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鸣]三百纸鸢入青空》之与

43、事故调查

　　“…………”
　　鸣人看着在前面互使眼色的冈川和卡卡西。
　　半小时前，班长大人和班主任在结束会面后把A班其他学生打发回学校，只留下他一个人，紧接着和冈川一道把自己带进一间包厢咖啡厅里。
　　已经习惯了被算计的鸣人警惕的看着这两个人和在门口靠着的鹿丸。
　　究竟有什么事情要把他带到这里来？
　　再说了……
　　鸣人把目光移向冈川。
　　一想到这家伙那么亲密的搂着佐助就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注意到鸣人目光的冈川回过头来冲他一笑。
　　“怎么了？”
　　鸣人别开目光，一脸“我一点也不介意——才怪”的表情。
　　“没——什——么——”
　　“哦？”
　　冈川颇有深意地挑起眉头。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鹿丸早有准备般拉开门。
　　进来的是一个长卷发的高挑美女，她红色的眼睛仿佛随时营造着梦境。
　　“红队长~”
　　冈川向那个美女招手，对方直接向前几步啪地一声给了冈川一个暴栗。
　　“白痴！玩忽职守，我让你去干什么了？”
　　“队长……佐助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时候我也没办法……”
　　“真是的，演变到这种情况究竟该怎么办！”
　　被叫做“队长”的美女双手叉腰，转而看向鹿丸和卡卡西。
　　“你们两个又为什么要掺和进来？”
　　鹿丸叹了口气。
　　“就算你要我解释，我也懒得跟你说，实在是太麻烦了。”
　　卡卡西微笑着举起手来。
　　“嘛，就是这么一回事。”
　　“你们……算了，不是说你们找到适合的孩子了吗？是哪一位？”
　　鹿丸朝鸣人撇撇嘴。
　　美女便端详着坐在一旁瞪着她的鸣人。
　　被看得不耐烦的鸣人一下子站起来，明显地生着气。
　　“鹿丸，你们究竟在说什么？从佐助变得不对劲开始我就一直是一头雾水，好像只有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究竟5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冲动，叫你过来就是要说这件事情。”鹿丸坐下来，从包里拿出一叠资料，然后示意鸣人和被叫做红的美女坐下。
　　“佐助的事情非常复杂，牵扯到10年前的一场事故和宇智波家的财产，现在我开始一件一件的说，你要听好了。”
　　鹿丸把一份古老的剪报摊在桌面上，上面刊登的头条新闻便是飞机海难事故。
　　“十年前的4月18日发生一场飞机遇难事故，当时震惊了整个日本，整架飞机在飞越太平洋的途中坠毁在海里，只有一个人生还。”
　　鹿丸指了指报纸上刊登的一张清秀孩子的照片。
　　“宇智波止水，当时只有9岁，却巧妙地用两个有问题的降落伞紧急迫降在海上，由于他身上有能定位发生报警信号的手机，在漂流了整整一天以后才被救上来，嘛，现在想想还真是一个奇迹。至于其他人，全部都困在飞机中葬身海底，打捞上来的尸体都与乘客、乘务员名单对照过，没有问题。”
　　“太惨了，当时被捞上来的尸体整整113具，尸体多得连当地的医院太平间都填不下，还得紧急转移以免影响尸体保存认领。”
　　卡卡西难得用低沉正经的声音讨论起一件事情。
　　“卡卡西，接下来的部分就由你继续。”
　　鹿丸看着身边陷入沉思的老师。
　　“咦？”
　　鸣人不明所以然地看着明显表情不对的老师。
　　“好，好，我来说，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的案子啊。”
　　“咦？”
　　鹿丸看着依然没反应过来的鸣人叹了口气。
　　“嘛，也难怪你是这种反应，旗木卡卡西，是当年名噪一时的新人刑警，这个飞机事故是由他全权负责的，在这件事过去后他就立马离职了。”
　　“啥？！”
