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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   付了车钱,于蓝小心地跨下计程车,跌伤的右脚踝缠上了白纱布,在里面铺了铁打的药膏,凉意渗进皮肤之下,缓解了她的疼痛。
      两个星期里遇到两次意外,她当真不是一般的黑。她在心里自嘲,小步走向家的门口,然后轻按着门铃,一会儿后,门被打开了。
      “蓝,你回来了。”叶夫人温柔说,她是于蓝的姨妈,是一个和蔼慈祥以及美丽的中年妇人。
      “嗯。”她应了声。
      “快进来——你,你脚怎么了?”注意到侄女不稳的步伐,她才发现了于蓝缠着纱布的脚,温柔的语气一时变得焦急,“怎么会这样?”
      “只是不小心拐到,上了药,好很多了。”她淡淡地解析。
      “怎么又不小心,上次是摖到手,现在又拐到脚……你看,还肿起来了,真是心痛死姨妈了。”她扶着于蓝到沙发上坐下,一只手轻托起她的脚细看了下,慈祥的的脸上多了几分焦虑。她就这一个侄女了,而且她最爱这个侄女了,怎经得起她一丝的伤害,受皮肉之苦。
      于蓝见姨妈一脸的担忧难过,开口安慰她,
      “没事的,姨妈你别担心。我回房去换件衣服。”
      “我扶你。”叶夫人跟着她站起来,一手轻扶着她。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她看向姨妈还是一脸的焦虑,笑了下,
      “真的没事,以后我会小心的。”
      见了侄女的再三安慰和保证,叶夫人也只好放开手,叮嘱她小心上楼梯之后,又想起她大概还没吃晚饭。
      “蓝,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吧。”叶夫人问。
      “嗯,还没有。”经姨妈一提,她这才感到饥饿感的袭来。
      “我都留晚饭给你,我去热一下,你等会儿下来吃。”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走到厨房,动作起来。
      “谢谢姨妈。”她道谢,往房里回去。

      走进房间,将书放下,然后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一股无力感油然而上,她扒在书桌上,想合上眼小睡一下,眼角余光却不小心碰上挂在衣架上的书包,之前的那一幕又浮现于眼前,她定定地看着那个书包,随即睡意全无。
      他说……他叫,李——李俊飏吧!有着一张俊朗的脸孔,温文懦雅的气质。但谁又知这全是假象呢!他可是霸道得让人不能反抗!
      在他那双温柔的眼里藏着的狡猾的危险气息,令她觉得不自在,她应该离他远远的……更不应该遇上他,这不是在自找麻烦吗?
      意外的开始,却蔓延着无数的纠缠……
      “我送你回去。”从校医室出来,他就一直扶着她到车站,才将她放开。
      “不用。”她淡淡地回应。他应该不习惯于别人的违抗吧,她想他应该生气的,但出乎意料之外,他的温柔依然继续。
      “那先去吃饭再回去吧。你不饿?”问话里有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不太饿。”她看着他,这次他的眼神里没有温柔,他应该是开始生气了。这样想着,不禁令她心情舒朗开来,忍不住轻笑出来。
      他怔住了!这是他遇到她的第一次笑,竟在他毫无预兆之下进驻他心里,让他毫无抵抗地溺毙其中,不可自拔。怔怔地看着她,却与她四目双撞,她凝住笑意,红晕一下泛滥在她的脸上。
      “在笑什么?”回过神来,看着她泛红的脸,心情也被她感染似的,他好温柔地问。
      “没——没有。”她终于收起笑,心虚似地别开脸。一辆计程车从不远处驶过来,她匆忙地伸出手向它招去。
      “我坐自程车回去就可以。”她的心跳得厉害,只因他那双深沉的眼。计程车停下,她快速地跳上车,也不理会受伤的脚,等坐好后,她才真实感到脚踝传来的痛,令她皱起眉来。
      “你真冲动。”他的语气里有着轻松的取笑。
      她不理他,好不容易才平静心跳,回复平时的冷淡。正准备叫司机开车时,她却突然想起,
      “书包,我明天还你。”
      “那好,明天下午五点我在学校附近的绿岛咖啡店等你。你下课了吧?”询问的语气像肯定,也是他一向的作风?
