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小说的武侠》楠笙

1、一

　　背景是什么朝代呢，我也不知道，反正是还有剑侠的年代，而且流行看武侠小说，就这样一个时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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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是个学文的人，但是混到20岁连个秀才也没中上，而且因为喜欢看武侠小说，比较向往武侠，所以决定去走一条习武之路，就算不能成为剑侠，当个镖师，或者给有钱人当个保镖也好啊。
　　我们隔壁镇就有个人称江南第一剑的江一剑，我很早就听人传说，他在江南已经所向无敌了，就是在天下，也没有几个人能胜过他。
　　我本以为这样一个武林高手，一定是仙风道骨，鹤发童颜，下巴上还有三绺长髯迎风飘洒，结果看到了颇使我失望，他只是一个50多岁，毛发稀疏的糟老头子，穿着一身的布衣服，可能高人都是真人不露相的吧。
　　他显然看出我的失望的神情，但是他只是笑了笑，然后问我为什么来学剑。
　　我说想做个剑侠，他又笑了一下，问我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做个剑侠。我说我觉得我自己习过文，自认为学习什么秘笈肯定比那些武夫学得快，而且我的气质比较象武侠小说中的剑侠，他哈哈大笑，你想学就学吧，但是我不能白教你，你要交学费，他说了一个数，并不多，差不多跟我在私塾念书要花的钱差不多，我很轻松就把钱交了，拜师比我想象的容易多了，我本以为要在门前跪上三天三夜他才会收我，结果准备的干粮，和膝盖上垫的棉絮都白准备了。
　　第一天他带我去剑房，那是一间积了很多尘土的破屋子，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生锈的宝剑，师傅要我挑个重量正好的，我在尘土中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把我拿着不觉得太沉的宝剑，是一把剑身又窄又短锈迹斑斑的宝剑，拿出来后，我跟师傅说要去把剑磨磨，他阻止了我，说这样正好，刃钝就不会伤到自己，剑身不亮省得刺眼了。
　　他问我想学什么样的剑法，慢的，还是速成的。
　　我问哪个好。时间不同效果自然不同，自然是慢慢学得比较厉害一些。
　　“那慢的要多久？”“十年。”
　　“资质好的也要十年吗？”他又笑了“跟资质没关系，怎样也要十年。”
　　我对他说的颇不以为然，但是最终还是决定学速成的。
　　“速成的也有两种，一种是讲究速度和力量的，不停的砍不要对方有喘息和还手的机会，只要这样，对方忙于招架，也就发挥不出自己的招式了，但是这就要求这个人身体要强壮，剑要有份量。”师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拿的那把剑，言下之意是我并不适合这种。
　　“那另一种呢。”“是防守，用灵巧的剑防守，并且抓住敌人的破绽，一招制敌，这一般要求这一招要阴险狠毒。”“这个还蛮适合我的，我决定这种”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学剑了，学剑是很枯燥的一件事，我本以为我记忆力不错，一下就能几下那些剑招，但是偏偏我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有问题，师父都说我做的不到位，有时一个招式要摆上半天，而且动作之间衔接的也不自然，几个动作也要来回好几次，累得每天腰酸背痛的。
　　有一天，我问师傅为什么不教我内功心法呢？他笑道：“知道吗？你被那些武侠小说骗了，根本就没有内功心法这回事，剑法只有力道和招式两种。”
　　当时我相当失望，甚至决定去弃武再习文，但是我终于明白，做什么都不容易，在这上没有天赋，但是回去习文就能成功了吗？还是继续练吧，好歹身体好了，以后做点什么苦力也是可以的，就这样我在师傅这里学了3年，终于师傅教我的第一套剑法梅花三弄终于学好了，名字很好听，其实威力很差，整个剑法都是招架，和躲闪，所以对步法的要求比较高，整个招式里只有三招是攻击敌人的，故名梅花三弄。
　　练成这套剑法，我一直想要找个对手，但是周围并没有人练剑，我也在街上舞过，希望有人能称赞两句，但是很少有人看，我本来以为虽然这套剑法，虽然威力不够，但是加上脚底的步法应该很漂亮，但是我眼中的不是外人眼中的东西，他们只是觉得像个傻瓜一样。
　　我开始怀疑我所学的剑法到底有没有用，但是老天终于给我一次机会要我试试我自己的身手。
　　遇到那个江洋大盗其实很偶然，他当时在吃一只烧鸡，而我在吃我的花生豆，他把鸡屁股“不小心”扔到了我的盘子里，还说请我吃点荤腥，我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受到了侮辱，拔出我那把生锈的宝剑，他对我的自不量力感到非常好笑，连刀也没有拔，只是用刀鞘跟我打了起来，他大约发了有一百多招，而当时我只是招架，他砍了半天，可能开始有些砍腻了，开始要收手，我瞅准机会梅花一弄发出去，刺瞎了他的一只眼睛，其实我不是那么狠的一个人，只是这种招数憋得太久，一有机会发出去，自然是不会容情的，刺伤他时，我很惊慌，因为自己伤了人，但是后来才知道我遇到的竟是江湖上“有名“的毛贼——茅十九。想想还有点后怕，这件事虽然没有传到江湖上，但是却传遍了我们那两个镇，从此我的剑术开始有人认同了，父母也都夸我弃文习武的想法是正确的，但师傅听到了什么也没说，是他觉得是不值一提，还是知道我其实只是因为对方轻敌才赢的，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当时还是大大的骄傲了一段时间的，直到我遇到了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是来拜访我师傅的，只有16岁而已，衣着很华贵，人长得也很漂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看得出他是属于很骄傲的那种孩子的。
　　他说要跟师傅比武，师傅本不同意，但是那小孩说如果不答应，他就要一把火把师傅的房子烧了，师傅没办法，只好答应了，其实只是想教训一下那个孩子而已。
　　他拔出剑的时候，剑光刺了我的眼睛一下，真是一把好剑，剑身比较长，刃上有血槽，虽然不一定是古代的名剑，但应该也是当代的名家所铸。当我看到那个孩子舞出的剑法的时候，才知道世界上真的有天赋这种东西，他身子翩翩，剑光寒寒，比起来，我的好像是小孩子在乱舞一般，即使在旁边也能感到他咄咄逼人的气势，相比起来师傅的剑法一点气势也没有，但是偏偏那少年的每一招都能化解。
　　那少年剑法越来越快，渐渐的只能见到一片白影，和一道白光，在师傅面前飞舞，逼得师傅也不得不快起来，但是还是能看清楚师傅的身影，我开始为师傅担心起来。
　　胜负是在300招以后决出来的，师傅的钝剑在少年的哽嗓开了个洞，血汩汩的冒出来，把少年的整个白衣服都染红了。那少年圆瞪着双眼，似是很不甘心的样子。而师傅在旁边大口的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