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宫浮梦》卿红杏

4、大选之日

　　三日的礼仪训练，很快便结束了，期间，倒也无事发生，那林家小姐见了我们也只是避开而行。
　　这一日，起了大早。繁琐的头饰，艳丽的衣裳。本不喜欢这样的装扮，便叫印雪取下了朱钗，梳成了垂鬓分肖髻，只簪了一对翠玉双合珠，换上了一身淡绿长裙，今日怎样穿都无妨，只要不僭越了便可。
　　因为，这条路，已经注定了。
　　不一会，珊儿便过来了，倒是一身的艳丽。面似芙蓉，明眸如星，头发梳了百合髻，鬓边随意垂下几缕碎发，平添几许风情，她的模样倒也忖得起这身装扮，没有艳俗了去。娴莺开心的说道：“两位小姐这样打扮，倒是更好看了，一素雅，一艳丽，走在一起让人都移不开目光了。”我轻轻戳了这丫头的脑门一下，笑着道：“你这小嘴可是越来越甜了。”
　　姗儿拉过我的手：“姐姐，走吧。”我应了一声，一同走了出去。
　　今日的选秀在凤鸾殿上，各家小姐比进宮那日更是光鲜夺目，像是一幅锦绣图，大家都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或交谈，或整理自身服饰。其中不乏姿容不俗之人。我望向一人，面容姣好，带着一股文雅之气，正与旁边的女子交谈，嘴角挂着浅浅的笑，给人亲近之感，似是注意到我看她，转过来微微一笑，我亦回之一笑。
　　珊儿见我看她，道：“那是吏部尚书杜大人家的小姐，名瑶吟，姿色、才情都是上上之选，今日想必是要入选的。”又轻轻指了指两名女子：“那位蓝衫的叫白宛沁，另一位叫萧茹宁，想来今日也是要……”
　　我惊讶的看着珊儿：“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珊儿转着手上的镯子，漫不经心的道：“无事的时候让丫鬟去打听的，这宫里不比别处，总要知道以后身边都是些什么人，这条命毕竟要我们自己把握。”
　　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心里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却是说不出来，只淡淡应了一声，去看那两位女子，确实是姿容出挑。
　　这时，有嬷嬷来传话：“请各家小姐就在此候着，选秀马上就要开始了，可不要走远了，今日凤鸾殿上坐着的可是太后，各家小姐可别出了差错。”
　　这是大昭国皇帝穆扬涣登基以来第一次大选，因此这后宫可谓是空无一人，便是由太后来主持这选秀大典。
　　不过片刻，便听到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大选开始，请念到名字的秀女依次进入凤鸾殿，沈青阑，年十六，沈青珊，年十五，方静婉，年十六，俞灵，年十六，进殿。”
　　没想到第一批就是我们，微微理理衣裳，便踏入了凤鸾殿。
　　“镇国将军沈重之女沈青阑、年十六，沈青珊，年十五。”我和珊儿向前一步，俯身道：“臣女沈青阑，沈青珊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一瞬，静得只有风轻拂过，才听太后的声音：“沈将军可真是有福气，有一对如此娇美的女儿，哀家看着甚是欢喜，还未选秀时，就听说沈家这两位女儿，娇美可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今后就留在皇帝身边好好伺候着吧。”
　　太后的声音中听不出是何种情绪。
　　“沈青阑，沈青珊，留牌子。”
　　我和珊儿跪地谢恩后，便踏出了凤鸾殿，才走出来，就见路过秀女的目光中，有羡慕的，也有不屑地。
　　而此时的我，不知是怎样的心情，注定的结局，我的心绪又有何妨，不过沿着路走下去罢了。我看向珊儿，目光平静，无悲亦无喜。
　　这时，有嬷嬷走上来，一脸谄媚道：“哎呦，两位小主可真是好福气，快随奴婢来吧，今日两位小主先歇在鸣鸾阁，等明日圣旨下来，有了位分，便可去自己的宫室了。”
　　珊儿取下手上的红玉镯子，从衣袖下递给那老嬷：“多谢嬷嬷，还请嬷嬷带路。”嬷嬷笑得更是谄媚：“两位小主将来福分可大着呢。”便领着我们往鸣鸾阁去了。
　　到了鸣鸾阁，那嬷嬷又道：“今晚各位小主的母亲就会带着小主的贴身奴婢进宫，两位小主就先歇会儿吧。”
　　一直到了日落黄昏之时，这场选秀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