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刀》梦里长安躲雨人

30、第三十章

　　就在三个女人聊得正high时，冷不防赵腾满脸疲惫的从外面回来，他手里拎着一杯咖啡，黑眼圈深重。走到张家明桌子的右边，把手里的咖啡放下。
　　三个女人六个圆溜溜的大眼睛齐齐盯着他，他被看得奇怪，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三个女人又齐刷刷的摇头，表示什么事情也没有。
　　此时，在他们中间，一直在屋里埋头研究工作，却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张家明忽然发声，而且是愤懑恼怒的说：“她们耳朵有病，摇头是说听不清你说什么！”
　　赵腾愣住了，张家明的话太奇怪，且他从来是无声无息老实巴交的人，怎么今天说话这么冲动？
　　他看向三个大姐，三个大姐被他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没反驳。
　　张家明拿起手
　　里的稿子摔门出去了。
　　他问三个大姐，“这个张家明疯了？你们刚才在屋里吵架了？”
　　陈姐脸上尴尬难消，“没有——赵腾啊，姐问你一件事。”
　　“陈姐您说。”
　　“……你和文心最近进展的怎么样啊，你看姐算是媒人这几天却因为太忙忘了问你们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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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腾想起那天在温泉酒店高大的植物林里，文心对他说的那些话。
　　心里堵得难受，但仍装作落落大方的说：“我们挺好的呀，因为年底忙，所以见得少了些，但是很稳定。她……她还时常跟我打电话呢……”
　　陈姐欲言又止，李姐和刘姐面面相觑。
　　陈姐道：“小赵啊，你是个好孩子，人品正直，家世清白，又单纯，姐就是因为这些才看好你，一心想给你找一个门当户对人品优良的好女孩，可是我今天听了些流言，虽然是流言但姐怕自己不告诉你反而害了你！”
　　她转过身示意刘姐，刘姐明白，简单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省去了所有带感情色彩的词汇，十分矜持的说：“按理说，这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也懒得理会，而且现代社会开放自由，她有她个人的选择，我们也尊重。但是陈姐听刚才你的意思，你竟然还全然不知，蒙在鼓里，还跟她打得火热！这我们就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了，小赵啊，论关系我们当然跟你更近，所以这件事，姐还是觉得告诉你，对你来说才公平。”
　　她啪啪讲了半天，讲完了，赵腾摸摸下巴，坦然地说：“不可能啊，刘姐你肯定是听错了，她不是这样的人。”
　　他们‘交往’了许久，他连她的手都没牵到过，当然一方面是因为他在这方面比较纯情矜持，不够主动，再有一方面是文心对异性十分谨慎，几乎没有任何的皮肤接触。
　　他想，大概把那样的建筑书籍当业余读物的女孩子，跟他一样，太过矜持了吧。
　　刘姐语重心长面面俱到地费了半天口舌，却得到赵腾这样轻描淡写的两句话，登时不高兴了，“我说小赵你这是什么话，你刘姐虽然大你几岁，但还不到眼花耳聋的地步，两米远的距离绝对听不错。”
　　赵腾一边听一边点头，笑容中敷衍意味明显。好似在说，行啦，行啦，别再说了，我信你行了吧。
　　一边笑，一边脚底抹油溜了。
　　刘姐的话还没说完，听众已经跑了，心里着实堵了一口气，她是大城市双职工的独生子女，小康家庭长大，从小养尊处优，本事虽不大，气性却很大。
　　“陈姐，你看看，我好心好意把别人的老底告诉他，怕他当傻子，结果人家不领情，我倒成了嚼人舌根子的人了！”
　　陈姐和李姐也很无奈，连忙抚慰她：“怎么会呢，你是好心，我们都知道。赵腾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
　　“你看他刚才笑得怪模怪样，当着我的面就敢这么阴阳怪气，背过身，还不知道怎么跟人议论我呢！还有那个张家明，平时一声不吭，窝囊废似的，连新来的蒋安安都能指派他干这个做那个，这会儿我们说个悄悄话，半点不碍他的事，他倒是火了，嘴里放的什么屁！谁耳朵有病？！”
　　她越想越气，以致咬牙切齿，连陈姐李姐两位也降不下她的怒火。
　　“这个蒋文心，等着吧，我非把她那点事儿揪出来不可！”

