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亦幻亦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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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亦无。虚实之间，庄周梦蝶，其梦邪？其真邪？可是，人生往往就是这么在亦幻亦真之间变换，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又或者是，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也？其实，这条鱼儿到底乐不乐，只有它自己知道。其他的，不过都是无端的揣测罢了。
那天晚上，刘雨霏从导师办公室那里回来，已经身心俱疲了，但是，收到晓峰的短信之后，本来就疲惫不堪的她，忧郁、悲伤涌起，一瞬之间就积满了心头。她何尝是真的不想见见晓峰呢？感动越是深刻，寂寞就越是伤人、越是无法忍受，刘雨霏是有真切的体会的。
但是，刘雨霏总觉得，自己跟晓峰两个人不应该再纠结下去了，干脆，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痛过，也就不知道痛了。
可是，刘雨霏要下这个决心，却花了很长很长时间，一直到凌晨2点多，她才最终下定决心，给晓峰发了一条短信：晓峰，周六出去喝茶吧，咱们谈谈。
第二天晓峰看到短信的时候，还一直以为是刘雨霏忙的连看短信、回短信的时间都没有，直到凌晨2点多才能回短信。但是，看到这条短信，晓峰本身就不太平静的心里，却泛起了阵阵涟漪，好像是在告诉他，这次，是个新的开始吗？或许，自己应该和刘雨霏说说自己这段时间的感受、想法，或许，或许也还可能让刘雨霏她回心转意？
不管怎么样，终归是在北京总公司上班的第一个星期，晓峰还是忍住没有想太多，认认真真把第一个星期的活儿都给保质保量地完成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在职场上是一种中庸自保的好办法，但是要想得到进一步的升迁，那就难咯。可是，如果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却跟对了领导、选对了方向，那就不一样了。其实，公司的事，再大的事儿也是小事儿，领导的事，再小的事儿也是大事儿。只要记住这点，跟对领导，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那就足够在职场上如鱼得水、飞黄腾达了。晓峰也似乎隐隐约约地觉察到了这一点，所以，他的底线就是这样——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最初的时候，他也真的很好地实践了这些想法。
在北京上班的第一个星期，很平静地过去了。虽然水底下，可能波涛涌动，但是，至少水面上的情况还算是风平浪静。不过，对晓峰来说，因为刘雨霏的那条短信，所以，这个星期再大的事情，也都变成了小事。事实上，对晓峰来说，这个时候的生活，其他的事情再大的事儿也是小事，而只要跟刘雨霏有关的事情，再小的事儿也是大事儿。
终于熬到周末，可以和刘雨霏见一面了，期待、兴奋，期待、紧张，期待、害怕，期待、不敢去期待……忐忑之中，周五晚上在似睡非睡的迷迷糊糊之中度过，直到天蒙蒙发亮的时候，才隐隐地睡去。
周六如期到来，却没有那么顺利，让人感受到它到来前的那些磕绊。
晓峰选了一套带来北京的衣服当中，他最中意的，穿上，出门，去迎接周末的挑战。初来北京，除了上班时候的挑战之外，周末也是挑战频仍啊，这不，现在就出现了这么重大的一个挑战。就看自己的表现和造化咯。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这不是都在现在这会儿证实了么。
刘雨霏有些憔悴，虽然比之从前要多一分韵味，但却少了一点活力。晓峰本来虽然紧张，却是满怀期待，还真不是不敢期待的。可是，见了刘雨霏之后，晓峰总觉得，哪儿和从前不一样了，或者，哪儿跟从前都不一样了，总觉得哪儿怪怪的。
刘雨霏要了一杯茉莉花茶，她喜欢香，不是浓香，而是淡淡的清香。其实对她来说，喝茶本身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想要这个香气，她不想要那种浓茶，不想要那种优雅高贵的祁门红茶，也不想要名满天下的西湖龙井、黄山毛峰，只是想要那种茉莉花茶里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香气。晓峰却喜欢浓茶，一如他喜欢碳酸饮料一样，那种浓烈的味道，那种扑来的强烈的感觉，就是他最最需要的。晓峰是相信“生如夏花之绚烂”的，或许，和他相对应的，刘雨霏却相信“生如秋叶之静美”，激情过后，不还是生活吗？何必要这种不真实的激情呢？还不如从一开始，到最后结束，都是这么平平淡淡的生活，平平淡淡才是真，真实地生活着，真实地平淡着，难道不好么？
或许，两个人这样对生活的理解上存在这么大的差异，使得他们两个人，总觉得在很多问题上的看法无法达成一致，才让两个人若即若离，总是没法相拥而眠，却还需要经历那么多的磨难、挫折。时也命也，或许，就是两个人的命吧。
两个人坐着品茶，对望许久，终于，还是晓峰先开口了：“雨霏，你……”
刘雨霏马上反应了过来，没有让他把这话说完，就打断了他：“晓峰，我最近很好，你最近好吗？”
“我……我最近，蛮好的。”
“对了，你怎么来北京了？”这时候的刘雨霏，或许是两个人认识到现在为止，唯一的一个果决、明断的刘雨霏，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丝毫的拖沓，还试着把晓峰带入自己的节奏当中。这样的刘雨霏，不仅晓峰感到不可思议，就连刘雨霏自己，都觉得有些惊异，自己怎么，怎么可以变成这个样子的？不过，其实这个样子的刘雨霏，也没有存在多久，一瞬即逝，好像昙花一现。
