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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哇噻少侠真是好身手!”(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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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慕慕,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根正苗红红唇白齿的大好青年兼待业宅女。三观正直,除却平日里喜欢脑补易犯花痴还爱美男之外,无甚不良嗜好。
俗话说得好,冰冻三尺非微波炉不能解冻。
诸如乔阿宅这一类向来生冷不忌口味奇葩的青年,老天爷自是忘不了多加关照开个小灶的。
——于是乎,某一日,忽然福至心灵的老天爷决心拯救乔慕慕于万年冻土层之下,就顺手……丢了个微波炉下去。
老人家虽然年纪大了点记性差了点,常识也还是有那么一抠抠儿的。
比如说,加热东西的时候要把微波炉的门打开,再把东西放进去。
“……”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微波炉突地从天而降,以门扉大敞的热情姿态,和正抬头望天的乔阿宅来了个亲密接触。
当然,这一幕在旁人看来,就等同于把足球简单粗暴地塞进了微波炉里……“乔慕慕的头像足球”什么的我可从来没说过。
这番场景实在是太过于怪力乱神了,以至于被砸得脑子里金星火星遍地开花的乔慕慕在昏过去之前,反应了好几秒,才悲壮地补上了最后的哀嚎:
“……两口子吵架至于用微波炉互砸吗啊啊啊?!!”
随后便背朝黄土面朝天,直直地向后倒了下去。
阿门。
不过,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关照”的话,那乔慕慕的人生也就只能以“悲催”二字作结了。
“哎呀?准星好像差了点……”天帝老爷子自认理亏地抚了抚长须,感慨着“人老了腰也不行了腿也走不动了没想到连眼睛也快报废了”,忽又灵光一闪,便豪迈地长袖一挥道:
“那就再给你两次复生的机会作为补偿吧!”
白城,天水阁。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依山傍水的白城也不例外。人杰地灵,自古以来便是孕育才子佳人的宝地。
碧河宛如白练,蜿蜒穿城而过。倚于河畔的天水阁虽算不上是桂殿兰宫,也颇有一派“飞阁流丹”的大气。朱檐翠瓦间凝着粼粼日光,又平添了三分雅致。每当暮色四合之时,落霞与飞鸟,长天共碧水,真真是不可多得之胜景。
……不过,介绍得再多,乔慕慕大概也没什么机会亲眼见证了。
根据感觉,乔慕慕认为自己现在的姿势,如果非得打个比方的话,八成就是“一根僵在地板上的香蕉”。
明明五感尚在却四肢僵如铁,连睁眼也办不到。舌尖上残留了些许涩味,比她喝过的痛经药都还要再苦上七分……所以说她这是被人下了毒还是灌了药?
啊,不过这两者其实没什么差别。
心里的猜测甫一成形,便听得正前方传来了类似于揭开茶碗一样的瓷器相击声。异常清脆。
紧接着落入耳际的声音比瓷器声更为清越好听:
“常言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咦,据声音倒是能初步判断这是个男的,而且应该还是个美男……等等他这是在说什么?她听到的第一句话怎么这么哲学?
似乎是啜饮了一口茶,男声再次不紧不慢地响起:
“所以你又是何苦不招呢?或许本盟主会饶你一命。”
……原来只是在逼供吗?!
……不过用“生亦何欢”这句开头总会让人误解他的用意啊。
乔慕慕默默觉得,这男人要么就是不大会说话,要么就是故意让人去自杀。
尔后,身旁忽然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倒是堂堂血盟盟主,做事竟如此不择手段,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出乎意料,居然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听上去也就十七八岁,声音里却透出了不逊男子的巾帼气概。乔慕慕不由赞赏地想道。
男人倒也不恼,言语间反而溢出了几许笑意:“放心。本盟主最是怜香惜玉,怎舍得砍掉你的脑袋呢?”
“……呵。”女孩子并未答话,只是嘲讽地冷笑一声。
“知道你身旁的小三儿是怎么去的么?——本盟主不过喂了一瓶‘见血封喉’罢了。”
话音未落,耳边传来了她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
似是得到了鼓励,男人再接再厉道:“要知道那可是整整一瓶呢,真是心疼死了。”
如果乔慕慕的猜测没错的话,这房间里应该就只有三人:她自己,宁死不屈的少女,以及那位什么血盟盟主。
至于那什么“见血封喉”……她似乎曾听说过,武侠小说里经常出现的一种毒药,只要接触到伤口,即使是一滴也能置人于死地。被形容为“七上八下九倒地”,狠毒至极。
原来这男人给她这身体的原主人灌了整整一瓶吗?!
也就是说,其实她现在动不了仅是因为这身体原先被下了毒,已经差不多死硬了,恰好她一来就赶上了末班车是吗……
乔慕慕有些纠结。毕竟自古美男多变态,也不差这盟主一个。可眼下她动也动不了,就算是死而复生还顺带修补了身体机能,这样下去她还是只有死路一条啊。
然而,那头原本还决绝异常的女声突地掺入了几分哽咽:“尉迟延……你这个蛇蝎心肠!”