　　这个上课迟到关键时刻靠不住的老师居然曾经是精英刑警？！
　　“什么啊，那一脸‘绝对不可能’的表情，至少也要夸奖我几句啊，说老师好厉害这样的……”
　　“请你继续说明飞机的事故调查，老师。”
　　鹿丸打断了卡卡西的碎碎念。
　　“嗯，当时打捞上来的飞机残骸非常完整，但是飞机里的黑匣子却不见了，导致飞机坠毁前的一切数据都无法得知，机舱内一片混乱，仅有机长和驾驶助理还在岗位上，其他人在飞机坠毁后几乎都离开了座位，所有人的死因都是由于飞机坠入深海后舱内外压力差过大导致玻璃碎裂海水倒灌溺水身亡，这是飞机被打捞上来后拍的照片。”
　　卡卡西拿出一组照片，上面全是机舱被清理过后的照片，鸣人一张一张端详着。
　　突然，他抓住一张照片不放，湛蓝的眼睛紧盯着上面的一个地方不放。
　　半晌，他指着一个地方——
　　“这里，好奇怪。”
　　鸣人指着的地方是一个紧急出口。
　　卡卡西扬了扬眉毛。
　　“就是这里，我始终无法接受。”
　　“等等，让我看看这小鬼素质如何。”
　　红颇有兴致地组织打算继续讲下去的卡卡西，转头看着鸣人。
　　“我先自我介绍，我是夕日红，是冈川这家伙的头，你，是叫漩涡鸣人对吧？这里有什么奇怪的？”
　　“嗯……老师是说，飞机落到海里以后由于压力问题导致的溺水事故……对吧？”
　　卡卡西点点头。
　　鸣人继续思索着。
　　“那个，压力的话就是外面比里面大……那玻璃不应该全都是从外面向内被击碎的吗？”
　　“是这样没错。”
　　“就是这里了。”
　　鸣人指着那个紧急出口。
　　“这上面也有玻璃，但是附近的地面上却没有一点玻璃的痕迹。”
　　红打了个响指。
　　“好孩子，这就是问题所在。”
　　冈川惊奇地扬了扬眉毛。
　　“真让我感到惊讶，凭你这种程度的大脑居然能发现这个问题？”
　　“你说什么？！”
　　“好了好了，禁止斗嘴。”
　　卡卡西阻止了鸣人。
　　“鸣人说的没错，虽然海水冲击让舱内一片狼藉，但是不至于连玻璃存在过的痕迹都能冲得一干二净，我们检查过飞机的地毯，只有这个地方，地毯中夹杂的玻璃渣尤其少。”
　　“那就是说……这扇窗是从里面被打破的？我知道了！”
　　鸣人兴奋地击掌。
　　“宇智波止水就是从这里砸碎玻璃逃出去的！”
　　冈川给了鸣人一个暴栗。
　　“白痴！这么小的窗连婴儿出入都很困难好吗，更何况止水小弟那时已经九岁了，怎么可能带着两个降落伞爬出去！”
　　“那，那……”
　　失去线索的鸣人迷糊地摸着头。
　　“再想想，鸣人，”红在一旁开导着他，“不要被惯性思维困住了，我们所知道的只有‘玻璃没有被从外面打碎’这件事情而已。”
　　鸣人再次盯着那张照片。
　　“玻璃没有被从外面打碎……”
　　沉思着，念叨着这句话，突然他语气一转。
　　“‘玻璃没有被从外面打碎’，这句话是有前提的。”
　　鸣人兴奋地用双手比划着。
　　“你们看啊，只有当门关着的时候玻璃被从外面打碎才会在机舱里留下碎片，要是那时候门开着呢？这样玻璃在被压力击碎的时候是靠在机舱外侧的，所以掉进海里，也就明白止水是从哪里出去的了。”
　　“我确实在这个紧急出口附近的外侧机舱上发现了类似玻璃一类的利器划伤的痕迹，那么第二个问题就来了。”
　　卡卡西敲着桌上的照片。
　　“经过检查，飞机上还有剩下的降落伞和充足的救生衣，而且都是完好无损的，既然宇智波止水能在飞机落海前紧急迫降，为什么比他更强壮反应更快的成年人却最后死在机舱里？最最有意思的是，这个曾经在坠毁前打开的机舱门最后被找到的时候又关上了，为什么？”
　　鸣人咬着嘴唇沉思，他的脸色越变越差。
　　“……有人…”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
　　“有人机舱闯入里……飞机也许根本没有事故，而是有人……强迫飞行员停止引擎运作，这样飞机就会坠毁……止水是逃出来的，所以他的降落伞在逃跑的时候会破损……因为他在迫降的时候被攻击了……然后那些人在飞机入水后关上舱门逃走……”
　　鸣人没有继续说下去。
　　卡卡西拿起那张照片。
　　“这架出事故的飞机是少有的在紧急出口上有小窗的飞机，这是唯一的疑点，但是我猜想这个舱门的窗是在落水前被打破的。”
