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说我爱你》王嘎嘎

6、距离有多远（2）

　　两女聊得太High，可谓是一见如故。第二天早起，两人顶着黑眼圈，哈欠连连。

　　在早餐摊子喝了粥吃了包子糯米团。小黑盯着黑眼圈特新奇，“我说你们俩昨晚溜出去参加聚会了？”

　　“怎么地？”美美呼噜喝口粥。

　　“怎么不把烟熏妆卸干净！”

　　“………”良久才反应过来，桌底下直接踹小黑一脚。其他人哈哈大笑。

　　吃饱，天色尚早，成都的安逸大家早有耳闻，像整座城市都在沉睡般安详。不是很冷，但是还是在里面多穿了件保暖内衣，贴身的那种，不敢穿稍厚点的棉衣，怕骑行受阻。小黑带大家在最近的一家车店给自行车彻底检查一番。老板大概十四来岁，人很热情，他家的店是开的比较早。看我们的架势他就猜我们是不是准备骑川藏线。毕竟见得多了，也蜇摸出经验。老板技术不错，车的小毛病通通指出来，稍微修理一下就好，幸亏没什么大毛病，否则又得多花时间。

　　出发，天已大亮。整装待发。大家一致对着空气挥挥手，再见重庆，雅安我来啦！！

　　路况倒是还好，宽阔平坦，偶有磕碰也可以忽略不计，因为是第一天，可能对于骑行还不算适应，小黑让大家不要急慢慢来，适应他们俩的速度后就不觉得劳累。本以为秦妖妖身子比较弱会拖后腿，谁知道这孩子好强的很，跟着美美愣是把大家都甩后面了。路上风景不错，冬天自有冬天的胜景。路上也没什么人，就剩下一拨热血青年和大好河山，仿佛不谙世事的人类惊扰了山河的休憩。

　　大约进行六个多小时，到达了雅安城，小黑和美美倒是精力有余，其他四个就不太行了，腿脚都不太好使。小黑蹬在前头高兴大喊，快到了！加把劲儿兄弟们！冲啊！啊！大家士气大振，这就好比快累死突然被告之目的地就快到了，有了盼头后，骑起来更带劲儿。

　　到了目的地，我们在雅安标志下面来张大合照，相片定格孩子们的欢快笑靥。在这座小城随便逛游两圈，很美很宁静的小城，幽幽曲折的街道满是息壤的人群。因为陌生，又因骑了好久才到达的小城，心里多少是带有感动的情愫。雅安多雨，本来想继续前进，无奈这雨来的突然，大家随便找了个小旅馆住下来，准备明天再出发。

　　雅安有“三雅”，雅雨、雅鱼和雅女。这雅雨倒是很快就见识到了。对于雅鱼的好奇，晚饭准备在一家看似破落的小饭馆吃饭，据说掩藏在小道或巷子里的店才是最正宗的。要了份当地特色雅鱼，鱼肉鲜美，店家手艺不错，不过倒不觉得跟其他鱼类有什么不同。周云跟他同学低头在咕噜说些什么，秦妖妖笑着问他们在打什么坏主意？

　　“安雅三宝之一的雅女，嘿嘿，我们好像碰到美女了。”

　　“哪儿呢？”小黑跟美美同时开口。

　　周云用筷子指指，“看到没有，那个穿着一身白的姑娘，不错吧，可水灵了。”直直盯着人家，直到那女孩闪进厨房，不过很快端着菜招呼客人。

　　“一般般嘛，连美美都不如。”小黑评价道。

　　“什么叫连我都不如！”美美瞪着眼睛干吼。老娘长得很不赖好不好！

　　“你们说她是不是这个店的老板娘？”

　　“不至于吧，你看看那个店主，又蹉跎又难看！

　　“只看人家其貌不扬，说不定那活儿是相当不错滴！”默默吃饭的周云同学贼兮兮说道。

　　“什么意思？”秦妖妖不解。

　　“我说你要不要这么猥琐！”美美直接把鱼刺扫他碗里，“多吃点刺儿，别带坏小孩。”

　　“美美你听懂了？”小黑坏笑。

　　“去你的，老娘不懂可不白混了！”

　　看大家不解答，妖妖转头问肖洛，“喂，你知道啥意思不？”

　　肖洛只笑不语，大家拿他开涮，“你家这位是甲醇呢知道不，正人君子的表面有一颗浪荡的心！”

　　肖洛直接夹起一块鸡肉把众人的调侃扼杀在肚子里。

　　第二天从雅安出发，经过一组茶马古道的雕像群处，齐齐合影，也有不少跟我们一样装备的驴友在拍照，我们上前简单打个招呼继续骑行。这次相对比较轻松，途中肖洛停下来拍了不少美照。小黑嘟嘟囔囔的照这样下去就真正变成驴行了，跟驴没差多少。到达新沟天气尚早，找到客栈放下行囊就游玩去了。