      她想了想,最后点头。……
      手指轻抚上挂衣架上的书包,这只是个普通的男生用的书包,白色的帆布面很干净,而且没有其他图案印在上面。纯白纯白得像一面白旗,她屡屡妥协举起的白棋。
      唉——
      何时她竟会为这些事而烦恼呢?这不像她呀!她不是向来都无悲无喜吗?她怔了下,之后慌乱的找来一个塑料袋,将书包塞进去。
      或许是饿了,令她的思想也混乱起来。应该是这样的,明天之后,一切都会回复正常。轻轻地在心里告诉自己,然后她转身走出房间。
      饭桌上,叶夫人盛好饭递给于蓝。
      “谢谢姑妈。”她有礼地接过。
      “谢来谢去的,自家人都这么客气。”虽是有点嗔怨,但叶夫人依然一脸慈祥。于蓝没有作言,静静地吃着。
      她当然知道外甥安静平淡的性格,少言沉静。因此姨甥相处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叶夫人的慈语,而且她也很乐意说下去。她最爱这个外甥了,唯一的外甥。所以当她想到她肿了的脚时,又不禁皱起眉来。
      “我看你脚肿成这样,明天早上姨妈送你上学。”
      于蓝看了下右脚,淡道:
      “只是纱布包得厚了点,其实没什么大碍的……明天起床大概就好了,我可以自己上学。”实在是不忍姨妈的焦虑担心,她破天荒地说了很长一段话。
      叶夫人暖暖地笑起来,她明白于蓝说这番难得的长话的意思,于是她退让下来,
      “那明天起床还是痛着,就告诉姨妈吧,姨妈送你上学。”
      “我知道了。”简单地应了声,于蓝继续吃着。
      “对了,我差点忘了,今晚一点有30年一次的狮子座流星雨。蓝,你陪姨妈一起看吧。”
      流星雨?那——应该很壮观吧。吃完最后一口,她放下碗。
      “好的。”但她必须要小睡一会,她觉得很累。
      “那好,碗我来收拾就行了。你去洗澡睡一会儿,等时间到了姨妈过来叫醒你。”像是看穿她的疲惫,叶夫人已经在一边催促着。
      “嗯,麻烦姨妈了。”她站起来,往楼睇走去。她好像真的累了,脚步都差点抬不起来。

      诺大的顶楼上,只有他们五个人的身影,却一点也不冷清。他们正玩着摇×子的游戏,谁输了谁罚饮啤酒。
      “十一个六!”诩雅肯定说。
      “你开这么多,我要怎么接下去呢?”紫颖抱怨,想着要开她的还是继续说下去。这丫头,分明就是陷害!
      “我不信,开。”皓翔没感情的声音传来。
      “又是皓翔你,总是要截我糊!”诩雅嘟着小嘴,不情愿地打开盖。等所有人都全开了,紫颖数着×子,果然没够十一个,她于是很顺手的拿起一杯啤酒,幸灾乐窝地笑说:
      “只有十个呢!诩雅你输了,要把她喝完。”随即摇了摇手中的杯。
      “哼,我想你肯定是和皓翔串通的。”她接过杯,好委屈的一双大眼望向杜秦郢,“秦郢——”
      “诩雅你要愿赌服输哦!”一旁的俊飏打趣道,皓翔没作声。
      秦郢嘿嘿地接过啤酒,准备喝时,紫颖的眼神却萧索地杀来,
      “诩雅,你很奸诈啊!”
      “我帮我女朋友喝还不是一样,呵呵——”秦郢不理她的指骂,一口将啤酒饮尽,之后还跟她做个鬼脸,当下把紫颖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
      “我也觉得杜少你这样做不太好!”皓翔又响金口了。
      “还说不是一伙哦!”