乔慕慕虽然十分感谢能替她,啊不,这身体的原主人鸣不平,不过“蛇蝎心肠”能这么用吗……
“好说。你若是肯招,本盟主兴许会放你一马。”
“……你休想!!”
“哦,那就算了吧。——来人,押下去!”
……我靠这也太没耐心了点吧?!
进进出出的脚步声不绝于耳。女孩最后悲声咒道:“尉迟延!你会不得好死的!!”
乔慕慕有些黯然。这姑娘被押下去以后八成也就不会再重见天日了吧,真是可惜了一代巾帼。这番刚烈气概实属难寻,唉。
结果一个“唉”字还未叹出,自头顶便落下了一个陌生的男声:“盟主,这……该如何处理?”
“嗯……”放下了茶杯,沉吟片刻后,尉迟延答道:“留全尸挺麻烦的呢。唔,那就剁吧剁吧再给埋了,正好楼下的樱花最近有点蔫。”
轻描淡写间,乔慕慕只觉后颈一凉。
这家伙原来还是变态中的战斗机啊!!掌握生杀大权的感觉就这么让人飘飘欲仙吗!她都死过一次了这下还要再被分尸……分!尸!
真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来观音上帝都化作了天边的朵朵浮云,抱谁的大臭脚结局都只会指向一个“死”字。
尽管心里急得堪比热锅边上团团转的蚂蚁,然而现实中的自己却纹丝不动,任由人像麻袋一般被扛在肩上,厚实的肌肉撞在肚子上,害得大肠小肠轮番抗议。
不好!这样下去真的会死!她可还没活够!!
于是,人的求生本能在乔慕慕身上体现地淋漓尽致。原本紧闭如蚌壳的嘴硬是被自己撬开——然后毫不犹豫地张口就咬了下去!
也不知是咬到了哪里,男人猛然吃痛,下意识地把肩上的“东西”狠狠向前一掷。乔慕慕便以后脑勺着地的姿势摔在了地板上,疼得她闷哼出声。
敢不敢再狠一点啊大哥?!您这过肩摔摔得真他令尊的敬业啊!
不过万幸的是,这一摔好像刚好戳中了什么正确位置,这副身体居然能够活动了。
连忙欣喜地试图坐起身,虽说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作疼,但天大地大都比不上重获生命的喜悦。乔慕慕抽着凉气揉着后脑勺,呲牙咧嘴的动作才做到一半,蓦地,唇线一紧。
——不知何时抵上颈动脉的锐刃冰寒彻骨,再深一分即可见血。
“啧……真让我吃惊呢。”
到刚才为止都只能闻声的男人就蹲在她的面前,双眸微眯,笑意浅淡。
不带丝毫笑意的瞳里泛着浅浅涟漪。他的声音轻轻的,似是正对心爱之人诉说天荒地老的情话,却犹如锋利至极的刀,字字割入她的耳中。
“小三儿,你现在这样,算是死而复生呢,还是……借尸还魂呢?”
他把“小三儿”三个字咬得极慢,硬生生地把这三字由贬变褒,还浇上了一层厚厚的蜜糖。
可乔慕慕知道,糖霜里面裹的一定不会是另一层糖霜。
——而是令人几近窒息的,鸩毒。
乔慕慕忽然想起了上一次穿越——也就是比流星更短的第一次重生,唯有“悲剧”二字才可形容。
晕晕乎乎地醒来,眼前便被苍翠色泽所填满。
“……”
揉了揉眼睛,乔慕慕才悚然发觉,自己此刻居然正蹲在……一棵大树上?!
而且还是以团成球状的姿势,十分怪力乱神地“蹲”在一根并不算粗壮的枝杈上。
默默抱紧了身旁的树干,乔慕慕冷汗哗啦啦浸湿了后背。
虽然搞不懂为什么一醒来就拥有了猴子的特殊技能,她还是弄清楚了自己眼下的处境。
根据身上的古装可以初步断定,自己大概是魂穿了。毕竟这身体看着就身量不足、小巧玲珑,再说被微波炉砸成了那副德行,她也不会对“活得了”这件事寄予太多痴心妄想。
不过心里的确是喜大过忧。
正思考着是该先探探周围还是该先手脚并用从树上下去,耳边倏忽掠过疾风。
乔慕慕怔了怔。视野猛然变得开阔起来,眼前本来郁郁交叠的林叶只剩下了两三片“残尸”,切口呈笔直一线,似是锐物所致。
她缩了缩脖子,心道幸好没探出头不然——
感想还未抒发完,便被刀剑声直接断作了残渣。
只见半空中突地闪过红白双影,接着便是刀剑相撞时炸出的零星火花,然后,眨眼间白影跃至了几米外的空地之上。
这时她方才看清,那是一名白衣男人。一瞬脑子里轰隆隆碾过了无数粉红色的战车。
端的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清俊无双啊!
她盯得是眼发直心发慌,直道此等美男真是天下少有,眉目凛然,白衣翻飞,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在下的存在就是为了这江湖”的禁欲修道士的味道。
于是,乔慕慕没来得及顾上“命比美男高,留得柴火不怕烧”的信条,更没想起其实旁边还有一个红衣人,气沉丹田来了一句:
“哇噻少侠真是好身手!”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