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何时了》慕容小舞

1、第 1 章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塞北、大漠，我，一个似水的江南女子，却因着宿命而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若是没有外族鞑虏的来袭，或许，我依旧在漫天的黄沙中弹奏与周遭格格不入的高山流水；在充满奶酒味的帐篷里书我的诗词歌赋；依旧在豪爽的塞北人里保持我温婉的江南性格；在漫天黄沙飞舞中过完我的一个又一个十年。
　　可是；世间总有这般转折的可是，猖狂的改变原有的一切。
　　可是，字一个万籁俱静，月色清明的夜晚，塞北的大漠上演了一幕残忍的戏码。烧、杀、抢、掠。血肉横飞，火光冲天。到处都可听见惨叫与哀啼，善良的塞北人一个有一个的在惊恐中倒下。
　　我抱着琴仓皇躲避。
　　终于，上天垂怜，我在这场劫难中未死，幸运的存活了下来。
　　于是，我再次漂泊。

　　十年前，我从江南漂泊到塞北，十年后，我有从塞北漂泊回关内。 辗转只金陵京城，一路的颠簸使我这弱质女子不可避免的有些潦倒，幸而有我的琴相伴，才可一路弹唱不至于穷困。
　　在金陵城内，我安居与三品居。
　　茶室三品居，一品尘世繁华，二品浮生百态，三品天上人间。
　　一日，我得空行至清秋坊，被一阵悦耳的琴音吸引，随即便有人低声吟唱：

　　遥乍渐数朦 桃谁 笑一 人
　　蝶 夜 过觉点胧李在里片间
　　恋 亭清伤雨澹依 秋 轻芳没
　　花 皋 明春声月依 千轻心个
　　闲 暮风云春 语千安
　　信 约 来暗 万排
　　步 住去度 绪处

　　我立于门口倾心良久，弹此琴的究竟是何许人也？
　　终耐不住好奇，我推门进去，琴声戛然而止，余音袅袅。
　　穿过井池，踱至大堂，我终不见人影，只一精细只琴铺与几上。我信手一拨：好琴。
　　遂不自禁的屈身与琴前，十指灵动，一曲刚听闻的《蝶恋花》便袅袅于庭间。
　　我对自己的琴艺向来自信。
　　曲终，有清脆的掌声入耳。我循声望去，门边不知何时立着一儒雅男子，丝质长衫，星目中有明显的笑意。
　　我顿生好感。
　　“此曲只应天上有！”
　　我颔首一笑：“过奖！”即而念想道：“公子应是这清秋坊之人吧，未经允许便在此弄琴，唐突了！”
　　“小姐言过了，好琴便是要给知琴之人抚弄的。”男子步至跟前，“在下李煜，但请小姐芳名？”
　　“苏莞尔！”

　　自清秋坊归来，我依旧在三品居隔着屏风抚琴。
　　琴音袅袅，为茶食揽来许多附庸风雅的客人，遂常有烂人叫嚣而破了雅兴。
　　每天都需应付这些无聊之事我一委实厌倦。

　　一日清晨，天阴雨湿，窗台上的百合应含了雨珠而越发显得灵动。我细细端详越发觉得可爱。
　　侍婢敲门：“苏小姐，今日有客慕名来访，主子请你过去弹琴。”
　　有是这等恼人的事，我微蹙暗自哀叹便抱琴随去。
　　有些伤感，一曲《蝶恋花》，我忆起了清秋坊的星目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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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知屏风内的是曾在清秋坊抚过琴的苏小姐？”
　　我心头一颤。清秋坊！
　　琴声止，我自屏风后缓步而出。果然是清秋坊的星目男子，李煜。

　　李煜，金陵宫殿里至高无上的主，南唐的王。
　　煜执我之手鲤鱼堂皇的宫殿：“莞尔，这是我们的家。”
　　眼角眉梢的至诚使得幸福自我心底荡漾开来。
　　“这是我们的家。”

　　我对煜，是一见即钟情的倾心；煜于我，更是再见亦倾心的笃定。
　　苏莞尔与李煜，至此要天荒地老的幸福下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金陵宫殿里开始遍布我们快乐的足迹。我与煜流连于花园、亭台、楼阁，赏花、作词、下棋、抚琴、玩耍。

　　红金红佳酒别
　　日炉锦 人恶殿
　　浣 已次地舞时遥
　　溪 高第衣点拈闻
　　纱 三添随金花箫
　　丈香 步钗蕊 鼓
　　透兽皱溜 嗅奏

　　接着，我与煜有会在烦闷的午后掩过侍卫的耳目偷溜出宫，在清秋坊排练歌舞，在金陵城的大街小巷上搜罗一切有去的玩意，有些奢靡的开始我们的地老天荒。
　　可是；
　　就如之前所说的，世间总有此般转折的可是，猖狂的改变原有的一切！
　　公元975年，有是一个万籁俱静、月色清明的夜晚，宋军攻破宫门，侍卫节节败退，宫女太监仓皇四散逃离。我陪煜在正殿等候宋主。煜于我耳边泪水连连：“莞尔，你还是跟他们一起逃走吧！”
　　“不，王，我要与你在一起！”
　　琴音响起，煜奏，我一袭白衣起舞：