      “对啊,你们两个一伙来欺负我的诩雅!”秦郢互和道。
      “喂……我们没有呀!”紫颖反驳。
      “我也觉得皓翔说得对。”俊飏很正义地说。
      “连俊飏都这样说了,你们两个最奸!”紫颖得意。
      “三个对两个不公平!”秦郢指控,诩雅随即互和。一下子场面变得混乱,紫颖、秦郢和诩雅争的喋喋不休,然后是电话铃声响起,大家又静下来。俊飏拿着手机,示意下,往一角走去接听电话。场面又混乱了,皓翔也懒得理他们三个无边际的争论,撇了眼俊飏,径自拿起一瓶啤酒静静地喝着。直到俊飏接完电话走回来,他才懒懒地开口,
      “怎么了?有新近展吗?”
      “嗯,老狐狸的股票开始自由落体地往下跌。”他轻松地说,双眼却变得深沉。
      秦郢不知何时从两女争论中撤了出来,往俊飏抛去一瓶啤酒,他利落地接住。然后,三个人默契地相互碰了下,大灌一口后,皓翔先开口,
      “我想不到十天,他的股票就变得一文不值了。”
      “那就到我出场了吧!”秦郢心急地说。
      “是你该出场,但还没到真正的出场。”俊飏呡嘴一笑,满是意味深长。
      秦郢听不出其中的意思,咪起眼不解的望向他。只见他带着柔派的笑,没有要解析的意思。那只能由他来说了,俊飏的心思他当下已经摸得七七八八,皓翔轻叹一声,
      “如果我们现在出手,顶多是把他的公司收购,但俊飏想要的……”顿了顿,他看向他,“是让那只老狐狸身败名裂,永远不能翻身!”
      “俊飏,你——”秦郢一时咋舌,他知道陈松那个卑鄙小人无论怎样的收场都是死有余辜的,但要他们亲自向他开刀时,他们还是第一次做得这般心狠手辣,想到这,心又跳快了几拍。
      俊飏轻松地喝了口啤酒,看到秦郢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禁令他笑出声来。皓翔是说中他一半的心思,但还有一半他却漏说了。
      “我不觉得他是值得可怜的,而且,那只老狐狸十分狡猾,现在商场上很多人都是争着要捅他一刀,难道他会一点防备都没有吗?这澄混水我们先不要急着过去,在一旁静静看着他打,直到他筋疲力尽无力招架时就去接近他,得到他的信任,最后一步将他军。”
      “太好了!俊飏,你的三十六计真的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秦郢佩服地叫。是的,那只老狐狸应该有‘好’下场的,且既然大家都想分一羹,他们何不吃上最大那羹呢!
      “你要怎么做?”皓翔看向他,小心地问。
      他收起笑脸,表情变得严肃。
      “那要看你们的配合了。皓翔你继续留意股票的走势,一小点一小点地买下他的股票。秦郢,你就一步一步的把他的客户拉拢过来,让他失去靠山,到时就不攻自破了。但是,有一点要记住,在成功前千万不可以泄漏出身份。”
      “知道。”一向嬉皮笑脸的秦郢也收起笑,变得认真起来,这表明他已经策划着行动方案了。
      “哼!我想老狐狸到最后也不会知道自己会死在我们手上。”皓翔说完,拿起啤酒一饮而尽。
      俊飏没再说话,独自走向围栏倚着,脸上绷紧的神色淡了很多,但脑袋依然在不停地运转。一定有什么要想清楚的,他必须想出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

      自从升上大学二年级后,他们三个人开始成立自己的公司。刚开始时规模很少,根本引不起其他商业界的同行注意,更不用说一些大企业了。但也是因为被忽略,令人少了戒心,他们很容易就加入那些商业去,一点点地壮大起来,织聚力量。两年之后,他们的势力突然蔓延到股市的世界,令许多商界企业大吃一惊,刮目相看,不敢轻视。而更奇怪的是,外人都不知道掌握这个大企业的幕后首脑,竟是三个黄毛小子——李俊飏、杜秦郢、莫皓翔。