“哦，哦，是这样的。我们老板，杜总被提拔到北京总公司当常务副总经理，我和老周两个人跟着杜总来到北京，还是跟着杜总，还是跟他混，不管怎么样，来到北京感觉机会更大，接触的人、面更广。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因为雨霏你，因为你在北京，所以我必须来这儿啊。到时候你回N市了，或者去S市了，我肯定还是跟着你跑啊。”
“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些话的？从前的你可不是这样，连哄一句都不会哄，现在怎么都把话说的这么漂亮了？”气氛好像融洽了许多，刘雨霏渐渐地放下身段，和晓峰开起了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来。
可是，说着说着，晓峰和刘雨霏都觉得，总有隔着什么东西，两个人不能再像当初刚认识那样，畅所欲言。好像是因为晓峰知道，刘雨霏喜欢他，而且曾经很喜欢他，而刘雨霏也知道，也经历过晓峰在台上最风光的时候，告诉所有的人，他喜欢的是滟滟，喜欢到要死，而根本就没有理会刘雨霏她的感受。
出于好奇和渴求，晓峰还是问了刘雨霏：“诶，雨霏，你和他在一起一个月就吹了？”
“是的。后来我发现我根本就没那么喜欢他，只是觉得，他追我追的很认真，也对我够体贴，不应该就这么伤害他，就跟他在一起了。”
“雨霏，要不，要不咱们俩凑一对吧？”晓峰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这些想法、这种勇气，竟然直接和刘雨霏摊牌，说自己想和她在一起的话。晓峰这次是鼓起勇气来的，当然，其实对于晓峰这样厚脸皮的家伙来说，跟自己喜欢的女生说句这种话，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大不了被对方说什么“你很好，你应该去找一个更好的女孩儿”之类千篇一律的话给回绝掉。但是，这次晓峰面对的是，曾经那么喜欢自己的女孩儿，所以，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多少经历了人生中难得的纠结与煎熬。好在最后，晓峰克服了这些，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晓峰知道，刘雨霏不可能直接拒绝，以她的性格，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她都不会直接拒绝，不然，也就不是刘雨霏了。
过了好一会儿，刘雨霏才缓缓地说出一句话：“晓峰，咱们以后还是别见面了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从前发生过的事儿，就当它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听到这话，晓峰大吃一惊，明明刚刚的氛围还算是蛮好的，怎么现在就，怎么现在一下子变成这个样子？晓峰不敢怠慢，连忙问道：“雨霏，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如果我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我现在就跟你道歉，求你原谅我。哦，我知道，肯定是大三时候那次‘十大歌手比赛’上的那次，我知道，那全是我不好，你就给我次机会，让我来赎自己的罪，有多少罪就让我赎多少罪吧，直到赎够为止，就是一辈子让我赎罪，下辈子让我继续赎罪，我也心甘情愿。雨霏，要不，要不咱们俩凑一对吧？我是真心诚意的。”
“唉，晓峰。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雨霏，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你倒是说啊。你倒是跟我说到底是怎么了啊！”晓峰显得有些不耐烦，又不知所措，只好重复自己语气有些重的那几句话，以求得刘雨霏的关注与回答。总算，晓峰的目的是达到了，只是，这次见面、聚会也就结束了，不早不晚，刚刚好。
“晓峰，我……晓峰，我跟他做过，你不可能不介意。”
“雨霏……”
“你一定会介意的，本来我们就不应该再见面的，晓峰，以后咱们再也不要见面了。咱们之间，缘尽于此。”
“不，不会……不，不是……不要，不……”晓峰已经语无伦次，他这次刘雨霏说这话，是认真的，因为，刘雨霏刚说完，就站起身，义无反顾地走了出去。她抛给晓峰一个背影，还有响彻在他耳畔的声音“晓峰，我跟他做过，你不可能不介意。咱们缘尽于此吧。”他不知道那次自己是怎么回去的，或许，只是出于身体的本能，坐上公交车、挤上地铁，开开门，回到宿舍，只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宿舍的床上了。
一整个周末，晓峰都在这样的低迷氛围中度过，刘雨霏，她可能以后再也不愿意见他了，可是，可是自己现在明明是喜欢她，明明是想跟她凑一对的。从前陈子山和自己说，自己只是把她当成是刘雨霏的替代品，还有放假的一个星期，那次N市之旅，那个和陈子山两个人相拥而眠的晚上，自己脑子里是不是真的还就想着刘雨霏呢？
刘雨霏和别人做过，她和那个又矮又鹾的家伙开过房，可是，晓峰告诉自己，自己真的可以不介意。自己不也是和陈子山做过吗？那有什么呢？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直到第二个礼拜开始一半之后，晓峰才渐渐想明白一切。只是，不同寻常的事情，却让晓峰陷入了低落——周二的时候，晓峰在公司门口，居然看到杜总的秘书小郑，坐着杜总的车子来公司，上班的时候，小郑对杜总的态度也好像有些不那么自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才一个星期，整个生活都完全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亦幻亦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