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变之抗日篇》王晓军

7、女侠雪里红（下）

　　店掌柜的急忙跑了过来，点头哈腰得说道：“李老爷，您这是——?”
　　李有道看了一眼店掌柜的说道：“赵老三，这是松本队长，还不快给皇军上茶，弄点好吃的。”
　　“是是是，马上就送来，还请李老爷多多美言。”说完急忙向后厨跑去。
　　李有道向松本微鞠了一躬，松本点点头，李有道清了一下嗓子，咳嗽了一声：“乡亲们，最近经常有反满抗日分子抢劫粮车，杀害为皇军运粮的善良百姓，反抗满洲国和大日本皇军，此次皇军为体恤我等小民的一片拳拳爱国之心，特派松本队长来保护乡亲们，一路护送乡亲们将粮车运送进城。那些妄图对抗朝廷，对抗大日本皇军的恶匪们是没有好下场的，他们是兔子尾巴长不了。大日本帝国万岁！满洲国万岁！下面我们欢迎松本队长训话，大家鼓掌！”李有道拼命得拍起了巴掌，屋里的人稀稀落落的鼓起掌来。
　　松本抬起左手微微的压了几下，说道：“你们的，良民大大的，皇军是知道的，让我们携起手来共同建立满洲的未来。你们的放心，皇军会保护你们的安全。”
　　“还不赶快谢谢松本队长。”李有道急声说道。
　　“谢谢松本队长。”屋里响起了有气无力的回应声。
　　“李老爷，您老快请皇军坐呀，茶已经上好了。”店掌柜的小心翼翼的说道。
　　“松本队长，我们坐下喝杯茶，赵掌柜的已经为皇军准备了一些酒菜，赵掌柜是大大的良民，不要冷落了赵掌柜对皇军的一片爱护之心。”李有道谄媚的说道。
　　松本点点头：“菜的吃，酒的不要。”
　　“是是是，一切听皇军的。”赵掌柜连忙答道。
　　松本坐在桌前，双手拄着军刀，眼睛看向两名戏子和周机儿：“他们的什么人？”
　　“赵老三，松本队长问你，这几个是什么人？”
　　“回皇军的话，这一男一女是戏子，唱二人转的。那位小哥是出家人，是个道士，都是良民。”
　　松本死死的盯着女戏子如花般的脸庞：“戏子？要西！美丽的花姑娘。你的为皇军唱一段，唱好了皇军大大的有赏。”
　　“谢皇军。”女戏子抛了个媚眼，转头对戏班子里的人说道：“大家都听到了，皇军说了，唱好了有赏。还不款动丝弦，卖卖力气，讨赏呀！小三子，你一边呆着去，这一场本姑娘一个人唱。”丢了个眼色给男戏子。男戏子暗点了点头，退到了一边，扫视了一下四周，转身向后厨走去。
　　“皇军大爷，您来听戏，小女子就给您上点高雅的，给您唱段京剧，您看可好？”女戏子用手轻捂着小嘴笑着说道。
　　“京剧？要西，你的多才多艺，我的非常喜欢。”松本惊喜地说道。两只眼睛里的绿芒更盛了。
　　“那我就给皇军您唱一段梅大家的拿手唱段。琴师，弦定好了吗？好！开唱！”
　　一阵西皮散板“一家人闻边报雄心振奋，穆桂英为报国再度出征。二十年抛甲胄未临战阵，难道说我无有为国为民一片忠心。[流水]猛听的金鼓响画角声震，唤起我破天门壮志凌云。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敌血飞溅石榴裙。有生之日责当尽，寸土怎能属他人！番王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兵。[散板]我不挂帅谁挂帅，我不领兵谁领兵。叫侍儿快与我把戎装端整，抱帅印到校场指挥三军”
　　“别唱了，别唱了，你好大的胆子，敢侮辱皇军。”李有道气急败坏的喊道。李有道的一通乱喊把正色迷迷的盯着女戏子的松本吓了一跳：“李君，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愠怒的瞪了一眼李有道。
　　李有道赶忙说道：“松本队长，这女戏子在辱骂皇军，他唱的是反日曲目。”
　　“哦——？”松本狐疑的看着女戏子。
　　“皇军，他，他冤枉小女子，小女子是想博皇军一笑，我一个可怜的戏子怎么敢侮辱您呢。”女戏子用手捂着上下起伏的胸脯，一双大眼中蕴着一汪清水，珠泪欲滴楚楚可怜的看着松本。
　　“哈哈哈哈，花姑娘，你的不要怕，皇军不欺负女孩子，来，到我这里来。”松本□□着，手指轻轻勾动挑逗着女戏子。
