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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梦境 ...

  •   今日簪花会刘淑英和唐月茹并列第一,各自都得了四支花。

      而且回到府中不久后就引来了定国候府家送来的礼物,说是感谢今日唐府姑娘仗义相救。

      唐夫人惊喜异常,决定找个机会去拜访侯夫人。他们唐家和这些勋贵人家交情一般,如此若能攀上定国候府,对于交际应酬也颇有助力。定国候有三子一女,江信之为嫡子,其余皆为妾室所生,庶长子已成亲,剩下的两个还不足十岁,所以江信之江世子的确是香饽饽。

      唐夫人对张嬷嬷道:“你且说那侯夫人特地派人来夸奖月茹,是不是看上我们家月茹了?”

      张嬷嬷道:“我们家三姑娘秀外慧中才气斐然,夫人每次带她出去应酬,哪位夫人见了莫不是喜爱非常,侯夫人也是看到了三姑娘的优秀。”

      “可惜……”唐夫人也打听到定国候和刘知府家有意议亲,叹息道:“我们唐家虽说门第高,但比之人家侯府终归是差了一截。”

      这皖南两地的英年才俊,她是都看在眼里,也打听着的。自家这三个闺女即将及笄,她发愁儿女亲事。江信之是个好归宿,出身好门第高英俊有才华,前途无量。虽然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但女儿高嫁,对于个人对于家族都是好事。

      唐夫人叹息一声摆摆手,“罢了,要是月茹有了玉茹的出身,我倒是还能不顾脸面替她与那刘府争上一争。”

      唐玉茹是唐曲的嫡长女。唐家的大小姐,三品大员的嫡女,母亲又是伯爵府出来的,唐老夫人亲自带大的掌上明珠,在京城跟着唐曲,是真正的天之娇女。

      张嬷嬷听她这样说,急忙让伺候的人退下,“夫人这话可不能在三姑娘面前说,不然要伤了她的心的。”

      唐夫人也自知说错话了,她道:“自从季盈回来,我观月茹心思重了许多,且笑容也多了愁绪。我虽有心安慰,但她这番情状,我却是不喜的。她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又知晓了自己身世,难保不会有二心。季盈回来后乖巧懂事,但我却不能恢复她真正身份,她以后在亲事上定会因为此事受到不公。”

      张嬷嬷也知道唐夫人心底的纠结。

      对外都说五小姐是唐家养女,一个养女的婚事怎么能和唐家嫡女所比较,恐怕连庶女都不如。但如果要公布出来季盈真正的身份,唐府从小养大又美名远扬的三小姐可能就要废了。哪家高门大户愿意娶一个农家女来混淆血脉?

      “夫人,好在还有两年可以慢慢思量,倒是大少爷的婚事要紧。”张嬷嬷给唐夫人转移了话题,唐夫人被她这话勾起了对今日见得那个赵同知家姑娘的想法。让官媒去打听打听具体情况。

      这场在唐夫人院子里的谈话不久后仍旧被唐月茹所知晓了。她退下丫鬟,独自在房间里剪破了给唐夫人做的小衣,眼神里不满了怨念和愤恨。

      果然,母亲对她的心变了。就因为她不是亲生的,便不再为她打算。

      哈哈,她真可悲,还一直将她当做亲生母亲那样看待。果然,只有自己才最可靠。她又想起最近梦里的场景,她们去城外上香,她和季盈同时坠马,而母亲只关心季盈;而且在她表示对江信之有意之后,母亲劝她不要心大,说什么齐大非偶。还有那隐约模糊不清的梦境,毒发身亡的痛苦,一个女人在花轿上的笑容……这反反复复的梦境一直折磨着她。

      现在看来恐怕都是真的,她真的说不定会失去一切,失去这个身份,还会失去了性命。

      梦中是谁在她耳边念叨着江信之齐大非偶。

      哈哈,她无声大笑。什么齐大非偶,恐怕就是觉得她不配吧!

      唐月茹笑着笑着泪就下来了,她泪沿着脸颊而下流到嘴巴里,苦涩而干涩。门外响起来丫鬟的声音,她擦干了眼泪,眼神暗下来,扫了一眼地上的碎布,用力踩了上去。

      从今往后,她只为自己打算。什么季盈,什么母亲,什么唐府,不过是她嫁入侯府的垫脚石。

      “惜春。”她让丫鬟进来,道:“把这收拾了,我们该出发去簪花会了。”今日是簪花会的最后一天,她已经得了十一支花了;从昨日情况来说,今日没有特别情况她就是簪花会魁首。

      她照常去了唐夫人院子,途径季盈院子的时候发现她正往外走,两人碰上。唐月茹见她的丫鬟背着书囊,“今日不去簪花会了吗?”