      说来也是巧合的,在大二那年之前,“格力普”的老股东即是陈松,一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经常使用卑鄙手段诱哄人们去买他的股票,然后又在他的一手操纵下,使得很多人破产,而他就坐收渔人之利。同时的是,他竟用些奸诈手段去吞并其他小企业,商场上的人见了他都是抱头就溜,就是怕被他盯上。
      当时,他们三个也有买他的股票,但幸好皓翔察觉到其中的阴谋,他们就及时脱手,才能全身而退。而在盛怒之下,他们决定三个人联手创办企业,也发誓在三年内要将这个老奸巨滑打垮。当然不是说了就算的,他们凭借在股票上攒来的钱做本,努力的从小做起,当中艰辛的滋味当然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但值得庆幸的是,他们三个人都有着与众不同的特点。李俊飏心思细密,脑袋里满是商战的计策;莫皓翔却是股票分析的高手,他可以很容易就读到其中的奥妙;杜秦郢则是交际的天才,只要他想拉拢的人都逃脱不了他的一张网嘴。这三个人,联合起来,简直就是无坚不摧。而在商场上的交锋,又使得他们更加成熟稳重。
      所以,在两年后的今天,他们的努力得到了认可,“格力普”很快就会如他们所愿的跨掉。但是,现在他们的目的已经不只是这个摇摇欲坠的“格力普”了,他们会一步步地向前,变得更加强壮。

      杜秦郢见俊飏一个人在想着方案,心里是想着不应该打扰他的,但脚步却不自觉地靠近他,
      “喂,俊飏。”决定问了,总好过一直搁在心里不安。
      “我,我……”
      俊飏看着他,以为他是问对付老狐狸的具体作战方案,但见他支支吾吾的,他就猜想到是其他的事了。
      “究竟什么事?”
      “我……你,认识刚才那个女生吗?”他小心地问。
      “你是说在楼睇遇到的那个女生?我认识。”他反应很快,直接地道。
      “你认识她?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秦郢一时兴奋,脱口就问。才知自己过于激动,于是他轻咳两声,缓解下情绪。
      “我刚才撞到她,想跟她陪个罪。”
      “哦,她叫于蓝,中文系,二年级学生。”他一派的柔和,不隐瞒的全部说出来。
      于……蓝,她真的叫于蓝,不会是“她”的,不会是的!但她竟叫于蓝!秦郢怔住,一时哑口。
      杜少究竟想做什么?赔罪?他可不是公私分明的那一派。难道他也……俊飏锐利的眼看向他,见他整个人傻呆住,心中所猜想更是八九不离十。但想得到更加明确的答案,他继续不动声色地试探下去,
      “你对人家一见钟情了?”
      一句话真的拉回秦郢所有的视觉神经,见他慌张地向左右看了下,才放低音量道:
      “俊飏,你在乱说什么?被诩雅听到,我就有得受了。”
      “是吗?”不是喜欢蓝,那他为什么这么慌张?
      虽然他的语气极轻,但秦少自然听得出他是在生气了。做了十几年兄弟,他那种性格他还是摸得清楚的,特别是当他语气表现得越不在乎时,他的怒火就越大。但他为何要生气呢?对自己生气?他看出自己隐瞒了他。不会吧,俊飏一眼就能看出?不过,他确实是有那种能耐。
      “你——”
      “你打算怎样谢人家?”俊飏打断他的话,以为他在猜想自己和于蓝的关系。
      “呃?怎样谢?我还没有想到。”嘘!他以为他要打破沙窝问到底,吓他一跳。不过,现在他脑袋也处在瘫痪中,连他自己也理不清头绪。唉!
      “哇,我看见流星啊!诩雅,你有没有看见?”紫颖的声音清澈地响起,正好给了秦郢转移话题的机会。
      “流星雨开始了。”很无聊的一句话!秦郢说完也觉得心虚,他即又道,
      “我过去跟诩雅一起看!”真是此地无垠三百两。他还是快点逃离这个危险男人好了,因为俊飏的目光正探索地盯着他!