　　四三凤玉几一 沉最 教 垂
　　十 千阁 树曾旦 腰是坊 泪
　　破 年里龙 琼 识归潘仓犹对
　　阵 来地楼 枝 干为鬓皇奏宫
　　子 家山连作 戈臣消辞别娥
　　国河霄烟 虏磨庙 离
　　汉梦 日歌

　　975年，宋都汴京，李煜，违命侯。
　　谁都明了这对煜来说是一种屈辱吧！
　　煜毋须上朝面宋主，日日于府中歌舞升平，把酒言欢，对影三人。
　　依旧作词，只是词意已悲怆，落满沧桑。

　　无月寂锁 剪是别在
　　相 言 如寞清不离是心
　　见 独钩梧秋 断愁 一 头
　　欢 上 桐 理 番
　　西 深 还 滋
　　楼 院 乱 味

　　夜不能安寝，寝不能安寐。

　　一 山相鞠寒一
　　子 重远 思 花雁 帘
　　夜 山天枫开 高风
　　歌 两高叶鞠飞月
　　山水残 未
　　寒 还

　　有时梦醒来便有是词一首。

　　往 对秋 一 终金壮晚想空 帘春罗梦 一 独无别流 天
　　浪 事 景风任日锁 气 凉得照 浪 外意衾里晌自限时水上
　　淘 只难庭珠谁 已蒿天玉秦 淘 雨阑不不贪莫江容落人
　　沙 堪排院帘来沉莱净 楼 淮 沙 潺珊 耐知欢凭山易花间
　　哀 藓不 埋 月 瑶 潺 五 身 栏 见 春
　　侵卷 华 殿 更客 时去
　　阶 开 影 寒 难

　　年华似水，此般生活有已过了三年之久。三年中，煜未上过一次朝，未出过府门，未见过一个外人！
　　七夕，明月夜，庭院中有伤花凋落。
　　庭院中、明月下、石板上，有煜颀长的身影。
　　我备酒菜与庭院中的石桌上，邀煜共饮。
　　觥筹交错，我与煜共谈起小心的，不被触碰的字金陵城的快乐记忆。从金陵宫殿树梢的一片绿叶到金陵城墙边的一株小草，从清秋坊的歌舞到金陵街道上的杂技，等等...
　　一花一草一木一事一物，都那么值得怀念。
　　末了，煜冰凉的手指覆着我同样冰凉的手：“莞尔，真好，我们还在一起。”
　　三年的时光足以改变很多。三年前，煜还是金陵宫殿里至高无上的王；三年后，煜只能呆在清冷的庭院，对着明月，对着伤花，顾影自怜。
　　蓦地，煜弹起琴，泪水连连：

　　春往 小故雕只问恰
　　虞 花事 楼 国栏是君似
　　美 秋 知昨不玉朱能一
　　人 月多夜 堪砌颜 有江
　　何少又回应 改几春
　　时 东 首犹 多水
　　了 风月在 愁 向
　　明 东
　　中 流

　　春花秋月何时了！究竟何时能了！
　　我同样泪水连连。

　　次日，因七夕夜的醉酒，我与煜昏睡至暮后，醒来时便见太监传召煜入宫，三年来头一遭的召见。
　　煜执我之手共同入宫面宋主。
　　见宋主赵时，我与煜没有行礼，赵面露不悦。边上的太监出言不逊。我与煜昂首凛然，不予理会。赵出言扼止。
　　“李煜，听说你昨晚有作了一首新词，怎么，不想为朕演奏吗？”
　　傲慢的语调！
　　“只是偶尔兴起的雅兴而随手作的一首小词而已，既然你想听，奏你听有何妨？”煜握紧我的手，点头眼神示意。
　　“诶，慢着，这么好的兴致，怎能没有美酒助兴？
　　来，赐酒！”
　　酒至，我与煜在宋主与太监们的瞪目中交杯喝下。
　　即而，煜开始弹琴，我在旁边起舞：

　　春往 小故雕只问恰
　　虞 花事 楼 国栏是君似
　　美 秋 知昨不玉朱能一
　　人 月多夜 堪砌颜 有江
　　何少又回应 改几春
　　时 东 首犹 多水
　　了 风月在 愁 向
　　明 东
　　中 流

　　曲未尽便已察觉到胸口传来剧痛，见煜，已有鲜血自嘴边溢出，低头更见自身白衣上已落满了殷红点点。
　　我与煜四目对望，微笑。
　　终于坚持至曲终，我与煜踉跄地走向对方。
　　可是却彼此都乏力不自禁地摔倒。
　　我与煜挣扎着将彼此的手握在一起。
　　嘴角在微笑，眼眶有泪流下。
　　宋主赵匡胤冷哼一声便甩袖离去。

　　煜，我们终于还是在一起！

　　春花秋月何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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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也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写的文章，还是有很多不足的地方的，但请见谅！