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变之抗日篇》王晓军

45、李密儿

　　昆仑山绝顶望天涯是一处非常奇特的地方，方圆大约有四五十米，平滑的好像一面镜子斜伸向天空。
　　整座望天涯终年被厚厚的寒冰覆盖，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说它奇特不仅是由于它的表面，在望天涯下两米远就是绿草萋萋，野花开满山野。而上面却是终年朔风刺骨，西北风像刀片一般夹带着怪异的声响呼啸而过。
　　这是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在光滑如平镜一般的寒冰上别说走路就是站在上面都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在望天涯上却偏偏有一个人盘膝端坐在上面。
　　此人相貌清癯，看不出有多大年纪，因为他长了一张娃娃脸，面色红润如婴孩一般，只是这头发和胡子却是雪白的。头顶心随意挽了个髻，雪白的长发和五绺长髯被风吹得四处飘扬。道袍大袖，麻履丝绦，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老道者手持法诀，闭着双目，胸膛平平不见起伏，唇鼻间也不见有哈气出来，好像已经死去了。
　　突然老道睁开了双眼,两眼如星辰一般明亮耀眼。右手伸出二指在眼前一抹，双眼射出两道光柱，如流星般射向东南方。
　　“咦？”老道面带异色，轻声低呼道。纵身跃起化作一道白光奔向东南。
　　四川阿坝地区的小金川山势险峻，河流揣急，当地人称“地则险阻异常，山则壁立千寻，水则怒涛万顷，溜坡陡磴，恶箐阴森。”
　　这一带多寒少暑，高山嶂雾弥漫，春夏雨雪不断，只有八九月稍有晴天。北有岷山，南有邛崃山脉，是一处易守难攻的险地。
　　沿江边有一处小村寨，大约有几十户人家。村寨中杂居着藏，苗，羌还有两三户汉人。
　　白光迸现，老道站立在村寨中，放眼望去，满目疮痍，村寨破破烂烂，四处都是火烬后冒起的黑烟，满地的尸体。
　　老道叹了口气，这个村寨大概是遇到土匪了，被洗劫一空，并放火烧了村寨，村里的男女老幼恐怕都难幸免于难。摇摇头迈步向村里走去。
　　老道将村寨走了个遍，没有发现一个活人，站住了脚步，低声自语道：“难道是贫道看错了？”摇了摇头，正要离去，突然在老道左边不远处一户民宅的墙根有一个小土包抖动了起来，一个木板将土包推开，从下边钻出两个小女孩来。
　　大的看年纪有五六岁，小的大约两三岁的样子。两个女孩抬头发现了老道，吓得惊呼了起来，岁数小的女孩抓住岁数稍大的女孩哭喊道：“姐姐，我怕！”大女孩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妹妹，身子不停地颤抖着，惊恐的望着老道。
　　老道望向两个小女孩，这两个女孩眉清目秀，容貌十分俊俏，看容貌就知道是亲姐妹。只是相比之下，大女孩更给人一种脱俗除尘，不似凡人的感觉。
　　两个女孩周身流光移动，隐隐有霞光溢出。老道暗点点头，昆仑山上望天涯静修时，扰动自己元神的正是这两个女孩。
　　老道和蔼的一笑，温声说道：“你们别怕，我不是坏人。你是姐姐吧，你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你们的父母呢？”
　　两个女孩望着老道和蔼的笑容，温声的话语，心情平静了下来，姐姐说道：“老爷爷，我们和阿妈在家等阿爸回来吃晚饭，阿爸去见桑措族长了，可谁知不一会儿阿爸急匆匆地跑回来将我和妹妹抱进地窖中，对我和妹妹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许出来。就把地窖的木板盖上了。我和妹妹听到好多的马蹄声，和村里的叔叔，婶婶们的叫声，好吓人，要不是妹妹喊饿，我们到现在也不会出来。老爷爷你看到我的阿爸阿妈了吗？”
　　老道暗叹了口气，笑着说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蜜儿，我妹妹叫李玉儿”女孩清脆的回答道。
　　老道慢慢收起笑容说道：“孩子，你是个聪明懂事的好孩子。爷爷有些话要和你说，你能跟爷爷过来一下吗，不要带你的妹妹。”
　　女孩望着老道和蔼的面容，回头看了一眼妹妹，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不！姐姐，我怕！”李玉儿一咧小嘴又要哭，女孩急忙哄道：“妹妹乖，姐姐和老爷爷说话，一会儿就回来。”
　　李玉儿死死的抓住姐姐的胳膊，不停地摇头哭着喊道：“我不我不，我不让你去，我要阿爸阿妈。”
　　老道叹了口气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摸着李玉儿的小脑袋笑眯眯的说道：“小玉儿最乖了，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在这乖乖的等姐姐好吗？”
　　李玉儿停止了哭喊，慢慢放开了姐姐的手，低声说道：“玉儿是个乖孩子，玉儿在这等姐姐，姐姐你要快点回来。”闭上了眼睛，倒在老道的怀里睡着了。
　　李蜜儿吃惊的看着妹妹抬起头望着老道，眼睛里闪过了几丝恐惧。老道微笑的看着李蜜儿，柔声说道：“你不相信爷爷是好人吗？”
　　李蜜儿明亮的大眼睛闪动了几下，点点头，说道：“我相信爷爷。”老道笑着点点头站起身来拉着李蜜儿的小手向村里走去。
　　李蜜儿小脸煞白，眼神中尽是惊骇之色，身子好像打摆子一样不停的战抖，握着老道的小手里尽是汗水。
　　村子已经成为一片废墟，平日里憨厚可亲的叔叔伯伯们横七竖八倒在血泊里，而那些温柔美丽的婶婶，姨姨们都不见了，只剩下几位老奶奶面露怨恨之色倒在地上。
　　李蜜儿停住了脚步，颤抖着含糊不清的问道：“我阿爸阿妈不会。。。。。。？”
　　老道看着李蜜儿眼神中尽是爱怜之色，蹲下身子，柔声说道：“蜜儿是个坚强的孩子。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做傻事的对不对？”
　　李蜜儿大眼睛里满是惊骇，不停地摇着头，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我要……要去找……找阿爸阿妈。”猛地挣开老道的手，拼命地往家跑去。
　　老道站起身来望着李蜜儿瘦小的身影，眼神里尽是不忍的神色，无声的叹了口气，纵身追了过去。
　　李蜜儿来到家门口，望着自家的篱笆门，停住了脚步，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神里尽是恐惧，慢慢的伸出手颤抖着想要推开院门。
　　“蜜儿，不管里面有什么，你要想到你的妹妹，她还需要你照顾！”老道站在离李蜜儿两三米远说道。
　　李蜜儿的手停住了，慢慢的转过头看了一眼老道。老道心里一震，一双仿佛阅尽人世间的世态炎凉，悲欢离合，饱受苦难的眼神竟然出现在一个只有五六岁大的小女孩的眼睛中。
　　李蜜儿又将头转了回来，猛地推开院门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