于地雷区的妻子。
      一步步极为艰难的走近,坐到丈夫身边。
      先天性心脏病引发的心脏衰竭症,加上造血功能不良,不知道该说唐老爷子无情还是太痴情,比起对程氏妻儿的关注,唐若身体上的秘密,这么大的疏漏,竟能在当事人不想隐瞒的情况下一直沉默了三十年。谁想得到拥有上帝之手的唐若必须要靠注射强心剂才能站在手术台上?谁又看过高大的他每一次从手术台下来后脆弱的样子?而面对这一切,身为苍组首领的自己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忍受强心剂带来的副作用却束手无策。
      心疼的拉过布满青青紫紫针眼的手臂,轻闭的双眼,光洁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微的汗水,白色的医生袍衬得脸色愈加苍白,罗瑄知道丈夫正在忍耐强心剂发挥功效前眩晕恶心的感觉。
      “明明应该是狠心人啊!模样也酷,”这样也是传说中的见死不救?
      小手掠过老人家口中的薄情唇,下一刻旋即被抓牢,
      “别闹,我晕得很。”
      “若,”
      “……嗯?”
      “勉强自己很辛苦的话,索性就倒下来吧。我会接住你的。”偎进唐若怀里,罗瑄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并不会发新章节,只会在原有章节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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