　　“为什么？”
　　鸣人顺着卡卡西的目光，看到遇难事故报纸上那个孩子清秀的脸。
　　“这说不定是那孩子为自己父母的死故意留下的证据，证明那个舱门被打开过，证明逃生的可能性，证明外来入侵者存在的可能性。”
　　“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策划这种事故？”
　　这是鸣人最疑惑的地方。
　　“现在我告诉你为什么。”
　　鹿丸拿出另一些资料。

　　“那么下面的就交给你了，鹿丸。”
　　卡卡西向身边的学生摆了摆手。
　　鹿丸点点头，拿出两个人的档案资料，照片是一名英俊开朗的男性和一名美丽贤淑的女性，鸣人在看到那名女性的时候忍不住朝身边的冈川瞥了一眼。
　　“宇智波止水当时是随着自己的父母亲到华盛顿参加一个国际商业会议，结束会议后一家人乘飞机准备回到木叶，但是由于事故他的父母都不幸遇难，这是他们的资料——宇智波宫川，冈川音子。”
　　“那个女人在嫁进宇智波家之后一定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死掉吧？”
　　冈川脸上浮现一丝微笑，红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宇智波宫川是佐助的父亲——宇智波富岳的弟弟，是个胜过哥哥百倍的实干企业家，为人正派，他的合作伙伴都对他的光明磊落和精明手腕深感佩服，与妻子冈川音子育有两个儿子，哥哥宇智波止水，弟弟宇智波佐井，这场意外让宇智波家超过半数的公司陷入重大危机，最后经过家庭协议决定交由宇智波止水和宇智波鼬来负责宫川80%的公司运转，富岳与宫川的父亲——宇智波杉巧妙地把遗产代理权从儿子那里转接到自己手里，所以实际上那时管理公司的就是止水与鼬。”
　　鸣人回忆着他唯一一次和佐助谈论家里人的对话，一拍脑袋——
　　“啊……鼬，就是佐助的……”
　　“哥哥，”鹿丸接着说完那句话，把止水和鼬的资料拿出来。
　　止水年长鼬一岁，而他的照片仅有十五岁的样子。
　　鸣人看着那带着阳光洒脱的俏少年的脸，完全可以想象这个少年如果现在还活着该出落成怎样万众瞩目的青年。
　　这么想着，话便脱口而出。
　　“真可惜。”
　　“是啊，他的死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冈川盯着自己胞弟的照片，思绪又落回了五年前，“我做了整整十二次的血缘鉴定来确定躺在太平间里的人是谁。”
　　红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一脸苦笑。
　　这个从小在福利院里长大的孩子分外重视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弟弟。
　　太过重视，所以好几次差点逼死自己。
　　“我也感到十分遗憾，”鹿丸看着止水的照片，“宇智波止水，一言蔽之，就是惊世天才，六个月就学会说话，功课仅仅自学就能达到优秀级别，他一直苦于经营公司，如果他把时间用在读书上，现在恐怕已经是教授级别的人物了。”
　　二十岁，教授级别，就是这样一个奇才。
　　“虽然和他同是宇智波家天才的鼬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但是和他比起来，少了些聪明和控制力，所以才会在止水死后导致宫川的遗产被富岳尽数吞并的后果。”
　　“啊，难道？！”
　　鸣人终于反应过来。
　　“也就是说佐助的父亲从十年前的事故开始，到今天的举动很可能都是为了能完全吞并遗产！”
　　“没错，”鹿丸加重了语气，“他有动机。”
　　“但是十年前的事故仅仅靠一个紧急出口的小玻璃窗根本没办法撼动宇智波家，”卡卡西耸了耸肩膀，“更何况作为唯一幸存者的止水君拒绝提起那时的事情，所以最后不管我怎么抗议都没有用，案子还是那么结了。”
　　“如果是止水留下的线索，为什么最后他拒绝提起当时的事情？”
　　鸣人又发现了一个让人疑惑的地方。