　　蒋安安最近没事总往文印室跑，跟蒋文心腻在一处，有时候帮蒋文心打打下手，她两人本就是一批进公司，又不在同一科室，没有竞争，理所当然的非常要好。
　　这天，蒋安安看见她的盆栽有些枯萎，十分贴心地说：“文心，你这文印室是阴面，不见阳光，不如放我办公室我帮你养几天吧。”
　　文心正忙，闻言说：“送给你吧，我这里忙，有时常常忘了给它浇水。你肯定比我照顾的好。”
　　蒋安安摇头：“那可不行，君子不夺人所好。”
　　然后忽然认真的说，“你这里本来阳光就少，再不多些绿色植物，恐怕对身体不是好事。”
　　蒋文心回头，感激地说：“那好，托你的福，请你养好了再给我。”
　　蒋安安甜甜一笑，带着小盆栽下了楼，一路遇到很多同事，有熟悉的有不熟悉的，她皆保持惯有甜美微笑与之打招呼，到了办公室，屋内空空如也，骨干们跟着科长去下属公司考察，只剩了她和另外两个较为年轻的同事，一个田田，一个章成。
　　此时两人皆围在章成办公桌前，压低声音说说笑笑，不知在谈论什么。
　　蒋安安摆弄了一会小盆栽，实在好奇，忍不住问：“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章成年纪较大，平日里爱开玩笑，说：“小姑娘别什么都问，大人说话呢没你事儿。”
　　蒋安安听了更加好奇，小步挪到他俩桌前，嘟着嘴一边笑一边说：“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啊，让人弄得更好奇了，章哥，你说咱们办公室就剩下三个人了，你们还瞒着我说小秘密，合适嘛？！你们是不是说我坏话呢？恩？”
　　章成被她逗笑了，朝田田使个眼色，“你问小田田。我是从她那里听说的。”
　　说罢悠然走了。
　　蒋安安便朝田田撒娇：“小田田，有什么不能说的呀，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田田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疏不间亲……”
　　一句话没说完，蒋安安截断她，伶俐的说：“是关于蒋文心的事？”
　　她立刻坐下，柔声问：“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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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田将自己听到的讲与她。
　　蒋安安听完合不上嘴巴，比田田刚听说时震惊十倍。
　　许久，她喃喃的说：“刘姐现在还生气呢？”
　　田田点头，“跟我说的时候，还咬牙切齿的呢。再三重申自己绝对没看错没听错。”
　　蒋安安把这个八卦消化了一阵，然后微笑说：“社会进步太快了，个人有选择个人生活方式的权力，我们倒不好说什么，只能坚持和而不同吧。”
　　田田叹口气，由衷地说：“社会还是有你这样的好女孩的。”

　　在朝九晚五的公司里，有两种消息流传的最快，一个是发奖金的传闻，一个是关于未婚女青年的八卦。
　　好像一夜之间，这条八卦在办公桌底下飞速流传，顺着大楼隐藏在皮肉下的经络，散布到每个细胞似的办公室里。
　　这天，蒋安安接了快递的电话，在电梯口摁下去一层的按钮，没想到电梯门打开，看到了身穿套装，妆容靓丽的季允。
　　蒋安安十分惊喜，高兴的搂住季允的胳膊，“季姐，好久没见你了，出差一个月变瘦了哦！”
　　季允也十分开心，反握住她的手，“能不瘦吗，跟着施先生东奔西跑，没一天能好好休息。你看，还晒黑了呢！”
　　“施先生也回来了吧，怎么没见我们高层去报告工作？”
　　季允答：“昨天飞机晚了，施先生大概下午来。”
　　然后凑到蒋安安身边笑说：“早知道我也偷半天懒了，反正施先生不在，又没人打我小报告。”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电梯抵达一楼，蒋安安收快递，季允在前台一堆邮件里翻找前些天没能收到的包裹。
　　蒋安安收了邮件，帮她一起找。
　　翻找了一阵，没能找到，蒋安安对前台小妹说：“你们两个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不是大事的话来帮忙找找季允姐的包裹吧。”
　　季允本没注意她俩，这时也问：“你们两个叽叽喳喳半天了，小麻雀似的说什么呢。这么小声，是公司里的事吧？”
　　前台小妹和季允早混熟了，“姐，这公司大小消息都是从上而下流传，像我们这种基层工作人员，从来都是我们向别人打听，今天还是第一次有人向我们打听，真是欣慰啊！”
　　季允和蒋安安对视一眼，笑着说：“公司里有什么新鲜事？我落伍了，出去一个月什么都不知道，给我讲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