　　虽然总体路程不长，不过肖洛也清楚自己的体质精力有限，在学校忙着学习和学生会活动，很少抽出时间去运动，偶尔也会打篮球，不过没了徐小弦的篮球，总觉得少了一个跟自己得以匹敌的对手，玩的不痛快不说，更加想念过去。

　　不过还好，哮喘没犯，出门在外他准备好药丸，就怕有个万一耽搁行程连累大家。前几天肯定不成问题，主要还在于玩赏，没动真格赶路。但是随着海拔的升高，他就没这么自信了。

　　秦妖妖很坚强，精力旺盛，更重要的是她那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儿。以前就提到过，他对妖妖是存在着感激和欣赏，但是跟爱慕完全搭不到一点边儿，这种有才有貌有手段的女人，自小就拥有鲜花掌声，喜欢她的人数不胜数。但是寂寞，跟苏小妹不一样的寂寞。

　　苏小妹成长平淡，其貌不扬，生活如死水极少起波澜。但是她又是实实在在的快乐，巷子里天真童趣的孩子，小镇淳朴舒适的环境，给她的成长带来纯粹的快乐，不需要太多心眼，也不需要努力奋斗什么。就算是在孩子们之间学习成绩的拼死搏斗中，她完全像置身事外。

　　她的成长顺利，这才是一个孩子应该具备的成长环境，大人们有大人们的世界，孩子们有孩子们的小天地，互不干涉，乐趣横生。所以自小见到八岁爬树的苏小妹，他一方面嫌她太脏的同时，也多少有点羡慕吧。

　　羡慕什么？或许是，这个世界怎么可能出现比苏小妹更笨更二的家伙！她绝对蝉联冠军宝座，就跟她的打架一样。

　　妖妖几乎不会透露她的童年。除非是肖洛自己觉察到的一些。这个女孩把自己掩饰的很好，让所有人看到的都是最美好的姿态。肖洛其实什么都懂，不过不会去揭露，一个人越是想要掩饰什么，也可以说明她越欠缺什么。

　　她的童年不快乐。怎么不快乐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她对家人相当抵触。还记得高一那次参加作文大赛跟她一起探望她的母亲，正确的说是她母亲的坟墓。他不清楚她跟她妈妈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只看到她望着母亲的坟墓，悲伤却带着怨恨。

　　让一个孩子对自己母亲怀有怨恨，那她的童年可想而知。

　　也极少听到她提起自己的父亲，虽然可以察觉到她家的条件相当不错，足以是富二代。她跟父亲关系不好这是必然的，傻子都能发现。具体为什么，怨恨母亲也讨厌父亲，这到底是为什么？她活得这么累！

　　后来有一次，秦妖妖喝了点酒靠在沙发上，眼睛迷蒙，像是溢满眼泪。肖洛很清楚那不是眼泪，只是相似。

　　“我记得我那会儿在弹钢琴。我不喜欢帕格尼尼，我知道她喜欢。”

　　“弹了很久钢琴，手指好累，我想休息，她不肯，她让我继续弹钢琴。弹钢琴是处于被迫，但是却衍变成她的死亡曲。下雪的北京城，美极了。她坠落那一刻，我跑到楼下，看到雪里混着鲜红，越发冷艳。”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选择自杀，为什么非得自杀不可。为什么必须让我弹琴作为她自杀的序曲。反正我不太懂她，从很小开始就不太懂。”

　　“不过那以后，我是真的恶心死她了……她要死可以离远点，为什么要在我的眼皮底下？”秦妖妖卷曲着双腿，把下巴抵在膝盖上。“可能是我逼死她也说不定……她恨我吧！”

　　肖洛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妖妖，她未必恨你，根本谈不上恨，她是爱你的。”

　　“爱我？”惊愕的瞪大眼睛，下一刻叹口气，“哈哈，她爱我的方式可真够特别。”

　　“她让你弹琴，是想让你沉浸在钢琴中，她不想让你见到她自杀，她有愧于你，她一直爱你。”
　　肖洛这段话让秦妖妖错愕不已，她有爱我吗？还是我一直在误解？

　　“爱？爱！……我曾经爱过，我爱过的人通通都给我带来不同程度的痛苦，这种爱有何意义？所以现在的秦妖妖，不轻易说爱，我可以喜欢很多很多人，但是不能轻易去爱人。”她看着肖洛，“我说我不轻易爱人，但是也会有例外。喂，我说我爱你，你能不能不要伤害我？嗯？”

　　肖洛不知道自己当时有没有点头，不过他很清楚，对于秦妖妖他有责任。

　　责任不是爱。责任也能变成爱。这个世上离奇的事这么多，谁知道会不会由中生爱？

　　周云呲着牙大声嘲笑，“肖洛，你再磨蹭下去天就要黑了，你看看你媳妇，早就超你一条道了！”

　　肖洛这才专心起来，摆了个V手势，蹬起车努力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