      “怎样,告诉我你许了什么愿望?”两个女生许完愿后,诩雅首先三八的问着。
      “不告诉你!”紫颖向她做了个鬼脸,见秦郢走过来,正想走开。
      “给你们两个独处算了,我不做电灯泡。”
      “哈,你不说我也知道啦。”诩雅取笑说。
      “你知道你还要问!”再向她做了个鬼脸,紫颖下一刻往俊飏的方向走去,身后只听见诩雅在偷笑。
      真可恶!她在心里骂道。
      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倚着,怒气已经远去,她的声音柔柔地响起。
      “听说在流星下许愿会很灵的。俊飏,你许了什么愿望?”夜空变得明亮起来,划过的流星像烟花般绽放,很是迷人。但俊飏的话却令她无法陶醉下去。
      “但我也听说,如果许下的愿望实现了,那么他就要付出跟该愿望一样大的代价。”
      “是真的吗?”她吓得惊叫!那怎么办?她的愿望可不小。
      “假的,我胡说的。”见她一副信以为真惊慌的样子,他忍不住轻笑出来。
      “俊飏!你!你……太过分了!”太过分了,竟然这样骗她,他可知道她的愿望是……是跟他在一起吗!如果真的实现了,那她……不,不会的,那是骗人的。她摇了摇头,不敢想下去。而气仍在,她索性转过头去不理他。
      “生气了?”他弯下腰看向她,语气很温和。
      距离很近呀!紫颖瞥了他一眼,脸立即涨红。
      他为什么这样看她!很温柔啊!俊飏太奸了,竟然用美男计!
      “我……我,才不会那么小气!”她结结巴巴地说,不敢看他。
      “还说没有,脸都气红了。”
      他知道她脸红了!她以为夜太黑他会看不见的,这流星雨真会出卖人!只是,他又怎么知道她脸红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她……她喜欢他呢!
      唉!见他已经转回头看流星雨,她才小心地看着他,那张温雅的脸孔总会令她心跳加速。看着他薄薄的嘴唇向上呡了下,他说话了,声音总是淡淡的,但很吸引她。
      “不过,我不信。”
      “啊?”她在神游,一时没有留意他在说什么。
      俊飏看向她,以为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他详道:
      “我不信流星能实现人的愿望,我一直都认为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目标就会实现。”
      没错,俊飏他这么厉害,世界上根本没有事是他做不到的。可是,她呢?却有很多事不敢去做。她真想,真想告诉他——她好喜欢他啊!
      “是啊。对你来说,没什么是办不到吧。”她自言自语地说。
      “我可不是万能神。”他笑道,看她一副发呆的样子,没再理她。转头看了下四周,见皓翔依然一个人忤在一方天地喝着啤酒,于是向他叫道,
      “皓翔,过来跟大家一起看啊。”
      紫颖回过神来,也向他叫:
      “皓翔,你怎么总喜欢一个人坐着呢?过来啊!”
      皓翔看向他们,喝完最后一口啤酒,才向他们走过去。
      所有人都没再说话,静静地欣赏着这美丽的流星雨。好一会儿后,俊飏突然开口取笑道,
      “你应该许个愿望的。”
      “我不信。”皓翔张了下嘴唇,声音冷冷的。
      “也对。”他轻叹,看着夜空被划出一道道的光亮的弧线,然后消逝。
      原来她也像天上转瞬即逝的流星啊……飘忽不定,让人抓不住!不过,她不会是流星,因为——他会抓住她的。
      温柔的笑慢慢转化为誓在必得的危险意图融进漫天的流星里,绽放出烟花的烂漫。

      五点的光景,正值放学时段,校园随即喧闹起来,一波波人潮从各个方向涌出来,然后又往不同的方向散去,每处都散发着青春固有的魅力。而秋日的纸老虎也不甘示弱,在傍晚时分大肆渲染,万物都被染上绯红绯红的色彩。
      于蓝从教室走出来,手上拿着一只袋子,里面装着那个书包。慢慢地向校门走去,在经过运动场的时候,她突然停下来,眼神定在场上活跃的人们上。
      大概每个大学生都会参加社团活动吧。上至天文下至地理,都吸引着无数的人去参加,而其中必有它精彩之处了!
