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君》gaslight

5、二 张析（上）

　　席上陆涉还是忍不住看了紫茴几眼。升鋐想紫茴果然也真是南馆顶尖儿的，南湘并没有言过其实。但知道陆涉不肯要人，便故作不见，倒是趁着他的心不在焉随意问了几句，慢慢绕到即将开始的春闱大比。
　　陆涉笑了笑，移了目光看了升鋐一眼。“王爷，陆涉只是个小侍郎，听差办事的罢了。”一面喋喋不休的抱怨起春闱他们天阁的辛苦来，说再过两日，他陆涉也得给关进国子监陪着，不到一个月后春闱结束放榜，不得放出来，叫苦不迭。
　　升鋐记下了他的圆滑，也不以为意。天阁是他较熟的地方，除了母妃娘家洪家人所在的夏阁礼部外，天阁是他着意用过功夫的。
　　席间升鋐离座更衣，没有叫紫茴陪着，留下叫他招呼陆涉。想来陆涉虽不收人，这点子情还是会承他的，也乐得美人在侧受些温柔福分。
　　升鋐出了门脸上的笑就没了，慢慢下了楼去吹风。更完衣出来也没有按原路回去，在院子里转了一转，不意看见一架楼梯不知通向哪里，却是往日里不曾留意的。
　　然后就听见楼梯上轻捷的步声，像是有人跑过去。
　　升鋐身子一震，觉得这步声就像当日回廊里，从他身边跑过去的，轻轻巧巧，一步一步，好像踩在他心上一样。他眼死盯着楼梯，不一会就看见一人匆匆踏下来，垂下来的衣摆浅青的，一双赤足竟未着鞋袜，像是急着出来不及着履。
　　升鋐想，啊，难怪脚步这样轻。
　　那双脚的皮肤很白皙，脚踝非常纤巧，左足踝上一闪一闪，原来戴着一个金环。
　　升鋐这时安下心来：果然有这么一个人。
　　正等他下来，却见上面那人停下了，另一个人扶着楼梯正迎着走上去。楼上挂的灯笼火光淡淡照着那人的脸，升鋐吃了一惊，脸廓刚毅，肤色黝深，目光锐利，白天的冰池旁边都见过一次的——向越。
　　升鋐脸上的神情冷下来。
　　楼上下来的人只露了半个身子出来，看不见容貌，一下子扑在向越身上，让他抱着，像藤一样缠在他腰上，那双足就扣在向越腰后，金环闪光，说不出的旖旎。
　　一双手轻轻摩挲他脸，升鋐听见轻轻如风低喃的一个声音：“怎么瘦了……”

　　一个晚上，升鋐都在耳朵里听见那个声音，缱绻：怎么瘦了……
　　他一个翻身压着紫茴身上，紫茴惊醒了：“王爷？”
　　黑暗中升鋐伸手抚着他的脸。触手温腻，肤若凝脂。紫茴轻轻一声，糯糯软软，已经染了几分情欲，回手攀在他颈子上，只觉升鋐一手顺着他身子摸下去，把他足踝握在手里，半晌，却不再有什么动静了。
　　“——王爷？”紫茴想半支起身子来。
　　升鋐冷冷的声音道：“向越来见的，是谁？”
　　紫茴“啊”的一声。
　　“是谁？”
　　紫茴咬着牙。“疼……”
　　升鋐却突然放了他，冷道：“滚出去。”
　　身上压的躯体移开了，紫茴一哆嗦，坐起来爬下床去摸着衣服穿起来。升鋐背着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见很轻悉悉簌簌衣料的声音。紫茴走出去的脚步声音也很轻，但还是不像。
　　紫茴拉开门的时候升鋐说：“我总有办法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