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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试探(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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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祁山掌门严乾淞向爱徒沈棂宣战,此消息一经传出,江湖上便掀起轩然大波。虽战况未明,但传闻战后沈棂被逐出师门,下落不明。
世人纷纷猜测之余,薛府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少爷,沈公子到了。”陶总管看似五十有余,步伐却十分轻盈。沈棂一听便知他是个练家子。
春风料峭,寒冷刺骨。房外不时有仆人经过,房内的人却丝毫没有动静。沈棂站在房外,双手抱住自己,一边跺脚,一边不时的发两句牢骚。
过了近半个时辰,沈棂对着门缝大声道:“爵爷?爵爷?”
房内依旧无人应答。
沈棂道:“那……爵爷,我进来了。”
沈棂抬头,正对上一双如碧玉般剔透的双眼,似明珠般镶嵌在那人白皙无暇的脸庞上,眉毛粗细恰好,微微上翘,整张脸笼罩着阴沉的气氛,即使嘴角泛起一丝弧度,也融不掉脸上的冰霜。
那人的眉头突然紧皱,仿佛是厌恶沈棂投在他脸上的眼神,“沈棂。”他抚摸着座椅的把手,看似漫不经心。
沈棂道:“是,爵爷。爵爷……您有何吩咐?”
那人便是薛皇后唯一的弟弟,经常得到皇帝的重用,小小年纪便已位列爵位。但因天性冷漠,不与百官交好,许多官员都十分忌惮他。
薛枫钰道:“出去。”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给人一种难以逾越的感觉。
但沈棂又岂会让自己在寒风中受苦,闻声他便立即跪下身道:“爵爷,可不可以不出去?”
薛枫钰道:“沈棂。”他站起身来,缓缓走到沈棂面前,“你胆子很大。”
沈棂道:“爵爷,外面很冷。”沈棂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薛枫钰却视而不见。
薛枫钰道:“知道……本爵最讨厌什么样的人?”
莫非是擅闯书房之人?沈棂摇摇头,“爵爷的心思我怎敢妄加揣度,所以,若爵爷愿意与我分享,我自当细心聆听。”
薛枫钰道:“你很聪明。”说罢,起步朝房外走去,却又刻意放慢脚步,希望身后的人可以跟上去。沈棂纵使不愿,却也不甘地跟在身后,一路上,两人一言不发。
“这是练功房。”未等沈棂发问,薛枫钰便解释道。
虽说是练功房,却也不失奢华之气,琳琅满目的兵器足以证明薛枫钰对武功的痴迷。沈棂却犯了难,若是真要与他切磋,依他现在的伤势,最多能抵挡十几个回合。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薛枫钰转身,示意他可以任选兵器,沈棂只好挑选了一把极为普通的剑。在他看来,兵器也有灵性,唯有这把普通的剑才能将他的武功施展到极限。薛枫钰则拿起一把玉扇,连扇坠都是上等的羊脂玉雕刻而成的。
沈棂是知道的,他自进入书房时,便听出这薛枫钰的武功绝对不在他之下,况且他又受了重伤,此战注定是败的。
薛枫钰道:“听说,你是严乾淞最器重的徒弟。”他抚摸着玉扇,眼中散发着些许光亮。
沈棂低头不语。他无法回答,毕竟自己战败而走,师徒之名早已烟消云散。
薛枫钰继续说道:“那么,本爵来试试看。”
话音好似未落,薛枫钰便已起身向沈棂上半身攻去,动作之快超过了沈棂的想象。一招仙人指路,如烈风一般划过沈棂的侧脸,沈棂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他的修为远远超出了沈棂的想象。
此战注定是要败的。
结果也印证了沈棂的想法,他未能挡住薛枫钰的攻势,在扇子快要接近他心脏的位置,对方停了下来。
“你受伤了。”薛枫钰收手,反身离开。
“爵,爵爷。”沈棂喘着气,“能否借千年人参一用啊?”
沈棂不知他是否听到,但还是叹了口气,“差一点,命就没了。”
爵府不愧是爵府,果然财大气粗,这是沈棂睁眼看到陶总管时心里无限的感慨。
“沈公子,这是少爷让我送来的人参。不过……”
沈棂道:“陶总管有言不妨直说。”沈棂坐起身,伸手接住陶总管递来的人参。
陶总管道:“少爷说,借了别忘还。”
沈棂道:“只有这五个字?”
陶总管道:“是,沈少爷。”
其实陶总管也很糊涂,看着沈棂满脸受伤的表情,他更是糊涂至极,但多年来服侍的经验告诉他,言多必失。因此陶总管在交代完后,便退出了房间。
爵爷果然小气得很。这是沈棂看着陶总管离开时心里的不满。
伤势正在逐步恢复,沈棂在爵府里过得很悠闲。但自切磋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薛枫钰。虽然旁敲侧推过几次,但都以爵爷很忙,没时间的借口被挡了回去。
随着伤势的逐步好转,沈棂又很烦恼。陶总管曾三番两次的提醒他,想要在薛府混,白吃白喝是行不通的。
“陶总管,你说来当爵爷的护院如何?”沈棂托着下巴道。
陶总管道:“可以,不过爵府的护院有五十名,只有打败半数以上的人才能加入。”
沈棂道:“可我伤势未愈,能否通融一下?”爵府的人个个都是高手,即使未曾受伤怕是也不易取胜。
陶总管道:“这是许久便定下的规定,若非爵爷同意,是万万通融不得的。”
沈棂道:“那我可否面见爵爷,向爵爷商讨此事呢?”若能借此机会见到,也不枉他辛苦周折。
陶总管道:“爵爷最近很忙,没时间召见你。”
“哎。”沈棂道:“爵爷和我们平民就是不一样,忙是应该的。”沈棂点点头,虽嘴上如此说,沈棂心中还是不满。
在万般无奈之下,沈棂做起了薛府的奴役,主要负责劈柴。天知道他多么不情愿到这种寸草不生的后院做这种事。他虽非富家少爷,但从未做多此等事情。果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沈棂无语的望苍天。
“这些日子他可曾打听我?”薛枫钰问道。
“禀少爷,未曾。”陶总管答道,“爵爷真想重用他又为何这般为难于他?”
“他是个聪明人,枯燥的生活能磨灭一个人的好奇心。”
“爵爷英明,那现在是否传唤他?”
“不急。”薛枫钰合起书,眼角微微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