      但是,她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社团。外人只认为她过于孤僻,不喜欢人际交流。他们都将她封为冰山美人,有的同学偷偷爱慕她,也有的跟她表白过,但她的冰山寒意总是会冻伤有意者的心。
      而她自己呢?她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跟同学也只是见面点点头的萍水之交,没有特别拒人于千里的意图,只是生性淡然罢了。
      她的生活也与别人的一样有着丰富多彩,只是遇到了,不会被激起前层浪,而遇不到了,就让它轻轻地走去。

      收回视线,她继续向前走。夕阳将她的身影拖得长长的,映入有意者的眼里更是萧索。当她停下来的时候,秦郢就已经看到她了。
      是她!那个在11年前突然消失的小女孩又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了,依然是那种神韵,淡淡的吸走他所有的心神。他应该知道自己是不可以的,他是真的不可以的……

      咖啡店里柔和的灯光和抒情的音乐造就了一种浪漫的气氛,这里是适合情侣谈情的地方。于蓝往四周张望下,想找到俊飏的身影,就见他已经向她走过来了。先是温柔的一笑,然后扶着她往座位走去。不喜欢这种亲密的接触,她轻轻挣扎了下,脚踝却传来阵阵的痛,她只好妥协!
      又一次妥协了。她轻叹。
      侍应生走后,她静静地坐着,昏黄的灯关洒在她的精致的脸上,隐没了她的苍白,更是添了一分美丽。今天的她穿着长裤,盖住了脚伤。
      “脚还在痛吧。”他明知故问。
      “肿退了没有?”见她不答,他继续问。
      “还好。”怕是再不开口,他那张牲畜无害的脸就要挂不住了吧。
      侍应生过来放下饮料,有礼的说了声慢用后又走开。于蓝低头轻吸着果汁,刻意忽略那双直视无礼的眼。他的眼神实在令她感到不安,轻皱了下眉头,她转而望向窗外。
      街道上多了一群一群的学生走过。其中,三四个女生聚在一起,有谈有笑地走着。
      见过她很多次,都是一个人的,没有见过她身边有朋友兜转过。这不禁令他好奇于她对朋友的定义了。
      “你都喜欢跟什么人交朋友?”窄小的桌子对他不构成距离,他长手一伸轻易地把她的脸转过来,就是不喜欢她专注于别人身上。
      “我没有朋友。”霸道的人,她又低下头去吸着果汁。
      “为什么?”
      他可问着她了!那有为什么吗?一直都没有想过这种问题,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的生活没有秘密,没有跟朋友分享的趣事。不懂得朋友会是用来做什么也是不奇怪。于是,她淡淡的问:
      “朋友是用来做什么呢?”
      随即,他沉沉地笑起来。第一次听到会有人这样问:朋友之间是用来做什么?她难道是没有交过朋友?是这样吗?
      他以为她的独来独往是她厌烦所有的人际关系,天性冷然使她排斥所有靠近她的人。从没有想过她或许根本没有交过朋友,才致使她总是一个人的独自来去。
      “有这么好笑吗?”这人一点礼貌也不会吗?
      “我在想着要怎样回答你才够好。”他收起笑,看向她。冷美人在生气了!
      “其实朋友之间不用刻意去做什么。可以一起上下学,一起到外面去玩,有心事的时候可以互相倾诉,一通电话就能聊到天亮。也像我们现在一样,在咖啡店里悠闲的喝果汁聊天。”
      “这样就是朋友了吗?”那她可不想跟他成为朋友。
      “这只是一种交流的过程,最重要的还是两个人都有这个心情,是一种随性又是一种默契。朋友是能够跟你分担快乐和痛苦的管道。”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似的,他一双晶亮的眼炯然的看着她。
      “我的生活很平淡,不需要朋友!”她叫,语气是极冷的,但游移的眸光泄漏了她的戒惧,她低下头去,执意避开他吞噬人般的眼。
      “这个时候,朋友就是让你感受快乐的另一种方法了。”他双手捧起她的脸,面孔近她仅剩十公分,却是不变的煦和笑意。
      “我有这个荣幸成为你的朋友吗?”