　　“皇军——！”女戏子娇羞着脸庞，微扭着身子，慢慢得向松本走去。屋里的食客们用鄙夷的神情看着女戏子，“呸！贱货！”人群中低声骂了一句。
　　周机儿暗叹了口气，用眼扫视了一下四周，刚想站起来，又坐住不动了。原来他发现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些生面孔的人，他们分散着若明若暗的站在日本兵的周围，眼睛都瞟着日本兵，对屋里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
　　女戏子来到松本身旁，松本一把将女戏子搂在怀里，“哈哈哈哈，花姑娘，你真美丽，我的，非常喜欢。”女戏子在松本怀里扭动了一下，咯咯一笑，推开了松本，后退了一步。松本目瞪口呆的看着女戏子，半晌，身子一晃，栽倒在地，胸前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屋子里一下沉寂下来，靠近松本的五个日本兵反应了过来，刚想拉枪栓，觉得后腰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也栽倒在地。外围的三个日本兵也意识到不好，将抢端了起来，女戏子一甩左手，一道寒光从袖□□了出去，紧接着又甩了一下头，黝黑粗大的辫子迎风飞起，两道寒光分射出去，三个鬼子几乎同时栽倒在地。
　　女戏子扫视了一下四周，慢慢向松本走去，突然人群中寒光一闪，一名鬼子从人群中端着枪冲了过来。女戏子一愣再想躲闪已来不及了，暗叹了口气，刺刀上的寒气已逼近了面门，刺刀挑破了女戏子额头的油皮时突然停了下来，日本兵的脸非常诡异的跳动了几下，彭！前胸炸开了碗口粗的一个血洞，喷了女戏子一身血，栽倒在地。
　　女戏子心有余悸的摸了一把额头，手上都是血，心里一动，望向周机儿，见周机儿正用手沾着唾沫在粘桌上掉落的芝麻粒。女戏子狐疑的看着周机儿，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这时屋里的人才清醒过来，“妈呀！杀人了！”像炸了锅一样就要向门口跑。
　　“站住！再敢乱跑杀无赦！”女戏子一声暴喝，屋里的人吓得全都停住了脚步。女戏子看了一眼周机儿，周机儿还在饶有兴趣的粘芝麻粒，好象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没有看到一样。
　　女戏子摇了一下头，转过身说道：“乡亲们，不要慌，姑奶奶坐不更名，立不改姓，我就是雪里红，我们是义勇军，只杀鬼子，不骚扰百姓。”屋里的人一片窃窃私语，纷纷用崇敬的眼神看着一身是血，威风凛凛的雪里红。
　　这时棉布帘一挑，那个叫小三子的男戏子扛着两把三八大盖一脸兴奋得走了进来，“当家的，门口的两个小鬼子也让俺给做了。这枪还是新的呢，真他妈的过瘾那！”
　　“好！小三子你带几个人守住门口，再清点一下粮车。”小三子应了一声领着几个弟兄又转身出去了。
　　雪里红迈步走向松本，松本还没有死，在地上一抽一抽的，雪里红低头看着松本，松本的瞳孔已经开始放大了，模模糊糊的觉得眼前有人晃动，挣扎着将手放进上衣口袋里又紧握着拳头从口袋里伸出，在伸出手的一霎那，身体一僵死去了，手也随即伸开了，一粒念珠从手心掉落在地上滚动了几下。
　　雪里红鄙夷的瞅着念珠，‘像你这样豺狼成性的王八犊子，残杀了多少中国人，你也害怕有因果报应？呸！狗杂种！’抬脚将念珠踢飞了出去，念珠飞出去几米远，滚动着跌落在角落里。从念珠的孔里徐徐得冒出了一丝微弱的白烟，转瞬间消失了。
　　雪里红伸出左手掏向桌底，将一个人从桌子底下揪了出来。“女英雄饶命，女英雄饶命。”李有道惊恐的哭喊道。身子抖得如麸糠一般。雪里红薅着李有道的脖领子向戏场子走去，李有道被拖出一条水道子出来，这老小子吓得尿裤子了。
　　“当家的，让我剐了他！”一名站在雪里红身边，光头，面色清冷，身材魁梧的汉子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李有道本来三魂就吓跑了两魂，再一听这话，两眼一翻，咯喽一声，吓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