　　“这仅仅是我的猜想，”卡卡西靠在沙发上，“止水有什么弱点被富岳抓住了。”
　　“这怎么可能！那么厉害的人还会有弱点？”
　　“有的，”鹿丸又拿出了另一张照片，上面的人在场的人都认识。
　　“佐井？”鸣人脱口而出。
　　“没错，宇智波佐井，由于两岁时遭遇一场绑架，导致精神受到极大的损害，变得胆小不敢出门，就连和家人都不能正常交流，直到富岳吞并了他们家的所有财产，并把他送到美国之后这个病症才减缓最后消失。”
　　鹿丸颇有深意地看着鸣人 。
　　“这就是个绝佳的筹码，但是应该不是直接的绑架威胁，是藏在更深层面的威胁，不然为什么结案后的几年间佐井一直很安全，而止水也没有要翻案的意思，我猜不透。”
　　“那么佐助也……？”
　　“很可能，但是他的案件可以说完美无缺，直说好了，就是他干的没错。”
　　红很干脆的说道，她的语气让鸣人拉下脸来。
　　红只是微微一笑，看着鹿丸。
　　“喂，冲天辫小鬼，我们也该讲到重点了，把五年前的那件案子的资料……把我收集的资料拿出来吧。”
　　“谁是冲天辫小鬼……算了，”鹿丸接着掏出了几个袋子和一叠资料，“这些资料都是当年负责这个案件的刑警——夕日红在下令销毁证据后偷藏起来的，说实话，我反反复复看了很久，最后只能这么想了。”
　　鹿丸看着鸣人。
　　“这些，是佐助的罪证。”
　　“佐助没有杀人。”
　　鸣人依然不做退让。
　　“算了，就直接告诉你好了。”
　　鹿丸先拿出一份报纸，上面印着关于一场游乐园爆炸事故的报道。
　　“这是当时的报道，案子最后是以游乐设施故障引发爆炸结案，原因是宇智波家族把这个案子的事情用钱和势力吞进黑暗里，事实上测量组在现场发现了大量的火药残留，就在当时止水和佐助在事发前走过的摩天轮下。”
　　“那就不是意外了嘛，”鸣人挠了挠头，“难道又是富岳搞的鬼？”
　　“应该没错，他要弄到火药根本就是小菜一碟，问题在之后发生的事情。”鹿丸拿出了现场拍摄的照片。
　　止水保持跪着的姿势，已经断气。
　　“感觉他像是抱着什么一样。”鸣人用手比划着。
　　“在尸体背后发现了好几道炸药造成的伤口，他在最后背对着爆炸点，把佐助抱在怀里保护他，这就是他暴露出弱点的时候。”
　　鹿丸指着第二张照片，上面是死者胸部的照片，偏左前胸上隐约可见一个血洞。
　　“死因是利器刺穿心脏造成急性衰竭，而凶器就是这个。”
　　鹿丸把一个透明保管袋放在桌面上，里面是一根暗红色的竹签。
　　“这是和伤口完全吻合的凶器，有死者的鲜血和葡萄糖残留物，是一根棉花糖竹签，上面布满了佐助的指纹，而且只有他的指纹，竹签长20厘米，直径4.3毫米，作为致死凶器完全符合规格。”
　　“唔……”
　　鸣人皱起眉头，紧紧地盯着照片。
　　“造成这种后果的可能性只有两个，一是止水在抱住佐助的时候由于爆炸而向前摔倒，佐助手里的竹签正巧刺进他的心脏，二是佐助主动刺杀了保护他的止水，考虑到这场爆炸是精心策划的，第二种可能性最大。”
　　一时找不到反驳理由的鸣人只能瞪着鹿丸。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我也不希望是这样，但是毫无疑问的佐助和他父亲之间有着很严重的芥蒂，牙把昨天的事情告诉我了，也就是说富岳很可能用了什么伎俩，这就是我们在这里的原因了。”
　　鹿丸敲了敲桌子上已经堆成一大叠的资料和物品。
　　“不管是十年前的事故还是五年前的杀人案件，宇智波富岳都有充足的犯案嫌疑，为了家族财产杀死亲弟弟弟媳，还有他们能干的长子，而现在他要把这件事情留下的尾巴一并除掉。”
　　鹿丸叹了口气。
　　“就是佐助。”
　　房间里一片安静。
　　“鸣人，接下来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要保持冷静好好听完。”
　　鹿丸把手搭在鸣人肩膀上，而后者紧张的盯着他。
　　“我要你假扮成律师，上法庭替佐助辩护。”
　　一秒钟——
　　“…………”
　　三秒钟——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