      “随你喜欢。”毫无反抗能力,她只能随他意,希望他尽快放开她。
      “我要你说,你愿意。”他可不是随便打发得掉的人来,卸下一脸的温和,他的眼神里表达着不择手段的意图。
      “不要。”她索性闭上眼,心却在抨抨直跳。
      “要。”他的唇已近碰上她的。
      “……我愿意……”她立即妥协,并且屏息。
      “太好了,蓝。”他轻昵,与她拉开十公分的距离,沉沉地笑出来,没有放开她。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悸动却直往心口抖息,她惊恐的睁开双眼,
      “你……”却哑口无言,他那双晶亮的眼有着比温柔更张扬十倍的掠夺之意,并且十足的认真,认真到令她的心口颤抖不己。
      “叫我俊飏。”他再一次威逼,心里是极渴望听到由她口中说出自己名字的声音。
      “我……”她叫不出来,面颊已泛满红晕。
      “要,叫我俊飏。”唇再度与她贴近。
      “我……俊飏。”她轻叹。气息喷在他的唇上,使得他再也忍不住的要一亲芳泽。
      她惊惶地挣着眼,被他的举动吓到了,于是用力地推开他,脸涨红,直直地盯着他。
      “我以为西方人的礼仪方式你会喜欢。”他笑,毫无悔改之意。
      他说什么!她不想理他了,这个人根本就是十足的危险分子!把书包推向他那边,算是将一切都结束,从现在开始,她不想再见到他。于是,松开那袋的同时,她也急欲要起身走去。不!她恨不得现在就消失!
      “你在怕我?”他迅速地抓住她的手,不让她逃逸。
      对,她在怕他。怕他温和的背后将她生吞活剥的掠夺的眼神,更怕他霸道的双手,似是随时都要将她平淡的心境粉碎。太激烈了,她承受不起来,不得不逃开。
      “放开我。”她脆弱地央求。
      “你不应该怕我的。”他轻叹。
      她挣扎着就是挣不开他的手,轻喘几下后,她看向他,声音带着控诉,
      “为什么我不该怕你呢?你跟本就是表里不一。你用谦谦君子的温文尔雅来伪装你自己,其实你心机深沉,霸道得就像野蛮人。”就像现在,紧抓着她手不放。
      她涨红着脸生气的样子,很是可爱。他忍不住地笑出来。
      “你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人,也是第一个怕我的人。”
      她不想不想说话了,以沉默来对抗他。但他的声音还是在响着,并且得逞的气味十足。
      “我很荣幸成为你的第一个朋友,而且,我相信,我会很快荣登上你好朋友的宝座。”
      “不会了。”而且,从现在开始他们绝交。
      “不会还是不想?还是你想成为我的女朋友?”他故意逗她,语气尽是轻浮。
      “你……可恶透了!”她叫。
      “我可是很乐意。”他笑得无害。
      “我要回去。”走,她要尽快地逃开他!
      他终于放开她的手,一脱离束缚,她就逼不及待地站起来。
      “我送你回去。”话音未落,他人已绕到她身前。
      “不需要。”她拒绝,而他像一座山似坚定地挡在她面前,没有放她走的意思。
      女侍应生走过来结帐,不禁好奇地打量着对峙着的两个人。是情侣吗?男才女貌,真是绝配。心想着,嘴上就说了。
      “你们真是很配啊!”