      季盈道:“今日是姐姐的好日子,我怎么可能不去见证姐姐你的荣耀。我先把学堂把作业交了,随后就去。”

      唐月茹笑着上前,从她的书囊中拿出了作业,然后手一扬,那作业飞散了,落在过道外的泥土里染上了脏污。

      “三小姐,这……”竹青背着书囊始料未及,慌忙中去捡。季盈傻眼了,这位姐妹吃错药了?明目张胆地作妖?

      “哎呀,五妹,我手酸了……”她一副无辜模样也弯腰去捡那作业,嘴里还说着:“瞧我这不小心的,你不会怪我吧,五妹。”

      “不会的。”季盈笑着接过了她捡起了纸张,见有几张写好的字迹已经被泥土弄得模糊了,她面上笑嘻嘻的,“姐姐又不是故意的。我当然不介意。”

      “不介意就好。”唐月茹噙着笑,见到她那字,意有所指道:“有些事错过了,便是多认真也照样会落人一截,习惯就好。”

      “姐姐教训的是。”季盈整理好纸张,把作业放回书囊,又回头冲着唐月茹笑,然后拍拍竹青的背,“你先去门口等我。”

      这时候唐月茹也要离开,季盈喊住她:“三姐。”

      唐月茹回头,季盈猛地撞到她身上,把她撞倒了,正好倒在一处泥泞处,衣服全部弄脏了。季盈从她身上爬起来,神色懊恼:“哎呀,我这人就是不小心,走路都能摔倒。三姐你快起来,你没事吧,哎呀,你的裙子脏了,快去换掉,不然簪花会要迟了。”

      她拍着脑袋,小心翼翼的,“三姐你一定不会生我气吧,我刚回府你说过对我包容,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能原谅我的。哎呀呀,我要迟到了,三姐等回来我再向你道歉啊。”

      说罢一溜烟的跑了,当然她不是跑到学堂,而是拉着竹青跑到唐夫人院里,神色要哭不哭的拿出了自己的作业,说自己不敢去学堂了,作业脏成这样,夫子定然不会放过她。

      唐夫人当然问原因,季盈支支吾吾委委屈屈地做白莲花状,竹青则口齿伶俐地复述整个过程。然后呢季盈被唐夫人安慰,临走前她还说了自己对唐月茹的报复,“我气不过推了姐姐一下,弄脏了她的衣服。姐姐应该恨死我了。”

      唐夫人安慰道:“没事的,你先去上学,去吧。”

      季盈心满意足地去了学堂。切,白莲花谁不会做啊,倒把一耙言语陷阱难道能难?唐月茹抽风对付她,她难道就受着?真是令不清主次,既然这样,她才不告诉她唐欣茹才真是幕后boss呢。

      她又不傻。唐夫人正对她愧疚着,她难道还会像原主那样吃亏受气,被这群人欺负?

      她把作业上交回到位子上后才发现自己的同桌于韩琦今日没来,于是心里更舒服了。耳根总算能清净片刻了。

      结果夫子上了半截课后,这熊孩子又来了,一来就瞪她一眼。季盈没当回事,然后这熊孩子竟然趁她不注意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把小金丝剪,剪掉了她垂下来的长发。

      季盈嗖的一下自站起来抓住她,喊了夫子。夫子又惊又怒,抓起于韩琦打了手板,然后拎着他出去,之后把季盈也给叫出去了。

      熊孩子被夫子打得眼泪汪汪的,一双大眼睛通红着,夫子怒极:“竖子!你往日逃学我不与你计较,如今你却变本加厉。真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待于夫人来,你便回去思过!”

      于韩琦噘着嘴,手中握紧着那金丝剪,夫子夺过,又打了他手板,将他手打肿了。季盈乖巧坐着,夫子对她道:“今日之事是他之过,你且宽心,待于夫人来,老夫定让她赔偿与你,好好惩罚这个竖子!”

      季盈缓过劲来,于韩琦这孩子剪她头发恐怕是为了于达报仇呢。

      她摸摸自己头发,心底有些发虚,是她先拽掉于达的头发,论起来她过错较大。一个女孩和比她小几岁的孩子打架,拽掉他的头发,说出来好像是她不光彩。

      她讪讪的想要开口替于韩琦求情,但夫子显然听不进去,“你别出声,这事是在我课堂上发生,老夫自会替你做主。”

      “不是,我,夫子……”

      “于夫人您来了!”夫子见于夫人已经到了,拎着于韩琦来了外间。

      季盈一看,于达也跟在于夫人身后,一双眼睛沉沉地盯着她,接着又把目光落在了于韩琦被打肿的手上。

      完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于予与何诛!——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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