      当即,于蓝的脸涨红,俊飏却朗朗地笑起来。
      付了钱之后,他们一起走出咖啡厅。
      “如果是自行车,我不敢坐。”她记起上次他的自行车差点撞到她,她想不到他会有别的代步工具。所以当他拿着一串钥匙在她面前晃动时,她一脸的意外。
      “小车总可以了吧!”他笑,扶着她往停车处去。
      “我不习惯人家对我太亲近。”她抗议。
      “你会慢慢习惯的。”扶她进车内坐好,他走向驾驶座坐进去,开动车子。
      “为什么要跟我做朋友?”其实,她是想问,既然是朋友,为什么又要对她做出逾越朋友雷池的事来。
      “只是让你有个习惯的过程。”
      红灯,他停下来,认真地看向她。又是吞噬人的眼眸,于蓝惊慌的望向窗外。于是他的笑又沉沉地响起来,不想逼着她太快地去接受自己,他转换话题。
      “你怕坐自行车?”
      “没有坐过。”她的小时候一直都处于同病魔对抗的激烈状态,她根本没有去享受跟其他小孩子一样悠游自在玩耍的权利。
      “那以后我带你去坐。”他以为她只是被养在深闺的明珠。
      于蓝没再说话,望着窗外闪过的风景,沉沉的……她有点困了,可能是刚才与他过于紧张的对峙使她疲累吧。她侧脸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挣开眼的时候,她已经在自己的房间了。影像一下子的倒带,她竟在他车上睡着了,那她是怎么回来的呢?
      于蓝坐起来,看了下床边的钟,正指着7点30分,她睡了不是很久。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竟睡得这么沉,他没叫醒她吗?
      最近怎么了?老是觉得累。
      “蓝?”叶夫人轻轻打开门,以为她还没醒来。
      “姨妈。”
      “我以为你还在睡着。志桁打电话回来,说要找你聊聊天。”儿子竟然知道蓝醒来了!他有千里眼啊!
      她接过电话,轻道:
      “大哥?”冷淡的脸孔平缓很多。
      叶夫人笑着走出房门,同时不忘叮嘱道:
      “蓝,讲完电话就下来吃饭,姨妈在等你。”随后,她关上房门。
      “昨晚看流星雨,累坏身体了吧。”电话那头叶志桁的声音转来,关爱的语气里多了点责备。
      姨妈都告诉大哥了吧!应该都告诉了。怎么她会有种不祥的预感呢?
      “大概吧。”
      “蓝什么时候变成猪了,睡得要人抱你回来?”他可是什么都知道了。
      “啊?”她却有点不解。
      “妈说那个男生长的一表人才,比我还帅。”他故意逗她,实际是在套话。有异性在表妹身边转了吗?他必须要弄清楚。
      “哥,你在说什么呢?”她低叫。电话里传来他的笑,
      “蓝要恋爱了?”
      她愣了下,才道:
      “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甚至也不是,哪有人会用强逼的方式去跟人交朋友呢!她惟恐逃之而不及!
      “蓝?”志桁轻唤,拉回沉思的她。
      “嗯?”
      “可以告诉大哥,他的名字吗?”她最宠溺的表妹什么时候交起朋友来呢?不过,凡是有关异性对他爱妹的窥视,他都要知道来者是何意,他不会冒一丁点的险让蓝受到伤害的。
      “哥,你为什么要知道他的名字?”尽管知道大哥是出于关心,但于蓝心底里可不想说出来,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蓝都袒护他起来了?”那男生竟入侵到蓝的防护线了,他可真的要见识下了。即使蓝不说,但他总有办法查到的。
      “大哥元旦前就会回来了,蓝想要什么礼物?”不强逼她答了,他喃喃地转移话题。
      “大哥你不用送我礼物了。”她没什么喜好的。
      “但哥突然想到一件东西,你肯定会喜欢的。”
      “是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先去吃晚饭吧。”不急着让她知道,也不想饿着她。
      “好的。”肚子确实已经在叫嚣。
      “吃完饭,洗个热水澡,早点去睡。”挂线前,他也不忘嘱咐。
      “知道了。大哥,再见。”
      饿了,所以感觉特别累吗?她的脑袋很混乱,依然是昏昏沉沉的。现在还是不适宜想得太多,她需要好好地睡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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